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与不杀,宋冥犹豫了许久,直到梵隐又睡了过去。 被轻薄的魔君死死盯着未来的小帝君,眸里含着杀意,最终满身阴郁地离开了。 待到鬼蝶脂粉的效果过去,梵隐迷茫地睁开眼睛,一睁眼就看见眼前的魔君正危险地注视着他。 他没忍住打了个冷颤,缩了缩,结果发现自己被绑的结实,最多能勾勾指尖。 “魔君这是何意...?”梵隐从心地小声询问。 “你问我?”宋冥凉凉地笑了笑。 梵隐心头打鼓,猜想着:难不成真的是昨天救我,今天该杀我了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梵隐勉强自己微笑,看起来无辜无害。 “没什么好说的。” “我觉得你有什么疑惑我能解释。”梵隐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 “哦……?”这个语调起伏,让梵隐心尖又抖了抖。 魔君眯了眯眼,被面具遮掩的脸上也看不出情绪。 “你想替他们脱罪” 这下轮到梵隐懵神了,“啊没有的事。” “嗯。”宋冥淡淡地应了声,没了下文,于是又陷入了诡异地沉默。 “你喜欢我”宋冥一开口就如此惊悚的发言差点呛死梵隐,这又是何出此言啊? 一头小问号的梵隐暗戳戳表示: ....这么突然,你让我怎么说? “不喜欢么..?”宋冥沉声呢喃,周围的空气都冷了起来,梵隐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绑着自己的绳子紧了紧。 梵隐被他捉摸不定的情绪惊了下,连忙开口,生怕自己再说错话丢了命。 “喜欢的!” 宋冥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我不讨厌你。” “啊嗯嗯。”梵隐虽不理解,但配合。 “你乖乖的,日后我会护你无恙。” 梵隐没品出味来,只是觉得宋冥不杀他了是好事。 “那.....能给我解开吗” 宋冥明明可以使用术法,可偏要俯身给梵隐解绳,太近的距离让梵隐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梵隐太过紧张,下意识地屏住了气息。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宋冥停住手,平静地陈述着一个事实:“你怕我。” 梵隐纳闷,我不该怕你吗 魔君也不可以不讲道理的啊,你明明很可怕。 宋冥静默地注视他一会儿,随手解了术法,背过身去似乎是要离开。 “鹤笙月过几日回来,这几日让枯寒照顾你。” “谢谢。”梵隐乖巧道谢。 宋冥站在那儿,终究没听到想听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只是他离开时感觉到的只有难以言说的失落。 几日过去,枯寒在宋冥跟前禀告。 “君上。” “如何”宋冥朝枯寒问道。 “鹤笙月没事,左护法和右护法受了点伤。” “嗯。”宋冥不咸不淡地应声,等着枯寒的后文。 枯寒当然没忘了正事,如实告知关于梵隐的事。 “小仙君恢复的很好,除了旧疾,已经大好了。 “他可有想我 ”宋冥问这话时含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期待。 枯寒愣了一秒,随即毫不犹豫地回答:“有的。” 宋冥满意地勾了勾唇角,说话都少了点冷意。 “让鹤笙月来见我,之后你便在暗处护着他就是。” “是。” 宋冥摆了摆手,枯寒出了大殿丝毫不耽搁就去往魔药谷。他到的时候左、右护法都在疗伤,鹤笙月的耳朵上还堵了一团盲草。 注:盲草用于致幻或者隔绝部分音量。 “见过两位护法大人。”枯寒朝穆忱和单寒琛问好。 枯寒看向鹤笙月,鹤笙月撇撇嘴取下了耳朵上的盲草。 “君上让你去大殿,鬼医随我走一趟吧?” “能不去吗”鹤笙月求助般看向穆忱。 穆忱打个哈哈当作没看见,还随手拍了拍枯寒的肩膀笑道:“小寒辛苦哈。” 三人刚受完罚看见枯寒多少是心虚的。毕竞魔君的贴身护卫,一旦出现十有八九代表的就是魔君。 单寒琛对枯寒点头示意,枯寒也不拖沓,直奔鹤笙月拽着人就离开。 走了没两步,枯寒停下来看着鹤笙月毫不客气地表示:“你好慢。” “要你管!我就这个速度,改不了。嫌慢你自己先回去复命。”对于自己处境感到焦灼的鹤笙月气鼓鼓地瞪他一眼,撇过头去。
