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弈呼吸微沉,手心汗渍浸出。 紧张的思绪混乱地绕圈。 这个拍卖许弈现场清点,现金支付,许弈根本不知道潭非濂带了多少钱来,如果错失了机会…… 那个人为什么那么想要丘漠?! 许弈一瞬间心跳到了嗓子眼。 霎时,潭非濂寥寥转目,凉薄的唇轻启,“5000万。” 大厅内顷刻间安静了下来,许弈惊讶地看了潭非濂一眼,诧异地话都说不出来。 有人这样叫的吗? 潭非濂到底有多少钱? 这样的高价试探,太过夸张,许弈眼神流转到角落的男人身上,男人露怯的动作有些气急败坏,他的脚猛地踹到面前的桌子上,压抑着情绪的样子显然,是认输了。 台上的男人打量着许弈,识趣的开口,“5000万一次。” 他视线在台下游走,示意中带着笃定,“5000万两次。” “5000万三次,恭喜潭先生!”敲击声响起,男人笑意盈盈地附和。 拍卖结束后是现场解剖,许弈根本没有心思去看,这里的一切都像是光怪陆离的诡场,清醒着也像是在梦中一样夸张张扬的不真实。 这时候坐在角落中那个戴着黑狼面具的男人站起了身,他捏着两个酒杯朝潭非濂走了过来。 “恭喜潭先生。”男人到潭非濂面前就要将自己手中其中一杯酒递给潭非濂。 潭非濂正欲要接过酒杯,许弈站在了两人之间,一只手下意识拦在潭非濂面前。 许弈刚刚看见男人往自己的酒杯里放的东西! 原来是来敬潭非濂的! 许弈接过男人面前的酒,“抱歉,他不喝酒。” 潭非濂嘴角勾勒起弧度,一瞬不瞬地打量许弈,他没有开口,依旧若无其事地坐着。 男人端量着许弈,面具下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出口单话裹着寒冰,轻蔑又冷冽,“皇家会场什么时候轮到你这样的下流人物接我的酒了?” 许弈正要开口话被另一个声音接了过去。 “我的人,比不得你高贵吗?”潭非濂半阖的眸抬起,质问中无端压迫。 男人显然没想到潭非濂会给许弈说话,他依旧做着姿态,“潭先生说笑了,我敬您一杯酒,您还是要赏脸喝的吧?” 说着男人看向自己身旁的伴侣,“清雨岛养出来的佳人,早就想带着来看看潭先生了,您要是喜欢,我立马将人送到您床上去。” 许弈听到这话视线往后,带着黑狼面具的男人身后站着的是一个面容清冷的男人,寡淡厌世,即使说到了他,他也是一副不可亵渎的冷漠样。 还真别说…… 潭非濂说不定真喜欢这样的! “滚。”许弈少有的有了情绪。 “你算个什么东西!”男人厉色的嘶吼出口,就要扬手去教训许弈的意思。 巴掌悬空的瞬间,潭非濂忽然站起身抓住了男人的手腕!厚重的力道掐的男人背立即弓起,“啊……!”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潭非濂手腕侧转间男人的哀嚎声愈发明显,身子也更站不直了。 话落潭非濂一脚踹在男人腰间,男人被这巨大的力道带着坠地。 还未起身,潭非濂拿过许弈手里的酒杯,就着男人的面具中露出的双眸位置便倒了下去! “你自己下的药,解药应该自己有吧?”潭非濂拍了拍两人的脸,“喝了就滚吧。” 男人顿时说不出话来。 众人对这样的插曲好似见怪不怪,没有人劝阻,连会场的工作人员也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许弈对这个地方好奇心更重了起来。 地上的男人吃瘪后狼狈的跑走了。 跟着他的那名伴侣注视着潭非濂,嘴角扬起笑意,男人走后他也跟随着离去。 男人走到门口位置,回头看了许弈一眼,眼底是许弈说不出来的怪异探究。 插曲过后,整个场面依旧如常。 好似那个人没有来过。 “潭先生怎么对这样一个异种感兴趣?”潭非濂身边的一个男人也有被潭非濂叫出的大价钱惊讶到。 潭非濂看起来心情不错,回答了对方的话,“宝贝喜欢。” 许弈:! 这里的拍卖与传统意义上又有不同,只接受现金,许弈拍下丘漠后,眼神一直没从那个笼子中移开眼。 铁笼被推走,许弈直接跟了上去了。 当交付好金钱,许弈方才得到了铁笼的钥匙。 他飞快将笼子打开,撕开丘漠唇部贴着的黑色胶带。 “许弈……”丘漠颤着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泪水在眼眶打转,身子发抖,惊惧可怖。 抓不住救命稻草,他几乎在被放出笼子的瞬间扑倒了许弈怀里!他惊恐地闷喊着,仿佛一切的人都在剥削刀刮自己的血肉。 在丘漠心中,许弈比他要强太多太多了,所有的情绪在看见许弈的瞬间翻涌出来。 丘漠害怕地死死抓着许弈的衣裳,指节抖动的弧度十分明显。 “我不是异种……我不是……”丘漠好像经过了什么非人的待遇般,看着周遭的人都满眼惊恐。 “我不是………呜呜……” 许弈轻抚丘漠的脑袋,“别怕,我带你离开这里。” 许弈想丘漠一定是经历了什么,否则不会如此,就算之前也是怯弱的性子,但不会到这样的程度。 