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巠?我叫孟……恩,我就叫孟。”孟婆眨了眨眼,她不知道这样被初次相见的男子搂在怀里若被世俗之人看见是要被骂不要脸的,甚至因此连这个男子都不大看得起她, 她只知道这人长得像极了伏羲哥哥,笑起更是像,但他的做为却比伏羲哥哥有趣多了,孟婆被樊巠的与众不同所吸引,虽被他抱着感觉有些别扭局促,但仍没推开他。 “梦?孟?那我称你为阿孟可好?”樊巠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已,明明对妖类厌烦至极,无论品性好坏他最多做到不予理会,让他亲近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可怀中这个小妖怪却让他不舍放手,难道这是哪种专司魅惑人心的妖怪,最他被控制了? 樊巠心中起了厌恶的想法,可手上却搂紧不放。 孟泊有些无语,这货真是朵男白莲呀,明明不喜欢妖怪,又被孟婆吸引,还不愿意相信这是发自本心的喜欢,真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孟泊觉得,他要是每天看着这两个人这样别扭的谈恋爱,肯定要气死的。 果然就如孟泊所想的那样,孟婆这个脑子单纯不懂人情事故的小姑娘,就被樊巠那朵男白莲哄得满心满眼都是他,可樊巠却对孟婆各种嫌弃, 让她将妖气收敛干净,穿着普通又朴素的衣衫,做着一些普通村妇做的事和说的话,他就是想将那独一无二的天妖孟婆泯灭众生,变成只属于樊巠他的普通人类女子。 而孟婆这个傻姑娘,她以为所有的恋人都如月和星一般,一眼就是万年,月能为了星永世等候,她也能为了樊巠不露妖身,当一个普通的人族。 孟泊简直气得跳脚,孟婆这小傻子只看到月的付出,她怎么没想到星也是为了月永世的寻觅,而樊巠除了那些口头上好听的海誓山盟外,又对孟婆付出了什么呢,甚至在别的修士发现孟婆是妖类, 对着樊巠取笑他与妖为伍时,樊巠当着外人面还能保持着他温润的样子,说着若是心倾,妖又如何,可往往回过头,却又私下责怪孟婆,为什么你偏偏是个妖…… 自混沌起就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小姑娘,那个可以守着孤寂千万年守着轮回所的小姑娘,那个连兄弟姐妹被盘古砍死被天道算计而死都没难过伤心的小姑娘,却在樊巠这个凡人面前,历尽了所有的苦与甜。 樊巠对她好时,带着她花海牵手奔跑,她能笑得比花都娇艳,他在月下对着她说着情话时,那风儿都温柔了起来,她能羞得比那月光都朦胧,可当他对她嫌弃并冷言冷语时,这个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在樊巠厌烦的目光下流下了第一滴泪水。 捧着落在手心的那滴泪,孟婆呆愣了半晌,最后又看了一眼还是对她没有好脸色的樊巠,孟婆终是第一次扭头走了,妖又怎么了,孟婆从来没有对自己是妖族而自卑难过过,这些看不起妖类的人族是否还记得,将他们创造出来的女娲也是个妖类。 妖族比人族存在久远多了,现在只不过为自己一族争取更多资源而失败了,就算是被天道责罚巫族诅咒没有来世,就算只能躲藏在深山老林,妖族也只是败给了实力,却从来就没失掉过尊严。 孟婆不懂,为什么樊巠能接受她,却不能接受她妖的身份,她也不懂,若是不能接受拒绝她放她走就好,为什么却要忽冷忽热将她推远又拉回,她看见了,她选择离开时,樊巠的脸上竟然有着解脱的轻松。 