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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东月西之处

时间:2024-02-26 14:00:54  状态:完结  作者:红烧大排多放葱

  两人相视沉默,太阳已经越过云层展露出头角来,阳光洒在停机坪上的两人身后,拖出两条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黑暗地过道里。齐阳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暖阳照得浑身寒冷,只觉隆冬已至,而自己还只有一身薄薄的羽绒服,丝毫抵御不了这刺骨的寒意。

  可齐阳不敢确定,他用有些发颤的声音说道:“可我无法肯定当天楼下真的还有别人。”

  陆延平淡地说:“到现在为止,我们有哪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吗?”

  齐阳嗤笑一声,两人便不再说话了。陆延抬腿往过道走。停机坪上送行的人们早已散尽,只留下他们两个窸窸窣窣说悄悄话的人站着。故事的进程似乎与他们毫无关系,无论他们怎么折腾,进度条都没有丝毫动摇,所有的人和事都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着,将他们远远甩在身后。齐阳突然想到有一天可能齐月也会像这样离开,他朝着选择好的道路一个人孤单地坐上那架运输机,没有人送花,也没有人送行,他就这样在某个阳光热烈的下午消失在天的另一边,就像他们从未相遇过一样。

  他被自己的想象弄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齐月从未说过自己之后会怎么样,他对自己精神世界的异常似乎并不那么在意,齐阳有种感觉,他之所以愿意接受精神疏导不过是为了接近自己罢了。他对自己哨兵的身份似乎也没有自觉,不能参加对抗训练,无法稳定申请任何外出任务,对他都毫无影响。他就这么一个人过着,偶尔参与一下齐阳的生活,接下去不过是漫长又枯燥的等待,而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等些什么。齐月就像是这个世界的浮萍,他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他都不曾遥想过,因为无法主宰。这种充斥着他人生的无力感,从他人生的第一个寒冷秋季就开始了,一直到现在,齐阳都觉得,齐月只是漂浮在这个世界上,流浪着,一颗无根的浮萍。

  可是他漂来自己这里了呀……齐阳仰起头,阳光正好,地上的积水开始蒸发,他感觉自己都能闻到雨后翻滚的泥土和蒸汽的味道。他如果真的这么执着于我,齐阳想着,那为何还要漂走呢?可他总感觉齐月是要走的。而且他的走,不像谷雨老师一般,起码跟他们能够有所牵扯。齐阳总觉得齐月的走,是一种跟整个世界撕裂的诀别。

  他抿着嘴唇,突然感觉有些干涩,于是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润唇膏来。陆延看他涂润唇膏的样子奇道:“你以前嘴巴起皮都流血了也不涂的,现在怎么转性了?”

  齐阳笑了笑:“太疼了。”

  “以前不疼吗?”

  “没有这么疼。”

  齐阳说着,盯着润唇膏润泽的表面看了会儿。油脂在阳光下泛起白玉似的光来,一寸寸地涂满他遍体鳞伤的嘴唇。


第84章 准备好了

  齐阳终究还是约了齐月来自己的向导室。他在这段时间看了很多材料,也提前做了很多设想,其中大部分还是想要尽可能在不伤害齐月精神世界的前提下帮助他治疗好创伤。就现在手头已有的方案和结果看起来,大多数的向导对待不同哨兵的童年创伤还是因人而异的,说实话齐阳很难诸多南辕北辙的案例中总结出一个标准的流程,毕竟每个人的创伤和每个向导的治疗方式都有所不同,这种不统一也是向导工作的难度所在,不过齐阳还是希望从有限的材料内找到帮助齐月的方法。

  正如范子墨所说,大多数童年的创伤就像是马戏团用来绑住小象的那条细细的链子,它们一旦在内心深处默认挣脱不开,那无论成年后它长得再大只,拥有再多的力量也是枉然。现在的齐月就被这条不被爱的链子死死困住,无论别人再怎么向他倾诉爱意,只要他坚信从一开始就不被爱,那条细细的链子就会一辈子锁在他的脖颈上,哪怕有一天娶妻生子,人生圆满他也不会认为世俗的爱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当然,这种对爱的感受是博大的,并不仅仅肤浅地局限于男女之间。人的第一份爱总是来自养育自己的人,对于很多心理学家而言,他们默认父母的爱是纯粹的,没有条件的,但事实上并非所有的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当人们默认家庭是避风港的时候,往往忽略了家庭中的风雨应该如何遮挡。但也诚如范子墨所言,一个年幼的孩子在充满暴风雨的家庭中又怎么可能天生带着自我保护的能力?他们所有的挣扎在成年人面前总是不堪一击的,用成熟打败幼稚,用漠视摧残渴望,一步一步,那个扭曲的家庭用细细的铁链拴住齐月,将他的未来和过去栓成一场循环往复的悲剧。

  他需要有人告诉他,他已经不需要再去乞求母亲的爱了。

  或许母亲的爱始终无法替代,但是至少现在的齐月已经有了保护自己心的能力。

  齐阳坐在自己的向导室内,有些焦急地等待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开裂和起皮已经基本消失了,只有时不时地干燥还在困扰着他。原来这么多年以来的问题一根小小的润唇膏就能解决。他有些自嘲地笑笑,不知道以前那莫名其妙的自尊心怎么超越了整个秋冬持续的痛苦,一直到25岁他才敢承认自己需要一支润唇膏也太好笑了。他不自觉地把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润唇膏光滑圆润的盖子,又手贱地将它无意义地打开又关上。

  每一次摸到它的时候,齐阳就会想到齐月,他想到齐月的痛苦,也会想到齐月得寸进尺的“补偿”要求,他的话语和行为已经开始朝着常人所能见的进步不断发展,所以无论这个“补偿”听上去有多么过分,齐阳恐怕都不会拒绝。