丘漠抓着许弈的手渐渐变得无力,许弈本也就晃晃悠悠的,他一直强撑着,丘漠的晕死让他又清明了瞬间。 仅仅放出来几分钟,就能晕死过去。 丘漠太害怕了…… 许弈抬起黏腻的眸看向潭非濂,“先把他带回家可以吗?” 当许弈将丘漠拉进会场外的车里的时候,他身上的力气也散没了。 丘漠晕死在一旁,许弈浑身炙热,那股子压下去的情绪偾张,滚着水一样翻腾。 他靠在后座,仰着脑袋,车窗开到最大,依旧觉得欲火焚身。 许弈拉了拉衣裳,月色中白皙的胸膛若隐若现,细看能看见上方莹亮的汗珠,性感中透露着讨要的浪荡,欲望的根源被燃的不剩理智。 许弈微微张开唇呼吸。 他交错着腿,狼狈又狐媚。 许弈的气质与刚刚那个面具男带着的伴侣很相似,看不出任何感情的冷情,不是浓烈的五官,但就是能让人一眼就记住的冷,好似寒玉,冰霜之外的任何姿态,都只留给他愿意展示的人看。 此刻的许弈不掩饰任何情绪,他心中暗骂潭非濂不道德。 心中却又渴望那份温暖。 “嗯……”许弈抓着衣裳轻轻拽扯呢喃出声,颈侧也变得不再干燥。 狗日的潭非濂…… 许弈迷迷糊糊地看向驾驶位,眼前被一层雾气遮盖瞧也瞧不清楚。 看不清潭非濂在哪的滋味让许弈心里空落落的。 “潭非濂……” 许弈敛着目光呢喃,“非濂……”
第67章 哥哥想要什么?修 约莫二十分钟,潭非濂的车才停下,许弈感受到一侧的车门被打开,丘漠被潭非濂先拽下了车。 许弈试着起身,却几次都以失败告终,绵软的手怎么都抬不起来。 又过了半分钟,许弈那一侧的车门再次被打开。 清凉的风呼啸,许弈发丝遮盖住眸。 闻到熟悉的味道许弈嘴角不由地勾了勾。 周遭被白茶花香包围住,眼前那个安全感十足的身影压下,许弈落入潭非濂的怀抱当中。 潭非濂将许弈打横从车内抱了出来。 许弈眼神半阖睁开之际被潭非濂身上的体香味弄的头晕脑胀。 他下意识抓住潭非濂的衣襟,“非濂……疼……” 潭非濂的一切都是是一步步加爱意的根。 是许弈从一开始就渴望靠近的焚火之地。 潭非濂一直在救他,不管什么时候。 许弈脑袋靠在潭非濂怀中,身上那份冰凉让他想要靠的更近。 “非濂……”许弈混沌间脑海思绪在前后回绕,眼神落在前方的别墅上,那种错觉让他觉得又回到了两年前。 许弈在第三监狱的时候仔细想过他和潭非濂的关系。 他们好像没有真正在一起过。 像真正的恋人那样,相爱,牵手,接吻,想普通人一样谈恋爱。 谈论花香茶饭,讨论未来,他们从未有过。 潭非濂爱他的时候他在镜花水月中分不清真实与梦境,他爱潭非濂的时候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细数明日,那缕发丝陪着他度过虚无黑暗,热烈的情绪铺天盖地袭来。 爱意在明面上的时候许弈从一开始就在逃避,直到现在也是。 从觉得潭非濂麻烦,到觉得他特别,到开枪射杀潭非濂指尖麻木的错觉,到压抑着一切后看见潭非濂会想哭出来,到潭非濂抱着自己说不怕,告诉自己不要不开心,说喜欢,说爱,为自己戴上舌钉,戴上止咬器……越来越像一个正常人…… 生死之际会想潭非濂会难过。 他也分不清什么时候那轻飘飘的棉花变成了实心的爱意。 潭非濂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人总是那么奇怪,有了根源,爱意便会疯长,分不清又有什么关系,许弈从不认为情爱重要,他愿意离的远一点看潭非濂。 借着发疯的意思靠近。 怎么不算得到过呢。 潭非濂没有心,每一次开心开出的藤花都是热烈跳动的爱意。 许弈的手无力地抬起,轻触碰着潭非濂的喉结。 滚动间带着他的指腹下移。 前方是璀璨灯火,周遭是刀山戾地,我假装不爱你,是因为我不能爱你。 “这两年……很辛苦吗?”许弈的手刮蹭着潭非濂的喉结,调子轻弱,冷淡中是掩藏着的在意与假装不在意。 应该很辛苦吧。 潭非濂的不快乐都快写到脸上了。 觉得哥哥狠心,觉得哥哥不爱他,宁愿承受脑核碎裂的疼痛,也不想忘记那些算不上美好的回忆。 潭非濂是小怪物。 也好乖,只听自己的话。 许弈嘴角无声勾勒,脑子里想的是:许弈,你真的完蛋了。 “你在意吗?”潭非濂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许弈听出的是质问与试探。 在意。 许弈在潭非濂怀中轻轻蹭了蹭,眼底印着潭非濂的侧脸和细碎的星星。 他的指腹收紧,星光磨灭后是说不出口的欢喜:潭非濂,我没有爱过人,分不清的东西太多,我愿意站在你身前,死后也想石板木刻你妻二字。 浑噩间许弈感受到灯光变的亮了起来。 潭非濂抱着他走过客厅,强烈的光线让许弈双眼往暗沉的地方侧去。 他的动作让自己在潭非濂怀中埋的更深。 潭非濂步子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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