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图他这个人,夏木繁的确是有这个条件,可放眼娱乐圈,比他俊俏的男孩也不是没有,更何况以沈渡的身份,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往他身边塞人,余思年不相信没有人能比上得夏木繁。 沈渡不语,只是俯身将一直绕在他脚边打转的迹象捞了起来,一只手拖着它的小肚子,另一只手温柔地揉着它的后颈。 余思年向来不喜欢这些看起来就很弱小的动物,没事就知道瞪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人,以为所有人都会被它们乖巧柔弱的面孔迷惑,偏偏他就不吃这套。 “啧,”他不耐地撇撇嘴,“反正我觉得那个夏木繁那天出现在你包厢里这件事,本就不简单,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沈渡明白他的意思,没多做解释,低低地应了一声。 夏木繁其实在余思年进门后不久就出来了,刚准备下楼就听到他们正在议论他。他知道此时应该出点声音让下面的人察觉到他的存在,可他又实在好奇沈渡接下来会说什么。 可他等了半天也没等来沈渡的回答,倒是又让余思年损了几句。 “还有你那钱……”余思年还想多说两句,余光就看见二楼台阶上迈下来一条腿,正是刚在窗帘后面偷看的夏木繁。 他穿着拖鞋的脚轻巧地踩在大理石台阶上,每走一步,拖鞋就会发出一声响声,硬生生堵住了余思年即将出口的话。 夏木繁径直走到沈渡面前,即便再不乐意,还是先跟余思年打了声招呼。吉祥在沈渡怀里听到了夏木繁的声音,连忙伸出爪子往他那边爬。 夏木繁赶紧靠近了些,生怕小猫摔到,踮起脚胸口直往沈渡那边凑。 余思年站在两个人中间的位置,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眼神不自在地瞥向窗外。幸好夏木繁下楼之前换了件出门的T恤,不然就凭吉祥一着急就胡乱抓挠的毛病,指定能把他挠伤。 “抱歉,我是不是起来晚了。” 夏木繁按住又想跳回沈渡身上的吉祥,食指轻轻点上它毛烘烘的脑门,惹得吉祥不满地喵喵直叫。蹲在一旁舔毛的团团忍不住走过来,爪子勾勾夏木繁的腿。 蹲下身还想伸手把团团也给捞到怀里,淘气的小猫却一把跳了起来,叼着吉祥的后颈皮优雅地走回猫爬架,任凭吉祥扑腾着四肢也于事无补。 夏木繁扶着膝盖站起身,扯了扯被吉祥抓乱的衣服,“我出去看看阿斯顿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他对着沈渡说道,处于教养,临走前还跟余思年点了下头。 等夏木繁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余思年忍不住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准备留他多久,”见对方没有反应,他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沈渡思索片刻,语气诚恳地道:“你会喜欢一个比你大了10岁的人吗?” 余思年被他的问题问住了,想想他现在都30好几了,比他还要大上10岁,那不就40多了? 带入了一下自己,好像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瞬间似乎是明白了沈渡的意思。 可他却忘了,沈渡明明才是岁数大的那个人。 夏木繁去到院子,具体也帮不上什么忙。叶泓许早就把行李搬上了车,埃斯顿也只是靠在一旁和他说这话。 两个人之间无形地氛围让人不忍打扰,夏木繁顿了脚步,远远朝看向他这边的叶泓许点了下头,脚步一转,往花槽的方向去了。 种子在温暖潮湿的环境下,变得比之前圆润了许多,也很快冒出了芽。 夏木繁正好闲来无事,时机又刚好,于是便架起光脑。在确保镜头的摄像范围内除了花槽不会照到其他,才按下了录制键。 花槽里的土昨天下午翻过一遍,所以现在还是松软的。 夏木繁用铲子挖走最上面一层,将已经发芽的种子小心翼翼地摆进去。 种子与种子之间预留了约莫5公分的间隙,怕的是种植太密集,会影响果实的发育。 在种好的种子上面附上一层薄薄的土,最后趁着清晨的阳光还没那么烈,浇上了水。 直播也就20几分钟,夏木繁全程没说过一句话。原本以为时间尚早,观看人数估计不会太多,可当他起身准备关上视频的时候,才发现直播间观看人数居然意外地过了四位数。 不少人都在问这是在种什么,以及种出来的东西是否能吃。 夏木繁简单回复了几句,声音没有经过修饰,夹杂着清晨的微风,舒爽之中带着一丝清凉。 担心说得太多被人认出来,夏木繁拍干净手上的浮土之后,匆匆下了播。 已经参与过夏木繁直播的埃斯顿见人站起了身,这才从远处走了过来,“种子已经种进去了?” 夏木繁把直播回放播给埃斯顿看,“已经发芽了,用不了几天就能长出叶子了。” 埃斯顿的头和夏木繁靠得很近,两个人低着头嘀嘀咕咕,不多时又一起笑了起来。 聊完天的沈渡和余思年此时来到叶泓许的身边,齐齐看向已经聊到忘我的两个人。 “这三千多都是活粉吗?”埃斯顿惊奇地指向关注列表里的那串数字。 夏木繁也对这突如其来的粉丝量感到惊讶,“这个直播间里没有人知道我是谁,”他调侃说道,“再说我现在哪还有什么商业价值,不被封号就不错了。” 埃斯顿虽然听得出他语气里的淡然,可心中仍不免难过。 和夏木繁接触的这些时日,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真诚。即便是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也还是努力想要证明自己,更没有因为沈渡替他还清了债务而觉得有了依仗,而是想办法挣钱还给他。 