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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东月西之处

时间:2024-02-26 14:00:54  状态:完结  作者:红烧大排多放葱

  齐月想到蒋柯之前讲的:“有些轻微的脑震荡,外面的伤口已经修复完成了。”

  “怎么就突然脑震荡了?”

  “……被课桌椅砸了。”

  新来的老师内心出现一万个问号,但还是从善如流道:“好吧,我虽然不擅长救治本身,但我的能力可以替换感知,你听说过吗?”

  这又是一个非常不常见的能力,齐月在独立机构接受教育的时候有听说过这个非同一般的哨兵能力。虽然是放在医疗兵分类下,但事实上在很多其他地方也能进行应用。在战场上通常是救助止痛为主,比如,将伤口的疼痛转化为无感甚至是舒适,后期医学康复中也有实际应用的案例,特别是在治疗幻肢痛的研究中有极大的功效。说到底这种能力是催眠中的一种,因为其捎带的致幻能力所以在非医疗领域下被禁止使用,最后就被分在了医疗系哨兵的分类下。

  齐月不知道他的能力对齐阳能有什么帮助,但似乎对齐阳也不会有什么伤害。这种能力跟精神控制类技能相比还是更着重于肢体部分的操作,一般对肉体上能够受到感知的部位才有效。齐月终于放下心来,将齐阳轻柔地安置在医务室纯白的病床上,又贴心地给他盖好被子,才转头问这位新来的教师:“那你能看着他吗?”

  他的语气平静,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哀求,似乎对躺在床上的小向导很是担心。他笑了笑,应道:“我不但能看着他,还能让他舒服点。”见这位年轻的哨兵终于不再排斥猜疑自己的靠近,他用手贴上齐阳的脑袋,“紧急治疗主要是为了止血和闭合外在的创口,他睡得很不安稳,想必是脑震荡无法完全修复。”

  男人的手下聚集起一小团能量,几秒钟后,齐阳的神色果然放松了下来。齐月奇道:“你给他替换了什么感觉?”

  “是母亲摸着他的头哄睡的感觉。”

  齐月脸色稍暗,不作声地垂下了眼。躺在自己的面前的齐阳是这么安静,伤口愈合后虽然脸上还有干涸的血渍,但丝毫不见了刚才的难受。他还是对之前的事故心有余悸,虽然齐阳说得也有道理,是他们两个人互相推搡才导致的事故,但在齐月的内心深处总有一条条的裂缝不断地渗出愧疚感来。失血后的齐阳脸色还有些苍白,衬在纯白的枕头和床单上,似乎有种永远都醒不过来的错觉。

  现在还是一种错觉没错,齐月看着他起伏的胸膛,高高低低地,昭示着生命的存在。但如果有一天,他真的陷入关于自己的危险之中,以齐月现在的能力,真的能保得住他全身而退吗?

  想到这里,齐阳脸上棕褐色的血迹就变得无比刺眼起来。

  正当他站在床边发呆时,一张沾了水的纱布被递了过来。齐月抬头,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值班老师正温和地看着他:“你脸上有血渍。”

  齐月接过:“谢谢。”他想了想,却没给自己擦,转而坐到齐阳的床边,轻轻擦过已经愈合的额头和血渍沾染的脸颊和下巴。幸好他的外套是黑色的,看不出有什么被污染的痕迹。

  老师看他擦得差不多了,便又递了一张浸湿的纱布给他自己擦脸。他看了这个略显认真刻板的年轻人一眼,问道:“你叫什么?”

  他抬头,一边擦一边回答:“齐月。”

  “哦,那你是医疗兵吗?”

