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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东月西之处

时间:2024-02-26 14:00:54  状态:完结  作者:红烧大排多放葱

  终于,门外传来脚步声。齐阳侧耳听着,可能是其他的向导也来到这里,除了女人那轻快和略显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其他人上楼的声音。可齐阳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在这停滞的空气中最后深呼吸一口,半掩着的门就被一个消瘦的女人推开。

  陈萧步入进他的世界来。

  齐阳的手指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随即便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他的手是冷的,脚却是热的,心理学的知识告诉他,他正下意识地想要逃走,却同样被自己的心绊住了步伐。人的潜意识和意识居然能如此分割,齐阳感叹着造物主的伟大。

  陈萧关上门,却没有落锁。她穿着早上上课时的白大褂,松松垮垮地挂在她嶙奇的肩膀上,溜下一长串无用的布料盖住了她的半个手。齐阳将视线从她的身形上收回,转而看向那张冷淡的脸来。

  难道她不害怕吗?齐阳想问这个面无表情的女人是如何做到让丰富的脸部肌肉滴水不漏的,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参与谈判时应有的表情,无论是紧张,愤怒还是难过,齐阳只看到一张麻木的脸,倒映在自己的瞳孔,反射着自己的惴惴不安。

  齐阳的嘴唇颤抖了一瞬,故作淡定地说出一个“坐”来。

  陈萧就这么坐下了。她的姿态自然,双脚放置的位置既不靠前也不后缩,双臂自然垂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一副她本就该出现的样子。齐阳至上而下看了她很久,仿佛想要看出什么端倪来。她不像是被齐阳摸清了底牌的女人,反而像是抽走了齐阳所有牌的庄家,胜券在握。陈萧看着齐阳僵硬的身形和脸,抬眼问他:“你不坐吗?”

  齐阳这才直挺挺地坐下来。他从鼻间呼出一口微弱的气,问道:“所以,你准备好了吗?”

  陈萧笑着反问:“我准备好什么?”

  她这般无所谓的调笑态度仿佛回到了昨天早上最开始的对话,他们互相打着哑迷,猜忌拉扯,只是齐阳堪堪记得,那场耗费了自己半天精神的拉锯战,本应该是自己赢了才对。她到底又得了什么神助,能如此有恃无恐地反客为主起来。齐阳咬着牙装作不在意地问她:“关于真相,你准备好跟我谈了吗?”

  陈萧眨眨眼,似乎对什么劳什子的真相根本不屑一顾。她薄凉的嘴唇上下轻碰,说出一句更为薄凉的话来:“没有。”她又笑了一下,盯着齐阳的眼睛继续道,“但有人准备好了。”

  门外,脚步声响起,在齐阳的困惑中那扇门被人拧开。

  所有的向导和哨兵都遵从最基本的礼仪,被关上门的向导室代表着有人使用,不得被擅自打开,这同时也是为了正在做精神疏导的人着想。如果向导室没有人,门是半掩着的,但此时此刻正有人转动把手企图进入房间。齐阳尚未出声阻止,来人便自顾自地走了进来。他看到老李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门的另一边,熟稔地打着招呼:“齐阳。”随后又转头对上坐在沙发上的陈萧,“陈萧。”

  看陈萧的脸色,齐阳知道,老李的出现本就在她的预料之中。齐阳吃了一惊,质问陈萧:“是你跟他说的?”

  陈萧似乎并没有理会齐阳口气中的不善,她只是微微挪开一个位置,示意老李在她身边坐下。于是老李也就带着波澜不惊的面孔走了进来,他关上门,这一次,落了锁。老李不紧不慢地走到沙发前坐下,盯着齐阳紧张的脸笑道:“你比我想象地更聪明。”又忽而转了态度,“也更傻。”

  事已至此,齐阳知道自己再也无力隐瞒。他双拳紧握,指甲紧紧地抠进皮肉里,现在的他被陈萧逼到一条毫无退路的悬崖上,只能放手一搏,于是主动开口:“我知道陈凌的事了。”

  老李点点头:“陈萧跟我说了。你还知道什么了?”