埃斯顿主动拥抱住夏木繁,靠近他左耳本想说点什么,可思来想去也不知如何开口,只好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夏木繁自然是明白的,他笑着退出埃斯顿的怀抱,轻轻道了声谢,不由得更加深了对他的好感。 余思年站在不远处与沈渡和叶泓许一道看着这边,要说埃斯顿像是一颗耀眼的小太阳一样,热烈又夺目,那夏木繁就是那皎白的月亮,沉静且温柔。 不知是不是在孤儿院呆久了,比一般人更懂得察言观色,余思年就是觉得夏木繁本性并非如此。 他看过“风雅”那晚的监控视频,从夏木繁进门之前确认录音笔那段开始,从容地喝下那杯惨了药的水,逃跑时丝毫没有慌乱,越过了无数紧闭的房门,最终敲响了沈渡所在的那扇,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却在倒在沈渡怀里时递出了几乎可以决定他命运的“血清”。 所有的举动都足以说明,那晚所发生的一切都在夏木繁的算计之中,包括沈渡的出现。 视频是沈渡转给余思年的,他所想到的,沈渡肯定比他更早知道。 夏木繁根本不像看起来那么单纯无害,明明是一只披着羊皮的小狐狸,惯会装乖卖巧,可心机重着呢,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能给你来上一口。 余思年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的某天,他难得准点下班,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从外面刚回来的沈渡。 好像是个炎热的夏日,平日里一丝不苟的沈渡臂弯里挂着脱下的西装,洁白的衬衫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手里握着一个盛满水的瓶子。 瓶子里插着一支玫瑰,盛开的花瓣上挂着一滴水珠,将落未落,衬得本就娇艳的花朵更加诱人。 余思年看着新奇,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摸,不曾想看着娇嫩的玫瑰,居然还藏着扎人的刺。 他记得那刺扎得他一疼,紧接着一滴血珠就冒了出来。 明明是那朵玫瑰上的刺伤了余思年的手,可沈渡却恶人先告状,赖他差点摸坏他的花。 苍天可鉴,二十多年的感情居然比不上一朵花,余思年心里暗骂沈渡狗,于是一直记到现在。 夏木繁现在就好比那朵带刺的玫瑰,看上去漂亮又柔弱,让人感觉很好拿捏的样子,实际上比谁都会保护自己。 余思年正想着呢,突然脑中灵光一现,猛然记起沈渡说过,夏木繁是当年联邦实验室那批玫瑰的捐赠者。 那么当年那支被沈渡精心保护着的,扎了他一手血的玫瑰,没准就是夏木繁送的。 怪不得沈渡这么谨慎的人,能在完全未经调查的情况下将人带回家,还替他收拾烂摊子,合着还有这层关系在里面。 不知是从那时起就惦记上了,还是这次见面又勾起了他的回忆。 余思年也不知道那支玫瑰最后是被如何处理的,虽然他之后也再没见到过,不过想也知道结果。 沈渡跟他说,客厅里的猫爬架是夏木繁亲手做的,用的都是仓库里那些废旧的材料。 余思年刚才在夏木繁下楼之前过去看了一下,手工自然是没得挑,每一处光滑的管道都被细心地缠好了麻绳,可供猫咪休息玩耍的纸箱也做工精细,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余思年也知道自己对夏木繁的敌意来的莫名其妙,可能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像那个人了。 那是他大二那年的暑假,有次在外公家玩游戏玩到深夜,摸黑出来找水喝。 整个二楼寂静一片,只有程继寒的卧室里透出来一点光亮。 余思年一直对这个小舅舅充满好奇,于是悄声来到他的门前。 就看到一向冷漠又难以接近的人,此时正满汉柔情地抚摸着光脑投影在墙上的等身人像。 那人与如今的夏木繁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眉宇间更加凌厉一些。
第37章 许愿 作为埃斯顿的前“老板”,沈渡也算是照看的尽心尽力。 以至于埃斯顿临上车之前深深朝他鞠了一躬,要不是叶泓许拦着,估计还能说出类似感谢沈渡全家一类的话。 埃斯顿来得突然,走得也毫不拖沓,仿佛这几年的时光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契机,当记忆闸门被打开时候,身体上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牢牢抓住叶泓许,哪怕他现在还有些不太明白心里那股酸涩的情绪从何而来。 余思年开着自己的车跟在埃斯顿他们后面,夏木繁本想跟着去帮忙,可沈渡待会还有事要回联邦处理,估计余思年也不愿意为了送他再折回来一趟,便规矩地站在沈渡斜后几步的距离,目送着他们离开。 沈渡转身回来时,一眼就看到了离他有些距离的夏木繁,不解地轻蹙了下眉,当下没多说什么。 夏木繁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宛如一个尽职的助理,时刻等待着上级的指令。 终于沈渡还是忍不住止住了脚步,夏木繁犹豫间不知该不该跟上去,抬起的脚又往前多迈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了不少,但相较之前多少显得有些刻意。 即便现在人造植物技术已经足够以假乱真,沈渡仍不喜欢那些摸起来毫无生气的假树。以至于在这样一个安静的清晨,两个人站在只停着一辆汽车的空旷院子里吹着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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