第13章 鬼蝶才是无妄之灾 紧接着枯寒就拽着她的衣服后领把她拎了起来,随即展开了背后的羽翼。 “枯寒,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君上让我来见他,没说让你拎着我来。”鹤笙月不满地嚷嚷着。 “你敢让君上久等”枯寒很平静地反问。 “……”肯定是不敢。 鹤笙月对魔君敢怒不敢言,对枯寒还是少些忌惮的。 于是果断放狠话:“算你狠!这事没完,此仇不报非君子。” “你是女人。”枯寒凉凉地纠正道,还顺势提了个速。 到地方时,枯寒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样推了一把鹤笙月。 “你自己进去吧,我还有任务。” “你等着!。”鹤笙月愤愤地跺了跺脚,走进大殿后刚刚的气势早就烟消云散了。 “君上。”鹤笙月一整个老实巴交且恭敬。 “知道为何罚你们么”宋冥淡淡地问道。 “属下愚昧,不得其故。”鹤笙月是真不知道,惩罚来的太突然,没有一点点防备。 “是么?我也不为难你。”宋冥今天心情不错。 “鬼蝶脂粉。” 鹤笙月闻言瞳孔一缩,她倒是把这茬给忘了,但是误伤一个小仙君能让君上动这么大火气么 心里还在嘀咕着,嘴巴认错倒是快:“属下知错。” “罚已罚过,此事不再追究。” 鹤笙月在下面站了半天也没等到下一句,她偷瞄魔君几眼,弱弱地试探道:“那属下先告退了..”。 “鬼蝶那你去一趟,回来就继续照顾梵隐。” 梵隐?鹤笙月迷茫无措,这名字忒生了,没听过。 “那位小仙君?” “嗯。” “好嘞君上,那我先告退了。”鹤笙月领完命就光速撤离,走在路上时心里不禁纳闷为何要去鬼蝶那里一趟。 直到看到半死不活的鬼蝶被封在罐子里,她嘴角一抽,这场面着实心惊。 “呜鸣呜,鬼医大人,您可算来了。”鬼蝶平日里最爱惜容貌,如今如此凄惨是为何故? 鹤笙月把人救出来,鬼蝶的翅膀被鲜血浸透了,蔫哒哒地垂着,狼狈的模样哪还有半分昔日的风采。 “你这是……?”鹤笙月脸上表情僵硬,有些迟疑。 “您跟君上求求情,我以后一定收好脂粉再也不外售了。”鬼蝶哭哭啼啼地,分外可怜。 鹤笙月心头大震,竟是因为这件事吗??? 震惊归震惊,面上不露声色地朝鬼蝶说道:“君上让我来,自然是让我救你,不必担心。” “您不知道,君上那天夜里可真真想要了我的小命。”鬼蝶大声哭诉着。 “呜呜呜,我翅膀被卸了上百次,每次我以为要死的时候又给我续上魔息吊着命。” “……”什么仇什么怨啊 正想安慰鬼蝶几句的鹤笙月下一秒就听到鬼蝶发狠地保证:“我以后肯定管好我的脂粉,谁来要我跟谁拼命!” “好好好。”鹤笙月连忙安抚她。 听完鬼蝶悲情诉苦后,鹤笙月脊背上的凉意也缓了缓,她好像躲过了一劫。 “君上并没有真的卸你翅膀,恐怕是幻术造成的精神折磨。你身上的伤我给你处理好了,心灵上的创伤还需要你自行调解。” “呜呜呜,谢过鬼医大人了。”鬼蝶又哀哀抽泣两声,抹了抹眼角的泪。 治疗完毕过后,鬼蝶又自己钻回了茧中呜呜哭泣。 看着鬼蝶的背影,鹤笙月良心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谴责。 鬼蝶这伤痛恐怕没个百千年难以治愈了。 作孽啊——!!! 梵隐迷迷糊糊睡醒时,窗外已经天光大亮。他起身穿好衣物,等来的却不是宋冥。 “公子醒了,我给您打了水来,您清洗过后去外面用膳。今儿天气好,暖人。”枯寒站在门外端着一盆水,乍一看倒真像那么回事。 梵隐听到陌生的嗓音,沉默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 “你是宋冥找来的” “是的,公子。”枯寒恭恭敬敬地说着。 梵隐没多问,就朝枯寒开口:“进来吧。” 枯寒把门推开,梵隐看到枯寒脸时一下子就怔愣住了,他瞳孔猛地一缩,这张脸和昨晚的梦境里的人吻合上了。 “枯寒?” 小帝君还记得我?可是君上不是说不记事了吗? 枯寒懵了,照魔君的话来说是不该有任何记忆关于魔界的,为何会记得他 “您认得我?” 梦里见过算认识吗 梵隐这样想着自己就打消了念头,梦里的事哪里能作数。 “不认得,宋冥跟我提过你。” “哦,那公子先洗漱,洗完我给您簪发。”枯寒很有当属下的自觉,生活起居自然要给人照顾好。 枯寒的照料十分精细,称得上是面面俱到。他做起事来娴熟高效,这让梵隐又开始担忧自己的银子够不够用。 “魔君,我阎罗殿隶属仙界,你此番前来可是挑衅仙界权威。”阎王京尘惊疑不定地看向宋冥,魔族跟仙界井水不犯河水多年,这次…… “.....权威。你以为仙界护得住你”宋冥淡漠地扫了京尘一眼,语气凉薄。 “生死簿不管仙魔两界,你如此作为不止仙界,日后必有天谴。” 宋冥闻言觉得好笑,他何时会把这些放心上? “天谴,嗤……不过尔尔。生死簿给我,我放你们一马。不然——你阎罗殿今日重建,日后无人敢承。”明晃晃的威胁,京尘气急。 “你堂堂魔君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若非阎王殿远离仙界,你怎敢单枪匹马杀进来?” 宋冥是一路打进阎罗殿的,如今殿内外死的死、残的残。京尘派出去传信的人还未有回音,可眼前的宋冥毫发无伤,他也不知能拖到几时。 “自然是敢,就算是南秋沅和殊顾站在阎王殿,我照来不误。” “你……” 宋冥坦然承认让京尘气急攻心,欲言语却被宋冥甩袖的劲风给阻断了,他只好先做抵挡。 “仙魔两界能挡我的人已经不在了,你以为仙界给你的庇护管用” 余力还是让京尘后退了几步,他唇角溢出了血迹。 宋冥似乎等的不耐烦了,他的杀意愈发浓厚,和阎罗殿内的血腥气相作呼应。 “生死簿交出来。”宋冥不耐烦地朝京尘开口。 该死,这么久了仙界还没派人来,看样子是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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