陈是金当场扯了扯嘴角,“你才有病。说话要负责任的,我就是走神了一下而已。” 他说着就快速往前走了两步。 但在后面伸手戳他的眼镜男却死死地透过眼镜盯着他。 就像是在观察什么、等待什么。 陈是金能够感受到身后那尖锐的视线。 但他却完全没有开口。 现在这个时候什么都不适合做。 至少要搞清楚这么多人排队的原因才行。 随着队伍的前行、陈是金很快就来到了前排。 他看到有四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严肃地站在一个透明的封闭玻璃屋内、隔着玻璃伸出手给排到他们面前的人量体温、采集血液。 那个采集血液的仪器有点像是血糖仪,轻轻地在指尖扎一下就可以了。 当一个人的体温检测和血液检测都显示出绿色的让人安心的颜色之后,这个人才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然后安静的人群中才会多了一点声音。 “哈哈!看到了吗!哈哈哈!我是绿色的!我的检测都是绿色的!我就说我不可能有病!我怎么可能有病?!都是你们这些嫉妒我的人、没有我好的人在诋毁我!! 你们就是见不得我好!见不得我好!” “哈哈!哈哈哈!我要回去享受我美好的人生了!不不不,我要在这里看看,看看到底谁是那个有病的害群之马、想要祸害我们整个安宁小区!” 陈是金看着他那兴奋又癫狂的样子,露出了一个假笑。 嗯,这种怎么不算是个病人呢。 他检测出来血液和体温没有病,但他脑子看起来有病啊。 陈是金把这个男人打了个怀疑有病的标签。 然后他就亲眼看到了真的有病的家伙是怎么被对待的—— 前方的检测亭那里忽然传来了尖锐的警报声。 一时间所有排队的人都抬头向着那边看去。 一个惊慌的男人在大喊:“我没有病!我怎么可能会有病!你们冤枉我了!我身体健康、饮食平衡荤素搭配、每天坚持锻炼身体、不信神佛、热爱文学和艺术、工作认真努力、孝顺父母! 我每天都在认认真真的生活!我怎么可能会有病?!我怎么可能会想要杀人!!” 然而无论他喊的再怎么大声、无论他再怎么疯狂的挣扎,那些冲上来的穿着白色大褂、戴着面具看不清脸的人还是强行地箍着他的胳膊把他抬走了。 在他离开之后他前后排队的居民疯狂的用酒精在自己周围喷洒、甚至还有摇铃祛邪的。 陈是金:…… 看到现在,他竟然也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检测出有病的。 于是轮到自己的时候陈是金多少有点紧张,不过在这个世界里以他的能力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被打死。 就算被检测出有问题也跑得出去,所以,先看看。 嘴哥无所畏惧。 滴。 测试他体温的体温计发出绿色的光芒。 体温正常。 滴。 那个像是血糖针一样的检测器轻轻的扎在陈是金的食指上。 是几不可查的刺痛。 但比起这刺痛更让陈是金敏感的是那刺痛带来的……刺入他血液中的那小小的黑点。 他的右眼看着流血的手指没有任何问题,把血液擦干之后就像是刚刚连血都没有扎。 但在他的左眼中,那一点小小的黑点却是那么的明显,这小黑点明显地想要顺着他的血液、流入到他的身体深处。 这可就有些意味深长了啊。 陈是金轻轻地用手指压住了那个小黑点,垂眸不语。很快那小黑点就在他的按压之下逐渐地被破坏而后消散。 眼前的仪器亮起了绿光。 但那个做检查的白大褂却抬起了他戴着防毒面罩的头颅,用那两个黑洞洞的玻璃眼看了他一眼。 陈是金礼貌假笑,转身退到了一边。 已知这个检测有猫腻,说是检测但实际上却像是在放毒。 那它到底是凭什么检测除其他人有病的?再看看。 然后他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那个眼镜男伸出了手,陈是金眉稍扬起。 这个眼镜男看起来很有点心虚的样子啊。 他是不是有病? 这个想法出现之后陈是金自己都有些无语。 这才来了多长时间,他怎么就开始和这个世界的人一样、开始怀疑别人有病了? 啧。 这可不是好想法。 “滴滴滴!滴滴滴!” 又出现了警报声。 陈是金有些惊讶地抬头看过去。 不是吧,这个眼镜男真的有问题? 眼镜男显然也非常慌张,但是面对着穿着防护服戴着口罩的四个医生?他比之前被带走的那个男人镇定的多。 “我刚刚只是走神了、想到了一些比较可怕的童年阴影。需要再检测一下。” 陈是金抱着肩膀等待着后续发展。 发现这几个刚刚还十分严肃强硬的医生竟然点头同意了眼镜男的申请,让他伸手做了第二次检查。 这一次,一切正常。 眼镜男推着眼镜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冤枉被洗清的神情。 “大家看,我就说……我没有病吧。” 然后大家看向他的目光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对啊对啊,小张你可是咱们小区里众所周知的好小伙子,怎么可能有病呢?” “就是,小张今天还帮我搬东西了呢。他绝对不会得病的啦。” 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快乐的夸赞中,这一百六七十人的大长检测队伍终于检查完了。 