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妖族边界,燕乌并没有直接走开,而是要跟着祝容一起走。 祝容睨他一眼:“你怎么不走?” 燕乌站得笔直:“王上让我跟着你,要将你平安送到灵山派脚下。” 祝容直接拒绝:“我不需要,你回去吧。” 燕乌也不答应:“王上吩咐的,我不敢擅离职守。”意思就是自己不会离开,除非看着祝容回到灵山派。 李秀文显然也知道燕乌跟着不太妥当:“你跟着来干什么?”这男人是生怕祝容的身份不被发现吧? 燕乌瞥了一眼这女鬼,气势嚣张,但是却没有什么用。堂堂恶鬼,却只能看着自己的主人受苦,一点用处都没有,真不知道祝容养她干什么。 反正燕乌是一定要跟着祝容的,就这样,两个妖一起上了路。 祝容顺着玉牌指引,来到了最后一个任务地点。 这是妖族边沿的一个小村庄,但这个村庄已经没有多少人气了。 祝容可以看见黄灿灿的稻田,但他走过一户户人家,却发现这些人家都没有半点声响,鸡鸭在随意走动,不停地发出声音,似乎是被饿坏了的样子。 祝容随即打开一户人家的屋门,却发现这户人家有一男一女躺在地上,身子十分瘦小,完全不是人类能够瘦下来的程度。 祝容走近一看,这才发现这一男一女已经干瘪了,这是他们的尸体。 这两人狰狞的样子连李秀文都被吓了一跳,燕乌看了李秀文一眼:“你一个恶鬼,你怕什么?” 李秀文捂着自己的胸口,默默后退了一步:“怎么?鬼就不能害怕了?” 燕乌道:“反正没见过你这样胆小的鬼。” 祝容还没将瞿玖羲的医术学到五成,他只能看出这两人是被吸食精气而亡,但具体的细节却看不出来。他转头看了一眼李秀文,见李秀文也没有什么发现的样子,只能问燕乌:“他们的死状为何是这样的?” 燕乌没想到祝容竟然会问自己,他以为祝容是巴不得离自己越远越好,但是既然祝容问了,那他回答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这俩人是被吸食精气而亡,但他们被吸食的不仅是精气,还有他们的血肉,这应当是一个恶鬼。” 吸食血肉? 李秀文自己是鬼,但她也没接触过这样的鬼,她好奇地说:“这世上当真有恶鬼啊?” 困龙剑在祝容的背后扭了扭,蠢女人,这乌鸦精唬你的你都信? 祝容注意到困龙剑的动作,又继续问燕乌:“恶鬼?” 燕乌近乎是恩赐般地给了祝容一个眼神,真不知道这样的半妖是怎么能够躲过灵山派那群老头的盘查的。 “当然不是恶鬼,我开个玩笑而已。”燕乌的话语里都透露出来对祝容和李秀文等人的不屑,随后他接着说:“这明显就是妖,还是一只穷凶极恶的妖,此妖绝对能吸食人的血肉与精气,绝对不简单,你怎么会接下这样的任务?” 燕乌话里话外都是对祝容能否战胜此妖的质疑。 祝容并不在乎燕乌话里的阴阳怪气,他从来只在意瞿玖羲对自己的想法。但既然燕乌这么爱说闲话,那肯定也很爱管闲事吧? 随即祝容对燕乌说:“是呀,我打不过这妖,就要麻烦燕乌统领了,毕竟妖王殿下也说了让你好好照顾我,他甚至还说要帮我完成任务呢,统领大人应该不会不记得吧?” 在燕乌看来,祝容的这一番话更阴阳怪气,但是祝容都把雍卜搬出来了,燕乌也无可奈何。 他牙关咬紧:“好呀。” 听着燕乌咬牙切齿才说出来的这两个字,祝容心情愉悦了不少,而李秀文也看不懂这两个大男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她只觉得祝容怎么跟谁都要撒个娇呀? 难道祝容还真是长不大的小男孩? 祝容等人走遍了整个村子,发现这个村子里已经没多少人了,最后他们在一个茅屋里发现了一个老人,这老人正蜷缩在床上的角落里,端着一碗东西在喝。 祝容走上前去,和善地问:“老人家,您家里除您之外还有其他人吗?” 老人家看见一群人进来,面色还有一些惊恐,似乎是生怕祝容等人是要来取他性命的。见到祝容上前搭话,老人眼里的恐惧更甚几分,他急促地摇着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李秀文十分清楚这老人家的脸色是什么意思,这是极致的恐惧,她曾经在自己的仇人脸上看到过。 李秀文虽然是恶鬼,但一直被祝容的灵气滋养着,现在除了脸色苍白,身上藏着一些鬼气,其他基本与常人无异。 李秀文上前,温柔地跟这位老人说:“老人家,你别怕,我们只是路过,想讨口水喝。” 这位老人还是有些不信,紧张地看着他们:“你们是要讨口水喝?” 李秀文自然地点点头:“当然了,只是我们走了这么久,这些屋子里好像都没有人住,我们才找到您这的。” 老人有些疑惑:“你们就没发现……”老人说到这儿,又不说了,他像是害怕祝容等人发现什么,又害怕祝容等人什么都没有发现。 李秀文佯装不解:“发现什么?” 或许是少女纯真的面容打动了这位老人家,他放下手里的碗,这才要和祝容等人细细说来。 这时,祝容看到这位老人家手里的碗里装的是一大碗水,上边飘着几粒米和几片菜叶子。
