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月为了让星能不消亡,宁愿两人共魂,灵魂互相消融,最后一起魂飞魄散?” “恩,是。” “月准备了一切的婚礼,最后竟然被那混蛋搅了,连最后的一拜都没完成?” “唉,是。” “月为了星要自爆被救了,结果为了星还把自已的天地二魂让出来,自已永远的困在地府的那片花丛里,让星可以正常的轮回转世?” “对。” “这个星还是不是个男人! 怎么什么都让女人承受啊!怎么可以这样,呜呜呜……月……” 刘璋大声的吼完就捂着脸哭了起来,带着痛苦的压抑,那些从指缝中挤出的泪水像是他此刻破碎的心,无比的疼痛,可这般情绪又不知向何处安放。 孟泊也不知如何安慰他,拍了拍他的肩就起身将两人面前的水又倒满,哭了这么久,是要补充一些水份了。 孟泊发现,自从他血脉完全觉醒后,哭点反而高了许多,还好之前存很多泪水,不然现在他还真的有些抓瞎,怪不得别人都说, 孟婆能为谁专门流下的泪,就是这人的灵药,这根本哭不出来嘛,又无怪乎说孟婆的泪是为怜悯天下众生而流, 若不是为了众生灵能纯洁无垢的投胎,孟婆继续当她的无情无欲无念之人多好,这样才没有弱点,可以活得长久。 “孟孟,我想去见见月。” 刘璋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才终于出声打断了孟泊的胡思乱想。 “恩? 月在地府?你要去地府?” 孟泊愣了一下,看着平时这个大大咧咧活得洒脱的竹马一下子变得成熟了,忽然觉得是不是不应该告诉他这些难以承受的事, 可阿新又何辜,每世都只能见着星一面,还是相见不相识,既然他的母亲救了小时候的刘璋,他又和刘璋一起长大,是不是说明这段遗憾能在他手中得到些许弥补。 “恩,我要去!我想见见她,只要一眼。” 刘璋看着孟泊平静到几近淡漠的脸,他不怪他没有同他一起伤心难过,其实刘璋听着孟泊的叙述,明明脑子里清楚的知道, 这应该是别人的故事,与他无关,而且孟泊讲故事的技巧实在烂得可以,但那种来自灵魂的疼痛和哀伤竟让他很有代入感的感同身受了, 如果像孟泊说的那样,这辈子他都无法找到所爱之人,要不然孤独终老,要不然凑合着找个人过,若是这样,那他这辈子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只是单纯的努力活到死吗? 不如趁着他有记忆时,同月见上一面,这辈子,他至少心里放进了一个人,知道自已的爱人所在何处,用这辈子好好体会一下月数世的苦等。 “我得先和你说一下,你就算去了地府,也不可能过得了忘川,阿新,就是月,她是在忘川对岸的花丛中,你去了,也只能和她隔岸对视。 再者,地府里的阴风很伤阳气的,你偶尔去一次,身体好可能没啥感觉,但总归是受了损伤的,以后老了病痛就会爆发出来了。” 若有其他的办法,孟泊也不想带刘璋去地府,他从小受刘家照顾,虽说刘家也是在还母亲的恩情,但感情是做不了假的,十几年来实实在在亲人一般的相处让他真的不愿意刘璋受一点伤害。 “我要去! 不要说去地府老了会得病,就算不去,我到老了不也是要一身的病吗? 如果现在不去,我马上就要爆发了。” 刘璋态度非常的坚决,这个时候,他更像个成熟的男人,而不是那个中二的男孩。 “唉,好吧,你冷静一下,快午夜的时候我再带你去,但是你要听我的指挥,我让你回来,你马上就要回来。” 孟泊将水杯递给刘璋,示意他喝水,现在是十一点了,再过半小时,等刘璋情绪平稳些了,他再带他过去看一眼, 至于阿新,就不通知她了,如果她不知道,让刘璋看一眼就算了,如果她发现了,那到时候再说吧。 刘璋立即接过水,一口喝完,然后乖乖坐在沙发上听着到地府后的忌讳,想到一会儿就要见着月了,心就跳动得很快,就像是将要初次约会的毛头小子一般,又是激动又是忐忑。 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一些,他能早些见着心上人,又怕时间过得太快他还没有准备好,以前的星是个修士,是个大神级的人物, 现在的他会不会太low,会不会看上去很傻,会不会没有星那时候的帅气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忽然感觉近二十年的生命才有了鲜活跳跃的感觉。 “孟孟,你你你,你说我要不要,要不要换一件更,更帅气的衣服啊。” 终于到了十一点半,看到孟泊站在他家大门边上的镜子前,刘璋忽然又有些胆怯了,拉着孟泊的衣袖询问着。 “不用,不用,隔那么远,你就是个小黑点点,穿什么真没那么重要。” 孟泊这次没有习惯性的怼回去,他懂得这样的心情,于是又拍了拍刘璋的肩以示安慰,然后趁他还要提问之前直接在通阴镜上划出通道。 绿色的光过后,镜子上就显现出地府的风貌,孟泊故意将出口对着忘川对岸的方向,只见遥远的花丛中,即使隔着这么的远,即便一片都是火红色, 刘璋也能准确的看到那抹舞动的身影,夹杂着鬼哭狼嚎的阴风声中还带着缥缈的歌声传来,如泣如诉。 刘璋听到这歌声一下子像是被魅惑住了一般,眼中只有那小小的身影,一下子就走进了镜子里,孟泊也赶紧跟上。 要不是孟泊及时拉住,一脸迷茫向前走的刘璋就要掉进忘川了,孟泊拉着他,又在他身边用妖力竖起屏障,好让他受阴风的影响少一些。 