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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离没有说话，陈久却像是读懂了他的沉默似的。 “说出来看看嘛，梨砸。说不定你发现了的，我也发现了。” “他们想解开混岭山脉下的封印，混岭山脉下封印着混沌之气，封印早就松动了。” 甘离看着陈久一字一句的说道。 “封印早就松动了，阿久。混沌之气吞噬扰乱人类的一切，他会吞噬灵气，吞噬法力，甚至于吞噬生命。无人可在混沌之气中存活。” “自千禧之后神州灵气衰微，人人都说末法时代已至。而混岭的灵气衰落却异常的快，连入门的修炼都要辅助以灵石。阿久，你不好奇吗？为何自千禧年后你的修炼越发的艰难，就连写符画符的聚灵都举步维艰。” 陈久听到甘离所说的，心神猛的一震。他想起日常种种，似乎他从未在意过这些细节。 他从小便听陈建国唠叨末法时代，末法时代。各个地方都灵气衰微，但他从未想过，原来灵气衰微也有个程度，混岭的灵气一直在枯竭。 可就连陈建国以及其他的老一代天师们都从未发觉。 之前陈久在隔壁市遇到厉鬼时还没注意，此时经甘离所说，他想起来那时他以血画符竟出奇的顺利，他还以为是在生死关头他天赋异禀。没想到，只是隔壁市的灵气较为充足。 陈久原先以为“盘古”抓自己来，只是因为想解开混岭山脉下混沌之气的封印。没想到这封印早就松动了。 不过之前陈久倒也在好奇，虽说女娲分给人族的五彩石能起镇压之用。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陈久遇见这些石头的主人和使用者也都不知道这石头的来历和作用，只把那些石头当法器用。 陈久有段时间还寻思呢，照这样的用法，也不巩固封印的话，这封印怎么会不松动呢？ 难道是娲皇特别厉害，布下的阵法从来都不用加封巩固吗？ 原来早就松动了啊。 陈久默默的想着，他甚至还在思索，想着这事陈建国知道吗？要是真论起来，这封印也就他们老陈家还有正统的传承了。顾阙，他们老顾家甚至还拿五彩石去当扇坠使了。 “阿久。”看着陈久听了自己说的话却还是有点心不在焉，甘离忍不住叹了口气，继而又喊了一声。 “嗯嗯！我在！”陈久脑中想着事情，甘离乍一喊他，他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来，连忙答应着。 甘离被他这个糊涂性子气的咬了咬牙，但他就这一个陈久又不能不管了。于是叹了口气，继续耐着性子与陈久说着。 “我在异事处翻了闻人墨调查的资料，混岭山脉下的封印早就松动了。不论是加固封印还是解开封印，都需要用五彩石传承之人的血祭。” 陈久点了点头，这个他知道，不过只是一点血倒也没什么。 甘离看着他点头，磨了磨牙，心想他倒是瞒着自己一直很清楚。 “可他们是想让你加固封印吗？”甘离冷冷的问。 陈久又摇了摇头，但他突然间意识到甘离话语中的冷意，继而猛然间发觉自己瞒着甘离的事露馅了。 再加上自己刚才又摇头，完了，这下露馅更严重了。 陈久回过神来，连忙去哄一旁炸了毛的甘离。 “梨砸，梨砸，我错了。我也是刚刚知道，之前不是没来得及和你说嘛。”陈久连忙顺毛撸着。 “都怪‘盘古’，我本来想和你商量这件事的，都怪他们先把你掳走了，又把我掳走了。要不，我现在去敲门骂顾浮秋一顿给你解解气。” 陈久侧过身，搂着甘离的脖颈一边甩着锅一边小心翼翼的哄着。 甘离冷哼了一声，看了看门的方向没有说话。 甘离没有说话，陈久就当他默认了，于是他连忙兴冲冲的起身准备去敲对面的门骂一顿顾浮秋。 “回来。” 甘离一把拉回了陈久，再度将他拥回了怀中。 他目前一刻都不想和陈久分离，更别说让旁人打扰二人相处的时间了。 陈久“嘿嘿”的笑了笑，他眨了眨眼睛继而乖顺道。 “梨砸，之前都是因为‘盘古’所以我们没能商量，我们现在商量也是一样的，一样的。” 成功甩锅的陈久搂着甘离，拿脑袋蹭着他的胸口，一副咱们好商好量的模样。 甘离又叹了口气，他自知自己从来都是拿陈久没办法的。 “阿久，他们想让你解除封印，他们想让你解除封印。” 这句话甘离连说了两遍。 接着他低下了头注视着陈久，和他说道。 “解封之人也是冲在最前面的人，一旦封印解除，混沌之气被释放，阿久，谁也没有十全的把握能让你平安无事的离开，阿久，谁也没有……” 甘离说到最后语气逐渐落寞，即使他渡过了雷劫，恢复了近万年的记忆，仙气盈身。只差一线便能飞升入仙。 但仙人也有眷恋的凡尘，仙人也有想守，却胆战心惊也怕守不住的人。 甘离无法保证可以带着陈久完全从混沌之气中离开，即使他豁出性命，也有千分之一的几率陈久会命陨当场，可能会连魂魄都被混沌之气所吞噬。 只要有几率，甘离就不敢赌。 因为赌注是陈久，即使是千分之一输的几率甘离都不敢赌。 唯一可以完全保证陈久不受危及性命伤害的方法，就是让他不再搅入其中。搅入这所有人都无法脱身的漩涡中。 “阿久，即使是恢复仙人记忆的我，也无法估量混岭山脉之下混沌之气的变化，经过千万年来的封印，那股混沌之气是削弱还是增强，谁也不得而知。”甘离继续劝着。 听着甘离的这些劝言，陈久叹了口气。 “那没有办法将封印加固吗？”他尝试提出另一个思路。 虽然现在“他们”都想让他把封印解除，但解除封印之后的危害可远远比加固大多了。如果能加固封印，陈久倒也没想着一定要解除。混岭山脉灵气贫瘠也就贫瘠了，反正这么多年不也这么过来了嘛。 但听到陈久这一问之后，甘离却摇了摇头。 “阿久，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加固封印或者解除封印都要以血祭吗？混岭山脉的封印松动到如此地步，若是以血祭加固封印，则会将血祭的五人浑身血液都抽去大半以上的。血祭是条死路，反之封印既然已松动到如此地步，以血祭解除封印倒会轻松许多。” 听了甘离的话，陈久只能接着叹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终归要往死路里闯一闯的。 死路求生可谓是这世上一等一的难事了。 但想到这，陈久灵光一现，突然想起了之前顾浮秋与他说的混沌凶兽的事。他连忙和甘离说了。 “梨砸，你既然恢复了记忆，那么仙人肯定知道的比较多。混沌中诞生的凶兽是怎么一回事？凶兽会比混沌之气更好对付吗？” 陈久说完转头期待的看着甘离。 而甘离翻找了一番那些近万年的记忆，最终迟疑的点了点头，但随后又摇了摇头。 “是也不是。”甘离答道。
第188章 混沌之兽 “为什么是也不是？”陈久问道。 听了甘离的话陈久来了兴趣，他盘腿而坐端正了身形，一副想要认真听故事的样子。 甘离似乎是被他这个样子逗到了，他低下头拿额头蹭了蹭陈久的额头。 “快说。”陈久催促道，说着他拿头撞了撞甘离的额头。 “好。”甘离叹了口气，一副拿眼前人没办法的样子。 “混沌凶兽的来历在人族典籍中已经不可考了，这种凶兽在仙界的记载中也少之又少。在仙界为数不多的记载中，混沌凶兽是盘古开天地之后才出现的凶兽。” 说着甘离低头思索了片刻，继续和陈久说着。 “仙界的典籍对它记载甚少，除了记录它的外貌与初现的年月之外，其他的也只记载了几起混沌凶兽现世时伤人的事件。” “天地初开的那几百年内，混沌凶兽的记载相对较为频繁，但之后便销声匿迹了。” “仙界的典籍并未记录混沌凶兽的成因与来历，关于这种凶兽幼体的记录也无，仙典上记载的大都是凶兽的成年体。” “不过，我初登仙界时，倒是从别处听到过关于这种凶兽的来历说法。” 说着甘离偏头看着陈久又想了想。 他刚刚恢复记忆，近万年的记忆充斥在他的脑海中，回想起来难免有些驳杂。就像是有无数张老旧的木柜，每个木柜的抽屉里都存放着一段记忆。但时间久了，那些木柜与抽屉难免老旧变形，再翻找抽屉时也难免吱呀作响进度缓慢。 “那时是有仙人邀我去赴一次宴，我记得那次是东海的某个仙人开的宴，宴请了仙界大部分神仙。东海的那位仙人不知从何处得了一枚妖兽的妖丹，但他辨不出妖丹是何妖兽的。于是便开了宴，宴请天庭中其他仙人帮他辨别。” “那位东海仙在天界仙缘很不错，那次宴会绝大部分仙人都去了。我那时炼丹缺一味丹材，仙界的宴会中不乏有仙人会交换彼此手中的天材地宝，于是那次应邀赴会也是存着想换些丹材的想法，于是便去了。” “我记得那位东海仙拿出的妖丹是一颗浑圆的血红妖丹，那丹周围散着一圈红光，触摸时有玉石之感。”甘离回忆到。 “那是混沌兽的妖丹吗？”陈久好奇的问。 甘离摇了摇头。 “那是玄火凤凰的妖丹，据那位东海的仙人所说他是从人间的集市上偶然买得的，是海中的渔民打渔时从一条大鱼的腹中剖出的。后来仙人中有凤凰一族的仙人认出了那枚内丹，出高价将其买走了。” “大鱼吃了凤凰吗？”陈久追问着像个好奇宝宝。 “那是要多大的鱼啊。”问完他又感叹了一句，并还有些怀疑那被渔民抓住的大鱼是不是有鲲鹏的血脉。 甘离似乎是猜到了陈久的心中所想，他笑了笑和他说道。 “那鱼不一定有鲲鹏的血脉，可能是玄火凤凰陨落在海上，尸身落入海底时被鱼群所食，而那些渔民也可能只是凑巧在大鱼刚刚吞食凤凰内丹时将其捕捞了上来而已。” 甘离和陈久说着，但还有一种猜测他并未说出来，有凤凰陨落在东海之内，所居东海的仙人又怎会毫无感应呢，如果有所感应，又怎么会不知这妖丹是何妖留下的呢。 虽然仙人们居仙界，但也不是一直太平无事的。 人与仙只是一线之隔，人能干出的事，仙也不会例外。 区别的只是，九重天之上，云蔼之中，被人族仰视的仙更难被人族看清而已。 “不过，虽然那妖丹是凤凰的妖丹，但因为那次宴会我倒也听闻了许多关于其他妖兽的见闻。其中便有混沌兽的。”甘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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