  齐月摇头:“我是攻击性火系哨兵。”

  肩章上显示他是A级,在他这个年纪A级的哨兵比较少见。这位刚从一线退下来的老师之前也在前线接触过几个A或S级的攻击性哨兵,他们各有各的特长或者说是异常,像齐月这样性格安稳的高级别年轻哨兵相对而言更加稀有。虽然就这几个问答间,也能多少看得出他在社会交往上似乎有些问题,不过总体而言还是比一线那几个疯子要来得好很多。

  他对这个年轻人的第一印象很好,能力又高,对人又好,便放任他在医务室里偷懒:“你坐在这里陪他吧,我帮你们把帘子拉上,这样他好睡觉。”

  齐月点点头,想了想道:“谢谢你,老师。”

  一板一眼的态度让他不由失笑:“不客气,同学。”

  说完,白色的床帘被拉上,头顶灯光熄灭,整个医务室安静得仿佛只有他们两个。

  正如老师所说,齐阳睡得不但安稳,甚至有些幸福感。他看到齐阳逐渐放松的表情靠在枕头上喃喃自语着什么,便凑上头去听。他的嘴唇在齐月耳边喷出温热的气息,开合间齐月听到齐阳在喊妈妈。原来真的这么神奇,齐阳原先的头晕和头疼竟然真的被替换成了母亲抚摸他头顶的感受。

  齐月想到自己的母亲,她最后一次抚摸过他的头顶,齐月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感受到她温柔的抚摸。于是在他的战栗中,母亲对他说了最后的诀别,说完便撇下他,头也不回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齐月牵着一个陌生人的手,默默地盯着女人远去的背影,好久好久,他以为妈妈还会回头来看他,只要妈妈的一个回头,齐月便会奋不顾身地挣脱,重新冲回母亲的怀抱。

  可好久好久,母亲的背影从模糊的人影到一个漆黑的小点,他的手被陌生人握得越来越紧,直到他再也看不清母亲到底有没有回头,才抬起稚嫩的脸问抓着自己手的男人:“叔叔,妈妈回头了吗?”

  男人的五官在齐月记忆的长河中丝毫没有褪色,他眼睛里带着沉着又深沉的悲伤,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抱起了年幼的齐月。

  齐月在他的怀里安静坐着,再次回头看向母亲行走的方向,可是代表母亲的那个小黑点跟无数陌生的黑点混杂在了一起。齐月终于明白自己再也找不到妈妈了,在男人的沉默中,他放声大哭起来,哭了好久好久,直到他们也变成一个漆黑的小点,消失在无人关心的远方。

  可是母亲在抛弃自己的时候说了爱。

  那句爱就陪伴着他度过了无数个恐惧的夜晚。

  齐月虔诚地低下头,他抓起齐阳垂落在床单上的手,拂过自己头顶短短的黑发,他的头皮和发丝又感受到了同样的战栗。可这一次不是齐阳要走,他想,是自己该走。他只是想走之前,让齐阳摸摸自己的头,让他再感受一次,有一个人的爱陪伴自己走过余下的恐惧。

  他的嘴唇贴近齐阳的掌心,呢喃道:“齐阳,我靠得太近了。”他又望向齐阳无意识微张的嘴唇,“我能不能亲你一下?”

  睡梦中的齐阳没有回答,齐月便擅自容许了自己的不老实,微微贴上前,在他的唇边印下一个吻:“齐阳,我要离你远一点。”

  可他实在太过眷恋这个人的怀抱。于是他又放纵自己抱着这具毫无反应的身体,将耳朵贴在他的心口听他的心跳。再听一会儿,他想,再偷一颗糖。齐阳成了他苦涩生命中的鸦片糖,一颗,太少了,他会撑不下去的。

  求你了,再睡一会儿吧。为了让我能够顺利埋葬自己,齐阳,再睡一会儿。

  他又靠了半晌,听完他一分钟63跳的心声,缓缓抬起头,最后看他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床帘外的老师问他:“不守着他吗?”

