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认强大的鬼看他径直往鬼王那走,总害怕这人是鬼王特地找来的。更何况,鬼王曾特意叮嘱,若望墟误闯无辜人类,得放其回去,不可伤害。 虽不明这韫玉鬼王都当鬼了,还守着人类那一套,但鬼王之威名,众鬼不敢当面反抗,只敢背后一套背着鬼王觅食。 若是被鬼王知道,人被吃进了肚子,按照鬼王这阴晴不定的性子,可能就要破开鬼的肚子找这人了。虽然都是鬼,但望墟里韫玉鬼王的鬼名远扬,能治小孩夜啼。 鬼王的凶名和人味的鲜美在两相拉扯着群鬼,像是虽有眼馋地活生生的嫩滑鸡腿在眼前蹦跶,然其却被放置在尖锐捕兽夹之上。令其觊觎也令其忌惮。 反观那人类,闲庭信步,逛自家后花园一样,嘴角带着笑,眼神晦暗不明,心情却不太愉悦的模样,漠视一旁虎视眈眈的群鬼。 一个大头鬼生前是被人欺压压迫下过活的,而死后怨气化为鬼,他执念要成为有权势能压迫别人的存在。望墟实力为尊,他确实有实现部分的执念,小有能力。 在看到穿唐装的人漠视自己,甚至不曾害怕后,他当即心生恶念。 韫玉鬼王向来与人无甚好感,除了他想要找的那位人,定然和其他人没有瓜葛。再说,他吃了这人,一抹嘴,在场那些一吹气就能散的菜鸟怎敢上报鬼王。说不定连鬼王的面都见不到。大头鬼面上不显,心里已经转了好几圈。 “喂!谁叫你来这的?”大头鬼直接拦住那人的去路,面上得意,露出尖牙,期待着人惊慌失措的神色,“打扰鬼王休息,那可是魂飞魄散的罪过。我得先吃了你的血肉,你才能以魂魄之身见至高的鬼王大人。” 哪知那人根本不在意,眼神也不曾给予,淡定地往前走。 “哎!你也小看我是吧?我要给你点颜色看看,先撕掉你的手怎么样,我要一片片撕下你的肉再沾……”大头鬼登时大为光火,亮出锋利如刀的长甲。 话说一半,还没给人教训看看,声音就戛然而止。他偏大的头颅从他脖颈掉落,血溅了一地。 “真聒噪啊,”男人不耐地皱皱眉,收回沾了血的手掌,嫌恶地拿出干净的手帕擦净。 他终于肯施舍给地上的脑袋一眼,一脚将头踢了老远,哼笑,“你也是,挡路了。” “哼哼,这下你都不用转世了,我可真替你高兴呐,帮你直接解决了转世的难题。”男人笑了笑,一转头脸色又阴沉下来,“本来就够烦的,还非缠着我发善心。” 这下垂涎的目光都消失了,群鬼都当他是透明人,不敢与其对视。 这哪里是人,是披着人皮的活阎王吧。群鬼闻着的人味瞬间索然无味了。 男人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鬼王的居所。 鬼王人高马大地,竟然盘腿坐在地上,神态阴郁,眼神不知道望向哪里,如同在思考着什么。 “嗤,堂堂鬼王,竟然无所事事蜷缩在这,看起来真是可怜呐,像只无处可去的狗,”男人挑眉冷笑,脸上全是讥讽嘴上却说着看似体贴的话,“怕不是发现自己无能又可悲,被困望墟几百年,迟迟不得解脱?” 他语气缓缓,却话里话外都在戳韫玉鬼王的痛处。 韫玉鬼王没有立刻拿起剑将其斩首,反而有些疏懒,撩起眼皮冷冷看了男人一眼,捡起地上一块薄石毫不留情甩向对方,“找我什么事,没事就回你那肮脏腐臭的老穴去。” 男人轻松躲开,皮笑肉不笑,“鬼王大人可真真翻脸不认人啊,这般薄情寡义,真叫人心寒。” “我们彼此彼此。”韫玉鬼王冷眼相对,耐心即将告罄。 “也不知道鬼王大人还记不记得我这可怜心善的盟友了,嗤,连个消息也不给盟友一个,害得我都被另一只疯狗追着撵了。”男人阴阳怪气的开口,眼睛紧紧盯着韫玉鬼王,“也不知道是谁帮鬼王大人轻松解决掉其余几个鬼王的,这就到了卸磨杀驴的地步了?” 韫玉鬼王显然明白了,男人说的疯狗是谁。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你都称他为疯狗了,应当也知道我和他对上胜算并不明显。” “这段时间望墟通往现实的通道关闭,望墟之鬼皆无法自由出入。除了某个疯狗找到了能够长久停留现实的方法。”韫玉鬼王笑意冷冷,“通道关闭,我自然是找不到给你通信的方法。” 他忽然盯着男人,笑容肆意,一字一顿说道,“我可不是你这种非人非鬼的东西。” 男人脸上的笑意都僵了,眨眼的功夫,纤白的手指迅雷般朝韫玉鬼王的脖颈伸去。 韫玉鬼王嘴角的笑格外嘲讽,不躲不闪,似乎笃定男人不敢下手。 男人确实如此,一想到之后还得靠面前这只疯狗牵制另外一只,纵使恨得牙痒痒,也只得笑容满面地收回了手。“呵呵,没有亲人朋友交心,你定然都不怎么社交了。没有关系,我能理解而且原谅你的唐突。” 如他所料,男人都没动手,韫玉鬼王突然感觉到没趣,眉眼耷拉下来不再看男人一眼,“那只疯狗也是颇有能力,竟然将我寻人的鸟雀囚走,不知生死。以一换一,他的东西我抢过来了,本以为是他很重要的东西,没想到他有了新娘竟然不屑一顾了。” “是什么东西?”男人有些急迫想知道。 “一块玉佩,”韫玉鬼王嘴角微勾,“该不会和你相关吧?” “可能晏容殊是想留着玉佩当出望墟的媒介。