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重复了一遍他的回答,“站着,你确定?” “确定。”说罢艾望扶着身边的东西站起来,然后转过身去,只用那条没受伤的腿和扶着桌子的手支撑整个身子。 既然这样了乔伊也不好多说什么,他靠近艾望,空出的手把他的裤子扯下来一点,小半个雪白的臀部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艾望只觉得暴露在空气里的部位先是一凉,然后刺痛袭来,他能清晰感觉到尖锐的针头扎进肉里的感觉,针扎得越来越深。 这个疼痛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了,身体刚想做出颤抖的下意识反应,突然腰部就被一只手臂牢牢固定住了,炙热的大掌隔着布料抓住他的腰侧。 “别动。”乔伊冷淡低沉的声音自身后穿来。 手指推动注射,然后将针拔出扔进医疗垃圾桶里,一气呵成。针离开肉体的时候乔伊也马上松开对艾望腰部的钳制,快到艾望来不及多想。 他有些知道乔伊为什么要他趴着了,这个破伤风针是真的疼,艾望觉得自己半边屁股都麻了,打针的地方不间断且清晰地给他的大脑神经传来痛感。 虽然很丢人,但是艾望现在不想坐下了。 乔伊看他微微躬身的样子,眼里也有了一丝笑意,他问:“很疼?” 艾望直了直身子,努力做出无大碍的样子,表情也强制放松下来,他答道:“还好。” 说罢他还下意识瞄了眼垃圾桶里的针管,针头这么粗,不痛才怪了。 这些小动作没逃开乔伊的眼睛,从刚刚起看到兰斯洛特和艾望混在一起的不爽感终于消散了,他把手套摘下来扔掉,然后对艾望说:“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洗手。” 乔伊刚出去,弗兰克就进来了,他三两步走过来抱住艾望,脑袋埋在他颈窝处。 因为被抱着,艾望单脚有些站不稳,他只好把重量都压在弗兰克身上才能保持平衡。 闷闷的声音从颈窝处传来,弗兰克道:“跟我回家吧。” “嗯?” 就在艾望思索这句话的意思时,弗兰克抬起脑袋俊脸猛地靠近艾望,湛蓝的眼瞳里清晰地倒映出他的身影。 “我照顾你。”弗兰克目光灼灼地对他说。 艾望张了张嘴,刚想拒绝,视线里门又被打开了,乔伊推着轮椅出现在门口,就算听到了弗兰克的话却依然没影响他的步伐。 艾望回答道:“我不用照顾。”弗兰克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能去照顾别人呢。 “好了,艾望,我们回家吧。”乔伊换回了那套裁剪合适的高级定制西装,说这话的时候直接把弗兰克给忽视了。 “哦……弗兰克,松手。”艾望轻轻推了推弗兰克的肩膀。 弗兰克的侧脸顿时像包子一样鼓了起来,看得出来气得不轻。艾望没忍住捏了捏他的脸,然后说:“等我的伤好了再去找你。” 弗兰克突然发现了重点,不敢置信地问艾望:“你们……住在一起?”眼睛都瞪圆不少,像只猫似的。 艾望怔住,然后承认道:“是啊。” “和我不行?”弗兰克当着乔伊的面光明正大地挖墙脚,“我有钱。” 艾望瞄了一眼后面的乔伊,见他没什么表情,心里莫名地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对弗兰克道:“只是暂时的。” 话落,房间的气压瞬间就低了下来,散发这个气场的乔伊嘴角彻底压平,他像是突然没了耐心似的,冷淡的声音给艾望下最后通牒:“过来,回家。” 符明也出现在门口,看着屋里的三人呈对峙之势,他一脸问号地说:“你们怎么了?” “弗兰克我们该走了,艾望你回去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再回来上班吧,好好休息。”符明走进去揪住弗兰克就往外走,像极了一只被捏住命运后脖颈的猫,眼神幽怨。 房间里又剩下他们二人,艾望快速地看了眼乔伊的脸色,然后才挪过去,慢慢在轮椅上坐下,因为不想碰到打针疼的部位,他整个人的重量实际上都压在另一边屁股上,但表面还要做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也不知道乔伊有没有注意到,他只是一句话不说,沉默地推着艾望往外走。一直到出了医院,助手范尼早早地就将车开到门口等待了。 范尼刚要下车搭把手,就见他家boss毫不费力地把人抱起来塞车里,然后轮椅折叠放进后备箱。 乔伊有些粗暴的动作让艾望打针的部位被真皮座椅压到,疼痛让他小小的深吸了一口气。 乔伊拉开另一边车门上来,然后语调没什么起伏地对范尼道:“回去。”他脸上面无表情,丹凤眼隔着镜片和范尼在后视镜对视上,范尼打了个激灵,忙不迭发动车子。 眼神真可怕啊……范尼试图让自己狂跳的心脏平静下来。 回庄园的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话,人精的范尼早察觉出不对了,他家boss什么时候用这副态度对待过艾望?果然是吵架了吧…… 饶是艾望情感方面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了,他托着脸看向窗外,想道:乔伊为什么生气?是因为他说只是暂住吗…… 车子在庄园前停下,管家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艾望还在想自己要怎么上楼,谁知道乔伊下车后拉开他的车门,直接抱着他往里走了,轮椅则被管家拿着。 艾望脸皮本来就薄,当着管家这种长辈的面被人抱进去,他羞耻得耳根都了点泛红,乔伊肩膀的西装面料都被他揪紧了。 回到房间,乔伊把艾望往床上一放就打算离开,手已经碰到门把手了,身后却传来艾望的声音。 “你生气了吗?” 乔伊身形一顿,没有回头而是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看着紧闭的房门,艾望曲起那条没受伤的腿,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眸低垂地叹了口气
