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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那一瞬完全清醒了，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用力抓着容旭衣袖，“哥……哥哥……我是金潭四中的……我没害人……救……救我……我不想死……” 话没说完她的身体迅速干枯僵硬发黑，过程中全身的血管凸显出来，在皮肤表面蜿蜒，比之前两具尸体更诡异。 而她干枯变形的手还抓在容旭衣服上。 好一会儿车里没人说话。 还是林宸动手把她干枯的手指掰开，见容旭盯着她的尸体，说，“你可以当做这是一种延迟现象，她早就死了，只是死亡过程现在才延迟呈现了出来。” 林宸活久了，见过的死亡太多，这影响不了他，但容旭不行，他是这件事的负责人，又是强攻击型异能人，有能力和责任保护弱者，可一个无辜小女孩死前向他求助，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死去，此刻心里实在堵得难受。 宋桥说，“尸体就不销毁了，交给善后部门处理吧，这样她的家属拿到的补偿多一些。” 容旭说，“我再给她贴一部分。” “好。” 宋桥调整导航，重新启动车子，现在他们要把这具不正常的尸体送到异管局去。 已经过了三点，道路畅通，车里坐着一具尸体，宋桥想快点送到，逐渐提速。 林宸通过容旭的呼吸心跳判断他心情很糟，应该正在无限自责中，他轻声道，“容旭，你是不是觉得因为你没有自己盯着监控，错过了救她的时间？” 容旭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他用如此平静的口吻去说这件事，忍着怒火，“别说，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提这件事。” 然而林宸还是继续道，“其实就算你一直盯着·····” “说了让你别说话！” 容旭猛然回头，怒瞪着他，“你这样冷血的人，能理解什么？！” 宋桥说，“容旭，冷静一点，这不是他的错。” 容旭气鼓鼓地靠回去，林宸听到他呼吸心跳都变重了。 女孩的尸体就在旁边，她确实无辜，可她的不幸真不是容旭的错，所以林宸还是硬着头皮说，“其实这女孩真正的死亡时间是·····” 容旭压抑了半天的怒火被他彻底点着，“你闭嘴！！” 他的异能陡然失控，车上所有玻璃全部爆裂。 宋桥眼睛被刺中，方向盘脱手，高速行驶的汽车撞向路旁电线杆。 关键时刻林宸瞬移出去，徒手截住了车。 因为惯性，车尾高高扬起，整个车身直立起来后又重重落下。 好在车的性能不错，除了车头因为林宸的力量凹陷了一些，其他地方没有损伤，但车上的人都被玻璃划伤了。 容旭自己脸上脖子上也有多处伤口，不过宋桥是眼睛被玻璃扎到，更严重些。 林宸先去了他那边，咬开手腕，“吸一点。” 宋桥没犹豫，随着血液入喉，身上的伤全部自愈，睁开眼赶紧去看容旭。 容旭一脸的血，却在林宸伸手给他时狠狠拒绝，“用不着你救！” 林宸深吸一口气，“这可由不得你。” 他强行按着容旭，把血喂给他。 容旭伤好了，第一时间用异能抓着林宸的衣服，把他扔了出去。 林宸被甩出一百多米，在半空中翻身，轻巧落地，又瞬移回来，故意挑衅他，“想打架啊？” 容旭胸中积攒了一团火，解了安全带，下车就朝林宸挥拳。 林宸知道他是亲眼见到无辜生命死亡却无能为力的愤怒，需要发泄，他倒是不介意给容旭打几下，可会被反噬只能避开。 宋桥在车里喊，“容旭！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又是一拳挥出去，却只打到林宸衣角。 宋桥知道这会儿劝不住，赶紧去看四周，好在深更半夜路上没人，但旁边就有摄像头。 刚才林宸徒手截停了汽车，必须找人消除录像。 他只能再次拨通技术员电话。 技术员那边还没处理完刚才的，又来活儿，语气里有点不耐烦。 宋桥说了会儿好话才安抚好，那边容旭打了一阵出过汗，被夜风一吹，算是冷静了。 他颓丧地坐在路边花坛上，看着不远处一地的碎玻璃，和凹陷的车头不知说什么好。 宋桥说，“容旭，刚才要不是林宸，我们两个都会重伤，你是情绪失控，不是故意的，我们不会怪你，他的血和法阵被人偷走也不是故意，有罪的是拿活人实验的尚源，这点你应该明白吧。” 容旭明白，但情绪平复不下去，缓了会儿，问林宸，“你刚才说她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意思？” “普通吸血鬼的转化要经历一个死而复生的过程，这个过程至少要两个小时，那女孩应该是12点以前就死了，只是刚刚才被尚源用某种方法送到这里来，进行最后一个转化步骤的，她的死亡地点不在这里，你盯或不盯都改变不了她的结局。不过你装了摄像头，我们及时过来，至少阻止了事态恶化，不然她在术法失效前这段时间能杀死很多人。” 说完又问宋桥，“她那个学校在附近吗？”