孟泊气得想吐血,却也明白,孟婆不经历这些,那蕴含世间情苦的汤又如何熬成,可孟泊仍是气得恨不得手撕了樊巠,你个渣渣,当年竟然是这么对孟婆的,后世还敢对着他扮情深不寿,孟泊原来觉得对樊巠还有愧疚之感,现在怎么想就怎么觉得当时没有对他更狠一点,实在是不够解气啊。 孟婆还是记得自己的职责,捧着那滴泪就回了轮回所,当她将掌心送到月的面前时,才发现,手中空空如也,那泪早就干了,原来,再苦涩的泪水也不比那些甜蜜的泪水存在更久一些呀。 孟婆有些怅然,就这样盯着手心发呆,没了这滴泪,她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哭出来,果然,孟婆呆愣了许多,直到月轻柔的问了句“怎么了?”一股酸涩就涌上了心头,可泪水却始终没有再落下来。 在轮回所待了十年,孟婆又恢复成那个坐在忘川河畔用尾巴尖在河面作画的小姑娘,只是这个小姑娘心里藏了事,有时只是一阵风、一声轻叹、一句问言就能让她酸了鼻头,可那泪却再也无法落下了。 孟婆有时在想,是不是这俗世间的情她体验的还不够深刻,所以这泪才难生成,可这世间之间太过苦涩,她不愿再尝,用尾划过的水面很快就能复原,只是这伤了的心,却如何也恢复不成原来的样子。 月自是不忍看着孟婆颓废的样子,可她又不知如何劝她,这固执的小姑娘认定的事怎么劝也没用,月也只能让她去人间走走,散散心,也许看多了恋人之间的分分合合,或许有天她能明白,遇到的心动的人,不一定就是对的那个人。 孟婆也发现自已即使安静的坐在忘川边看着水流,心却也再也恢复不了以往的宁静,于是她交待月,让他们先管理一下投胎鬼魂的秩序,此时是人人修仙的时期,再加上人族的基数较少,因此来轮回的鬼魂也没有特别的多,只要不是特别弱小的,还是让吴悠直接扔忘川里就行。 孟婆不想再去世俗行走了,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是真的小,她现在还不想再见到樊巠,于是孟婆就向着洪荒深处走去,那里还未被开发出来,很多不愿现世的洪荒凶兽和一些被天道所弃的种族都躲在那里苟延残喘。 说起来,这洪荒遗地能算是禁地了,虽然里面机遇多,但危险也多,一般的修为都不敢进入,再高深的修为进去也大都有去无回,而能侥幸保命出来的,无不成为一方大能,所以这处禁地的存在阻隔着外来者的入侵又吸引着想要更上一层的那些人。 但对于孟婆来说,虽此处不能像逛后花园一般的清闲,但危险也几乎是没有的,这世间能伤她的不过也就天道的算计,只是现在还多了一个樊巠。 在洪荒遗地里行走了一段时间,入目的均是熟悉的弱肉强食,那种没有尔虞我诈的算计,没有百转千回的心思,想要就去抢,打不过就跑,这才是真正的生存,不过半月,孟婆的心就渐渐平静了下来。 也许是平时被樊巠限制得太紧了,这次孟婆不再掩饰自己的妖身,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四处行走,难得的她感受到了一丝自由的味道,也是迫于她自身强大的妖力威压,半月多来,也没什么其他生灵敢来招惹她。 直到这天,此时孟婆感觉自己已经深入到洪荒遗地的最深处了,就看到天空中飞着一只长着巨大羽翼的黑豹和一只全身燃着黑火的老虎正在拼死打斗中,而两只凶兽的不远处则有一个瘦小的男孩,这孩子衣着破旧满身伤痕,虽然身处劣势却也并未露怯,他紧紧抓着一节一头被磨尖的树枝,双眼中满是桀骜不驯和永不屈服。 