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闻奚是什么关系?”曲砚听到自己问。 他果然还是在意的,在意燕灼和闻奚的关系,或者可以说是在意燕灼这个人。 燕灼早就被他打上独有物的标签,他向来不喜欢自己的东西沾上别人的味道。 “燕行章的养子……闻奚,也是实验助手,威胁他……被燕行章……” 燕灼的话颠三倒四,说话时吐出的气也是灼热的。 曲砚听清楚他的话,继续问:“你喜欢他?” “不是!”红色的眸子透出惊诧和委屈,“喜欢曲砚,只要曲砚。” 他神情执着,还不忘此刻的需求,嘴唇顺着曲砚的手腕吻上去,半个身子快要探出床外,“想要你摸我。” “好啊。”即使是意料之中的回答,曲砚仍旧扬了扬唇角。 他疑心病太重,只有反复的承诺才能让他安心,而燕灼太好,为喜欢的人能奉上一切,极大程度上满足了他的独占欲和控制欲。 他很满意,也不再吝啬。 再者说,探索燕灼的身体,他原本就很感兴趣。 像根拉到极致的细绳,少年人的身体紧紧绷着,得到曲砚的触碰,心理上的快感远远大于身体上的。 燕灼嘴唇微张,呼吸加重,没有发丝遮挡的脸泛着红,眼尾带着微微的湿润。 他很快就丢盔卸甲,用迷茫的眼神看向曲砚。 曲砚神情微愣,轻笑着安慰:“就这么喜欢?” 燕灼把脸埋进被子里,他不甚清醒,却也知道自己好像丢人了。 日头渐移,没有消遣活动的时间过得很漫长,曲砚从卫生间出来,没有停水是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 他甩干手上的水渍,床上的燕灼已经陷入熟睡,只剩下狼尾巴在无意识地左右摆动。 曲砚确定他不会再突然醒过来,才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出去,宋成风正在厨房给小东西冲奶粉,看见曲砚,他抬了抬眼皮,“食物在茶几上,自己拿。” 茶几上的是面包和牛奶,用塑料袋装着,很容易拎起来,曲砚拿了东西转身,说:“昨天晚上是意外,燕灼没事,再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你不用去管。” 宋成风手上动作停了一下,嗯啊一声应了,昨晚他喝多了,确实有点上头,若放在平时,他绝不会去管,无论怎么想还是自己的命最重要。 还有昨夜的狼嚎,宋成风轻抿了一下嘴唇,总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转眼过去三日,有了藤蔓的辅助,省去了曲砚很多力气,一直被绑着到底不好受,燕灼清醒时,他就会放开藤蔓,让燕灼轻松片刻。 燕灼表现很好,每次都很自觉地将手脚并起,让曲砚绑得很轻松,却从没向曲砚询问过藤蔓的事情。 深夜,两人躺在床上,被燕灼撕成两半的枕头刚好分成两个人用。 唯一的缺点就是棉花总会漏出来。 曲砚塞好棉花,借着探进屋内的月光找到燕灼的眼睛,“关于我的能力、绑着你的藤蔓,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燕灼和他对视,捆在一起的两只手动了动,他摇头。 曲砚朝他移动,“我一直对你隐瞒这件事,你不会生气?” 他骤然凑过来,燕灼毫无准备,只能故作镇定地眨眼,“但你已经告诉我了。” 他垂下眼睫,“你能信任我,我很开心。” “真容易满足。”曲砚的声音没有起伏,隐没于阴影处的眼眸晦暗不明。 相反的,心脏却猛地跳动几下,胸膛因这明显快于平常的速度微微发烫,思绪也被搅乱。 心动么,绝对不是,曲砚在心里否认。 耳畔传来燕灼的呼吸,他有些败落地避开燕灼的目光。 只有一点,只有一点点的心动。 曲砚想,绝不能再多了。
第36章 好久不见 掌心一片粘腻,曲砚仰面躺在床上,虚虚握了一下拳头,上面仿佛还残留着燕灼的温度。 滚烫的,再多碰一下就会把皮肤灼破。 隔着一道推拉门,哗啦啦的水声传进耳朵,曲砚没有动弹的力气,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 今天已经是第十天,燕灼失控的状况逐日减缓,从昨天开始曲砚便没用藤蔓绑着他。 现实中的藤蔓消失,命令却是无形的,燕灼仍旧不能动一下,只能用理智克制本能,以抵御情欲带来的刺激,他很听话,唯有收紧的小腹和隐忍的喘息暴露他的渴望。 呈现出一种绝对迷人的姿态。 曲砚回想起燕灼失神的模样,微微抬起手,掌中乳白色的液体有些许干涸的迹象,逆着阳光看不太清,他下意识眯起眼睛凑近。 燕灼从浴室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或许是心理作用,明明窗户大开,他还是闻到了那股挥之不散的味道。 这十天内发生的一切尽数在脑中重复播放——他们亲吻拥抱,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栗,他像一只永远也填不满的欲望的怪物,无时无刻不在渴求曲砚施舍的触碰抚摸。 “过来。” 曲砚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 燕灼半蹲在床旁,展开手中浸了水的毛巾,仔细擦掉曲砚手中的东西。 凉意覆盖手掌,曲砚任由他的动作,眉眼间尽是慵懒,他的目光徘徊于燕灼的脸上,忽地开口:“你好像有一点变化。” “嗯?”燕灼偏过头,他刚洗过澡,头发也是湿的,长了一点的发尾戳在脖颈上,水珠顺着脖子滚落,隐于领口下。 曲砚没有移开眼。 相比于之前一看就是高中生的模样,现在的燕灼看着更成熟一些,明明五官都没有巨大的变化,但看起来就是与从前不一样了。 比喻起来的话,若从前的燕灼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如今的他则少了许多锋芒,更像一把不轻易出鞘的名剑。 