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玉球不是随我入棺了吗?那墓上有陈留绘制的符文,都能将皇兄吸纳过去?”江元化不解道。 江元寰也点头,他当年确实将玉球放入了弟弟的棺椁中。 容和尘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可能是这玉球与你江家有缘吧,所以才为你们两兄弟尽心尽力。这一次也是江耀祖的血滴在玉球上,才唤醒了陛下。” 容和尘嘴上安慰着江元化,心里却闪过一丝忧愁。如今这玉球已碎,身为器灵的江元寰前途堪忧。 江元寰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冲容和尘微不可查地摇头,示意他不要点明这一点。他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同自己说话的弟弟,想着能多再看见自己弟弟一眼,就是好的。多出来的每一刻,都是赚来的。 江家两兄弟在一边叙旧,容和尘与江耀祖便去帮着统计人数,安抚伤员。 云灵子刚刚也赶到了,还带了十数个受伤的道友出来。 现下抵达安全屋的撑死了才七十多人,还有数十人流落在外。甚至,就连玄明子都没到。 “容道友,我觉得我们需要组织人手去找人。”云灵子面色凝重,他并不担心道行高深的玄明子。但是张天光也没有出现,他那徒弟虽然有些本事,可也难以在这诡异的地方独善其身。 容和尘也打着同样的主意,他点头道:“不错,我们必须要去找人了。眼下别说进入陈宅的人,就连在外面维持大阵的人数都不够。参战的人数可以削减,但是必须得有八十一个人结阵。” 虽然说是出去找人,但也不是谁都能出去的,如果实力不够,只是出去送人头罢了。 最后只选定了四个人出去,云灵子和容和尘负责东南两处,江家两兄弟一同去西边。北边就是陈家老宅,安全屋就是前往北边的必经之路,所以北边是不需要去的。 剩下的人全部进入安全屋内,容和尘又在屋外加了一层禁制。江元寰将碎成两半的玉球和江耀祖一人一半,这样一来只要江耀祖出事,他就会感受到。 一切准备妥当,四人才出发去找人。 这三支队伍,容和尘一力降十会,沿路救下了不少人;江元化和江元寰本身就不是凡人,寻常鬼物伤不到他们,也救下了不少人。 倒是云灵子那儿差点出事,他救下的几个人全是重伤,甚至还有人无法行走。本来云灵子想着先将这些人送回去后再出来,但是迎面撞上了一群结队而来的红衣,云灵子带着一众伤残差点没抗住。 好在玄明子和张天光及时赶到,并带来了一队身体健全的道士,救下云灵子等人后便一同返回安全屋。 一个小时后,三支队伍全部返回,大概救下了三十人。现在的人数,除去重伤不能行动的,只有九十人可用,这九十人,还是算上江元寰之后的数量。 玄明子面色凝重,“想不到,还没正式进入陈宅,我们就折损了这么多人手。” “时间不能再拖了。”容和尘算了下时辰,道:“还能有九十人已经是万幸了。好在大阵只需要八十一人,能有九人进入陈宅已经够了。陈宅里危机重重,如果实力不够的人进去也是送命,宜精不宜多。” 不过最后众人并没有准备选择九个人进入陈宅,得在留下几个人防止维持大阵的人出现意外,他们好及时替换上。 最后只有江元化、容和尘、江元寰、玄明子和云灵子五人进入陈宅,剩下的八十五个人全部在外。 留下重伤的人待在安全屋,顺便等着接应林子里剩下散落的道士。如果大家成功了,自然会来带他们;如果失败,也就无所谓了。 江元化等五人打头,九十人一同向北面深处走去。 本来以为陈留必定会在最后的这段路上大肆设下埋伏,结果却是很平静的一段路。可越是平静,江元化的心就越沉。 陈留此举,过于自信了。 一路风平浪静的抵达陈宅。离奇的是,越靠近陈宅,血雾反而越稀薄,就连天上倒影的红色都减弱了许多。 等到了陈宅门口,竟是风平浪静,与正常样子无二。甚至,那陈宅的大门还大敞着,门口还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在等着众人。 “呦,这就是玄门的顶尖战力啊。我怎么记得你们来了不少的人呢,怎么就剩这点儿了,还都挂了彩。照你们这点本事,我看呐,你们也别挣扎了。修炼不易,不如索性跟了我们主上,一同迎接崭新的时代。” 鬼母懒洋洋地斜靠在门上,那破锣嗓子一张口就嘲讽众人。 在她身侧,王崇安倒是道貌岸然的很。他笑着一甩拂尘,还有闲心同玄明子打了招呼,“玄明子前辈,晚辈倒是觉得鬼母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与其搞得你死我活,不如握手言和,大家也好少死几个人。” 玄明子冷哼一声,叱责道:“吾等,羞与你这畜生为伍。” 王崇安眼睛一眯,心下恼怒,冷笑反驳道:“畜生?你这死老头,倒是张口就让道爷我满心不痛快。成就大道的机会道爷给过你们了,既然你们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等你们死后,去跟阎王爷告状吧!” 王崇安随意地一挥手,指着门内意味深长道:“进去吧,主上等着各位呢。” 鬼母用沙哑的声音娇笑着,她藕臂伸出,没骨头般地攀扶在王崇安身上,媚眼如丝道:“快些着进去送死吧。早些死了,我们也好早点儿将这天地人间变成我们的乐园。” “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云灵子速来脾气暴躁,张嘴就要骂。 