两兽一人都没注意到孟婆的存在,孟婆感应了一下,原来这个小男娃身上有着一丝丝巫族的精血,巫族不修神识不修灵魂却有着无比强悍的肉身,单是巫族能肉身成圣就让人觊觎了,巫族的能力都保存在精血上,但这点巫族的精血不会让小男娃完全变成巫族,却会让小男孩的躯体更强于其他修士, 比起其他法术强大躯体柔弱的修士,这个小男孩明显会更有优势。但事事都有两面性,世间之事总是福祸相依,这丝巫族精血对于凶兽来说更具有吸引力,只要吸收了这丝精血,能让它们本就强悍的兽体更加强悍。 虽然孟婆经过凡间的历练,已不是当年那个无情的天妖,但她也不是那种多管闲事之人,每个人的一生自有安排,擅自更改别人的命运是会有因果的,就算是善事得了功德,但这些因果总会在修炼的路上不时跳出来影响,积少成多,总有一根因果线会撼动整个修仙路的基石。 孟婆平日里也经常这样劝樊巠,他似乎觉得只要获得更多的功德,就能积攒更厚的气运,那对于修仙就是平坦的大道,至于孟婆所说的因果累世影响修行,樊巠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的,也是,一个初出人世的小妖,又有何立场对他一个正途修仙之人做出指点,连来世都不配拥有的妖类,又有什么资格来谈因果。 想到樊巠,孟婆心中又添几许烦躁,更是不想搭理这些事情,只是她要转身之时,不知为何,她心里不断传来一个声音,要救下这个孩子,不然她将永世后悔,孟婆不懂她能有什么好后悔的,但她还是决定听从心声。 再次看到那个孩子眼中的坚毅,还有对这个世道的不妥协,像极了她的那个傻哥哥烛龙,物极必反,过硬易折,这个孩子,需要一个引路人。 看到孟婆终于愿意去救那个孩子了,作为参与者又是旁观者的孟泊,即使他感觉不到自身躯体的存在,他也有种自已心跳剧烈跳动,两股颤颤的感觉。差一点,就差一点,薛定就要被孟婆放弃了,若是孟婆没有救下薛定,那之后他的阿定哥哥又从哪来。 是的,孟泊第一眼看到那个孩子,他就知道,这个孩子就是薛定。可此次若是因为他的强烈挣扎和暗示才让孟婆转变心意去救薛定的,那这只是个回忆,真正发生这事之时,难道也是因为他吗? 这之中冥冥安排一下子让孟泊悟了什么,却似又更加迷惑了起来,一时间竟痴了。 孟婆没有掩盖自身的气息直接飞到小孩的面前,一挥手将差点烧到小孩的黑火给扇灭,见又多了一个争抢着,没什么灵智的两只凶兽竟聪明的达成共识,先将这个厉害的给打倒,然后再争夺那个食物的归属权。 两只凶兽同时袭来,孟婆也不正面硬拼一闪身就离开了原地,走时还不忘用尾巴尖将小孩卷起一同带走,好时时护在身后。 不过是两只凶兽,孟婆没花什么力气就将它们打倒在地,黑豹的羽翼被烧了半片,而那老虎身上的黑火也被孟婆用忘川水直接浇熄,两只凶兽肚皮贴地表示臣服,孟婆走上前各摸了摸两只毛绒绒的大脑袋,并施法给它们治好伤就放它们离开了。 毕竟,这种洪荒时期随处可见的凶兽越来越少了,就算是用来回忆,孟婆也希望它们能好好的活着,那个代表着修仙最辉煌的时代,它们的存在才证明那不是遥远的故事。 “那个……你是谁?能放下我吗?”孟婆还看着两只凶兽远去的方向愣神的时候,身后传来软软的孩童的声音,虽然声音的主人正努力想表示出自已的威严,但那软糯的声音和那双倔强的眼神还真是充满了反差的可爱。 “你受伤了,需要治疗。”孟婆没有将小孩放开,反而将他用尾巴尖举到了她面前,和着这个小男面对面的说话,也许是没想到这眼神像烛龙的孩子竟有这么软萌的声音,孟婆的脸上下意识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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