  齐月只是回了句:“老师再见。”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门外。

  他像是回到了12岁的生日,快乐的嘉年华,游走的马戏团,彩色的冰激凌。他坐在云霄飞车上听着母亲的尖叫,在旋转木马中寻觅着母亲的笑脸,最后在一个陌生人的手里丢失了妈妈背影。他重复着被抛弃的过程,一次又一次,终于到了他抛弃别人,原来也是同样的不好受。

  齐月又一次想要放声大哭,丢脸地,幼稚地,毫无顾忌地让全世界听到他的痛苦,但或许除了齐阳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还能回应这份渴求,他的眼泪再次成了没有用处的失望。这一次,齐月才真正理解母亲分别时的话语。

  她说:“孩子,我很想爱你。”

  她说:“但是我真的不懂怎么爱你。”

  她说:“我连自己都不爱。”

  她说:“对不起,或许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

  那时候的齐月固执地以为,她一连说了三个爱,却句句都是不爱。

  现在的齐月却走在跟母亲一模一样的路上。

  他想说:“齐阳,我很想爱你。”

  他想说:“但是我真的不懂怎么爱你。”

  他想说:“我连自己都不爱。”

  他想说:“对不起,或许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

  他想着自己对齐阳的感情,想着六年来的等待和这几个月萌生的爱意,想着自己的母亲如何在六年前就走过跟自己一样的道路。

  他这才想明白原来她的句句不爱,句句皆是爱。


第89章 我也愿意

  齐阳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雪白的床帘外透出一抹柔和的暖黄色光晕。他拉开床帘,看到桌前坐着一个陌生的穿白大褂的背影。齐阳沙哑着嗓子问道:“你好?”

  正在伏案读书的背影就转过脸来,从脸上摘下一副远视眼镜,笑了道:“你醒了?”他听见齐阳那明显干渴的嗓音起身拿了个一次性杯子就去饮水机接了杯温水,“喝点水,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齐阳接过纸杯,小口小口渴起来,等到嗓子和嘴里的苦味逐渐消退才说道:“没有,医疗队说我可能会头晕头痛……”

  “哦,那个我给稍微处理了一下。”男人随和地接过他喝空的水杯,“还要再喝一杯吗?”

  齐阳摇头,问道:“送我来的那个人呢?”

  “他走了。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没有,我睡得很好,还梦见了……”齐阳想说妈妈,但这个年纪还在叫妈妈多少让人觉得羞耻,他红了红脸继续说,“谢谢您。”他上下打量了这个看上去十分儒雅温和的男人,忽然问道:“请问您是?”

  男人了然:“我是新来的医疗队老师,傅麒。”说着他伸出手,与坐在床边的齐阳握了握。

  齐阳怪道:“医疗队那里没听说有新的老师来。”

  “啊,是,我下午才到的,今天上午他们上了自习。”

  怪不得陆延没跟自己说有新老师,发生了这些事,就陆延的性格而言肯定会来找自己知会一声新人的事,没准已经把他的背景资料都查干净了。他点点头,环顾四周再次问道:“送我来的那个人……他有说什么吗?”

  这下这位傅老师更加好奇两人的关系了。虽然那位少年否认了两人是情侣,但怎么看这两人之间气氛都不一般。他思忖片刻问道:“你们是情侣吗?”

  齐阳脸一红,同样答道:“不是的。”他又想了想两个人之间纷纷扰扰的事件和对话,想到自己对齐月情感上产生的变化,又不好意思地加了句,“还不是。”

  哦,原来是这样。他想,年轻人的感情还真是微妙,一个说不是,一个说还不是,那很大概率以后就是了。他不由回想起一线基地那个让人头疼的孩子,虽然打架斗殴都是一流的,但跟向导之间的相处那叫一个惨不忍睹,还不如像这个二线基地的小孩一样,乖巧可爱,没事搞个暧昧谈个恋爱的,甜甜蜜蜜的。可能S级的哨兵都是修仙的,他想,存天理灭人欲,靠血雨腥风抵抗爱的魔力。他脑子里猛然冒出些诡异的粉红色泡泡,把自己恶心得够呛,便清了清嗓子:“咳,那你可得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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