容和尘拦下他,冷声道:“不过是两个跳梁小丑,不必管他们。结阵!” 一声令下,八十一人迅速结阵。 大阵越外围越危险,所以站在外面的人实力更高。 江耀祖抱着一半破碎的玉球站在中心的阵眼上,借助玉球这天材地宝余下的威力巩固阵眼。 早就排练许久,一转眼大阵立起。而后一道淡黄色的天幕彻底将陈宅笼络在其中。 王崇安眉头皱起,下意识一挥拂尘,一道灵气打出。那灵气击打在薄薄的天幕上,却连一丝波澜都不能掀起。 “这是?”王崇安心下有些不安,他刚那一击虽然不说是全力以赴,但也用了□□成的力气,可是竟然连一丝波动都无。 “你莫不是这些日子被我榨干了,竟然这般无用,连个阵法都破不了。”鬼母挑眉调笑,一手抚上王崇安的胸膛。头颅平转,双眸一瞪,重瞳开启,直直地刺向天幕。 “啊!” 天幕金光大闪,鬼母惨叫一声,一下子捂住眼睛,栽倒在王崇安的怀里。透过指缝,鲜血从眼中流下。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王崇安,我看不见了!” 鬼母捂眼惨叫,竟是直接被废了双眼神通。 王崇安一咬牙,道:“既然这天幕我们打不穿,那就杀了结阵之人。” 拂尘挥动,圈养的黑影就近扑向一个结阵的道士,却连碰都碰不到他,就被道士表面附着的金光直接灼烧地灰飞烟灭。 “这到底是什么阵法!” 王崇安心下大骇,半拖着鬼母就要退入陈宅。 “哪里跑。”云灵子直接提剑杀去,先杀他两个走狗,也好减弱一些陈留的实力。 云灵子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却连二人的衣角都不曾碰到,一团血雾裹挟着二人直接遁入陈宅。 与此同时,那熟悉的、令人听着心下生厌的苍老声音响彻天空。 “呵,九极困天大阵。容和尘,当年你要是用这个阵来困住贫道,怕是贫道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可惜啊可惜。你现在实力远不如当年,这些结阵之人也不过是些杂碎。更重要的是,贫道如今的实力已是今非昔比,看来,今日你注定得成为贫道得道的垫脚石了。” 容和尘抬眼望天,冷淡道:“当日我救人心切,不曾将你彻底诛杀。千年前我没有杀你,未必现在我还不杀你。不过是个躲在阴暗处苟且偷生的影子,也敢如此猖狂。” 江元化也骂道:“嚣张成这样,你不也是花了这么多年,废了这么多心神才变成的红衣?你看我,睡一觉起来轻轻松松成了红衣。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注定是个垃圾,做鬼都比不上别人。” 这句话属实是戳痛了陈留的痛楚,因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现在即使是红衣,也比不上真正靠自我修行爬上来的红衣。借着生人的血肉精气堆集出来的力量,一旦供给断裂,他的实力便会飞速倒退。 不过没有关系,只要吃了容和尘,献祭了江元化。到时候别说红衣了,从此往后他陈留就是天地间唯一的摄青! “哼,老夫不与你等做这无畏的口舌之争。”陈留的声音故作轻快,一副不将他们所说放在心里的样子。 江元寰也不甘示弱,怼道:“不做口舌之争?只怕是句句说到你的痛楚吧。当年朕见到你的第一面,就该下令将你五马分尸。” 陈留这才注意到江元寰,虽然不解为什么江元寰会出现在这里,但还是冷声道:“看来今日的熟人不少啊。” “多说无益,我陈家大门现在就开着。想杀老夫,老夫就在这里等你们。” “等你们,来送死!” 陈宅越安静,众人的心下就越警惕。偌大的陈宅一个鬼影都没有,就连刚刚被拽进去的鬼母与王崇安二人都不见踪影。 在来之前,时正雅为了戴罪立功,倒是把他知道的都同人说了。他说陈留无时无刻不在吸收一池子生气,若是能将那处地方捣毁,说不定可以大幅度削减陈留的实力。 可惜,时正雅一向是蒙着眼被带过去,只知道要走一条长长的通道,推断出那处地方是在地下,其他的一无所知。 “保持警惕,大家尽量别被分散了。”容和尘示意众人团在一起,后背相互依靠,以防偷袭。 江元化小声道:“我们要不要分人出去找时正雅说的地方。” 容和尘轻轻摇头,“一上来目标不能太过明显,小心打草惊蛇。等打起了的再说。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陈留在哪里。” 这一点江元寰表示尽管交给我,他正愁着一腔怨气无处发泄呢。索性张嘴就嘲讽道:“陈留,你个缩头乌龟!朕亲自来见你,你还不快快出来受死。” 下一秒,陈留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嚣张至极,“想见我?沿着这条路走吧,我就在广场上等你们。” 众人提高警惕,同时也加快步伐往陈留所说的地点赶去。 那是一片平整开阔的空地,地面上绘制了一道道血色符文。就差没将这里有问题写在地上了。 江元化冷笑一声,“这么明显的陷阱,当我们是傻子吗?” 陈留大笑,声音如雷贯耳,“即便是陷阱,我怕你们也不得不进啊。” 下一刻,空地中心突然开裂,一个圆台升起。圆台上是一个巨大的铁笼子,里面关满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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