曲砚轻笑一声,“好像变帅了。” 是开玩笑的口吻,燕灼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试探着问:“那你喜欢吗?” 他握着曲砚的手腕摇了摇,“阿砚?” 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时唤出这个称呼。 “铛——” 客厅传来巨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小东西的哭喊紧接着响起,伴着宋成风压低的轻哄声。 无数杂音充斥于脑海,燕灼这一刻却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执着地看着曲砚,心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攥住。 曲砚唔了一声,“喜欢啊。” 漂亮的皮囊加一颗纯真乖顺的心,总是无比动人。 他伸出一根手指隔空勾勒燕灼的模样,接着两只手在半空中摆出弹钢琴的姿势,手指交错地上下弹动,阳光在他指缝中跳跃,像蹁跹的蝴蝶。 “送给你。” 他神情放松地躺着,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膝盖直起,大腿贴着床边,燕灼半个身子笼罩在曲砚上方,追着问:“是什么曲子?” “名字忘了。”曲砚逗弄小狗一样揉了揉燕灼的头,“以后有机会弹给你听。” 浅色的窗帘随着风轻荡,在一座丧尸数量远多于活人的城中,在这间陌生又熟悉的卧室内,燕灼得了什么重要的承诺一样,很认真地点头:“好,你要记得。” 陈雨宁叼着棒棒糖,门没关,她站在门口敲了两下。 “进。”宋成风忙着收拾小东西弄出来的烂摊子,头也没回地说。 陈雨宁歪着头朝里面扫了一眼,没进去,“我找燕灼,他有时间吗?” 宋成风把地上的水渍擦干净,扔了抹布转身,“很重要?” 陈雨宁点头,闻哥吩咐的事情当然都重要。 “左边第二个房间,你自己去问吧。”有了之前的经验,宋成风可不会再去敲门。 陈雨宁应了声,迈步进来,“闻哥说燕灼生病了,他这几天好点了吗?” 能发出狼嚎显然不会是生病的原因,也不知道闻奚了解多少内情,宋成风在心里思索,敷衍道:“还行,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陈雨宁走到卧室门口,打算敲门的手刚抬起来,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燕灼露出半张脸,脸上没什么情绪,“什么事?” 陈雨宁往后推了推,觉得燕灼与之前有点不一样,但具体的变化她也看不出来,愣了一下才说:“闻哥说……不对,是队长,叫你过去开会。” 她说着,好奇地往燕灼身后看了看。 “什么时候?”燕灼不动声色地挡住床上的曲砚。 陈雨宁公事公办地说:“临时会议,就现在,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稍等。”燕灼轻声关上门。 陈雨宁在门口晃了晃腿,把嘴里的棒棒糖咬得嘎嘣嘎嘣响。 异能让她的五感得到一定程度的提高,虽然在战斗中十分有用,但个别时候会十分尴尬,比如此刻,她能清楚地听见卧室的私语声。 来自燕灼,和另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是谁,显而易见。 两分钟后,燕灼打开房门,陈雨宁拿出嘴里的棒棒糖棍,犹豫着问:“那个,曲先生在吗?闻哥有事找他。” 心里的小人爆锤自己,太尴尬了。 燕灼扫了她一眼,没有直接答应,“我问问他。” 房门再度关上,证明了里面的人的确是曲砚。 陈雨宁无声地给自己比了个拇指。 又是两分钟,曲砚坐在轮椅上,被燕灼推出来。 陈雨宁眼尖地瞧见曲砚的嘴角破了一块,仔细看的话还有点肿,她默默移开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因为要抬轮椅,下楼梯的时候多花了一点时间。 燕灼本就不是话多的人,在外人面前更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一路上只有曲砚在和陈雨宁说话。 通过陈雨宁,曲砚才知道他们闭门不出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变化,比如离他们最近的北区已经清理完毕,只剩下一些收尾工作,小区最近也接收了几个异能者,更多的是艰难存活的普通人。 当初有关G市幸存者基地的谣言不知是如何传出去的,但目前看来这并不是坏事。 “今天的会议应该是要分配一下接下来的任务和日常工作。”陈雨宁说着掏了掏上衣口袋,没找到半块糖,只能作罢,“目前要处理的事情太多,队长天天都在连轴转。” 北区清理完,意味着他们的活动范围大幅度扩大,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为幸存者基地了,但同样的,空间扩大,日常的维护和安保工作也随之增加,再加上涌入的难民,秦迹现在是最缺人手的时候。 虽然他们当初是以暂时的名义加入的,但在这种情况下,秦迹当然是能用就用了。 曲砚偏头看了看燕灼,看来接下来燕灼有的忙了。 会议地点比较远,还是要穿过小广场,经过A栋时,正巧有人从里面出来。 是个青年,眉目秀美,眼型微圆,看着有些柔弱,好像很容易就会受伤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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