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顾阙感慨了一声,但之后他似乎就把他想说的话全说完了,他拍了拍手中的折扇转过了身,看向了坐在办公桌前的陈久。 陈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半天他才突然道。 “你的意思是,闻人墨带着石头出逃,是有人想要用五彩石解开镇压着的混沌之气。这股混沌之气就压在混岭的山脉之下?那想解开封印的是谁?闻人墨吗?” 听了陈久的问题,顾阙只是摇了摇头,最终答出了两个字,“盘古。” “盘古?……”陈久呢喃道。 他恍然大悟,没错这就解开了一些任务里如何都让他想不通的点了。关于是谁勾结了叶家古堡的老管家,让叶家古堡发生异动,以及又是谁把那些照片寄给了章小月的母亲胡醉心,最后又在绥山上与异事处纠缠让其损失惨重。 还有最开始,盘古为何要对自己下手。 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缘由。 陈久不禁的想到在绥山上面对的那个名为顾浮秋的白发男人,以及那男人从自己的眉心掏出的火焰,以及那句“火石就在你身上。” 时至今日陈久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 “所以你们异事处派人跟着我,是怕“盘古”的人从我这把火石抢走了?”陈久问。 顾阙点了点头。 “那你们有派人跟着甘离吗?”陈久接着问。 顾阙:“……” 另一边,思程公司内。 会议刚刚结束,SX公司金发碧眼的行政助理满面怒容的瞪着位于会议桌首的人,而一旁SX本部的总经理却只是叹了口气,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他伸手压下了自己身侧助理的动作,抬手合上了自己面前的文件。 “合作愉快。”甘离站起了身笑着说道。 “合作…愉…快…”SX的白人经理用不太标准的中文,有些磕巴的一字一句道。 像是这四个中文汉字只是说出来就让他陷入了某种难解的困局一般。 他擦了擦额头上从会议开始后就没消停的冷汗,最后勉强笑着用英文说了一些场面话,便带着身边从SX公司本部来的一大堆人,脚步匆忙的离开了思程公司,像是身后有什么饿狼猛虎穷追不舍一般。 待会议散场,SX公司本部的人尽数离开了。闵文抱着一沓文件,俯|身贴近了甘离的耳边说了一段话。 大致意思为天久公司那边一些事务的交接需要他亲自过去处理一趟。 甘离点了点头,便跟着闵文往公司楼下走去。 但刚一出公司大门便被人拦住了。 拦路的是一个开着红色兰博基尼跑车的中年男人,男人穿着一身白西装打扮考究,戴着一副棕色墨镜。 他停在了公司门前专用车的车道上,跑车的尾灯后面站着甘离在公司里的专用司机。 司机一脸为难的看了看跑车上的中年男人,又看了看一旁的甘离。 “甘总……”司机垂下了头就要道歉。 甘离摆了摆手,止住了司机接下来的话,只是看了看眼前跑车里的中年男人神色不明。 男人按了按喇叭,一只手挑起了脸上的墨镜,靠在窗边看向了甘离。 “小离,想爸爸了吗?走,上车,老爸带你去兜兜风!” 说着他笑了笑又按了两声喇叭,催促着面前的人赶紧上车。 喇叭声惊飞起了一群在公司门前喷泉池边歇脚的白鸽,刹那间,几十只白鸽扑棱棱的翻飞而起。 喇叭声一圈又一圈的在高楼之间鸣荡出了很远的距离,但白鸽也已飞过高楼,红色的跑车在它们的眼中逐渐小成一颗红豆一粒砂砾。再大的笛声最终也会被白云和微风拂走,远远的甩在白鸽们的羽翼之后,甩在城市林立的高楼之间,最终消弥,再也不见。
第167章 高架桥(上) 鲜红的跑车一度成为公司门口最亮眼的存在。 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斜靠在车窗边,见甘离始终不为所动他继而又催促了几声。 而甘离则皱着眉头望着眼前这辆骚气的跑车,过了片刻他侧过头看向一旁的助理闵文询问道。 “这位先生和公司有过什么合作吗?今天有过预约吗?” 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之后,甘离摆摆手让身后随行的秘书去请保安过来。他领着身后一众公司骨干往后退了几步,神色戒备的看着跑车上的中年男人。 穿着白西装的中年男人明显还没反应过来,他还亲昵的叫着甘离的名字,没注意到甘离眼中的戒备。见甘离没有再搭理他,他甚至还从跑车里走了下来,三两步走到了甘离的身旁想拍拍甘离的肩膀,大约还想演上一出“父慈子孝”的画面来。 但他还没碰到甘离的袖子便被随后匆匆赶来的保安,一人提起一只胳膊架到一旁了。 如果最后要不是闵文在旁阻止一下,中年男人大约真的能被保安连人带车给扔出公司范围之内。 闵文侧身贴近甘离耳边说了一些话,甘离点点头继而摆了摆手让保安把人放下了。 “甘文杰先生是吧,抱歉前些日子一直在住院,医生说因为脑部创伤所以记忆有些缺失,有些事我可能忘了。” 说着甘离上前友好的握了握中年男人的手。 “不知甘文杰先生此次来思程,是有项目还是合作需要商谈呢?” 甘离笑着问道。 但男人却卡了壳,甘文杰打了个哈哈试图转移甘离的问话。 