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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目的是什么？”白寻又问。 “当然是阻止他继续培养更多的傀，把被他扰乱的秩序给拉回来。然后，提升酒店客流量。” 顾不上他最后一句挑逗的话语，白寻脸色依旧深沉，只不过对于他提出的这番条件的确很心动，眸子垂下去，确实是在认真思考。 见他这幅样子，江肃又下了最后一剂猛药：“当然，你夹在我们中间并不会为难。关于我的任何事情你也可以告诉他，从他那里博取信任，得到你想要的权利和地位，他如果器重你，顺带着一定会放过你妹妹，毕竟二十年前的孤儿，少她一个不少，必要的时候，你也是会愿意为你妹妹牺牲的对吧？” 说着，他弯下腰来，目光紧紧盯着白寻，嘴角一动：“今天从这儿离开之后你就可以去见你妹妹，消失几天，就当你还落在我的手里。我可以打造出一场你扳回一局的假象，绝对完美，他们看不出一丁点儿破绽。” 他把话说得很完美，但是只有江肃清楚，这样游走两方的人设对白寻来说是绝对危险的，如果没有脑子，就算江肃能够保证不对付他，也不保证一步差错害了他们兄妹两人。 如果他答应合作，江肃可以施以援手帮他一把，但前提一定得是白寻忠心，绝对不会害他和身边的任何人陷入险境。 “我只求你保护我妹妹。”白寻终于松了口，深吸了一口气，再抬起眸子，眼眶之中布上些红血丝，“无论任何时候，保护她安然无恙，哪怕牺牲我也没关系，哪怕你要利用我和晓晓都没关系，她一定得安然无恙。” 江肃爽快答应：“成交。” 二十多年小心谨慎地活着，带着这一身诡异的毛病，兄妹两人相依为命，又是孤儿，可想而知对白寻来说，他的妹妹有多重要。 江肃不吝啬于多承诺他一点什么。 “辛苦你妹妹多忍一段时间，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会教你妹妹控制。” 白寻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他并没有回答江肃这个承诺，只是低下头去，思虑片刻，说：“我并没有见过先生的真实模样，连明先生也没有见过。像我这样的一般都只是听命令，能够受命的只有明先生一个人，然后由他转达给我们。那天带着我们守在孤儿院的男人叫柳辉，他一般都会带着四个左右的傀出任务，任务最常见的就是找跟我们一样的同类，或者寻找一个普通人，然后给他注射药剂，把他变成傀。执行注射任务的是一个叫尉骞的中年男人，我跟他出过一次任务，他偶尔能够破例带上十个人。因为我比较自由，所有人员都是由柳辉和尉骞挑人，每次出任务之前，明先生会叫来大概二十个左右的傀供他们挑选。” 江肃不由得回想到第一次认识白寻的时候，那时候柳辉的任务可是追杀白晓，白寻到底是怎么做到让柳辉选他的？ 不知是不是猜到了他的想法，白寻视线盯着地面，主动解释起当时的情况来：“那两位在每次选人的时候都会特意选一两个像我们一样从小就能异变的人，一旦吃了抑制药，我们对异变的熟悉度会比新傀要强盛许多，而且对傀的特点比其他人要了解许多。晓晓被追杀的那一次，我就主动去了，柳辉知道我的身份，就毫不犹豫选了我。” 江肃问：“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找到了多少二十年前的孤儿傀了？” 白寻摇头：“这些内部的事情他们不会告诉我们，我们只负责接收任务，然后完成任务。而且，不止我们不知道，恐怕就连明先生也不太清楚。先生知道我跟晓晓是兄妹，但是别人不知道，要不然上次柳辉绝对不会选我。” 绕来绕去听着有点头大，赵临深听得已经晕了，这点还没捋清楚，又说起了下一个点。 掰着手指头捋了半天搞不清楚，干脆不搭理了，一站起身叹了口气，很是主动地告辞了：“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再打电话给我，听不明白他说的什么。” 江肃也懒得给他解释，点点头把车钥匙给他了。 等门轻轻关上，白寻的视线从赵临深身上移开，回头看向江肃，神色看起来平静多了：“多的我不知道了，你想要知道的消息，我尽量帮你打听。” 说完他也缓缓站起身来，把手上捏着的纸团扔进了垃圾桶去，又问道：“接下来我要怎么做？” 江肃耸肩：“我并不限制你想要做什么，我相信你很聪明自己都可以处理，唯一要提醒你的是，如果你擅自做主打乱了我的计划，你的妹妹，我就不保证她的安全了。我相信你是聪明人。” “我知道。”白寻一句多的话都没有，简单应下，瞥一眼江肃和旁边的郑燎原，眼神有些看不透的意味。 “我并不支持先生想要做的事情，但是同样的，为了我和妹妹，我也不会完全帮你。如果是合作，我有必要提醒你，不要有太多低级的弱点。” 江肃不以为然地笑笑：“你所谓低级的弱点，你不也有么？” “那是我无法选择。” “可我偏要选。” 白寻语塞，没有再多说什么。 话已至此，江肃的决定也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他怎么做、有什么后果，无论如何都跟他没有关系就是了。 他不再搭话，转移话题：“我可以走了吗？” 江肃做了个请的手势。
