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章鱼立刻飞扑向许钦墨,钻进他的袖子里来回摸索,像是个绕着他来回旋转的小卫星。 男人纵容它贴着自己爬了一圈,最后钻到他胸前的位置。 楚酒的小触手一点点摸着许钦墨:“你受伤了?” “没有。” 许钦墨顿了一顿,倒是没想到小章鱼竟然这么敏锐,他都把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了,还能被察觉到。 楚酒不是很相信。 它检查一圈没有在许钦墨的身上发现伤口,但是许钦墨的体温比平常更低了一点,心跳声也更慢。 将小章鱼从胸口位置掏出来时,楚酒还恋恋不舍的用小触手挽留:“呜呜,如果你流血了,就让我尝一口嘛。” 虽然只尝过两个人的血,但楚酒已经盖章认定,许钦墨的血甜甜的,喝着莫名带感! 自从上次尝过之后,它馋了好久。 许钦墨皱眉:“真这么想要?” 小章鱼还趴在他的手指上,许钦墨想了想给它承诺:“下次一定。” 又嘱托:“今天晚上我有事,好好在房间里待着别出来。” 虽然没有在许钦墨身上发现伤口,但楚酒相信自己的嗅觉。 不仅有许钦墨的血,应该还有别人的。 楚酒的小触手晃了晃。 许钦墨的血闻起来是甜甜的,而另一个人的血臭臭的,似乎还隐约有种熟悉感? 楚酒应该从哪里闻到过类似的。 …… 将门关上后,屋内只剩下许钦墨一个人。 他从抽屉里取了一支淡金色的注射剂,看向胳膊。 就在半小时前,这条胳膊上刚添了一道涓涓流血的伤口。 可半小时过去,那道狰狞的伤已经自我愈合,皮肤平滑如镜,毫无瑕疵,看不出一点受过伤的痕迹。 看着注射器里的液体逐渐消失,进入自己的身体,许钦墨将无用的针管丢掉,回到床上。 这场雨在夜里突然大了起来。 哗啦啦的声音扑打着窗外的叶子。 楚酒绞尽脑汁想着那股血腥味的来源,但是他脑袋空空,最后还是放弃了思考。 溜下桌子,拧开门把手,小章鱼忍不住好奇心来到许钦墨的房门口。 虽然许钦墨不让它出来,但楚酒什么时候乖乖听过呢。 楚酒还想如法炮制打开许钦墨的门,却发现门竟然从里面反锁了。 小章鱼的几根小触手吊在门把手上,凭借自身力量使劲往下坠,根本开不来一点门。 嘿! 许钦墨居然还防着它。 有什么东西是我小章鱼不能看的! 楚酒趴在门把手上听了听,屋子里面静悄悄的,过了半晌才听见一道压抑痛苦的闷哼声。 楚酒更好奇了。 花了点时间把门锁搞开,拉着窗帘的屋内暗沉沉的,透不出一点光。 许钦墨在床上,楚酒爬到他的枕头边,伸出小触手拍了拍他的脸。 “许钦墨?” 以往楚酒一叫他,许钦墨都会立刻醒过来,但这次却没有。 小章鱼摸到了烫烫的皮肤。 “唔,有点暖和。” 楚酒把全部触手都放了上去。 暖手手。 他趴在许钦墨的额头上,拿小触手点了点:“你不会发烧了吧?” 人类的体温会一直保持在一个温度,如果太高或者太低都是不正常的。 楚酒还记得之前那个真少爷,暖和一会儿身体就又硬又凉,死掉了。 这可不行。 如果许钦墨死了,就没人喂它了,楚酒开始想找办法给他降温。 它从外面把沾湿了的毛巾拖进来,又像个缩小版的扫地机器人,用脑袋顶着装满水的水杯,艰难挪到房间里。 很小一团的小章鱼被水杯压扁了身体,像个勤奋的小蜜蜂来回旋转。 把所有可能需要的东西运进来后。 楚酒看看自己的小体格,又看看床上的许钦墨,犹豫了一下变成了人。 小章鱼的形态不适合照顾许钦墨。 虽然上一秒还不愿意暴露,但许钦墨的命比较重要。 为了隐瞒某些秘密,许钦墨的屋内并没有安装摄像头,反倒是误打误撞的让小章鱼又一次成功隐瞒了身份。 漂亮的脚赤裸着踩住地面,楚酒拿起水杯,跪爬上|床。 在楚酒忙活的这段时间里,许钦墨的体温又升高了,整个人像个暖洋洋的大烤炉。 男人半侧着身体换了一个姿势,原本冷淡漠然的脸上眉头紧缩,像是承受着某种痛苦。 楚酒这时候才发现许钦墨身上的异常。 “嗯?怎么会有锁链绑在手上。” 楚酒的手摸了摸锁链。 不止手上,许钦墨的脚上也有。 粗重的锁链带着寒气,限制了行动。 屋子里面没有其他人,那这锁链就只有可能是许钦墨自己锁的了。 楚酒没想太多,将沾了水的厚毛巾放在许钦墨的额头上。 “你可别死啊。”楚酒有点苦恼。 许钦墨现在的状态是因为承受了过大的痛苦而陷入昏迷,楚酒根本没办法撬开许钦墨的嘴,将水喂给他。 所以把毛巾搭在许钦墨的头上之后,楚酒就没了其他能干的事情,有点无所事事等着许钦墨的状态好转。 可许钦墨又不是发烧。 楚酒没有变回小章鱼,而是以人形的模样翘着屁股,两只手支着脑袋,趴在许钦墨身边。 咦? 楚酒突然发现许钦墨的脸上有点奇怪,好像有一些闪着金光的东西长了出来。 他好奇地伸手去摸,果然摸到某种硬硬的东西。 有点像是……鳞片? 楚酒有点茫然。 人类会长鳞片吗。 并没有想到结论,下一秒,他伸出去的手腕突然被抓住。 原本躺在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变成金色的瞳孔紧紧盯着楚酒。 一把将少年摁倒在柔软的床上。
