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驷追见殊顾表情很认真,他下意识应了声:“好...” “你答应了!”殊顾很是惊喜,想要抱住月驷追。可手伸出去悬在半空又默默地停住缩了回来。 他不能也不配触碰对方。 这举动全都落在月驷追眼里,“殊顾,为什么要给南秋沅仙骨” “絮诛的安排,我很想告诉你他的目的,可是我记得的事情很少,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关于絮诛我只能说他是个怪人……”殊顾能跟月驷追说上话很高兴了,可是他真的帮不上忙,说不出对方想听的话。 月驷追垂眸,“南秋沅把仙骨拿给嫂嫂是絮诛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 “絮诛预料到她会接受我送去的仙骨。事情虽然是南秋沅做的,但我觉得絮诛早就预料到南秋沅会做出这种选择。”殊顾实话实说,他从一开始就明白絮诛不会做没意义的事。 “那你呢你想害嫂嫂么” “小月,我没想害你身边的任何人!我是去送了仙骨,可南秋沅的选择不在我的掌控中。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出气好了……” “你走吧,我要问的事情间完了。” 月驷追已经强制自己平静下来了,他其实还有很多话想问,但这样的殊顾就好像残缺品。 殊顾只是凭借本能靠近自己,记忆不全的人有什么好问的呢。 殊顾只是凭借内心喜好的感觉在靠近自己。 月驷追想着觉得自己可笑的同时又值得被怜悯,瞳孔里映出痛苦和难过。 殊顾不想看到月驷追这样,他的小月要多笑笑才好。 “你在为我难过吗” “没有的事。” 殊顾略显无措,“不要难过。” 月驷追突然大吼,“我说,你走啊。” 殊顾被吼的沉默,突然却不顾一切般地把人揉进怀里。 “别为我难过。我以前对你不好,你杀我我也毫无怨言。”殊顾沉闷的嗓音响起,太近了。 “殊顾,记住你今天的话。你的命是我的,要死也只许死在我手上。” “那我还能来看你么”殊顾眸里带着几分希冀,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 月驷追一动没动,任由殊顾紧紧地拥着,他淡漠地说道:“我们是敌人。” “我不跟你当敌人...” 月驷追残忍地用话刺伤殊顾,“你选择了絮诛,我们只能是敌人。” “我根本没得选!我想回来,我记得我弄丢了什么,我有未完成的事。絮诛把我救回来,给我唯一能完成那最后一件事的机.会。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该做什么!”殊顾不想跟月驷追敌对,他一点都不想。 月驷追把殊顾推开,面无表情,“絮诛没完成的事不就是你没完成的事吗?你和他不用分太清楚。” “他就是个疯子,我要做的不是这些。那些性命对我没有半点用!他那什么破阵法我也没兴趣!我临死前的执念跟絮诛半点关系都没有,能让我在意的只有你。” 殊顾急于解释自己,可是他记不得太多事,说什么都充斥着苍白无力。 月驷追艰难开口,“殊顾,是因为透骨芽没能杀死我,所以来找我?” “不是,我绝对没有要杀你的想法!我下不去手的,我做不出这种事。” 殊顾再记忆缺少也能分清自己的感觉,自己对月驷追那明明就是喜欢,怎么可能是恨意和杀戮? 月驷追平静地重复着以前说过很多遍的话,“殊顾,我不知道你中了什么邪,也不想信你的鬼话。我们之间只论生死,你的命归我,我们才能两清。” 殊顾沉默无言。 “你再等等,絮诛的事快结束了。到时候你想怎么杀我,我都认。我欠你的,除了命别的也还不了了。” “别再来了,这次嫂嫂的事你脱不了干系。我不想你轻易地死在冥哥手上,你的命得留给我。” “小月,你在关心我么” 月驷追转身就走,没回答。 可殊顾却难以掩盖的欣喜从心头蔓延。 月驷追本想说你该死的更痛苦,可是到了嘴边又不想说了。 他记得宋冥和梵隐的话。 梵隐告诉他——“驷追,殊顾做了很多坏事,手上也不乏无辜性命。” “他被絮诛影响太深,但从前对你的好都是真的,你在玄月宫免于一劫是他挡在絮诛面前替你受了。” “他种下透骨芽伤你虽非本意,但是做了就是做了,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怎么选怎么做你要想清楚。” 宋冥也跟他说过死前的场景——“殊顾死在弑神剑下不冤,身负重伤还要蠢到自寻死路,还想阻止我把你尸身带走。” 回想起这些话,月驷追心念一动,他问过宋冥自己的尸身最后去哪里了。 宋冥告诉他在魔界寒川。 也许,自己的尸身是殊顾的执念呢……如果不是,全当耍殊顾一次也没关系,殊顾欠他的。
