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真假紫微星 幽蓝带着寒霜的符文悬在红衣的上空,那红衣在蓝色寒光的照射下动弹不得,只能不住的嘶吼。 鬼母面色大惊,“又是他们两个!” 一咬牙,鬼母选择直接卷起黑雾跑路,纠结了一下还不忘乘乱想去捞走王赫。却不想这一举动,反而让她陷入困境。 江元化就盯着王赫呢,一看有黑雾想带着他跑路,立刻飞身而下。 “哪里跑!” 拿着从张天光手上抢来的金钱剑,江元化抬手一剑刺向鬼母。 鬼母拽着王赫飞速后退,看那金钱剑上缠绕着的金红光芒,鬼母深知一旦被刺中不死也得半残。故而拼尽全力向后急退,但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放下手中的王赫。 眼看着那利剑直冲鬼母心口,王赫脸色阴沉,反手一挡,硬生生用自己的胳膊挡住了江元化的剑。 “呃。他用了什么妖法,诛邪的道术竟然可以伤到我?” 王赫一手捂住阴气缠绕、鲜血直流的胳膊,另一手挥出拂尘,数百鬼物尽数扑出,以身阻挡江元化。 “走。” 鬼母抓住机会,开启瞳术,就地遁逃。 不过是些杂鱼,江元化一剑划出,尽皆腰斩。 “旺财!” 眼看着人要跑,江元化一声大喝,手中金钱剑飞出,直接削掉了鬼母一条手臂。 手臂飞旋至上空,旺财一跃而起,爪子用力一蹬,将一个试图接过手臂的黑影踹了下去。毛茸茸的爪子捞过手臂就跑。 “喵!(我抢到啦!)” 这些事在转瞬之间完成,甚至周围的人都没能反应的过来。 那被蓝光镇住的红衣血气翻滚,一下下撞在光壁上,发出震天地咆哮声。 光壁上隐隐产生一些碎裂感,细痕密密麻麻地蔓延,甚至有缕缕血气蔓延开来。 “要、要碎了!” 有道士惊恐大喊。 各观观主迅速结阵,一道道灵气向空中打出,汇入空中的蓝色符文,那蓝色光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 “这并不是真正的红衣,它有致命的弱点,只要击打其弱点,立刻会消散。”时正雅瘫坐在地上,大声喊道。 玄门众人听见他的声音,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复杂。傻子都能看出来,他跟正天观有大问题。 不过,众人还是选择再次相信他一次。 天机观观主推开搀扶住自己的弟子,一咬指尖,于眉心和眼皮上连点三下。 “大道玄机,天眼开!” 天眼睁开上下一扫,一口鲜血喷洒出去,将脸上的白胡子尽数染红。 “它的弱点在右腰上!”天机观观主说完就一下子脱力栽倒下去,好在后面的弟子及时扶住他。向其体内灌输灵力,并将一片千年野参塞入其口中,这才吊住他的性命。 “天地诛邪,破。” 找到弱点就好办了。 有众位观主蓄力维持镇压,容和尘直接以气凝符为剑,直刺红衣的右腰处,红衣顿时化为一滩更加恶臭的血水,期间还有一些破碎的血肉肢干。 “这两个鬼物都是被强行催生出来的,没有一丝神志,只会杀掉眼前看见的任何活物。” 容和尘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残渣,冷声道:“和这段时间内出现在龙安以及全国的大部分鬼物一样。” “父亲!” 尘埃落定,时天干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冲出去,想要扶起呆坐在地上的时正雅。 江元化走到他二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时正雅,恶魔微笑道:“时观主,你不觉得需要给大家一个解释吗?为什么令公子一下子就知道那半步红衣的弱点,你观中的王赫又为什么会跟鬼母纠缠在一起。还是说,你正天观本就与邪魔外道勾结?” 时正雅感觉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鬓边都硬生生催出了一层白发。 “天干,扶我起来。” “是父亲。” 时正雅撑着儿子站起来,本来壮硕的身形有些佝偻。 “诸位,随我去吧。我会给大家解释清楚的。”时正雅无力地向众人拱手,又对玄明子道:“玄明子道友,借场地一用。” 玄明子捋了一把胡子,作出一个请的手势道:“那便请诸位道友前往玄阳殿吧。” 众人以看守地姿势围绕着正天观八人,簇拥着他们向玄阳殿走去。 时天干扶着自己的父亲,注意到周围人或狐疑或厌恶的眼神,憋得满脸通红。他被捧着那么多年,从小到大怎么可能有人会用这种眼神看他。这些目光像是刀子一样扎在自己的身上,刺骨的疼。他几次想要开口喊父亲,却在看见时正雅那骤生的白发时,又默默咽了回去。 父亲他,只会比自己更痛苦。 张天光落后两步,跟容和尘平行,赞叹道:“可以啊你们夫夫俩,几下子就解决了。” 容和尘谦虚道:“因为那根本算不上红衣,强行催生出来的产物,再怎么也达不到正牌的威力。” “你手里拿的什么?”张天光注意到江元化手中的纸团,问道。 “这个?”江元化打开给他看,“是鬼母的一截手臂,被砍断后我施法将其缩小了。有了这个,就可以用追踪符找到鬼母,摸到他们的老巢。” 容和尘眼神一冷,道:“若是陈留不对此进行处理,仍由我们摸到他老巢去。只怕是请君入瓮。” 江元化自信道:“那咱就给他的瓮打碎。” “对了,明天是不是就是你生日?”江元化转头问道。 容和尘点头,“凌晨一过,我的记忆就应该全部恢复了。” “好!到时候我们全副武装去宰了那个狗东西。”杀意满满的江元化咬牙切齿道。 玄阳殿平日里供奉着祖师爷的金身,也是门中弟子做早课的地方,占地面积极大。 玄明子与天机观观主坐在上手。刚才容和尘给天机观观主渡了灵气,倒是能缓过来了,就是看向容和尘的眼神无比的炽热,颇为激动。 