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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东月西之处

时间:2024-02-26 14:00:54  状态:完结  作者:红烧大排多放葱

  朋友总是最贴心的。齐阳其实并没有特意想要隐瞒或者将他排除在外的意思,但现实的复杂程度超乎了自己的想象,他即使想说,也感觉无法在保护所有人的情况下和盘托出,别说和盘托出,齐阳心道,我连从哪里开始说起都一筹莫展。

  他几口吃完了底下的泡面渣子,失败地捞了几次蔬菜粒最后还是没成功,只能愤愤地喝了几口汤,直到看到混浊的桶底,这才没了胃口,转过身来正对着范子墨解释道:“我今天下午,见了齐月。”

  两只狐狸耳朵灵敏地竖了起来,齐阳从范子墨的神情中察觉出狗闻到肉包子一样的情绪,但随即,他又消沉了下去,问道:“你这么不开心……是跟齐月之间发生了什么坏事吗?”

  齐阳不着调地想着狐狸果然是犬科,灵敏度非同一般。他点点头:“是有些问题……但是……”齐阳再次叹气,“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说。”

  范子墨作为向导也理解这份工作的特殊性,如果没有对方的同意,擅自将自己读取的内心世界拿出来大肆宣扬是件既不入流也不合规的行为。齐阳肯定遇到了困境,也有了自己的难处,但这个难处很难跟别人明说,也不太好盲目听从别人的建议,憋得难受了,也只能自己消化。他想到下午齐阳的状态,想到自己瞥见他脖子上的伤痕。这种掐伤肯定不会是齐月故意弄的,大概率是齐阳在齐月的精神世界中受到的伤害。能够超脱心理来到身体外部呈现物理状态的创伤一般都不是寻常的精神状态,也就是说在齐月的精神世界里埋藏着巨大的隐患。

  但这一点实在无法让范子墨感到吃惊。毕竟在自己跟齐月的接触中,头一两次就能感受到那种毫无掩饰的违和感,甚至不用精神链接,范子墨当天就能判断此人多半有病。他想了想,既然事已至此,与其纠结于已发生的,不如帮着一起商量对策。他转了转眼睛,绕开齐月的隐私,旁敲侧击地问道:“那你……有办法解决吗?”

  齐阳沉思了几秒,摇了摇头。这头摇得是真情实感。虽然现在对齐月的过去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这跟他一开始的计划基本吻合,但他不知道要怎么用这些背后的故事突破现在两难的境地。更过分的是,齐阳甚至不知道这个了解是好是坏。就齐月下午的反应来看,他大概并不喜欢跟人叙述自己悲惨的过去。那是肯定的,如果自己有这样的家庭和童年,齐阳估计巴不得在自己的世界里做个不合群的小哑巴。但齐月又不像是这么在意,或者说非常反抗的态度。不知为何,齐阳总隐隐感觉这次创伤性的倾诉反而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但光拉近还是不够的,齐阳想,自己作为向导,就算离得再近,没有解决方案,那不就单纯是个普通朋友罢了吗?

  范子墨看着他又是皱眉又是叹气的样子,知道他八成是遇到了没有把握或者更加离谱的,没有头绪的事情,结合齐月的性格特点,就算不了解内情,他也大致能猜个七七八八八九不离十的。他漫无目的地用直接点着手机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哦,如果齐月的这个问题真的很难解决,不如不要解决。”

  齐阳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范子墨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说道:“你想呀,齐月这样的……性格,一定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如果事情已经过去,他也没有暴走的危险,偶尔有些问题缺陷也很正常,毕竟谁都不是一帆风顺长起来的。理不清,你不理,还不行吗?”

  事情哪有他说的这么简单,再者说了,其实齐月早在一开始进基地的时候就被陆延上了“保险”,也就是说他一开始就处在可能暴走的边缘线上。齐阳现在的行为,往好了说是帮助战友共渡难关,往坏了说,就是在作死的边缘反复试探。

  “现在的状况,怎么说呢……很难坐视不管……”

  范子墨皱眉:“是很难对他的精神问题坐视不管,还是你很难对齐月坐视不管?”

  齐阳认真思考了片刻,盯着他的眼睛道:“说实话,两者都有。”

  这可难倒了一根筋的范子墨。他思考事情一向都是直线型的,虽然人不直,但脑子接着肠子都直得可怕。他原先的想法很简单,齐阳如果能解决齐月的问题,那就想办法解决了皆大欢喜;如果不能解决,反正齐月看着也不像要嘎了的样子,那就绕开问题,皆大欢喜。退一万步讲,如果实在不行,干脆放弃齐月也是个完美的选择,不管他的问题,也不管他这个人,齐阳一个人独自美丽,也是皆大欢喜。他是个无法接受非大团圆结局的肤浅男人,在这一点上他跟齐阳看电影的风格倒是很像。但现在齐阳似乎铁了心要跟个大麻烦纠缠不清,他的单线程回路受到了莫大的挑战,CPU都快给干冒烟了,左右纠结了半天,才问齐阳:“那好,那你就解决问题。向导解决问题也就这么几招,破案加用精神力做疏导,你觉得哪个适合?”

  齐阳偶尔觉得他的单线程也很有用处,毕竟细枝末节的东西想多了容易忽略最原始层面的方法。现在的情况是齐阳已经破案了,虽然只是万千谜语中关于齐月童年的一个谜底被揭晓,但好歹也算是个进步。范子墨说得对,还有就是精神力做疏导,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如果没有办法,齐阳可以选择干脆把齐月他妈用精神力给撕了完事儿。但现在还没到这个万不得已,对别人的母亲,齐阳似乎做不到直接你妈炸了这么简单粗暴。他托着腮帮子扫过桌面琳琅满目的书籍:“我觉得还是做温和一些的引导会比较好……”范子墨点点头,这当然是最优选项,“但其实具体该怎么做,我……”

  又是一声叹气。范子墨听的头发都快白了,他突然转念说道:“讲真,你最近真的一门心思都扑在齐月的身上。”

  齐阳听得老脸一红,结巴道:“也,也没有吧……”

  “你看的书,说的话,工得作,有哪一件跟齐月无关的?”

