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塞进被窝里的手又轻轻移出,甚至在他手上拍了拍,宣赦惊喜抬头,看到已经睁开双眼的宣如松,老泪纵横道:“吓死你爹我了,真的是!” “我没事......我没事,就是,有些累罢了。” 渡云两步走到床边,在他面前蹲坐下,担忧挂了满脸,“真的没事吗?” 宣如松勾起嘴角,摇头道:“真的没事。” 渡云用额头抵上他的额头,深深的一呼吸,什么也没说。 “朱雀的灵力,拿到了吗?”宣如松与他这么静静待了一会儿,玄武二人知趣地走到了一边,不打扰他们。 “还没呢。”渡云说,“朱雀看到赵清河后才开始恢复灵力,灵力恢复有些缓慢,我们还没等到,就听到你晕过去的消息了。” 听到他们还没拿到朱雀的灵力,宣如松像是松了一口气般轻轻呼了一下,道了两声“不急”,往床榻里缩了缩,让他上床来陪自己躺一会儿。 玄武听罢没再多留,退出房去还给他们关好了门,渡云才脱掉鞋子,躺在他的身边。 渡云躺下的一瞬宣如松就把自己塞进了他的怀里,在他怀里用力呼吸着,仿佛是在努力地要记住他的味道。 他抬起头,嘴唇触碰到了无深的下巴,再从下巴往上吻去,双唇贴得不紧,双舌也从这个简单开始的吻中交缠到一起,宣如松更主动一些,他似乎想把自己完全送给渡云,这样的主动显得他十分急不可耐。 一个吻暂时结束了,渡云没有沉溺在其中,他拨开挡住宣如松脸庞的几缕头发,亲亲他的额头,问:“心肝,你怎么了?” 宣如松抬起的眼睛里不知为何蓄了泪水,两双眼睛水盈盈的,他朝着渡云迎了几寸,俩人之间已经没多少缝隙,他的欲望也没有披盖上任何装饰:“我想要,你给我。” 渡云摸摸他的脑勺,“大夫说你需要休息。” “我不需要。”一滴泪从宣如松左眼流下,泪珠顺着脸颊落入渡云的衣服里,“我需要你......给我。” 宣如松突如其来的欲望砸昏了渡云,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对,可渡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擦去宣如松掉下的第二颗泪水,带着担忧再问:“你到底怎么了?” 宣如松低下头,把自己再一度塞进渡云的怀中,像是冷静了,终于抬起还挂着泪痕的脸,对他说:“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我很害怕,我需要你。” “我就在这,你不会见不到我的。” “那给我吧。”宣如松带着泪水吻了吻他的唇,“我需要这种,欲望带给我的,你带给我的,安全感。” 像是知道了理由,渡云才肯放下心一般,他开始回吻宣如松,开始答应宣如松的要求,做着比接吻更过分的事。 宣如松的哭声有些肆无忌惮,可渡云却不觉得这些哭声是由他带来的,他仿佛在为别的什么事而哭泣、而悲伤。 察觉到他的不认真,宣如松揽住他的脖子与他接吻,那些疑惑瞬间被欲望占有,渡云被迫沉沦,迷陷在这场名为“安全”的云雨之中。
第61章 渡云还是节制的,没太过分,两次之后硬是结束了,宣如松抱着他不肯松手,好一会儿就累得睡过去了。 渡云趁机去和小二要了热水,在他睡觉时给他擦拭干净身体,清理好一切,才重新回到宣如松的身旁。 外边天刚黑,他没什么睡意,看着沉睡的宣如松百思不得其解。 擦干净的脸上已经没有泪痕,只是那双眼睛还能看出有些肿,是哭肿的。 宣如松在床笫之事上从没这样哭过,他每一次的开始都很小心,渡云确定他定不是因为疼或快感而哭的,就像他想的那样,宣如松是为别的事在痛哭。 是什么事呢? 他问了两次,宣如松不肯说,说是做的噩梦,渡云半信半疑。 想着等他清醒了再问吧,可他问了,宣如松一定会说吗? 想到那两次的拒绝,渡云暗自叹息——他不愿说,那自己也不强问了,未免意外丛生,他寸步不离就好。 ... 宣如松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清早,一醒来就喊饿,拉着无深乐呵呵地吃早饭。 昨夜的不安和痛哭似乎没有发生过,渡云看着他几次张口,却没问出来。 宣如松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摆摆手让他宽心,“我昨夜真的就是做了个噩梦,害怕罢了,我现在清醒了,不怕了,看我不是好得很嘛。” “那昨日为何会忽然晕厥?” “或许是太累了,又许是忧思过度。”宣如松捏着手里的包子,“你独自去,我想你嘛。” 正说着,宣桂宣赦也下楼来了,看到他们紧忙就凑了过来,宣赦压着声音对宣如松呵斥:“祖宗啊,这是在外头呢,你就不能消停些嘛?昨天那,那白日宣淫,没我给你挡着,这一客栈的人都听到你的声音!” 宣如松蛮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给他塞了个包子,“没下回啦爹,谢谢爹给我挡着。” 他又给玄龟盛了粥拿了包子,“娘你多管管爹,你听他昨日和朱雀说的那些话,他这张嘴迟早是要吃亏、闯祸的。” 玄龟拿着勺子轻笑一声:“几百年都改不了,说个两句也未必能改,让他吃吃亏也好。” 宣如松跟着笑了,他吃完手里的包子,看到渡云面前放着的那个肉包,毅然将那个肉包换成素包子,肉包放到自己手里,“吃不了便罢了,也别勉强,那日我还强迫你食荤,是我不好。” “怎么忽然说这些?”