第68章 被治愈了 宋桥说，“金潭中学根本不在这个区。” “那就对了，这里离异管局很近，尚源出于某种原因必须要在那片区域进行转化仪式，但却不敢在这附近动手，他寻找目标的地方应该离这里很远，你们城市有这么多摄像头，能查到女孩真正的遇害地点吧 。” 容旭看着他欲言又止。 林宸又说，“我不是在给你开脱，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那女孩从被人选中目标时就注定了这个结果。当然这也不是我的错，我的血和法阵不是凶器，可以害人也可以用来救人的，这取决于拿到它的人怎么做，每年有那么多持刀行凶造成命案的人，总不能把过错算到卖刀或者制造刀具的人身上吧。” 容旭无话可说，看着不远处宋桥的车，和一地的碎玻璃渣，挥了下手，所有碎玻璃自己飞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为什么你那么冷静？” “因为我见过的死亡太多了。” 他这话里透着悲凉之意，容旭突然生出了愧疚感，头一次十分认真地打量他。林宸平日里给他感觉总是不着调，不正经，但其实他很靠谱，还有个比所有人都强大的内心。 林宸还没见过他这种表情，以为他是刚受了刺激，感觉到什么，或者想起了什么，心中隐隐期待，可容旭只是郑重地说，“对不起。” 林宸想对他笑笑却没笑出来，勉强勾起唇角，“没关系，你别因为这件事有心理负担就行。” 容旭没再说什么，起身朝宋桥的车走去。 林宸在后面盯着他背影，目光深沉。 容旭莫名感到巨大的失落感，中途停下回头去。 林宸脸上一秒由阴转晴，仍是上扬的语调，“怎么了？” “上车吧。” “好。” 宋桥的车性能很好，虽然前面凹陷了，但还能开。他刚才联系了异管局善后部门，到那里时已经有人到了，“抱歉大半夜把你们叫来，有人拿活人做异种实验，受害者是个学生，挺可惜的，你们处理的时候照顾一下家属情绪，补偿方面除了原来的，我再贴一份。” 容旭说，“不用你出，我自己来。” “那一人一半。” 随后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例如尸体不能这样给家属看到，如果家属实在要看，要先伪装好。 善后部门做这个拿手，表示会处理妥当的。 几人又开车回去，到家时已经快4点了。 容旭一言不发地上楼。 林宸知道这个事多少给他留了心理阴影，叫住他，“容旭。” 容旭站在楼梯上回头，等着他下文。 林宸毫无征兆地催眠，“不要内耗，等会儿好好休息，明天上班认真点，尽快抓到尚源，阻止他继续害人才是正事。” 容旭没意识到这句话是催眠，“好。”随后上楼去了，因为林宸的催眠，他进房间倒头就睡。 宋桥从后面过来，想说什么，又觉得多余，最终只拍了下林宸的肩，“多谢。” 说完朝自己房间走。 林宸叫住他，“宋桥，你需要心理疏导吗？” “多谢，我不用，我的能力可以自我调节。”宋桥的能力还能进行自我催眠，在需要的时候很快入睡。 那两人回来不到3分钟各自入睡，又剩林宸一个人了。 吸血鬼不睡觉，有用不完的精力，以前在永生界，他跟容旭每天晚上做运动，奋战到天明，现在没有娱乐活动了，漫漫长夜也挺难熬的。 尤其是今晚，容旭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宣泄到了他这里，其实他心里也不舒服的，可没人安慰他。 就那么站在一楼楼梯口愣着，不知道该干什么。 容旭房门没关，金毛大俊从房间里出来，在二楼楼梯口歪着脑袋往下看，和林宸四目相对了几秒钟，感受到对方需要它的信号，摇着尾巴跑下来，围着林宸转圈圈，边转边用湿漉漉的鼻子拱林宸的手，让他摸自己。 林宸揉了两把狗头，大俊得到回应，整个狗都贴着他，在他身上又蹭又舔。 林宸心里那点不愉快被治愈了，低头瞅着尾巴摇得越来越欢快的傻狗，觉得这也算父债子偿了。 “好狗狗，奖励你一顿宵夜吧。” “汪！” 林宸把冰箱里的鸡肉剁碎了，加了点萝卜，放一起蒸了一锅鸡肉萝卜饭。 没油没盐的，只有纯粹的饭香味和肉香味，却把那狗馋的口水泛滥，坐他旁边眼巴巴等着，刚出锅的饭还烫，等着放凉那几分钟，林宸整只拖鞋加半个裤脚都被金毛的口水打湿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很难相信一只狗有那么多口水，“不是，大俊你嘴里是藏着个水龙头吗，怎么能有那么多口水呢。” “汪！” “嘘，别叫，回头把你爸爸吵醒了，他不会骂你，只会说我。” 说完林宸莫名心酸，是怎么就混的还不如一条狗了呢？ ······ 容旭因为林宸的催眠，进入了深度睡眠，几个小时休息的比以往一整晚都要好，醒来时昨天的心结已经全没有了，一腔愤怒转化为要尽快抓住尚源的决心。 早饭依然美味，有酸汤小馄饨，炸的酥软的小油条，甜度适中的现榨豆浆。 馄饨是虾仁馅的，皮薄肉嫩十分鲜美，酸汤又开胃。 林宸做了三人份，他自己没怎么吃，让那两人包圆了。 宋桥的车早上叫人来拖走了，今天坐容旭的车，3人一起出门。 宋桥说，“那个案子算是异种人事故，转到一队吧。” 容旭说，“不用，我们会尽快解决。”他问林宸，“尚源已经实验了三次，是不是下次就该转化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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