  事实上,齐阳对剩余的事件一无所知。老杨不过给他带了几句话,这几句话只包含关于陈凌现在的消息,在跟陈萧对峙的档口早已用尽。但他不敢在他们面前露怯,只要他们不清楚自己还知道什么或是不知道些什么,那他们对自己自然也无从下手。齐阳硬着脖子道:“我都知道了。”

  老李“哈”地笑了一声,显然没有被这拙劣的谎言骗到。他潇洒起身:“那我们就没有什么东西可谈了。”说着,他转过身就要想外走。陈萧也跟着站起身,冷漠的眼角扫过慌乱的齐阳。

  齐阳深知如果不再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又将与真相擦肩而过,而这一次,所有的事实都将被掩埋,或许只有等到自己垂垂老矣之时这些真相才得以重见天日。但他等不起,他想,可能齐月也一样等不到。齐阳的大脑飞速思考着,如果这件事大到需要所有人都付出六年的等待和隐瞒,那他可不可以认为,这件事比他想象得更不能为人知。那他现在的底牌还有最后一张,那是一张豁出自己生命安危的底牌,一旦说出口,老李可能立刻就拧了自己的脖子。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思考前因后果并不是他的长项,现在的他疲于与时间赛跑。齐阳冲着两人逐渐走远的背影喊道:“你们不怕我说出去吗?”

  两人的身形一顿,陈萧皱着眉转过身来想要说些什么,老李却率先问他:“说出去什么?”

  “把我知道的都说出去。”

  齐阳看见陈萧咬牙切齿的样子,她双目赤红,似乎想要立刻冲上来活剥了眼前这个大放厥词的向导。只有老李叹了口气,埋怨道:“我就说了,你还是不够聪明。”他也跟着转过身来,拍了拍陈萧紧绷的肩膀,“坐,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话要说。”

  陈萧蹬视着齐阳随着老李再次坐回了沙发上。老李这次顺势解开了制服外套上的扣子,看样子这次的坐定,当真是要长谈。齐阳只觉得身前背后已经被一股阴恻恻的冷汗打湿,里衣紧紧贴在他不够温暖的皮肉上,像屠夫在屠宰前正用湿润的抹布擦着他的尸体。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仿佛面前的两个人就是自己此生命定的屠夫。既然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也只能无路可退般地向前索取:“我想知道真相。”他停了停,“所有的。”

  老李轻笑一声:“那故事可太长了。”

  “我有时间。”

  老李看着齐阳坚定的眼神,问道:“你觉得我应该从哪里开始说才好呢?”

  他果然还在试探自己,但试探已经不再有效。齐阳那见底的牌堆下押着的只剩下自己,那不如就一并押上吧,让他那可笑的英雄主义得以在此刻伸张。齐阳昂起头,平视老李道:“不如从六年前的全国大型儿童绑架案开始说。”

  老李看着他:“你的聪明和勇气,似乎总用在这些没有必要的地方。”他双腿交叠,手指交叉着放到大腿上,低着头,似乎陷入无尽的回忆来,“六年前的绑架案,我并没有直接参与,但如果要从这里开始说,想必你已经猜到了齐月的身份。”

  齐阳点头:“他就是当年我救助的孩子之一,只是我还无法完全确定,他是不是就是那个……”

  “他是。”老李似乎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他就是当年在天文台的底下禁闭室你找到的那个带着防咬器的男孩。”