渡云没动换到面前的素包,定定看着他,想从中看出些什么来。 但他什么也没看出。 宣如松极为放松地与他对视上,笑容依旧:“我一直都觉得这事是我做得不对,想同你道个歉,只是一直不知怎么说出口罢,今日吃着包子想起来了,就同你说了。” 渡云:“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你想多了。” “你昨晚哭得......” 宣如松半点不害臊道:“那还不是你太狠了。” “哎停停停,这是在外头呢!”宣赦听不下去,及时打断了,大手一挥,“吃饭!吃饭!” 他这样说,渡云一下就没了追问,一顿饭吃得闷闷不乐。 因为朱雀的灵力还没拿到,早饭到了尾声,宣如松放下筷子问起他们朱雀那边的情况。 这些事不得由外人听去,宣桂便捏了一个小小的法术,经过的人听到他们说话也只是一连串听不懂的语言,听了也只会以为是哪一方的方言。 由此保护,他们才说起赵清河与柳开的事来,宣如松听后没有多少表示,只是有些苦涩的点点头,又问起朱雀何时会来。 渡云刚说一句还不知晓,客栈大门就踏入了一个女子的身影,宣赦余光看着眼熟,抬眼看去,就看到了和五百年前无异的朱雀——灵力的恢复让她的毛发都重新生出,身上的伤痕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若没受过那等虐待。 宣如松不禁感叹朱雀不愧是神兽,只用一日时间就能将自己恢复得不错,朱雀也说只是恢复了五成灵力,要给出灵力是件绰绰有余的事。 给轮回镜注入灵力的事自然不能让旁人看见,他们都回到了屋里,唯有宣如松走出了客栈,说是吃的太撑,想到外头走两圈,且灵力注入轮回镜也用不着他,护法有玄武也够了,他就不添乱了。 渡云没阻止成功,看他毅然往外去,也只能和朱雀、玄武一道进屋,开始对轮回镜注入最后一道朱雀的灵力。 宣如松的这两圈走到了村子里,若没猜错,这应当是赵清河这辈子出生的地方。 村子不算大,但从村头走到村尾也要一个时辰。 宣如松没走那么远,他在村里的小集市中逛了会儿,看到有位老爷子在自家屋前摆了张桌子,桌上铺了一张纸,他正拿着毛笔,在纸上挥洒文墨,写下“阖家团圆”四个字,旁边又一男子连声说好,给老爷子付了银子,待墨干了才把纸卷起来带走。 随后又有人找老爷子,这回找他写的是字帖,说是家里供不起孩子读书,但得让他认几个字,这才来的。 旁边的人看宣如松在此站了许久,又见他是个外乡人,就给他介绍起这老爷子来。 他们说这老爷子也不是本村人,他从小便书读各类诗文,学富五车,更是写得一手好字,年轻时识得这群里的一位姑娘,对那姑娘是一见倾心,只可惜家中不同意,那姑娘郁结于心,没多久就病死了,自此之后,他就和家里断了关系,长居在此,替那姑娘照料了爹娘,两位老人离世之后,就只剩他一人了。 那人也不知道宣如松听进去没有,看他没有反应,只觉得自讨没趣,看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老爷子给客人写完字帖,放下毛笔抬头就顺着宣如松的方向看去,对这个在此看了许久的年轻人露出笑容,随后招手喊他到身旁来,开口第一句便戳中了宣如松的心窝:“小伙子,你有心事。” 宣如松惊愕一刹,羞赧笑笑,没打算和任何人说自己的心事。 老爷子看他不说,也不问,只问他有什么事是需要自己帮忙的。 宣如松看向他的毛笔,片刻后才问:“老爷子,您会写婚书吗?” “会是会,但老爷子这没有什么好看的红纸红布,你若是想要好些的,就得自己去买。” “是红纸就行了。” “哎,行。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宣如松。宣告的宣,女口如,木公松。” “好名字,好名字......那位姑娘叫什么?” “不是姑娘。”在这一点上宣如松没打算隐藏,“叫渡云,引渡的渡,天上的云。” 今朝断袖不是没有,但真的到面前来,倒是没见过。 老爷子只是开始有一瞬的意外,但也很快将他二人的名字写下,又问起:“你确定他能抛弃世俗眼光,与你携手白头?” “确定。” 老爷子便不多说什么了,“你想在婚书上写些什么?” “山河共鉴,日月为盟;落樱可证,烟火作凭;上表天庭,下鸣地府......”宣如松看着老爷子在红纸上一笔一笔写下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到最后却顿住了。 “还有呢?” “老爷子,您给我凑一句吧。”宣如松视线仍旧在红纸上,“但不要写白头。” “这是为何啊?” 宣如松苦笑道:“没法白头了。” 老爷子抬笔沾墨,落笔写下——“执子之手,朝夕与共”。 宣如松红了眼眶,掏出一两银子,“谢谢老爷子。” 老爷子用蒲扇扇着红纸,扇子向他挥了挥,“婚书不收钱。” 宣如松想到那人同自己说起老爷子和那位姑娘的事,手掌缩了缩,隔着衣袖把银子塞回乾坤镯里,他又从镯子里取出一些糕点,放到桌边,就算是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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