  更何况也不过分。

  齐阳有些脸红地想着,不知道今天的他会不会要求齐阳兑现这次补偿,这么一想,他的脑子里一瞬间就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混混沌沌又期期艾艾地,逼着他完全承认自己是时时刻刻在想着他了。他想齐月是不知道这句之后补偿吊了他多少胃口的,他没有这样的心思,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花花肠子。可就算他没有,齐阳也是有的,想得多了就入了梦,梦得他心思龌龊,不干不净。

  他想着,门外又有脚步声。现在的齐阳已经可以隔着半开的门辨认出齐月的脚步声了,他听着齐月走上楼梯,皮鞋的声响逐渐清晰,慌忙擦了润唇膏又放回去,按住桌上差点要滚落的笔,假装无聊地转着,一脸不刻意期待的样子。当齐月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后,齐阳握笔的手不由紧了紧,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一只穿着黑西装的手臂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随后带着的事齐月波澜不惊的脸。

  这么冷的天,齐阳忍不住紧了紧自己的薄羽绒外套想,他居然还在穿一件单薄的西装外套。

  齐月的眼睛扫过来,还是那双圆眼,只是看到齐阳的那一刻波光流转起来,像是刚被太阳照拂过的一汪泉水,有鱼被光亮吵醒,便在他的眼里游动,惊起一池的涟漪。齐阳看着他,只觉得光不像是从自己背后的窗户进来的,只是从他的眼睛里照到自己身上。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齐阳便脱口而出:“不冷吗?”

  齐月走进房间:“不冷。”他反手将门关上,顿了顿,学着陆延的样子把门反锁了。

  齐阳心里“咯噔”一下:“你锁门干嘛?”

  齐月笑了笑:“不干嘛。”说着便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他似乎是真的不冷,西装外套的里面竟然也没有厚一点的衣服,依旧是哨兵的白色制服衬衫,搭配在一起,像是秋季暖和的中午才有的穿搭。然而现在的天气已经从深秋的萧瑟转入初冬的寂寥,连原本还在卖力收集橡子的松鼠都见不到了。有调皮的哨兵掏了树洞里的板栗,手指刚进去就被恼怒的小松鼠咬了指甲盖,只能遗憾地放任那几十个零嘴留在那里做它的口粮。这么冷的天,齐月也不知道加件衣服,到底是火系的哨兵真的不怕冷,还是他忘记要照顾好自己。

  齐阳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又问了一遍:“真的不冷吗?”

  “应该是不冷的。”说着他递了自己的手过去,齐阳伸手握住,可在他掌心感受到的,的确是干燥又冰冷的触感,难道即便手冷还是不怕冷?他想要抽回手,却被齐月抓着不放,抬眼想瞪他,齐月却说,“为什么放开?不是要做向导的吗?”

  闻言齐阳也没想着再挣脱:“现在就开始吗?”

  齐月笑了笑,道:“就这样?”

  “就哪样?”

  圆眼睛眯起来,流露出一点在齐月脸上从未见过的不怀好意:“不是说,有补偿的吗?”

  齐阳脸一红,手指被吓得抽动了一下:“那……你,你想怎么……”

  “抱着。”

  他说话的语气没有丝毫犹豫,仿佛齐阳就该是抱着他的。齐阳此时正坐在他的对面,中间隔着一张桌子,不是能够抱着的距离。他只能绕开桌子走过去,自己的右手还牵着齐月那不依不饶的手指,他似乎一点都没有放开的意思,也不管齐阳走过来的姿势有多变扭。

  齐阳清了清嗓子:“就坐你旁边?”问完脸又“突”地红了一大片,不坐旁边还能坐哪里呢?这话问的,不如不问。

  齐月倒是想他直接坐自己腿上,但就他浅薄的恋爱游戏知识而言,现在这个距离都有些近了,毕竟游戏中的男女主都是到了末尾才牵手的,他跟齐阳都没确定关系,就早早牵了手,也不知道算不算现实世界的先上车后补票。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挪了挪自己的屁股,给齐阳留出一个宽一些的位置来。

  齐阳坐下身,舒出一口气来。

  幸好只是坐在他的身边,不然自己都没法静下心来做链接。他又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要怎么抱着齐月。还好齐月早就在脑中重复过无数次此情此景,他牵着齐阳的手俯下身,顺势将脑袋贴上了齐阳的脖子,脸颊靠上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环过他的腰,抚上他的背部。那根曾被齐月远远肖想过的血管就在自己的嘴边“突突”跳着,齐月咽了咽口水,忍住想要一口咬上去的冲动。

  他们的姿势太过靠近,齐阳只觉得齐月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打在自己的皮肤上,蒸腾出撩人的灼烧感,连那只被握住的手都从手心开始燃烧起来。齐阳的喉头滚动,后颈处被齐月刚长长了点的头发撩拨着,一动一静,皆是诱惑。

  齐月似乎很享受那种这种靠近,他呼吸的节奏变得又慢又长,和齐阳的心跳形成鲜明的对比。齐阳只能深呼吸了几口,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问道:“你准备好了吗?”

  齐月的声音懒懒的:“准备好了。”

  就这样,在几个呼吸间,齐月贴着齐阳的身体,一起进入到两人熟悉的精神世界中。

  齐月的精神世界在这段时间里完全没有改变。也是,齐阳想,自己的确在这段时间都没采取任何措施,齐月当然还是躺在那个摇篮里,头上依旧悬挂着叮当作响的风铃。齐阳偏过头,他跟婴儿形态的齐月一起肩并肩躺在他的摇篮里,透过木栅栏的缝隙,那个背对着他们的女人还是在窗前吹着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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