不知为什么这些年每次见到自己这个儿子,都有些莫名的心惊。但天下哪有老子怕儿子的道理。 甘文杰背起了手打算摆一摆当父亲的架子,虽然他是因为最近钱花光了还欠了一堆外债来找自己儿子借钱的,但虽然说是借钱面子还是不能丢的。 “没什么合作就不能来看你了吗?父亲来儿子的公司来看看儿子不行吗?”甘文杰道。 甘离点了点头,听完这句也没说什么。只是侧过了身和身旁的闵文叮嘱了几句,让闵文带着其余人先行离开后,便上了甘文杰的车。 甘文杰见甘离这么配合,吃了一惊。 寻常他要是这样来甘离的公司,可能连甘离的面都见不着便被保安拦开了,他这个儿子从小跟自己就不亲别说长大之后了。寻常的儿子哪有这样的,他的朋友都说他这儿子的性子怕不是遗传了他那个疯子妈,迟早有天也得疯一场。 甘文杰虽然明面上没有表态,但心底也是隐隐认可这一点的。 要不是他这次实在没招了,他也不会来找自己这个处的跟陌生人似的儿子。 不过今天可能自己是来对了,之前听说自己这个儿子进了医院,没想到原来是撞了脑袋失忆了。不过这一撞脑袋,倒撞的好,一失忆倒是对自己这个父亲客气不少。 甘文杰在心底松了口气,面上倒是露出了几分慈爱。 “前些日子一直在忙也没能去医院看你,小离你不会怪爸爸吧?你徐阿姨上次还说要煲汤让我带给你呢……” 说完甘文杰一转方向盘将车开上了高架,高架上的风刮在车窗边嘈杂一片。 甘文杰的声音伴着嘈杂的风声一齐在甘离的耳边徘徊着。 他自顾自的说了好些,把一个慈爱父亲的角色似乎扮的有模有样的。 但坐在他旁边的青年在车窗边嘈杂的风声里却始终不发一言。 甘文杰说的多了,似乎都自己说服了自己,好像他真的是他口中那个处处为孩子着想的父亲。可惜谎言终究是有个尽头的,无论是自欺还是欺人。 说到最后甘文杰也意识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小离…爸爸看了报纸,外界说思程是要被SX收购了对吗?” 甘离点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没忍住笑了笑,但继而他又恢复了平淡转而道。 “嗯,经营不善快要破产清算了。” 如果甘文杰但凡有点商业头脑就应该明白甘离这句明显是在逗他玩,思程的经营状况一向良好,上一季度的财报收入曲线依旧节节升高。 怎么可能公司总裁住个院就能把公司搞得破产清算了,公司里大大小小的经理部门难道是吃白饭的吗? 但甘文杰就是信了,甘离爷爷在世的时候甘文杰作为甘家最小的儿子一向也是最受宠的,前头几个哥哥姐姐在甘文杰出生的时候已经十几二十了。作为最小的孩子也是父亲的老来子,他出生之后几乎被全家当成儿子养,受宠的不得了。 年少时没打好基础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青年时理所当然的就成了个绣花枕头。绣花枕头外表光鲜,一时不查倒也辨不出内里的败絮来。 仗着光鲜的外貌甘文杰也过过一段人人称羡的日子,也成功哄到了甘离的母亲。 但婚后金玉的枕头漏了馅,被流水的日子一点点的扯出了内里的败絮来。 最后出轨,离婚,再结新欢,然后再出轨,再离婚,再结新欢。 绣花的枕头也最终老成了酒囊饭袋,却还像个孩子似的自己手里握着的糖宁可丢掉也要再抓新的糖果。永远不知满足,也似乎永远不会疲倦。 甘文杰被甘离一句话堵住了原先打好的腹稿。 他听不出甘离话中的嘲讽,握着方向盘倒是脑瓜子一动,转了个话题。 “是资金周转不开吗?”甘文杰说着倒也没在意甘离是不是还会回答,只是接着自顾自的又说。 “爸爸这里资金最近也有些紧张,不过你爷爷那套山顶别墅还在你手里吧,需要爸爸带人去看看吗?如果别人给出的价格合适,你签个字,也能解解急不是?” 甘文杰这番话好似全心全意为甘离着想,他全然没有提卖完别墅之后他是否会从中抽成,也没有提他找的那些是什么人,出的什么价。只含糊其辞的说了一段,似乎只要甘离肯签字就能万事大吉了似的。 甘文杰说完这些,瞄了了一眼甘离的神态,见他似乎在查看什么文件信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便忍不住又说了几句。像是他要解的急比甘离还急似的。 中途甘离接了个电话,甘文杰才消停点。 但电话挂了之后,他又忍不住提起卖山顶别墅的事了。 “山顶别墅算是甘家的祖宅,我记得您和姑姑伯伯们从小就在那栋别墅里长大,贸然卖掉不需要知会他们一声吗?” 甘离问。 甘文杰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既然你爷爷留给你了就是你的了,想必你姑姑伯伯他们也会谅解的,大不了卖出去之后让他们再买回来就是。”甘文杰道。 其实甘文杰对于他的那些哥哥姐姐们也是有怨气的,这次他欠了一屁股债想去找他们借点钱,一个两个居然都不出面只让家里的小辈们出来接待。 就是料准了他要面子,在小辈们面前说不出什么借钱的话,拿家里的小辈来打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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