第079章 恶毒狐妖 李秀文也看到了,她顿时对这老人起了恻隐之心,没等老人家回答她的问题,她又问道:“老人家,你怎么喝这个呀?家里没其他人了吗?” 不过,李秀文问完就知道自己不该问,若是这老人家家里还有其他人,还会喝这不粥不汤的东西吗? 老人家似乎是被李秀文的真诚打动了,他稍稍放下一点戒心:“我家里没人了,整个村子里也没多少人了,你们一路走过来没发现吗?” 听到老人这样的回答,李秀文点点头:“怪不得,我们一路走来,几乎没看到人。” 李秀文说的也不算骗人,她们看到的是死人,死人应该不算人了吧? 老人还要端着碗来喝那一碗粥水,李秀文赶忙制止:“老人家,我们给你做点吃的吧,你别喝这个了。” 老人一开始还推辞,李秀文三言两句就安抚好了他。随即,李秀文转身对燕乌说:“你快去烧水,先给老人家熬碗粥。” 燕乌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秀文,眼神很明白地告诉她:为啥要我去? 但是李秀文好像看不到他的眼神,催促道:“你快去呀,老人家等着呢。” 老人家还有些局促不安,他想要说话,但李秀文又扭过身子对他说:“老人家,你就放心吧,我们这两位小哥可都十分能干,保管待会儿就给你做一顿大餐出来!” 老人家摆着手说:“不敢当不敢当。” 祝容睨李秀文一眼,怎么还扯上他来了? 李秀文对祝容使使眼色:“你厨艺这么好,不给老人家露两手怎么说得过去?” 无奈,祝容和燕乌只能就着老人家家里的灶台做起饭来。这灶台很久没用了,祝容指使着燕乌把上面擦洗干净,燕乌还有理有据地和祝容辩论,被祝容一句“你家殿下喊你照顾我的”给堵了回去。 燕乌心不甘情不愿地擦洗起灶台来。 李秀文扶着老人家颤颤巍巍地走出来晒太阳,老人家一开始还害怕着不敢出来,李秀文细声安抚了几句,便随着李秀文出来了。 李秀文带着老人家在院子里晒太阳,院里的鸡鸭随地乱走,李秀文试探地说:“老人家,既然你家里没人,自己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为何还要养这么多家禽?” 老人家沉默半响,他看着在厨房忙活的祝容和燕乌两人,深深地叹息之后说:“你看看我家的房屋,虽然不大,但也有四间屋子,我和我老伴一间,大儿子和儿媳一间,一个十岁的孙儿一间,剩下一间就是我那正准备备考科举的小儿子的。” 李秀文见老人家愿意和自己诉说,有些高兴,但她还没有能够高兴几秒,听见老人家的这一番话,又高兴不起来了。她想起来刚刚走入村子时见到的那些尸体,她低声道:“老人家,对不住,提到你伤心事了。” 老人家摆摆手:“哎,这有什么,我都已经看开了,左右不过是我也跟着他们去了,反正迟早也会轮到我的,死又何惧?我只是挂念着我那些含冤而死的孩子们啊……” 李秀文捕捉到敏感信息,又问:“含冤而死?为何会含冤而死?我瞧着这村里没什么人气,莫非这村子里的人也都是……?”李秀文的话没有说完,仿佛是留着等老人家解答一样。 此时厨房里的两个男人的动作也顿了下,竖起耳朵来听老人家讲的事情。 老人家锤了捶自己的胸口,他颇有些怨恨:“对,你说的对,我的老伴孩子们都是含冤而死的!你所说的村子里没有人气,他们也都是死绝了!像我这样还苟且偷生的,估计没几个了……我们这村里,不知何时惹上了一个妖精,一开始她只在晚上杀人,我们也找不到尸首,我们就都以为是那几个人出了意外。找了许久,我们都找不到尸首,便想着算了,可后来,还是有人持续被害。 最后,我们在山上找到了许多具干瘪的尸体,仿佛血液都被抽干了。我们那个慌呀,但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报了官也是一直有人死亡,真是痛心疾首……到了后来,这妖精竟敢公然在村子里杀人!有人亲眼瞧见了,吓得屁滚尿流地跑回自己的家,自此有妖的事情才在村子里传遍了。 这妖精似乎是一点都不怕我们报官,什么法子都对她不管用,我们便去找了修仙的宗门,希望他们尽快来除掉这个妖。这个妖精虽然杀人成性,但是她有固定的杀人时间,一般是每隔七日杀一次,一次杀两人。但自从我们找了修仙门派之后,她就加快了杀人的动作,我家老小全被杀光,留我苟活于世上。” 这时祝容走出来对老人家说:“可知道这是什么妖?” 老人家回忆了一下:“倒不知是什么妖,我只依稀看见这妖身后有几条蓬松的尾巴,早年间我在山上打猎,这尾巴和狐狸尾巴极像,我估摸着是狐妖。” 说到这儿,老人家才想起来问祝容等人为何来这:“对了,你们……为何来这儿?” 李秀文一时嘴快,她那小嘴突突地往外说:“老人家,我们就是你们请的修仙门派的人,不好意思,我们来迟了,不过你放心,有我们在,那妖绝对兴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老人家十分惊喜:“你们……你们就是来除妖的?!”他脸上的惊喜展现了一会儿,又有些隐去的迹象:“不过,你们来得也不算晚,是那妖动作太快了,她现在是每隔三日就来一次村里,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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