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宁狐疑地看着他,“你又不是医生,你能看得出什么?” “我好歹也是同道中人。”川文星懒懒地问,“要不要我给他看看呀?不然他什么时候醒过来?你确定我们两人能搬得动他?” 丁宁本来想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想到“医”字,反应过来这里是医院,掏出手机就要打急救电话,没想到上边还是没有信号。 旁边川文星全程关注丁宁的动作,笑容莫名地有些狰狞,仿佛被这森然的鬼气给感染,眼里的光带着一股寒意。 “我帮他看看。”这次没给丁宁拒绝的机会,他手快地抄起李策的手腕,手指搭上对方脉搏。 “老中医?”丁宁没想到自己一个疏忽,让对方得手,一边假装惊叹,一边把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攥紧了,随时准备给对方开瓢。 川文星笑笑没说话,感知到指尖下的脉搏的确虚弱,正犹豫要不要掐断对方腕脉,山洞入口那里突然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阿星你在干什么!” 这一声来得突然,把丁宁都吓得一个激灵。 川文松进到山洞里第一眼就看到自己弟弟蹲在不省人事的李策面前,手里还捏着对方命门,他们川家有一样特别的功法,配合手法只要在敌人脉搏上注入力量,用不了几天,那人就会因为全身血脉断裂而身亡! 他急忙夺过李策的手腕把脉,发现对方脉搏并无异常,看向弟弟的眼里多了一层不解。 相比哥哥的担忧急切,川文星眨眨眼,脾气异常温柔地解释:“这儿已经被我和李策合力收拾干净了,我和丁宁现在没什么力气,麻烦哥哥帮我们把李策背出去吧。” 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弟弟在自己面前一向很乖巧听话,川文松背起李策,旁边丁宁急忙帮忙把人扶稳。 川文星笑吟吟地落在后头,看着那三人的背影,想了想,终究没有出手。 川文松问过丁宁,帮忙把李策背到车边,留在车里的陶纱看到李策被人背回来,急忙让出后座让李策躺上去休息,“他怎么会这样?事情解决了吗?” “解决了。”川文星说:“李策拼了老命把它解决了,今后你可以高枕无忧了。” 陶纱从死亡边缘被人拖回来,几乎喜极而泣,朝周围晃一眼,没看到能一起拥抱庆祝的对象,只能拍着胸口庆幸。 丁宁没想到川文星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一愣神之后朝对方感激地点头示意。 李策躺了一阵,睁开眼虚弱地对川文松说:“这次合作可把我害惨了,记得付账。” 川文松没想到这两人还真的合作了一次,只当弟弟突然醒悟顾全大局,眼里多了几分欣慰,摸摸对方的头,朝丁宁说:“我们先去安排之后的事情了,再会。” 丁宁点头,目送两人离开,问明陶纱要留在医院安顿弟弟,自己开车带着李策功成身退。 直到驶出医院大门,确信后边没什么人跟着,一直萎靡在后座的人这才精神奕奕地坐起来。
第76章 放飞自我 “戏演完了,但是川文星的真面目还是没露出来。”丁宁开车的技术就一般,没敢开太快,但速度也不慢,他从后视镜看向李策一眼,恰好对上那人深沉的眼,心莫名有些虚。 “人家也不是好惹的主,你刚才看到他露那一手,明显有些慌了吧?”李策饶有兴趣地问。 “慌是当然的,谁让他一副没安好心的样子。”丁宁说,“从川文松晕倒开始我就觉得事情不对。” 身为仅次于李策的协会现任首席,这么简单就晕过去,而能力次于他的川文星却能在之后毫发无伤,怎么想都很不正常,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他根本就是被川文星偷袭。 然后川文星开怪,被推开之后没有再一次上前帮忙,而是去找机关,摆明了就是让李策充当吸引火力的沙包,而自己什么能力都没有,留下来帮忙看门,要是之后李策怀疑自己去向,还能找自己求证他的确是去办正事了。 “我以为他会趁着你虚弱的时候给你来上一记,毕竟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想拦也拦不住,没想到他居然还挺能忍。”丁宁将自己的推论说出来,“刚开始的确被吓到了,后来想想,你嚣张的资本应该也不会那么点儿,他就算在最好的状态下可能都不是你的对手。” 李策一笑,“你还是太嫩了。” 简单吗?丁宁觉得自己已经思考的够多了。 “他没出手是因为这一次事件的功劳都是全部记在他们头上的,根本就没有出手的必要,而且我们的私人恩怨在利益面前还是有转圜的余地。”李策笑起来,“那个鬼母仅靠普通人完全没法子养得这么大。他一进去时那个愣住的表情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你是说,有人想借他的手把你引过去,许诺给他好处,没想到他这么做了,进门一看,发现那个陷阱两人都有份,你死了他也不能独活,所以干脆黑吃黑,把那人的东西给吞了。” 李策说:“这还是部分。” 丁宁傻眼了,“还有?!” “他吸收了鬼母部分力量,又不想让他哥哥看出端倪,就说鬼母是和我一起干掉的,他哥知道他原本的水平,又看我重伤,自然就相信了,不然以川文松那耿直的性子一定会追问详细,与其花许多谎言来圆这件事,还不如通过我的嘴巴让他哥安心。”这样就没人知道他剑走偏锋夺取鬼母的力量化为己用。 丁宁一脸状况之外,这点他的确没想到,但很快地,举一反三,他又问,“你怎么不说他放过你是因为只要有你在,幕后的始作俑者就不敢乱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养出的鬼母被杀。