刘璋此时觉得全身疼的厉害,可是他不要说喊疼了,现在他连眨眼都不舍得,隔着忘川其实根本什么也看不清,可是莫名的,月的样貌就一点点在他脑中形成了。 对岸本在歌舞着的阿新也是身形忽然一顿,然后就出现在靠忘川最近的花丛中,两个人,一死一生,一魂一人, 终是在这个时间的结点又再次机遇了,时间仿佛停止了,两人就这样隔着忘川痴痴的相望着。 之前孟泊一直听阿新在说她和星的灵魂相斥,当时还只是一个概念,没想到两人同在一处时,孟泊才真正的明白什么叫相斥,什么叫互抵相融。 即使站得这么远,还隔着一个躯体,可刘璋只站了不到两分钟,就见他脸色发白,要不是精神一直集中在对面的阿新身上,估计他都要站不稳了, 孟泊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刘璋的灵魂中有个犬牙型的法宝显现了出来就是为了与阿新的灵魂抗衡,而对面阿新的魂中则出现了一面铜镜样式的法宝, 从外观上他们的本命法宝也看不出哪里有相排斥的地方,可从气场上看,两件法宝如冰火相遇,互相敌对,连忘川河上的阴风都被搅得更加凛冽。 “刘璋,我们回去吧。” 孟泊瞧着刘璋的体力差不多要到极限了,于是才开口让他离开。 “孟孟,我,我能不能过去看看她。” 刘璋眼神哀伤,紧按着胸口,抖着发白的唇问。 “你……不是和你说了,活人不过忘川,而且你们离这么远,你都这样了,你过去还不得死了。” 孟泊皱起了眉,他以为向来洒脱的刘璋应该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原来,也只不过没有遇到真正在乎的呀,不过如果是啊阿新这般的女子,也无怪乎于他如此了。 “我不难受的,我可以的。” 刘璋晃了晃脑袋,极力想将不停上涌的眩晕感甩开,可是眼前的孟泊却渐渐分成了两个,四个,更多。 “算了,我也不劝你,很快你不想回也要回了。” 孟泊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看向了对面的阿新,也不知道他把这件事告诉刘璋,是不是做对了。 “你……” 是什么意思? 话未说完,刘璋就陷入了黑暗,晕了过去,孟泊赶紧上前接住他软倒的身子,看着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虚弱过的刘璋, 又望了望始终看向这边的阿新,叹了口气,划了开了通阴路,将刘璋带了回去。 看着躺在沙发上面带痛苦之色的刘璋,孟泊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星去投胎,孟婆汤里总要洒上一把魂沙,若不及时补充,星估计早就消散在与月的一世一见中。 坐了一会,刘璋就醒了过来了,满头的冷汗,喘着气看着孟泊, 孟泊拿出掺了魂沙的水让他喝下,有了补充之后,才见着他的脸色慢慢恢复,最后除了汗湿的头发和衣衫,根本就看不出刚刚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孟孟,我想见她,你说完她的事,我就想见她,远远看上一眼后,我就想近距离见见她……” “见了她之后还想和她说说话,说了话之后又想拉拉她的小手,拉了手之后又想抱抱她,抱了之后又想亲亲她,亲了之后…… 唉,刘小璋,你清醒一点吧,月牺牲自已永世孤独换你平安每一世轮回,不是让你这样作践自已的,你这样,她也会很痛心的。” 孟泊看着像变了一个人的刘璋,有点后悔了,果然,无知无觉的人最快乐。 “孟孟,你是孟婆,你会有办法的。” 刘璋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孟泊,以前他总觉得缺了些什么,总是想去寻找补全,可是却一直不得其法,可自从见了月, 他才知道,无论过了几世,无论他还记不记得她,他始终在找寻着她。 只有找到了月,他的灵魂才是完整的,那种幸福却又疼痛的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好像千万百年来,他都一直在等着这样疼痛的到来, 这让他终于明白自已存在的意义,可,现在他知道他所寻找的人在哪,却因一条河被阻隔,他不甘,他真的不甘。 “孟婆怎么了,孟婆也要顺应天规地责,不然也要身死魂消的,刘璋,你这一世能清楚知道月的存在,能与她隔着阴阳互相思念,也比你前几世浑浑噩噩终生寻找而不得法强上许多了。” 孟泊无奈安慰,他又有什么办法,孟婆够强大了吧,她都没办法解决的事,他又有什么办法。 “孟孟,我对不起她,我想为她做点什么,是不是死了就能见着她,那我去死好了,死了我是不是就能过河和她见上一面了? 那我……” 刘璋的话最终被孟泊甩了一巴掌打断了,他偏着头没有声音,像是断了电的机器人,一下子就断了生气。 “刘璋!你有父母,还有哥哥,你凭什么随意决定自已生死? 你想过你要死了刘爸刘妈怎么办? 刘琮大哥怎么办?你,你真的是!” 孟泊指着刘璋破口大骂,可看着他如石雕般坐在那,只是眼泪不断下落,终是狠不下心来,“他喵的,老子是不是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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