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淮之轻轻坐在床沿,替他轻柔擦去额间的汗,在晨光照耀下,清冷的脸多了几分柔和温润,那修长的手指碰见只剩下微微的暖意。 “……”姜年低垂着眸,晨光打下只余出一片好看的深深光影,他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段不堪。 “只是梦到些以前的事情……”姜年蜷缩的手指轻轻放开,低着头的脸上隐在暗色中,看得并不真切。 温淮之为他挑去汗湿的发丝,顺着青丝往下顺着,动作轻柔小心,他也并没有追问什么。 姜年轻轻抬头,随即望进温淮之的眼里,语气随意却又有着化不开的浓绪哀愁。 “哥哥想知道年年以前的事吗?” 姜年笑得力不从心,湿漉漉的发梢黏着汗珠垂在额前,过分精致的相貌透出一种近乎病态的绮靡,薄色纱衫随着他的动作滑落挂在臂弯那。 温淮之轻叹一口气,语气温柔得要命。 “年年不想说的,我又何时逼过你。” …… 外面朝旭渐高,转成白阳曙天,院外那颗桃花树与朝霞相映,满空霞绮,曙光瑶灿。 ‘扣扣扣’ “两位公子,门外的马车已经停好了,正在侯着你们去新住处呢。” 那丫头敲门道,声音大得足够撼动里面的人,似乎确认里面的人听见了这才缓慢离去。 温淮之打开门,那丫头却站在院门那看着里屋,见温淮之眼神转过,对着他裂开嘴角阴森森的一笑,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随即在那桃花纷飞里隐匿了身影。 “哥哥怎么了?”姜年关上门,看见温淮之盯着那处地方盯得认真,还以为他发现些什么。 他早已经换下那一身不合时宜的装扮,好在柜子里有些素色衣物,他随意拿了穿上。 “并无,只是被这桃花迷了眼。”温淮之自然的牵住姜年的走,并没有将那丫头的诡异说出来。 “走吧,这梦境还长着呢。”温淮之轻声说着,他牵住姜年的手往外面走去。 果然,一出了那院内哪还有什么马车侯着,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又是一处院子,看着像似普通人家的小院。 院子里虽说不上优雅宽广,却也算得上小巧别致、五脏俱全。 引人注意的是后院墙依旧一颗硕大的桃花树,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倚墙而出,与桃灼院内的那颗近乎一样。 “那颗树?”姜年轻轻蹙眉,那颗桃花树给他的感觉实在算不上好,他正欲过去仔细看看那树,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声音急且重,随即那门一开,进来一位丰腴的老妇人,笑得和蔼可亲嗓门极大。 “哟可算等到这院里的人了,你们小两口啊可别瞧我这院子小,冬暖夏凉,厉害着呢!” “你们住上一年保证不想离开我这院子,对了你们托我问的工事啊我也给你们打听到不少……”妇人自顾自的说,将不少信息托盘而出,她的作用与那丫头一样,是指路人。 桃灼离开了美人畔,与那人在这院子里住了不少时日。这是老妇人所带来的消息。 老妇人热情,与那丫头并不一样,絮絮叨叨说着,临走前还热情的让他们过去做客,若不是在临近门口身影消失,只会觉得这并不是一场梦境。 “所以我们现在的身份……”姜年哑了声,陌生又怪异的称呼让他说不出口。 “是夫妻。”温淮之接了话,坦荡的回答不禁让姜年侧眼看去。 这人说得还真是不害臊。 姜年转了转眼珠子,不过是一场戏,他又何必这般较真,随即软了身子贴住温淮之,勾眸而笑。 “那哥哥你不履行一下作为夫君的职责吗?” “那么,夫人想要为夫做些什么?” 温淮之将夫人两字卷入念得绻卷而暗哑,他圈住软了腰枝的姜年,配合着他。 “夫君在明知故问吗?”姜年勾着温淮之的衣带,抬起漂亮的双瞳氤氲起了盈盈的水泽,语气好不可怜。 温淮之勾起唇角,目光沉了沉,微微俯身在姜年耳边说到:“夫人想现在吃了为夫,为夫当然没有意见,只是在这梦境里……” 温淮之点到为止,并没有往下面继续说。 闻言,姜年歇了继续挑弄的火,他也没有喜欢要别人看那场景去。 “那夫君哥哥可不能忘记这番说辞。”姜年如今虽尝不到那魂力,但有这一番说辞,他倒是想什么时候都可以搬来。 虽然心里对温淮之有些触动,可那一点点的情绪并不能当做什么,世间感情太过薄弱,不过一时兴起的乐子,哪有什么天长地久。 想到这,姜年心情颇好的直起腰身,尽管还是在这梦境里,但经过刚才那一番,他倒是卸下不少沉重力担。 “好,年年想什么时候都是可以的。”温淮之应着他。 那颗桃花树唰唰落下花瓣,似乎对着他们的一往情深不屑观看,却又对他们无可奈何。 “请问温公子在吗?”院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小脑袋探进来,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我是。”温淮之应到。 小女孩推门进来,一身粗布麻衣,头上挽了两个可爱的小发揪,见院中两人盯着她,有些局促害羞。 “温公子,之前您想在书房任职的事情谈妥了,一天十文钱呢!”小女孩夸张的伸出手指比着,仿佛这十文钱对她来说是天大的数目。 “是吗?那你是来通知我的吗?” “对啊,公子你需要在巳时到达西街榕宇书院,然后呢下午酉时就可以回家啦。”小女孩年数并不大,说到时间的时候还顿着想了想才继续说到。 “好的,我知晓了。” “既然公子知道啦,那我就走啦。”小女孩看着姜年顿了顿,鼓了好大的勇气,才脸色绯红对着他说到:“这位哥哥长得真好看……” 姜年眨了眨眼,似乎才反应过来这小女孩是在夸他,他缓缓一笑,招招手:“过来。” 待小女孩走进,姜年取了头上那根朴素却繁复的发簪,瞬间那三千青丝散去,惹得小女孩看直了眼。 “哥哥没有什么,将这簪子送你好不好?”