第197章 终究是有舍才有得 月驷追走出好远突然停下,背着身对殊顾说,“魔界寒川有副冰晶棺。” 殊顾愣住,什么意思 月驷追说完就消失不见,他说不出口关于自己的尸身可能是殊顾没完成的遗憾这种话。 殊顾对他好过,但也确实伤害过他,温柔和残忍哪个更刻骨铭心呢 说不准。 月驷追自嘲地笑了笑。 大概是真的心软了,不然怎么会纵容殊顾抱他。又怎么会自作多情到以为自己的尸身是殊顾临死前的遗憾和执念..... 真是魔怔了,明明是该杀殊顾的,怎么就一步步演变到今天这种地步了 殊顾见月驷追人离开了,心里反复念着魔界寒川。 他想去那个小月告诉他的地方。 楚徵阔在京都登位后,絮诛就来应约了。他答应过的事,势必是要做到的。 皇宫高殿,富贵荣华。 楚徵阔坐在皇位上,心觉这万人之上的位置也没多好,争得头破血流的好没意思。 他想要的只有老师一人仅此而已。 絮诛看出来楚徵阔的想法,“你不想要这个位置。” “我以为老师会喜欢。” 因为觉得老师会喜欢皇位,所以去争去抢。 因为老师需要魂魄,所以他甘愿去创造乱世。 絮诛依旧平静,“你不该是这样,是我抹灭了你的善根。” 这话说出口似乎是在后悔。 “老师是厌弃眼前的我了?”楚徵阔不懂对方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他在对方眼前对方却在怀念善良的自己。 到头来,所图皆是虚妄呢。 絮诛用教导年幼时楚徵阔的语气继续缓缓开口,“你如今是一国之君,行事不可太过残暴。史书……” 回避了问题,或许也是默认了刚才的话。 是厌弃了啊…… 楚徵阔突然疯癫地笑了起来。 “我以为老师是来兑现承诺的,原来是来教我做个好皇帝的?是我误会了。” “……”絮诛静静地注视着楚徵阔,没吭声。 “老师,你要魂魄也好、乱世也好,我都给你。老师也要允诺好不好?” 是卑微的恳求,像是怕被抛弃一般。 明明已经是一国之君了,可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他还是一无所有。 “搜寻魂魄是我的事,乱世也不该因你而起。我今日来就为信守承诺。” “老师,你偏要跟我分的清清楚楚才行吗?老师想做的事,我也想做啊……老师做什么我都愿意跟着去完成的。” 为什么不能多看看我呢?我好像怎么都走不进老师的心里啊。 楚徵阔神情受伤,瞳孔里难掩的哀痛。 不被选择是宿命吗?好像从出生起就一直是这样,可是老师明明选择过他一次给了他希望,为什么不能一直坚定地选择自己呢? 还是说因为自己太贪心了?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路。” 絮诛这话让楚徵阔觉得好笑。 “老师,我做的丧尽天良的事还少吗?以老师的神通不会不知道我所造杀孽深重。不,不是不知道,是不在乎。” 楚徵阔痴痴笑了一会儿,觉得累了。 “老师,朕要您一颗真心就这么难吗?” “……”絮诛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平淡又冷漠。 楚徵阔快把自己逼疯了,他杀人如麻,逼宫弑父,终于坐到这冰冷的高位上。可他的老师永远都是这副无关紧要的淡漠神情。 就算得到了人,这辈子也得不到真心。 “老师,朕要你同朕成婚,做朕大楚的皇后。” 生气吧?拒绝吧?为我牵动着情绪。 楚徵阔死死盯着絮诛的脸,希望从这张脸上看到其他表情,哪怕是厌恶。 不奢求絮诛能像他年幼时那样,怜爱的给予他关怀以及不吝啬的给予温柔的笑意。 絮诛看着楚徵阔许久,“好。” 答应了。 没有预想中得到的狂喜,心头一片冰凉。 是啊,老师是高不可攀的神明,自己就算登上皇位也还是入不得他的眼。 “那就留在宫里别走了。婚事繁琐,等我们完婚,老师去留随意。” 就算是一个名头也好,成婚足够了。 “嗯,我会如约。” 楚徵阔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 孤身丢下絮诛离开大殿,明明最想见的人近在眼前却又不想见了。 不再是原来的老师了,初见时的老师早就消失不见,他早该醒悟的。 装傻这么些年,好像是南柯一梦,荒唐又荒凉。 我讨厌这明黄色,讨厌这身龙袍。可是老师,我为了你,我什么都做了。就为了这一声“好”.....究竟值不值啊? 楚徵阔站在宫里的高殿上俯瞰京都。 入目的繁华,就快要抓不住散开了。 这皇位他坐不久,不管楚平川能不能打到京都来他都得死。 楚徵阔眼里染上莫名的疯狂。 身死魂消还能再替老师做一件事也不错,拉更多的人陪葬吧。 老师,我还是那么没出息,一想到自己还能帮到你,就止不住的开心啊。 絮诛在不远处静静看着楚徵阔,眼里稍稍闪过一丝情绪,却被那层常年覆盖的白纱掩饰。 “连你也没能坚持到最后。归真阵法,真的能有人从中走出来么?或许当年是我看走眼了,亦或许……南塬说得对,是我执念太深一错到底。” 宋冥带梵隐去到一偏僻的地方落下结界,怀里人脸上的泪刺的他心口钻疼。 宋冥吻了吻梵隐滑落的泪,咸的苦的,“阿隐,一离开你就出事,我怎么放心的下。” “哥哥...” 宋冥听着这声不安的泣音,心头软的一塌糊涂,再次怜惜地吻干梵隐眼角的泪珠。 “阿隐,给你的东西得收回来了,别怨我。”宋冥指尖滑到梵隐领口,扯开了衣衫。指尖落在胸口处,魔气往梵隐的心口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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