  长久以来的一颗石头落了地。一直以来,齐阳对齐月身份的所有猜测都来自于了了几个回忆和少到不能再少的线索,即便是到了最后的诀别时刻,齐阳能找到的最有力的证据,也不过是一张夹在童话书中的旧巧克力包装。现在老李终于肯定了这个事实本身,但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他明明没有参与救助。齐阳问他:“可是他究竟有什么特殊的?为什么要将他一个人关在禁闭室内?为你们每一个人又为什么对齐月的生平了如指掌?”他还有很多关于自己的问题,比如,为什么特地把齐月送来这个二线基地?为什么送来以后又要这么着急地送走?但他总有种感觉,听完了之前那些问题,所有的细枝末节都会回到自己原始的轨道,迎刃而解。


第121章 真相 2

  老李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反问他道:“你跟齐月接触的时候,难道没有发现他有什么问题吗?”

  有的,当然有,问题多到齐阳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才好。但他不清楚,老李说的问题到底是他外部层面体现出的性格缺陷和行为差异,还是向导世界里的精神问题。齐阳犹豫片刻:“你是指他人很奇怪吗?”

  在老李这种老狐狸面前耍小聪明显然是没用的,他往后靠了靠,换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坐姿:“齐阳,我既然愿意谈,那便是做好了让你问到底的准备。关于齐月,你不必遮掩,这几年军部把他研究得足够透彻,你现在哪怕问陈萧,她也能说出齐月真正的问题来。”

  说着,他冲着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陈萧抬了抬下巴。陈萧依旧是那番愤怒的姿态,她整个上半身都向前倾着,双腿并拢,屁股也只坐了半个,仿佛随时得了令就能冲上来了结了齐阳的性命。此时她果真得了老李的命令,看着齐阳冷漠道:“他没有心。”

  齐阳抿了抿嘴,原来所有的人都知道齐月的不同。那扇缺失的心门在这个秘密的集体中反倒是个被广而告之的事实,但不同于齐阳,他们的知道只是一种浅显地,被告知的知道,只有齐阳,真正进入过那片模糊的黑暗。他切切实实看过,也切切实实触摸过这份悲剧,所以他无法像陈萧一样,用如此冷淡的口吻说出这个悲伤的事实。他不由自主地反驳道:“他有心,只是暂时还没找到心门罢了。”

  老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一次低下了头。室内是长久的,不自然的沉默。他们三个人,如今坐在这里,像是一场谈判,却更像是一种和解。只是齐阳还不知道这场对话的终点究竟会不会如同他所期望的那样。老李的神色间有些怅然:“我们所有人,都是如此地渴望齐月有心,又是如此地害怕他真的有心。”

  此时的陈萧却回避开视线,朝着无人的方向打量过去。她的目光所及之处只有教室后排凌乱摆放的课桌椅,自从上次的坍塌事故后便被基地的后勤人员用几排铁栏杆围住,贴上了禁止触碰的标志。

  齐阳的思绪混乱,他无法理解这种渴望和害怕的纠葛,只能继续问道:“那这件事跟总理又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策划六年前的案件?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找到陈凌这样的哨兵供自己……”他想说“使用”,但又觉得这两个字太过伤人,于是只能沉默下来。

  陈萧突然插嘴道:“不是的,他的目标不是陈凌。12,3岁有哨兵倾向的儿童只能靠DNA测试来判定是否有哨兵倾向罢了,至于具体能力如何,谁都说不清楚。”她终于将头转回来,可能是因为谈及到自己的弟弟,陈萧的面容有了些许柔和,“他最初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哨兵全都驱逐出城区。”

  齐阳瞪大了眼睛,他曾经想到过自己可能被卷入了一场上层政客的阴谋中,但他从未想过这是针对某个群体的集体压迫。他强迫自己眨了眨眼,干涩的瞳孔才重新找回生命来:“可是……这跟绑架有什么关系?如果要驱逐所有的哨兵,那他的原计划是杀死所有有哨兵倾向的儿童吗?”那为何还要抓来以后进行折磨,催发他们的哨兵能力呢?直接全部杀死不就好了?这种冒险绑架的行为到底有什么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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