第27章 梦境的答案 温淮之每日早出晚归,姜年在院里待得无聊,他尝试着走出去,可他自己却连那扇门都打不开。 于是他真正的过上了待在家等待夫君而归的夫人,温淮之倒是乐在其中。 “哥哥你在那书院里过得怎么样?”姜年回想起这几日,他不由得委屈。 “还好,我想这梦境要结束了,年年在耐心等等罢。”温淮之如是道,又被那小女孩唤着去了那书院。 今日,温淮之照常早早的出了门,只是中午便回来了。 “今日哥哥怎么回得这般早?” “…年年随我回琼州地域吧,这里始终不是我们的家。”温淮之轻轻拭去姜年耳边的碎发,他所说的话,所做的动作皆不是他。 他从书院离开那一刻,身体的控制权便不再属于自己。 “哥哥?”姜年歪头,看着说出不知名的话的温淮之,他知道梦境里重要的节点到了,他配合着温淮之。 “那我现在就去收拾。” “不用了年年,走吧。” 姜年随温淮之上了门口的马车,马车嘚嘚走得急,不一会那座院子已经看不见影了。 姜年掀开帘子,外面世界一片空白,也许这马车也是在原地踏步,到了所谓的琼州地域。 姜年被安置到厢房里,温淮之却不见踪影,日出日落不知道过了几日。 “公子要去赏景吗?” 安排的丫头这样说到,姜年应了,随丫头一同前往,丫头将他带去就转角离去。 独留姜年一人,他坐在湖边无聊的看着湖中畅游的鱼儿,不由的愣神起来,难不成就这般赏景? “你就是那外族人?”不知何时耳边想起一道女声。 姜年转头望去,面前的少女娇纵,穿着的华服不似中原,上面精致锁链层层叠叠,搭配着鲜艳亮眼的颜色并不艳俗。 “你看那朵莲,好看吗?”少女自然坐下,姜年随着看过去,一汪碧潭盈盈的湖水,萦青缭白,水纹淡淡,衬着湖心中润碧湿翠的那朵莲云气氤氲,异香馥郁。 少女挥动了那只手,灵力将湖心那朵莲花带过放进手中细细把玩撕碎。 “喂,想不想知道你的温公子去哪里了?”见姜年并不打理她,少女将莲花瓣撒在地上,怀着不知名的诡异笑容问到。 还未等姜年反应,少女已经站起来高声说到,随即招了手唤人过来,“居然破坏我族中圣物,将他关入地牢。” “?” 理由这么敷衍吗? 姜年就这样荒谬的被侍女拉入大牢,明明才进牢房里,姜年已经觉得胃里饿得痉挛,口燥舌干,偏偏心脏处的酸楚情绪漫延,将他整个人浸在酸水里。 姜年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情绪,还是别人强行塞入的,他闭眼蜷缩起来无意识的抵着牙,他厌恶这种情绪以及被控制的身体。 有人进来,姜年虚弱抬眸,是身穿华服的温淮之,后面还跟了其他人。 那人打开牢房,他们二人进入,那人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才冰冷宣读:“你有意损坏我族圣物,经过族人决定,以死谢罪可免得了皮肉之灾。” 随后掷上一柄剑被那人扔在地上,“这皮肉之灾只怕你承受不住,我劝你还是选择一种让你轻松的死法。” 那人饱含满满恶意,脸上笑容极为阴森,让人不寒而栗,下一瞬又完全收敛,仿佛幻觉一般。 温淮之目光冰凉,他才拿回身体的控制权,黑曜石般的眼瞳如一汪幽幽底潭,深不见底,眉宇间散发出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 他轻轻扫过那人,语气凉薄:“既然是我带回的人,让我为他选择怎么样?” 虽是询问,但却带着不可置疑,温淮之虽没有灵力,但他手投足间都彰显着上位者特有的尊贵与冷冽。 “是,我这就出去。”那人出去了,牢房里只有他们两人。 姜年那白皙得过分的肌肤在黑发映衬下脸色惨白更无血色,他淡白的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哥哥?”姜年说话声音又轻又细,温淮之这个时候是否还是自己? 温淮之站定,那把剑似乎被征召似的飞进了他的手里,温淮之皱皱眉,他并不想握剑。 可手指握得紧,身体再次被控制,温淮之已经有些生气了,接下去的事情可想而知。 他会用剑杀了年年,梦境中所受到的伤害不伤身,但伤魂。 好一招借刀杀人。 姜年抬眸,看得出温淮之的挣扎,他并没有被控制,相反他此刻大脑飞速旋转。 桃灼后面并没有死亡,这剑是真的刺入了吗? 亦或者,她死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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