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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威风不在，懊恼得紧。 旁边的云明看胜负已分，落在俩人之间调停，“打完了就各归各位吧，寥寥你回去，我会帮你的。” “云明……” “那就多谢祖宗了。” 青白没有耽搁，抱拳作揖后消失而去。 待他离开，葳蕤帝目光灼灼的望着漂浮着的铜镜，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知道云明一旦打定主意，是绝对不会回头，多说无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帮了他会害了我自己，不过也好。”铜镜落在葳蕤帝手心里，传来云明淡淡的声音，“当初我鬼迷心窍助你修仙，残害了那么多无辜，这次若能帮到寥寥以此来赎罪，倒也不错。” “那也该是我遭天谴。” “天谴算什么。”云明的声音有些森然，“我的族人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那才叫谴，而我，无能为力，你不用劝我，如果我运气不好连最后一缕魂魄都没了，你就找个世界安分修炼吧，最好是能忘了我。” “你这是在逼我入魔。”葳蕤帝的六对眼睛现在只有一双睁开，看着手心里漂浮的铜镜，几乎流下泪来。 可他是哭不出来的，无论多么难过。 这就是代价。 “我不舍得你和我一起毁灭，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与鬼仙融合，只能把你一起困在这里，足够了，等鬼仙消失后，我若殉道，无我境自会解除，你就能自由，若是没有，你就带我走吧。” “我不会让你有事……” “这可说不准，我累了，如果我想结束这一切，你不能拦我，否则我永生永世都不会再给你回应。” “……” 这是很好的要挟，只要葳蕤帝心里还有云明，就能受到约束。 希望，一切顺利。 …… 醒过来的青白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床上，而且门口还传来不少人嬉笑怒骂的声音，而且还隐约有烤肉的香气。 感觉浑身不得劲的他起身，赤着脚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半夜三更的，你们在寝殿门口烧烤？”青白抬头看眼时辰，四更天。 只见寝殿门口摆满半化不化的冰块，还有个烧烤炉，上边还烤着不少鸡翅膀和猪扒，作为主厨的千渊还光着膀子在给鸡翅抹蜂蜜。 怎么着？现在神国流行猛男夜半烧烤吗？ “你醒了！” “你可算醒了！” 众人反应不一，只有虞冷霜的反应最淡定，摇着手里的蒲扇看着灾殃把青白上上下下摸个遍，确认没在梦里被人抓去骟了。 “我怎么了？哦，是不是神珠又高温了？”自己不觉得热的青白拉开领口，果然看见在回拢的圣痕。 刚才在梦里他和葳蕤帝斗法，应是又波及现实世界了。 “你看这都是冰窖里边最后一点冰了，你要再不降温，我们只能考虑把你丢进御花园的池子里咯。”空弦打着趣，把烤好的鸡翅膀先拿给媳妇，“来，霜霜，刚烤好的有点烫，你慢慢啃，香得很咧。” 青白也没看自己师傅师娘秀恩爱，而是搂着灾殃一起坐下。 “我刚在梦里和葳蕤帝打了一架。” “哦？和他打了？输了？” “我能输吗？”青白没好气的瞪眼空弦，心想这师傅简直不能要了，就不能盼他点好。 “那就是赢了，后来呢？怎么打起来的？”灾殃下巴喊她肩膀上，感觉周围开始凉飕飕的，才发现青白用了点落流尘给他们降温。 唉，再不降温他们可真是要燥死了。 接着青白将刚才梦里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到他是云明的后人，立即鸦雀无声，都以为自己听错，而后你看我我看你，确认没有听错。 “难怪了，难怪神珠能和你融合那么紧密，难怪历代神子都没有的待遇，怎么偏生被你这小子捡着。”空弦跺着脚在头脑风暴，虽然他不知道其实云明自己也是不知道还有后的。 当初云明是预见鬼仙复活灭世的未来，才早早谋划，让他取得了神珠。 到头来，他们都在天道的计算内。 “淡了，再给我抹点酱油。”虞冷霜把啃一口的鸡翅塞给空弦，这才问青白，“那咱们现在是什么情况？鬼仙又是什么动静？还能不能毁灭了？” 她是在担心葳蕤帝和云明在计划别的东西，而且青白知道自己的血脉之后可能计划会有变动。 那简直不要太糟糕。 本来是青白出面把鬼仙毁灭就天下太平了，现在么…… “师娘你放心，我已经都做好准备了，天一亮，咱们就布阵，将鬼仙消灭！” …… 崇胜殿。 祖娥睡不着，新帝也是，而闵相在家里肯定也是差不多的。 祖孙俩自打刚才的高温过后就很难合眼了，干脆派人去圣子殿那边探听动作，结果回来的人带了俩消息。 一个是青白他们在烧烤。 还有一个，青白说天亮之后就要着手毁灭鬼仙。 那作为皇族的祖孙俩能怎么办呢？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会后，祖娥终于躺回榻上。 “陛下，您是神国国君，你拿主意吧。” “母后，儿臣没主意啊。” 俩人有数息没有吱声，在外边跪成一片的宫侍和内侍更不敢出声，夜惊异得落针可闻，连虫叫都不曾有。 “唉……”祖娥叹息一声，“我们都不想当这个千古罪人，你说，怎么办？” “不如，昭告天下？” 这样广而告之自己对世界做出大贡献，着实是个馊主意，祖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笑了，还带着点咳嗽。 “你想让天下人都看咱们皇族的笑话吗？还有，消灭了鬼仙后呢？江山不是一朝一夕被分割的，你还想继续坐在这个位子上吗？你信不信是个人都能拿着刀上那朝堂让你滚下来？” “可……” “罢了，罢了……”祖娥晓得新帝指望不上，还是只能自己再和青白谈一次。 在皇权过渡期间，留给他们皇族最后的体面和荣华富贵吧。
第274章 一些不算代价的代价 “我没说过都城底下就是黑洞中心吗？”青白转过身来，自己也挺吃惊的看着比自己更吃惊的太后。 “圣子莫不是再和我这老太婆开玩笑么……” 祖娥端起琉璃杯抿口里面的茶水，她不信有她不信的理由，并没有什么眼界的事情搅和进来。青白坐回石桌旁，又转头看看在花园里陪着朵莉亚玩耍的灾殃，他从来没觉得圣子殿这么好看过。 “圣子？” 发现他在愣神，祖娥轻唤一声，后来才发现他是被灾殃吸引过去。 怎的他就这么喜欢灾殃呢？祖娥看起来有些不解，随后觉得是自己没爱过丈夫的原因，政治联姻有什么情情爱爱的，都是利益罢了。 “太后，我可没有跟您开玩笑，鬼仙确实在都城下边，所以迁都吧。” “迁都谈何容易……” “对我来说当然容易，我只需要把整座城搬到安全的地方就行。” “整座城池？”祖娥以为自己听错了，“真的能办到吗？” “当然，就是我搬了城池得休息一段时间，布阵的事情我已经交托给师傅他们。” “你不是还要搬龙脉？也要先搬过来吧？” 闻言，青白一愣，想笑又忍住，“太后，您误会我意思了，我说的搬，是指用阵法将龙脉的力量吸引过来，不仅能帮着我消灭鬼仙，还能同时填补空缺支撑起天光。” “原来如此……”随后祖娥又担心起别的，“倘若龙脉支撑不起来呢？你不可能只做一手准备吧？” “太后不必担心，我已经想好许多后手，其中之一是倘若龙脉支撑不起，我就下去先用神珠顶上。” “什么？所以神珠能支撑？你却还要用龙脉？” “您误会了，神珠的力量不是想的那样稳定，是会消耗然后自己再自行恢复的，远没有龙脉靠人魂和天命源源不断来支撑的好。” “那之后呢？” “天塌地陷吧。” “你？” “哈哈，没有，这才是在跟您开玩笑，舒缓下气氛罢了。” 祖娥没好气的瞅他一眼，“圣子，如此大事就不要再吓唬我老太婆了。” “抱歉抱歉，那然后我请来的帮手会以另一种方法加强龙脉，让它能达到支撑起天光的强度。” “什么方法？” “他没说。” “……” 看老人家真要发火，青白也只能敬老，安抚道：“但我的亲朋好友都在天光，太后不应该担心我不成功的，哪怕是要了我这条命，我都不会让天光沉没，所以相信我就是。” 到底是在政治这趟浑水里游刃有余的太后，祖娥没跟他多计较的意思。 “既然如何，你也得给皇族一个好前程才是。” “恕我直言，皇族的前程也不过是祖荫，钱我会给够，福泽也少不了，至于能不能继续荣华富贵，子孙后代能不能荣耀，可就全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那你如何让皇族体面让权？”她最担心的还是神国动荡，没了首脑，各地起义混乱那是最能确定的事情。 “这就不必操之过急了，我脑子里面有整个先进文明的存档，保证能辅佐陛下完成制度更迭，快的话，二十年就足够了。” “哦？说来给我老太婆听听，到底是什么先进文明。” 青白也不含糊，直接把人拉进内景，顺道把在不同地方，但一样愁眉不展的新帝和闵相拉进来。 给他们看看什么叫新世纪的洗礼。 原本在和朵莉亚玩的灾殃看亭子里有动静，便牵着小孩的手过去，就看祖娥差点没跌坐在地，幸而被青白拉住。 “太后可还好？” “……呼哈……”祖娥气喘吁吁，还处于被各种新事物震撼的情绪中，“那都是……” “都是将来的人做出来的东西，能上天，能入地，人文也会空前发展，神国哪怕不因为这次的事情进入共和，也会在几百年后被后人推翻。” “唉……这就是命数吧。”祖娥起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与此同时看过新世界的闵相和新帝也大受震撼。 之前青白没有提前让他们看，就是要等到这个机会，才能让他们打消最后的那点抵抗，手握权力的人是很难放下的，只有给他们极致的震慑，才能让他们明白自己抓着的权力是泡影。 无论如何都会消失。 想抓着一起死完全没问题，可人这种生物有抵抗自毁的基因，所以他们肯定会放手。 而跳脱这方天地规则的青白在这场时代更迭里面，也不是什么代价都没有…… “你们说了什么？”灾殃看着朵莉亚扑进青白怀里，只觉得小棉袄不愧是小棉袄，杀伤力果然很强，连自己都忍不住要疼宠她一个外陆来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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