  “……”他生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半羞怯地低着头。

  范子墨见状继续道:“可我作为朋友,不想你受到伤害。”他意有所指地盯着他青紫的脖颈看了眼,“如果哪天你真的受不了了,齐阳,你得先选择保护自己。”

  齐阳拂过脖子上不痛不痒的伤痕,轻轻应了一声。沉默许久后,突然冷不丁问道:“墨墨,你说,如果两个原本相互仇视的人成为家人会怎么样?你觉得他们会产生亲情吗?”

  范子墨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两个仇视的人要怎么变成家人产生亲情啊?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也无法在仇视间产生亲情啊,这算是什么问题,脑筋急转弯吗?”齐阳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刚想再叹一口气,只听范子墨继续说道,“但仇恨本身也是感情的一种状态,我只能说有时候恨比爱来得更长久。爱使人柔软,恨使人坚强,怀抱长久恨意的人总能在绝境里活下去,就像很多电影说的那样,复仇这个概念让原本很多绝望之人有了生存的目标。”

  齐阳显然没想到他那看上去就空荡荡的脑子里居然还能有这种大道理,不由得张大了嘴巴瞧他。

  范子墨骄傲地抬了抬下巴:“这你就不懂了,我妈就是,她生了我以后产后抑郁了很久,都是靠骂我奶奶她婆婆才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什么乱七八糟的……”

  “真的!”他从床上一骨碌站起来,“她亲口跟我说的!那段时间她一边想死,一边想着,我可不能比那个死老太婆先死!我得看着她死了我才能瞑目!”

  齐阳没想到自己一天之内能听到这么多家族戏码,只能感叹一样的米,百样的人,家家户户都是一本难于上西天的经。他好奇道:“那现在呢?她们两个关系还好吗?”

  “害,吵呢,天天吵,那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小时候爸爸妈妈都要上班,奶奶得帮忙照顾我,吵归吵,她们两个也谁也离不开谁。”范子墨想到他和自己爸爸在家里天天听两个人阴阳怪气的画面就一阵胆寒,想到自从自己独立以后只有爸爸一个人在家面对这种吵闹就觉得可怜。他突然意识到话题被莫名其妙转到了家庭伦理方面,狐狸耳朵再次竖得高高的,“齐阳!不是吧!”

  “不是什么?”

  “你不会是已经要跟齐月结婚,处理婆媳矛盾了吧!”

  齐阳终于又叹了口气,捂着脸,觉得自己头发都快愁没了。


第73章 拥抱

  下午时分,基地大部分的哨兵正在操场上做着对抗训练。而齐月此时却端正地坐在基地长官的沙发上,面前正在签字的男人正是他的长官,老李。一般而言他们两个都不太喜欢在非必要的情况下和对方说话,如果他特意找自己过来,那想必是事情又有了新的进展。他耐心等着老李看完最后一份材料,在末尾的页面签了字,又将纸质的文件全部归纳进一个浅棕色的牛皮纸袋,随即懒懒地抬手,纸袋上方的细白绳子在扣子上绕了几圈,扎得紧紧的。齐月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哨兵能力,饶有兴趣地盯着看了几秒,才将视线移回到老李的脸上。

  那张脸上浮现出疲惫来,跟齐月印象中老顽童的形象相去甚远。他此时也将视线放回到了齐月的脸上,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下周谷雨就会调回内城区的医院了。”

  齐月点点头,明白这是计划中的一环。谷老师能够被顺利调回就说明整件事的进展无虞。在来到这个基地之前,齐月就知道这些事件的必然性,对此也从未有过异议,但最近这段时间,他的内心世界似乎发生了异变,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种种带上了犹疑。

  但他不想被老李看出异样来,或许老李已经猜到自己和齐阳的关系比他们商量好的来得太过接近,现在贸然表现出疑问无论对他还是对齐阳都没有任何好处。他神色不变地看着长官,模仿着自己之前那直愣愣的眼神。老李摸了摸下巴,继续说了下去:“她这次回去,如果能够顺利接近陈凌,那整件事就会稳妥许多。”

  两人都想到那个可怜的孩子,正孤零零地被关在总理府内,从12岁开始就忍受着非人的折磨,想到这里,齐月不由得为刚刚自己犹豫的想法感到羞愧。是的,他有了属于自己的拯救者,齐阳将他一把从地狱中拉了出来,不但如此,现在的他还能正大光明地接受着来自他的关心和疏导,而陈凌……齐月想到最近正在不断减重的陈萧,她拼命压榨自己健康只为弟弟还能得到一线生机。

  老李见齐月还是不说话,有些犹豫地开口询问道:“你呢……齐月。你最近怎么样?“”

  齐月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很好。”

  那双犀利的眼睛将齐月盯得更紧了,他这么多年韬光养晦,连带着这么多出生入死的同僚,实在无法想象这么多人的努力最后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儿女情长毁于一旦。可在内心深处,他也不得不承认,齐月和陈凌一样,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如果当年的齐月没有被齐阳救回来,那指不定他和陈凌谁比谁更可怜,他们的计划也会因此徒增一个阻碍。他没有资格责备齐月,毕竟所有孩子的不幸都是由成年人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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