最后检测出来6个有病却不说的坏家伙。 剩下的一百五十多人,都是健健康康的、无病之城的好城民呢! 检测完之后,整个老家小区的居民就像是全都活过来了一样,终于开始正常的像小区人一样的交流和生活了。 陈是金看着那个眼镜男带着温和的笑意走到自己身边,对自己伸出了手。 “也就是三层新搬来的住户吧?我住在你斜对门,我是301的住户。我叫李好。好人的好。” 陈是金看着对自己伸过来的那只手,也微笑回应:“你好李好。我是新搬来的住户,我叫陈不病。” 李好对着这个名字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反而还很赞同羡慕地点头:“你这个名字起的真不错啊!特别符合咱们无病之城。” “那接下来你就在我们安宁小区好好生活吧,你放心!我以我这三年来在这里住宿的经验保证,我们安宁小区虽然设施环境都稍微旧了一点,但是夜晚是最安全的! 白天我们已经检查过了,今天晚上绝对不会再有可恶的病人做坏事了!” 陈是金眨了眨眼睛:“真的吗?” 李好推推眼镜。“当然真。” 然后,在当天晚上,陈是金听着门外传来的一阵一阵的、非常有节奏的敲击声,还有门外楼道甚至是整个小区都能听见的尖叫和兴奋地残忍的大叫声,狠狠的翻了个白眼。 这就是保真的“安宁”吗?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还在继续。 不,与其说是敲门,倒不如说是在用什么坚硬的东西有力地砸门。 老旧的小区不是很隔音,陈是金还听到了外面走廊的对话。 “啊啊啊啊——救命!快救命!有病人发疯杀人了!!可恶白天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为什么晚上还有病人啊!” “不要跑!不要跑!都告诉你不要跑了你没听见吗亲爱的?!你这样不听话,我就应该打断你的双腿让你永远都无法离开我!!”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砰! 敲门声从原来的有规律变成了急促,然后就是一声极大的可怕的撞击声,陈是金看到了破了门的钢板的那可怕的斧头尖。 还有一声听不出到底是人还是怪物的沙哑的声线:“快出来,让我砍死你!” “让我砍死你这个水性杨花、到处留情的该死的男人——” 陈是金听第一句的时候还有点小惊悚,但是在听到第二句的时候,他的脸就有点绿了。 这是什么完全和他不沾边的罪名?! 开什么玩笑呢,他知道自己的魅力无人能挡、总有那么些有眼光的人会喜欢他。 但是水性杨花、处处留情这两个词和他可是一点都不沾啊! 他多认真、纯情的一个人啊?! 未婚夫都是家里定的还被挖墙脚死了,可以说他冷酷无情、可以说他不懂风情,但绝不能说他花心滥情。 于是陈是金看着那被砍了一斧头又一斧头的门,冷笑着凝聚出了一把金色大斧头。 他倒要看看谁在造谣他。 然后要用实力告诉对方,造谣可能被砍全家。 轰—— 大门在这个时候被猛然轰开了。 一个高大的、浑身被黑色的袍子笼罩的身影拖着带血的斧头站在门外。 而后他/她森然一笑,往前走了一步。 就看到了屋里人手上的那把比他的斧头还大、看起来还要更凶残的大斧头。 黑袍人的脚步顿了一下。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哟。” “来啊,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我保证不砍你。” 黑袍人:。 黑号人转身就走。 那速度快到走廊外狂奔的电锯狂魔、变态小丑、无脸男都为这个黑袍人的速度而惊讶了一下。 然后电锯狂魔、变态小丑、无脸男挨个儿地伸头看了看屋子里的情况。 在看到那个比人还大的金色大斧头之后,这三个让其他人闻风丧胆的家伙都是一顿,然后礼貌转身。 甚至最后走的无脸男还特别礼貌的伸手把陈是金被砍得破破烂烂的大门给关了起来。 主打一个有病,但有眼色。 陈是金:嗤。
第88章 病(二合一) 陈是金提着自己的黄金斧头在自己的屋子里呆了一晚上。 伴随着外面的尖叫和混乱,他甚至还能沏上一杯茶、从随身戒指里掏出一个由自己那个糟心表弟特供的抹茶味小蛋糕。一边喝茶一边等着有谁不长眼地打开他的屋门。 结果,那些在外面跑的有病的家伙们忽然就变得相当有眼色起来,一夜过去竟然没有一个人再主动来找他。 陈是金:“呵呵。” 在屋里的时钟指向了早上六点的时候,仿佛无声的指令传遍了整个城,那些形态各异、精神状态各异的病人们就像是十二点钟的灰姑娘一样,放弃了他们追逐的尖叫的人,用最快的速度奔跑离开。 勉强算是熬了一夜的陈是金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松展了一下身体,才打开门向外走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隔壁左右隔壁从门里冒出来的惊慌的脑袋,还有斜对面缓缓打开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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