他不仅白捡功劳,还得了那个什么的力量。” “等等,你说他吸收了什么鬼?!” “鬼母的力量。”李策对这东西不以为然,“哪算白捡啊,酬金是要付的。” 丁宁蓦然想起川文星说过的那句“酬金会按时打到你们户头”的话,他当初和川文星商量,完全没想到酬金这方面,全盼着能把陶纱招进队伍了,川文星之后在陶纱面前说了李策为这件事的付出,对方可不就更感激他们? 好一出你来我往暗度陈仓借刀杀人借花献佛礼尚往来,演得真是巧妙,他不知道川文松能发现多少细节,但是他的确是没想那么多。 自己果然还是太嫩了。 回到房子里,丁宁看李策伸懒腰上楼,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心里话,“李策,我们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希望你能认真回答我。” “你要加工资吗?”李策开玩笑说完,没有得到丁宁的回应,发觉自己的助手态度前所未有的认真,也认真起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妥的地方?” 当然不是加工资这回事,丁宁腹诽,至于“不妥”嘛,还是有一点儿的。 他瞟了一眼李策,垂下眼睫开始打腹稿。 有句话说得好,该知道的对方自然会告诉你,不该知道的你就算打破砂锅问到底都得不到答案。 丁宁自然不是那种不会看人脸色,主动探询别人隐私的人,他觉得有时候李策会特意引导他去发现一些问题,但是对方不吐露真正的意图,让他总觉得两人还是处于那种交浅言也不深的状态。 “你……”丁宁话才刚出口,又卡在腹中。他一直觉得李策粗心大意不善城府,今晚上的这一遭,对方用实际行动给他上了一课,让他对自己的定位开始产生怀疑。 又会打怪又会谈生意还能玩心计,这样看来他的存在完全就是可有可无。 他以为自己能帮到对方,没想到现实离理想还有很远的距离。“今天晚上的事情,我没能发现更多的问题。” 面前的青年脸上露出几分懊恼,李策看到那双本来清亮的眼睛都黯淡下来,略一思索,学着丁宁给他揉毛的动作,伸手揉揉丁宁的脑袋,把那一头稍长的碎发弄得凌乱,“以你目前的经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李策日常里说话欠揍,一旦正经安慰人,语气便温柔得像三月春风吹进心里,轻易让人卸下心防,心湖泛起涟漪。 丁宁感觉头顶的温度传到身上,明明应该是让人安心的举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脏又跳得厉害,不像受惊时抽搐乱跳的感觉,有序的搏动强烈到侵占满双耳,最后连双眼都失去焦距,看不清面前那人好看的笑容。 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抬手摸摸脸,手掌心传来尘土粗糙的触感,还有异于平常的温度,无一不在提醒他,自己有些失态了。 “我去洗澡。” 丁宁顶着一头脸的尘土匆匆跑进浴室,留李策站在楼梯上若有所思。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不忍看到丁宁失落的样子。 对方晃着脑袋躲开他的手时,掌心离开那柔软细密的发,便只剩下淡淡的微凉与失落。 是身为主子对仆人的关心和爱护吗? 李策对自己的心情一向明晰,这一次的心情他从未在前几任助手那里体验过,经历了片刻的茫然,再细细品味,新奇热烈得有些陌生又有些让人期待。 他站在浴室外,听到里边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脑海中浮现出很早之前对方被他扒光趴在床上的样子,已经淡忘的,手指滑过对方脊背腰窝时那种丝绸一般的触感又重新明晰起来。 他搓着指尖出神,须臾发现自己居然是在回味那股触感,眼神微暗,转身上楼。 丁宁打开花洒,任由热水从自己头顶淋下来,仿佛这样就能消除掉被对方摸头时那股酥麻的触感。 想起自己刚才完全就是一副青涩少年面对暗恋对象的丢脸表现,他羞耻地捂住脸蹲在水幕下扮蘑菇。 李策应该没有发现他的失态吧?他记得自己脸上全是灰尘,对方眼神再怎么犀利,总不能透过一层厚厚的尘土,看到他面红耳赤的丢人样子。 鸵鸟式安慰自己对方并没发现自己的异常,丁宁打开洗发液拾掇自己这一身狼狈,然而等到泡沫流进眼睛,伸手去摸毛巾时,他才发现自己完全忘记把睡衣和毛巾带进浴室了。 “卧槽,这么倒霉?”换下来的衣服已经被扔进洗衣机里了,现在浴室里连一片能蔽体的布料都没有! 用水把眼睛冲洗好几遍,残留的疼辣感让他把一边眼睛都给揉红了,丁宁还记得出马桶边有未拆封的卫生纸,眯着眼睛拉开玻璃门摸索出去,没想到勾到花洒的管子,花洒从高出落下来直接带翻旁边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五六瓶大家伙从高处落下,顿时激起一连串巨响。 丁宁被吓了一跳,立刻竖起耳朵去听门外的动静。 客厅里完全没声音,他放心不少,扯纸擦干脸上的水渍,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看看有没有人在客厅。 浴室在走廊尽头,左边是健身房,右边先是茶室,再走过一段路才到客房,而这一段路直通客厅,有人在的话,直接就能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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