第14章 脆弱的手腕握在男人手里 许钦墨是在刚下雨的时候出门的,那时候小章鱼还趴在桌子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 细细绵绵的雨掉在地上。 濡湿浓稠的血融进土里。 战斗结束了。 许钦墨收起手上的刀,淡漠的眉目垂落,遮住泛着金色的瞳孔,又再次抬起看向前方。 001佝偻着身体,他模样长的周正,如果不是身后拖着一条青色的蜥蜴尾巴,谁也看不出他身上的特殊。 那条巨大的蜥蜴尾巴从尾椎骨蔓延而出,隐藏在夜色里,紧绷着摆动。 旁边是004,鱼鳞倒刺从裸露的皮肤下钻出来,让他长成一副鬼一样丑陋非人的面孔。 像是被污染改造的怪兽。 沉默呆愣的004像是一条木头鱼,伸着仅剩的一只手支撑着001。 许钦墨面无表情的迈步走近,皮鞋漫不经心地踩上地面那只断手:“二十多年不见,这股鱼腥味还是一如既往让人厌恶。” 被骂了的004有点委屈,抓住001的衣角企图寻求安慰。 001安抚孩子一样,伸手拍了拍004的脑袋,扭头看向许钦墨的眼神里有些复杂,喊了许钦墨一声:“006。” “好久不见。” “背叛了父亲的实验品。” 这句话换来许钦墨难得的一声嗤笑,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 001是所有实验品里面最年长的那个,所以一直以哥哥自居,有着完全不符合研究所的责任心。 也是院长最忠心的狗。 “别用那个代号喊我,你愿意听从他的奴役,我可不愿意。” 自从离开研究所,许钦墨已经很久没有被别人喊过006这个名字了。 他已经过了那个年纪,就算提起过去,情绪也毫无波澜:“你们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那么会藏,要不是今天主动上门,我还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你。” 许钦墨这些年一直在找院长,可大概是真的被许钦墨杀怕了,院长一直没敢在许钦墨面前露头。 可许钦墨知道。 作为院长五十年来最成功又不可复制的实验品,对方不会放弃将许钦墨抓回去的想法。 他一直在悄无声息的角落窥探着许钦墨,伺机恢复后的反扑。 “还有,你想当走狗叫他父亲,别来这里恶心我。” 001没说话。 虽然他们一起长大,但许钦墨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有着和其他实验品完全不同的清醒和冷漠,不会被父亲洗脑,也从来都没把父亲看在眼里。 随着许钦墨悄无声息的成长,院长已经无法再如以前那样控制他。 后来,许钦墨设计逃出研究所并一把火烧了院长的心血,和他们分道扬镳,不再有一丝情谊和联系。 001这次来找许钦墨也是带着院长的命令来的,自知自己打不过许钦墨,他只能靠这种办法拖延时间逃走。 身旁的004张了张嘴,鱼鳞长满了他的声带,004不会说话,但有自己的交流方式。 004把头抵在001的身上,传达自己的信息:“血,收集,够了。” 可以撤退。 再留在这里,浑身是伤的004和自己绝对不是许钦墨的对手。 001看了一眼004,这个呆头鱼眨了眨眼,乖乖抱住了001的腰。 “走。”001低声喊了句,带着004撤退在夜色中。 许钦墨皱了皱眉没有追上去,而是看了眼自己流血的手臂。 004不惜以一只手为代价,也要取走他身上的一管血。 沉寂了二十多年第一次主动现身,院长又在计划什么。 如果是之前,许钦墨很乐意院长和001给自己带来些乐子。 但如今他看了看表,发现自己出来将近两个小时了。 许钦墨没有犹豫地转身回家,又叫人过来处理这边打斗的痕迹。 “许总,公司那边您是不是要请假,到实验室……” “不用,”许钦墨打断对方的话,“我会自己注射R-E3。” 每次使用过那股力量后,许钦墨都会有一个星期的排异期。 他的身上会无法控制的长出金色鳞片,然后再逐渐消减下去,像是蛇类蜕皮的过程。 不疼但很误事,每到这种时候他都需要请假一天,后面几日活动也需要长衣长裤,将除了脸以外的地方遮挡得严严实实。 为了方便,许钦墨就让实验室研究了R-E3注射剂。 这种注射剂能够缩短力量的排异期,只需要一晚上就可以让长出的鳞片全部蜕下。 只是过程变得痛苦难熬,许钦墨无法在这个过程中保持理智,又充满攻击性。 实验室负责人并不建议许钦墨常用R-E3注射剂,可他想到了家里那只小章鱼。 出门时许钦墨还在和它说一会儿回家,许钦墨不想食言。 所以他还是回去了。 ……
43 首页 上一页 7 8 9 10 11 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