第七十章 酒店再出吸血鬼 目送着赵临深和白寻两人离开，江肃起身跟到门口，等他出门，还跟老友一样打了个招呼，直到白寻消失在电梯间，他才关上门。 今晚的事情告一段落，江肃松了一口气，才回到沙发边坐下来，端起刚刚没喝的一杯水一饮而尽。 “你是把白寻安插到神秘人身边去？打探情报？”郑燎原过去打开冰箱端了盘水果出来放在桌上，而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江肃出去这会儿，他也没什么事可以做，干脆把买菜的时候顺便买的水果给洗好切块了，放冰箱里，想着等江肃回来再吃。 刚摆出来，江肃一瞥，看着果盘忍不住笑：“刚刚客人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拿出来，这会儿想起来水果了。” “给你准备的。”郑燎原理直气壮，笑着用牙签叉起一块苹果递到江肃嘴边，“不知道你会带了两个人回来，准备的水果不多，自然是要偏心阿肃的，这些都给你，下次他们再来，可以多准备一些。” 江肃被他这一听就不靠谱的话哄开心了，张嘴接了他递到嘴边的水果，一边吃着一边说道：“白寻这个人有弱点，他不加掩饰地让人知道他很在乎白晓，既然如此，就算我不利用，迟早有一天，那个神秘人也会利用。” 郑燎原明了点头：“所以你想先下手？” 江肃嗯一声：“白寻一定是我们埋在他身边的棋子，我虽然没有问过白晓的下落，但是为了掌控和保护，你还是得麻烦郑先生去查一下。这事不要告诉白寻，免得惹不必要的麻烦。等他自己稳定了在神秘人心里的地位，一定会是我们的得力助手。” “嗯，我信你。” “对了。”江肃从他手上接过那根牙签来又塞了块水果进嘴里，“白寻这个发码你一定要牢牢握住，不只是我，他也一定会听你的。万一以后我忙不过来，你也能做主吩咐他做什么事。” 郑燎原又点头：“知道了，谢谢阿肃还替我着想。” 说来说去也就是一句“知道了”“嗯嗯”，江肃朝他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起身进了卫生间去洗漱。 在明远眼中，白寻尚且还是“被绑”的处境，江肃收拾完之后打了个电话给白寻过去，也不怕他身边有人，不加掩饰地打了个招呼。 “你好白寻，想必你现在应该跟你妹妹在一起吧？” 对面没吱声，停了一会儿才听见白寻嗯了一声，问：“需要我做什么？” “刚刚忘记了一点。”江肃笑着在床上坐下来，一只手撑着床半仰着，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希望你尽量能够参与他们每次的任务，然后尽可能地把消息透露给我，这样也表现了你的积极性，想必那位先生会很开心你的忠诚。今天过后我们不要做太多的联系，有事的话就来我家，在我门口贴个小广告，我会联系你的。” “好。”白寻很快应了，“这几天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最近，他们只要想联系你都会找我，不一定会完全信任我，毕竟我已经被你抓走两次了。” 江肃嗯一声：“你觉得要怎么做？” “必要的时候，可以试试苦肉计。” 白寻的语气很认真坚定，弄得江肃有心拒绝但又显得他太感性了，沉默半天，只能淡淡嗯了一声。 “有消息我会想办法发给你。”留下这么一句话，白寻很快挂断了电话。 江肃忍不住叹了口气。 想要做这个双面间谍何其难，一旦被发现了，江肃要是没及时帮忙，搞不好白寻就是个实验品的下场。 然而白寻不在意这些，他所求的就是江肃说要保护白晓的承诺。 “别想了，睡觉吧，回来市区是来玩的，虽然知道你也是为了跟明远见面，但是今天结束之后就没有别的事情了。” 郑燎原的声音温柔在他耳边响起，身后的男人凑过来靠近他的后背，轻轻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 发丝半干，他又很自觉地拿起毛巾来给他擦一擦头发，耐心又温柔。 “嗯，回去以后再说吧。” 江肃离开酒店的第一晚在家度过，这么多年没回来，没想到难得一次还是跟郑燎原一起。 早晨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他的侧脸上，江肃睡得熟，被子半搭在他身上，睡梦中意识模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靠到郑燎原身上去了。 这次倒是破天荒地没耍心眼，老老实实地穿了睡衣。 手机靠近枕头，长震动嗡嗡惊醒了江肃，他眉头一皱，脑袋别开去了，翻了个身离郑燎原老远。 摸摸索索，终于摸出手机，眯着眼看看来电显示，不知道看清没有，手指一滑接通了。 “喂……？” “江肃！酒店出事了，死人了！” “什么……死——”江肃猛地坐了起来，瞬间清醒了，“你再说一遍？” 放下手机着急忙慌看了一眼通话的对象，确定声音和号码都来自于李晓杨，江肃立马掀开被子下了床，顺便扒拉了一下郑燎原。 手机那边李晓杨又急急忙忙重复了一次“酒店死人了”这句话。 “燎原快起来，出事了！” 挂了电话，他顾不上太多将手机扔在一边，一边换衣服一边喊他。 郑燎原朦朦胧胧之间听见出事了这几个字跟他一样清醒了，忙爬起来，着急忙慌地收拾。 “怎么回事？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这也算是江肃最担心的事情了。 靠近满月森林，他永远猜不到什么时候酒店就会混进一两个客人是傀，晚上异变后控制不住地吸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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