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番话却让叶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今晚接到异事处的消息说是急派了专人来为他处理家中的怪事,但他却没想到来的竟是甘离。 甘离算的上近些年里南方这片商圈里的新秀了,他靠着IT行业发家,在南方这片地界里混的风生水起,后来转战了房地产投资赚了几笔,这人又一头钻进了影视业。 现在基本上是所有赚钱的生意,眼前的这位后起之秀都有涉猎,这些大大小小生意靠着他那敏锐的商业嗅觉基本上做的都是只赚不赔的买卖,目前这位的资产甚至都有隐隐比肩那几位大佬的地步了。 但其不显,谁无法得知这位后起之秀的资产已经攒聚到何种地步了。 所以当叶钺听见甘离道他不是来谈生意上的事,甚至还有略些失望。 但毕竟甘离是商圈里的人,他们虽有合作但交情尚浅,叶钺并不太想让他来掺和自己的家事。 所故他只能旁敲侧击的问着。 “不知甘先生的朋友是做何生意的?改日可以一起喝个茶。” 但甘离却轻轻摆了摆头笑道。 “不清楚,可能原先三界的生意都也涉猎吧,今晚不也是叶先生急请他来做这笔生意的吗?” 叶钺起先有些未反应过来,但他抬头一望见甘离的笑就突然转过了神。 他怔了怔,最终苦笑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这次的家事是不得不让甘离掺和了。 但甘离此时却有些奇怪,按理说陈久毕竟长着翅膀应该比他先到了古堡才是,但他在门口站了这么久也没见着半个鸟影子。 不会迷路了吧,甘离默默的想。 那阿久可要叫我爸爸了。 想到这,甘离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头,耳根处竟泛起了些微微的红。 而陈久此刻正拍打着翅膀在古堡里找着甘离的身影,他此刻才发觉这个古堡似乎过分的诡异了。 他看着天花板下,那个坐在客厅里仰头看着他乱扑腾的黑发女孩,又看了看这个除她之外像是空无一人的古堡。 他默默的打了个激灵,不负众望的炸了毛。 至此,陈久才第一次知道,原来鸟也会炸毛。
第8章 迷路 陈久蹲在古堡大厅的水晶灯架上晃荡,他探着头小心的观察着大厅底下坐着的那个女孩。 而女孩仰着头也看着他。 就这样他们对视了片刻,陈久抖了抖浑身炸了的毛缩了缩脑袋。 陈久想,迷了路的人到底是甘离还是他? 他仔细的回想着,刚才他在空中目光所及之处,这方圆几十里除了这所古堡也确实再没任何能装人的地了。 陈久站在水晶灯上抖着尾巴思考着,灯下的女孩看着他抖尾巴。 或许是瞧了一会觉得无趣,她又从一旁的沙发上拿起了自己原先在看的书。 最终陈久思前想去还是决定飞出去再转转,说不准是他自己刚才看漏了也说不准。 正这样想着他拍了拍翅膀,抖了抖自己平复下来的羽毛,便准备从水晶灯上滑下。 但这时楼梯上却走下了另一个女孩,她看着天花板上扑腾的陈久目光有些新奇,便指着吊灯上的陈久喊道。 “阿乔!你看家里来了新客人了。” 说着便蹿下了楼梯,蹦跶到了沙发里。 新来的女孩把原先在沙发里看书的黑发女孩扑的一晃,但她却还不依不饶的钻进了黑发女孩的怀里一边蹭着,一边瞧着她到底在看什么书。 从楼梯中下来的女孩生的很瘦削,她的发稍微微泛着黄还有些干瘪,像是长期缺失营养的缘故,但她的五官倒是生的很平和,像是见谁都是一副笑模样。 这样的女孩是很难让人讨厌起来的,所以即使被黄发女孩一阵闹腾,坐在沙发上的黑发女孩也没能生的起气来,她无奈的放下了书,笑着唤了一声她“阿浅”。 此时蹲在灯架上的陈久倒没在意底下的女孩们,他盯着不远处的大门准备好了便俯冲了出去,像是一柄划开空气的匕首流畅又锋利。 客厅之内的女孩们依旧打闹着,但片刻过后,在外盘旋了一圈的陈久却依旧摸不着头脑的回来了。 他在古堡的大厅内又转了一圈,最终他落到了最高处的扶梯上,他蹲在红木上跳着脚,翘着尾巴忍不住一边思考一边啄着脚下的木头。 他刚才出去转了一圈之后看的很清楚,这方圆几十里除了这一所房子确实是再没其他住人的地了。 难不成甘离真的在大门口迷了路吗? 陈久百思不得其解,但正在此时他的身后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她穿着暗色的丝质长袍散着长发看起来三十岁的模样,但她的面容过于年轻,甚至说她是二十多岁也能使大批人信服。 陈久蹲在扶梯上啄着红木,他甚至全然没有感觉到身后的女人的靠近,直到女人倚靠到旁边对着大厅内的两个女孩说起了话,陈久才恍然惊觉女人的靠近。 他被吓了一跳,过激的在原地蹦了起来,差点一失足整只鸟掉下去。 但所幸他刹住了,陈久在空中拍了两下翅膀兜兜转转又落回到了他原先蹲着的吊灯架上。 他连带着水晶吊灯哗啦啦的晃了两下,待蹲稳了之后他才看清楚了刚才吓到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女人却只是看了他一眼,见吊灯没有掉下的危险后便隔着楼梯催促着客厅的女孩们回去睡觉。 但黄头发的女孩仍然赖在黑发女孩的怀里,此时她的拖鞋被她甩脱了,裸着的双足有一下没一下的碰着沙发边缘,她躺在黑发女孩怀里骨架匀称四肢柔韧像是一尾修长的鱼。 听到二楼女人的话,她旋过了腰整个人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仰着头对着楼上的女人撒着娇。 “不嘛,江妈妈让我和阿乔再玩一会嘛,晚一点睡不会有事的。” 女人被她这一声撒娇撒的,也露出了几分宠溺的神色。 她的眉目一软,露出了个几乎是那女孩再撒几句娇就会同意了的神色。 但没等她再开口说话,沙发上原本看书的黑发女孩却突然僵直了身体,她发着抖盯着眼前空荡荡的桌子露出了一个惊恐的神色。 她突然浑身颤抖着抱紧了身侧的女孩,脑袋埋入她的怀中压抑着发出了一声惊叫。 那叫声尖锐而又短促,像是一只栖息在深渊边上的鸟,在每日每夜惊恐的折磨中发出的最后一声嘶鸣。 “又来了……又来了!我刚才明明放在书桌上的书,又回到书架上了。” 她紧紧的抱着身侧的黄发女孩,她的语调中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意味。 像是刚才那些宁静与安逸都是为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做陈铺一般,只等这一个契机就能撬开这女孩脆弱而平静的外壳 “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前天醒来我换了个房间……昨天是碎裂的花瓶……今天早上是坍塌的墙壁。” 女孩抱着身侧的好友如同受惊的小兽一般喃喃自语着,此时谁都能看出她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 “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谁知道明天会是什么呢?” 她浑身发着抖试图把自己缩成一团。 “我们走吧,阿浅……我们走吧和母亲一起,我们三个…只有我们三个,我们永远的搬离这里好不好。” 女孩仰着头眼底满是泪光,她看着身侧的女孩,但女孩只是紧紧回抱住了她,她垂下了眸子并没有说话。 最终这场歇斯底里的奔溃,止匿于冲下楼梯的一个拥抱。 穿着丝质长袍的女人冲下了楼紧紧的抱住了沙发上的两个女孩,像是这层叠的拥抱给予了黑发女孩什么莫名的勇气一般,哭泣声与掩埋在胸腔的嘶吼声,通通被这些拥抱消融化解,最终掩埋于沉默。 陈久蹲在吊灯顶上看着客厅里的这一切,顾阙这个竹竿下午交代任务的时候交代的不清不楚的,他只说让他来处理这家的怪事却没说是什么怪事,甚至都没说雇主是谁。 倒是大方的塞了个储物的方寸戒给他,里面装着一堆符咒工具甚至圣水十字架都有。 但此时盯着这一客厅抱团的女人,陈久踩了踩脚下的灯架。 他想他或许知道了他的雇主到底是谁了。 但正在此刻,客厅中正抱着怀中两个女孩的妇人却突然抬起了头,与方才的温柔做派立了幅截然相反的面容,她带着七分冷意三分审视直直的看了一眼吊灯顶上的陈久。 陈久被看了一激灵,他想起方才这女人在楼梯口悄无声息的靠近,又体会着此刻她的冰冷目光,刹那间他对于他刚才的想法又有了些不确定了起来。 另一边。 客厅沙发上,甘离与一旁拉着他聊着生意往来的叶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一心多用着想着陈久一只鸟怎么到现在还没能到,一只乌鸦到底能在哪迷了路。 会不会飞过了?甘离暗想,正这么想着他眼角的余光却注意到了俯身把桌面上的书放入书架的老管家。 老管家此时拿着书的神情却有些凝重,凝重到甚至透出一丝恐惧的地步。 甘离对于这动作有些起了疑,他默默记在了心中转而继续答着叶钺的问话。 但只是过了片刻大厅中间的水晶吊灯却突然发生了晃动,那不像是被风吹拂倒是像有什么生物蹲在架子上面晃荡一般。 一旁有女仆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但她被站在一旁的管家一瞪,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 甘离注意到了这一切,很明显他对面的叶钺也注意到晃动的吊灯,但他只是皱了皱眉头也没有太在意,随口嘱咐着一旁的管家明日找维修工人来检修一下。 而后他便迫不及待的继续着刚才他与甘离的谈话,也不知道他从这一场谈话中都得出了什么结论,甘离只觉得对面人看他的神色,越来越像是当即拍马要签合同的合作伙伴了。 但甘离心底想了想迷了路的陈久,他顺着叶钺不露声色的便将话题一转,问起了叶家主近日家中可有什么怪事。 “怪事啊……” 听到甘离的提问叶钺想了想,他明显是想到了什么,但是他抬眼看了看眼前的甘离却没打算透底,模棱两可的答道。 “怪事…也倒是有,不过可能是山上风力太猛做的怪,也可能是古堡里电路老化。” 他回答着,但绝口不提什么鬼神志怪,反而转移话题的问着。 “也不知甘总的朋友何时到,要不甘总便在我家中留宿一晚吧。” 说着他打量着甘离的神色,心里嘀咕着甘总裁不会因为要谈合作而无中生友吧。 甘离见叶钺实在不开口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得继续呆了下来,毕竟他还要继续在这里等着那只迷了路的乌鸦。
第9章 梦 陈久是被冻醒的,在那之前他做了个梦,一个荒诞且不切实际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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