第72章 受伤之后艾望已经连续两天都没见到乔伊了,因为他不需要走动,这两日的饭菜都是管家送上来的,要见到早出晚归的乔伊还是挺难的。 那天乔伊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但艾望搞不懂乔伊生气的点在哪。 到了第三天,艾望不想闷在房间里了,于是拿起管家送过来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下楼去。这一幕刚好被回来的乔伊看见,两人一上一下对视,他旋即拧起眉,道:“为什么不叫人?要是摔下来怎么办?” 艾望停在一层阶梯上讷讷道:“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说话间乔伊已经走上楼梯来到他身边。 艾望眼疾手快地按住乔伊刚伸出来的手臂,在被镜片下的那双丹凤眼注视的时候,他说话的声音也莫名小了些,“不要抱,扶着就好。” 乔伊沉默地把他扶下楼后,艾望道:“我想去花园走走,你……”你有事就去忙吧。 话未说完,乔伊就打断了他,并嗯了一声,扶着他的手没放开,一副打算陪他走走的样子。 见状,艾望没再多说。两人走在通往花园的鹅卵石路上,昨天花匠已经来修剪过花园里,此时的空气里散发着淡淡花香,早晨的清风吹来,让人心旷神怡。 连着两日待在屋里的烦闷瞬间被一扫而空,艾望心情轻快了不少,于是他找话道:“乔伊,你怎么从公司回来了?” 这还是艾望为数不多的几次叫乔伊的名字,乔伊眼神波动了下,然后语气平淡道:“我偶尔也需要休息一下。” 这时艾望突然想起来自己前两天头疼的事,他对乔伊说:“我那天从架子上摔下来是因为后脑勺疼,我好像想起来一点从前的事情,但只是零散的片段。” 乔伊从他头发上捻下一片花瓣,闻言手指无意识地将花瓣碾了碾才扔掉,眼眸深邃下来,他道:“这是记忆恢复的前兆,总之……”乔伊停顿了下,“你会全部记起来的。” 两人走到花园中心的小亭子里坐下,乔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离开亭子去接电话。艾望则一个人坐在亭子里,他深嗅了一口气,鼻尖萦绕着花香,黄色的蝴蝶飞到他身边。 看着这抹黃色,艾望恍惚了一瞬,脑子里又突然多了些声音。 “我技术好吗?” “哥,我不会和别人结婚的。” 一个青年对他这么说,但记忆太模糊了,艾望看不清楚他的脸。 艾望晃了晃脑袋,失去焦点的眼神慢慢清明。良久,他才卸力靠在背椅上,手捂住了半边脸:真是糟糕的对话……难道他以前有恋人吗?根据这点记忆来看,他有的还是男朋友…… 乔伊接完电话返回亭子的时候,看见艾望表情有些蔫蔫地斜靠着,完全没有了刚刚心情不错的样子。 “怎么了?”乔伊走过去问。 艾望仰着头看他,碎发挡住了眼睛,两人就在这微风吹拂中一仰一俯对视,乔伊突然伸手将他遮住眼睫的碎发撩上头顶,露出此刻艾望忧郁的眼神。 平心而论艾望的相貌非常好,乔伊的心跳是这么告诉他的。 “我们回去,给你换药。”乔伊道。 …… 乔伊跟着艾望来到他的房间,医药箱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艾望在沙发上坐下,乔伊认真给自己的手消毒。 因为受伤的是大腿外侧,所以艾望这几天穿的都是宽松的短裤,他的腿细,短裤的裤腿网上撩就能看到绷带缠绕的伤口。 “洗澡的时候没碰到伤口吧?”乔伊问他。 艾望小幅度晃了晃没受伤的左腿,答道:“没有,我很小心。” 乔伊的视线挪到他修长的腿上,由于常年不见阳光,所以艾望的腿很白。裤腿已经被撩上去,布料堆在大腿根部。 乔伊半蹲在他面前,宽大的手掌把住艾望的大腿,让他抬起来点,然后着手开始解绷带。手掌的温度很高,艾望几乎要被烫到了。他想要被放开,但乔伊的表情在执行本职工作的时候十分严肃,这让艾望觉得此时打扰他的话好像不太好。 绷带被完全揭开,伤口已经变粉白了,乔伊用碘伏把伤口周围的分泌物擦拭干净,刺痛的感觉吸引了艾望的全部注意力。换药的过程中两人没有说话,都专注地看着伤口,完全没注意到此时他们靠得有多近。 乔伊存在感极强地在艾望两腿之间占据位置,从艾望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侧过脸时高挺鼻梁上的眼镜,纤长的睫毛和薄唇,渐渐地艾望的视线移到了乔伊脸上…… 药换好,新的绷带缠绕上去后,乔伊这才注意到艾望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他抬头,艾望猝不及防和他对上视线,乔伊的手还把着自己的大腿。 艾望眨了眨眼睛,刚想让乔伊放开自己,就见乔伊稍稍用力抬起他的大腿,慢慢靠近大腿上新缠好的绷带,在大腿内侧的绷带上缓慢地落下一吻,做这个动作时乔伊眼尾上挑的丹凤眼一直盯着艾望的眼睛。 干净纯洁的白衬衣和禁欲严谨的银边眼镜,媚态天成的丹凤眼和他毫无波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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