那是沈家的东西。”男人眉心紧缩,“玉佩在你这,那他怎么出的望墟!” “谁知道呢。疯狗总是多的是方法。”韫玉鬼王眼神微暗,“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在我这埋下暗钉,竟煽动我属下去杀我要寻之人。” 见到言璨之时,他就在言璨身上留下了痕迹,能帮他感触到言璨的状态。望墟通道尚未完全闭合之时,他还能身在望墟,分出一缕神探知言璨在何处干什么。偶然一次发现竟有鬼怪暗中要夺其性命。 言璨虽必死,但绝不是现在。 一番探查才知,是他的下属自作主张。说是怕言璨扰乱他心智,干扰大人的大计,必须趁言璨没能多影响大人时先下手为强。他这位下属性子木楞刻板,定是有其他人蛊惑煽动,才会想到这种方法。 然而无论如何逼问,他的下属也没说出个具体名字来,只说是怕言璨魅惑大人,怕是褒姒妲己之流。之前明明一经找到就会解决掉,但现如今反而手段越发温软。 “大人你一统望墟眼看就在不远,你不能留下软肋,供那狐狸似的晏容殊抓住把柄!干脆将其除掉一劳永逸,反正他会不断转世,转世也是世世劳苦卑微早逝之命!大人该不会已经对他心软了吧?!” 下属没有被利用上当的感觉,反而质疑韫玉鬼王是心软了。他越发觉得自己良苦用心。 “大人,请允许属下杀了那人!晏容殊已抓走泠雀,怕是……” 话没说完,脑袋和身体分了家。 “我不需要,不听话的下属。”韫玉鬼王面无表情地擦干净沾了血的剑,“兹颉,清理干净。” 又一遍回忆,让韫玉鬼王面色难看。 他手上一用劲,手臂青筋凸出,手里一块碧绿暗带血色的玉佩瞬间碾为粉尘,他眼神狠戾,“这就是疯狗要还我夺他物件的回礼吗?呵,待望墟通道打开,我要他偿还。” “而你,也还请多找找晏容殊的麻烦,”韫玉鬼王浅浅地笑了,语气极为温和,和他这张疏狂冷冽的脸不相符合,“毕竟,他不倒霉,倒霉的可就是你了。” 男人得到了大概信息,面色难堪地走了。离开的一路,没有鬼敢靠近他。但还是有几个来不及远离他的鬼被削去脑袋。血花被脏土污染,似乎是泄愤,脑袋都被劈成了两半。 …… 听过晏容殊的狡辩,沈秋黎了解到原来这事竟然和囚困晏容殊的最终凶手有关。 这事还是第一次听说,让沈秋黎格外意外。 他一直以为沈家是直接的最终凶手,出于一己私欲而为,让他面对晏容殊每时每刻都会有沉重的愧疚感。没想到背后是另有其人。 他直接联想到了虞福村里荷月鸯鸯的离去,让晏容殊恢复了部分的记忆和力量。 在学了一些符箓阵法的知识,他想到,或许沈家供奉的牌位是一个阵眼,主阵法暗藏在隐蔽的地方。而幕后人则在各个地方布置了不同的阵法或镇物来加固沈家那个主要的阵法。 虞福村里就是其中之一,以荷月鸯鸯为祭,镇压晏容殊。 幕后人出现在这里,很有可能其中一个也在这附近? 于是在听到荆竹洛打算继续追查这个人之后,沈秋黎表示他也要跟着一起。 季曜一脸惊喜,“好啊好啊,我陪你一起。” 周浦和微微疑惑,虽对沈秋黎一行人很是感激,但…… “你不是来找我谈剧组角色试镜的事的吗?” 怎么从电影电视剧跳到灵异侦探事件了?
第77章 所谓考验 沈秋黎猛然想起自己最初来到这里的目的。 周浦和一脸别扭,“咳咳,你不要以为救了我一家性命,我就会放宽标准,什么歪瓜裂枣都收。我的作品每一部都是我的心血,我……” 周太太给了他一手肘,警告他说话别这么没情商。 她有些歉意地笑笑,“抱歉,他直来直往惯了,你们别把他的话太放心上。” 周浦和皱皱眉,也不敢反驳,想了想,“那我俩加个微信吧。至少在投资方面上,我俩是合作愉快的。” “到时候你直接安排见面时间吧,我亲自看一眼那个人是不是符合我心里的预期。你不用一定到场的。” 周浦和拿出手机,朝沈秋黎伸手。 沈秋黎眼神微亮,在来之前他就有要到导演联系方式的想法,现在倒是得来的很轻松。 有了联系方式,之后合作或者什么剧组试镜机会就会很方便。 “好的,周导演,你放心,我会尽快安排。”沈秋黎当即冲周浦和一笑。 “我最近还算有空,这次剧组选角还在下周,所以尽早让我看一眼那个人选。”周浦和拿出工作态度,严肃地说,“错过这次,我就很忙了,过期不候。” 沈秋黎连连点头。 季曜一拍胸口,“放心,我会提醒小黎子的。”他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只听对话大概知道是什么剧组选角的。 周太太一家一直送到别墅门口。周太太怀里的小宝奶声奶气跟他们道别。 沈秋黎看见自己停在外边的车,想到之前放在车里的见面礼。 送周浦和回来时,周浦和自己买了很多东西,就先帮着把那些东西放进去了。结果放完后去找周浦和,又遇到季曜和周浦和拉扯堵门的闹剧,完全被鬼的事牵扯住心神,又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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