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你三番五次挑战瑰王家族的底线,你有什么计划我不清楚,可你别忘了,你还有八个弟弟妹妹,所有人的安危会因为你的一举一动而受到牵连。”白胜像以往一样说得尽兴,不同于从前的是,他忘了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刚接手他位置时的那个少年。 白胜以为白冬絮会像从前一样乖乖放低声势,听从他的安排。 屏幕中的人有了变化,白冬絮挺直了腰板,缓慢抬起头,目光转向手机屏幕中的白胜。 当白胜看到一双目露凶光,血丝泛起并浮有泪光,隐隐蕴含着杀气的眼神直盯上他的双眼。 白胜眼神下意识回避,转到手机的一角。 明明这个人是他的孩子,他却莫名觉得悚然,就像家族内部某些人的闲言碎语所说的那样,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是一个非常适合他们家族的统治者。 要不是他遭人暗算,以为自己命不久矣,他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当时只有十六岁的白冬絮。 曾几何时,那个任意为他操纵的小子,居然爬到了他的头上。 “你……”白胜很少去正眼看过白冬絮,更不用说被那样一双有威慑力的眼神盯着,这会儿才意识到白冬絮当下的状态可能不正常,嘴上变得有所收敛,不敢再指责白冬絮的不是,“是他们破了规矩不假,叔公八十岁的人了,你……” 白冬絮十六岁坐上瑰王家主的位置,那些年一直听众白胜的安排,得罪人的事没少做过,也没少为白胜挡枪,现在却又来指责他。 直到耳鸣声退去,渐渐恢复理智能控制自己,白冬絮一手抹去额上冰冷的汗水,随后捂住发热红润的双眼,过了一会儿,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语气充满不屑,“你告诉我,要照顾弟弟妹妹,我没有背弃您的遗言,这不是父亲一直想看到的吗。” 白胜只恨自己当年话说得太早,两手抓紧被褥,却无力去反驳一句。 “如今这个家族的掌权人是我,我一直遵照父亲所教导的,也有各大家族的支持。”白冬絮不觉得自己哪儿犯错了,“这个家族就应该推翻一切,扫除污垢,光明正大一步一步走到阳光底下,弟弟妹妹们才能平安地走到最后。” “我会一脚踢去所有绊脚石,凡是阻我者,我必铲除。”白冬絮觉得,他的父亲一定是老了,忍不住再次提醒他,“您怕是忘了和我之间的约定,是你说的,这个家族不应该就这样受人垢病,让孩子们抬不起头,是你在神明面前所祈求的。” “我是在维护整个家族,我不能让这些人来破坏瑰王这些年来所建立的良好秩序。” “这个点您应该休息了。”抬手示意柴狼关闭视讯,江豚拿回手机,拉上柴狼离开后院大宅。
第7章 自画相 鞋底踏在地面发出的嗒嗒声或轻或快由轻到重传入耳中,车辆飞驶的嗡鸣由远到近一阵接一阵,直到急快尖细的刹车声如针入耳,这才把孟温惊醒。 白光乍现,伸手挡住强光,再定眼,入目一片绿。 孟温猛坐起身,半个身子藏在绿化带中,只露出半个肩膀一个头,看到道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和车流,松了口气,又再倒头合上眼。 昨晚喝太多酒,这会儿脑壳痛得厉害,脑门跳个不停。 还以为被人逮了,倒在路边一个晚上到天亮,居然没有人发现他。 调整好状态,按照以往的老规矩,居无定所的他空身随机来到一家寺庙。 在这五年间,只要是孟温走过的地方,几乎每家寺庙都住过,寺庙里的和尚见他笑颜喜人,都很愿意收留他。 当然,孟温也是懂得回馈大师们的,一赚到钱,第一时间都是买好吃的到处布施。 担心这几天有人在附近找他,孟温一直躲在寺庙听大师们颂经,顺便帮忙干点活,照顾寄送在寺庙里的孩子们。 孟温的泰语不是很流利,在这五年间也就勉强听懂一些,原因在于泰国有不少的同胞,交流起来没有什么困难,索性就懒得学。 这天照常起床洗漱,坐在木制的地板上观望院里嬉戏的孩子们,一天美好的心情跟着这群闹腾的小家伙们灿烂绽放。 孟温的目光一直盯在孩子群中不放,就着水龙头冒出的凉水拍打着脸,几次眨动着双眼,甚至还上手揉了几下眼睛,最后呆呆笑出了声,“我昨天可能睡太晚了……” 只见孩子群中,有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后背挂着一对近乎透明,发着亮眼光芒的翅膀。 “这技术可真好。”孟温还是第一回看到这么逼真的翅膀,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直到那个孩子肉眼可见地收起那对翅膀,孟温喊来了最靠近他的孩子,指着那个收起翅膀的小男孩。 “农农农!翅膀动了,动了!”孟温反应激烈地指着小男孩,被问话的小弟弟七八岁的样子,一头雾水顺着孟温所指的方向看去,再回头莫名其妙皱着小眉头,觉得孟温是不是傻了。 “哦,哥看错了,是一只蚊子的翅膀掉在那个孩子身上,你去玩吧。”孟温说着蹩脚的泰语打发走了小弟弟,躲在角落观察那个奇怪的小男孩,最后沉思很久,终于悟了。 “我的能力什么时候这么棒了,连这些东西都能看到。”现在也没有人能给他解释,习惯性上手挠脖子,发现这项间比以往要好挠许多,畅通无阻,空无一物,甚至有心情感受一番项间皮肤的细滑。 “……” “完蛋,我的护身符……” 他也不急着起身找,火速在脑海中搜索,最近一次看到护身符是在什么时候。 