时正雅带着儿子和门人站在中间,看上去竟然比年长于他的云灵子还要老上个几岁。 “时观主,说说吧。”江元化斜靠着容和尘的椅子,挑眉道。 “我...对不起诸位道友。” 时正雅哽咽一声,掀起道袍直直地跪下。 “父亲,您怎么可以给他们下跪!” 时天干急了,立刻就想拉他起来,可是被他反手拽着跪在边上。 “犬子,并不知道这些龌龊事,还请诸位道友饶他一命。”说这种话的时正雅,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玄门魁首。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想让孩子获得生路的父亲。 “这种事之后再说,你现在还是别废话了,赶紧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玄门没那么多时间磨蹭。”江元化催促道,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父子情深,不如赶紧让大家明白现今玄门面临的困境。 “好。”时正雅点头,长叹一声,缓缓开口。 “总的来说,还得怪我鬼迷心窍...” “三十年前,我还不是正天观观主,甚至都不是观主候选者中的热门人物。可是我不甘心,我也想要做观主。这时,有个姓陈的人找到了我。” “他说他可以帮我,只要我借助玄门的力量,每月将一些特定时辰出生者的消息告诉他,他便会给予我提高实力的天材地宝作为报酬。” “我...我想着只是一些消息而已,就答应他了。后来,我靠着他给我的天材地宝实力大增,如愿以偿。可是这时我才知道,那些被我上报的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他给我提升实力的天材地宝,竟然是用别人血肉生气凝聚起来的物品!” “我也曾挣扎过,甚至想要将这件事上报给道协。但是那一年,我成了正天观观主,甚至拥有了成为玄门魁首的机会。权势与欲望,实在是让人心动。我用自欺欺人的方法麻痹自己。我想,他们不是死在我手上,我只是提供了消息,就算我不说他们也不一定能活下来。但是如果、如果我能够提高实力,便可以斩杀天下更加强大的妖邪鬼物,保护更多的人。” “我就这么自欺欺人,一年又一年的过着。” “我记得我害了多少人,而我保护的人数,不足其十分之一...” 时正雅越说声音越低,周围聚集着的人恨不得立刻杀了他。 “孽畜!时正雅,你有何颜面去见你的师父、你的祖师和你的列祖列宗!” 天机观观主手上的拐杖重重地击打在地上,痛心疾首。 “父亲,您为何从未提起过。”时天干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尊敬、爱戴、崇拜的父亲,只觉得他那往在自己眼中高大无比的身影现在是那么的空洞和虚幻。 时正雅叹息一声,抬手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儿子,“你一向崇拜为父,为父怎能让你知道光明正大的玄门魁首背后是这么的狼狈与污秽。” “看可知为父为何不让你吃那丹药?”时正雅的双眸有些浑浊,他颤抖着道:“那丹药,就是用人的血肉精气为原材料,做出来的罪孽啊。” “呕——” 时天干虽然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是当他真的听见这句话时,还是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吐了起来,浑身狼藉。 最后,还是张天光受不了那一股子酸臭味,抬手一道清洁符落在时天干的身上,这才让他看起来像样些。 “那你这次为什么会选择直接叫你儿子和你一起诛杀鬼物,放任鬼物残害各观观主难道不是你和你背后之人想看到的吗?” 江元化看着他二人父子情深之景只觉得嘲讽。他们在这儿大秀亲情,可曾想过那些被无辜残害之人,他们有何尝没有属于自己的家庭。 “我,罪孽深重,万死不足弥补啊。”时正雅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我的大儿子,他从小就不喜欢道术,只想做个普通人。我嫌他是个废物,是个懦夫,早早就跟他断了联系。但是前几天,他跟我说他的孩子将要满月,请我去主持。我算了算,我那可怜的、刚出世的小孙,生日时辰就是陈家要的。” “虽然,我不会献上我的小孙,可是万一呢?给陈家提供人的又不止我一个,万一陈家派出去的人发现了我的小孙,将他一并带走了呢?” “陈家大兴,各观观主不能再死了。如果玄门没有了抵抗陈家的力量,那么我的儿子,我的小孙,又能靠谁来保护呢?天地浩劫,玄门末路。如果天下再没有玄门,岂不是所有人都要在鬼怪的手底下讨生活,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时正雅说的情真意切,甚至落下泪来。但是在场众人看了,只觉得嘲讽。 棍子打在身上知道疼了,家被烧了知道喊了。 江元化冷笑一声,讽刺道:“你孙子出生你想起来要有人保护普通人了,你当年答应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呢?一心一意为陈家做事,只怕现在的你在陈家眼里已经是枚弃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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