这几天他一直呆在寺庙,如果是在寺庙内丢失的,这会儿也该有人找上他。 “完了……”孟温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能看到更多的东西了,他的护身符丢了,他的保护神没有了。 ——遥远的半山别院,白冬絮坐在堆满办公文件的办公桌前,手上的文件一份接一份看个不停,地面上还有一叠半人高待处理的文件,全是瑰王内部的账本。 一个月前因为赶走家族的几个老世交,得罪了一小部分的人,那些人带着义气与不满跟着被赶走的家主们离开瑰王,反倒让他省下心,不用去担心谁会抹黑了他的瑰王。 唯一的麻烦之处在于,得尽快找到合适的人选来替换这些人的位置,找了大半个月才补齐人员。 他的八个弟弟妹妹也到了能帮忙的年纪,都被他分派到家族内部来工作。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有从属自己的梦想与事业,但作为家族的一份子,除非想离开这个家族,只要有手有脚有脑子,必须为这个家出一份力。 这是白冬絮强制要求所有人必须执行的任务。 也是白冬扬没想到的,他一直以为他哥是想借这个机会铲除他,没想,反让他升职,还拿到了属于他的家族财产。 “直到你能胜任这份工作的那一天,实权才能落到你手上,如果做不到,它将作为慈善资金流出。” 白冬絮知道管不住他们,只能想办法让他们管好自己。 这也是给白冬扬的一个保障。 白冬扬半大小子的年纪来的瑰王,那会儿才十岁出头,少年人心性强,却是受着冷嘲热讽长大的,知道自己的身份,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份资产是属于他的。 手里拿着的A4白纸看了又看,细细封在牛皮纸袋中,生怕压出一丝压痕。 “我一定会把它做大做强,放心吧哥!”拍着胸脯向白冬絮保证,头一回觉得他哥这么顺眼,感动得泪水都要流下,换是别人早就熊挂在那人身上,可惜,那是白冬絮,他的大哥,他不敢。 “它是你的,最后会如何,都由你来负责。” “往后每个月,你只需要跟着其他人一样,来报告你的工作成果,其余与我无关。”这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白冬絮还是会担心他把自己的家产败光,“如果你名下的公司破产了,代表你和瑰王再无瓜葛,你的名姓也将从族谱中除出。” “你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沉稳的音色,带有几分胁迫的意味。 换是从前,白冬扬一定会把它们卖了。 他哥如今这么看重他,不仅没把他打死,还分给他一部分产业,他怎么都应该有良心,不能再做出对不起他哥,还有对不起自己的事来。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喘,我的公司就绝对不会倒闭!”拿到属于自己的财产,白冬扬抱着文件夹离开半山别院,出门还遇到在办公室外等候的几个兄弟姐妹。 这下他总算能够扬眉吐气一番,不用再看其他人的脸色,光明正大进出他们家族的大门。 他的生母把他扔在这个家族那年,这些兄弟姐妹们几乎和他同龄,却一个称兄道弟的人都没有。 为了能安然在瑰王度过余生,面对所有比他大的人他都喊哥喊姐,喊了那么多年,到最后只有一个哥愿意让他喊,也没有纠正他,“他不是他的哥,他不属于这个家族。” 只有这一刻,白冬扬才觉得自己是属于这个家族的,他也是被看重的一个,像这些有妈妈保护的人一样,他的背后也有一个依靠。 这个家还有另外两个同样私生的孩子,同样是没有妈妈在身边的孩子,他们却没有选择抱团取暖,他们面对这些有妈妈的孩子都太弱势,所以他们各自选择了强势的靠山。 白冬扬偏是个不肯放下尊严的人,他只怕他哥一个,所以谁都没站。 这一次他选择站他哥,即使最后会一脚将他踢开,他也愿意追随他哥。 “哟,大哥这一回玩真的,居然还分给了这些外面来的人。”白冬籽作为三房太太的女儿,在母亲的教育下一直很看不惯这些外面带来的人,像她妈妈说的一样,都是来瓜分他们家产的而这也是二房太太的大女儿所没有想到的,白冬嫒一直以为是他们的父亲所分配的,现在看来,应该不是了,“爸真偏心,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一个有精神问题的人。” 来得早分得晚的三房小儿子白冬明倒是要看开点,面对这个问题反而有种看大戏的兴奋感,“还有更让人想不到的惊喜,大哥也分给了那个在外面成家的。” 白冬籽觉得她弟就是个白痴,“领养的都占了一份,你心是有多大。” 而几天白冬絮忙得一步都没踏出过这半山别院,柴狼知道他的老板在重新分配瑰王家族的内部工作,但这件事他自认觉得也很重要,老东家百金一早就催他来半山别院,柴狼已经在办公室外等候了两个小时,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才把这事上报给白冬絮。 “先生,宝石代言人打来私人电话,说是他身边有认识这条项链的人,想向您打听这条项链的出处,是否需要回拨他电话?” “回。”白冬絮头也不抬快速回应,这段时间忙得都忘了还有这回事,看来这条项链比他所想象的还要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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