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诡异了。 男人拍了拍脑袋,冲着尤月骂了声“晦气”,就匆忙开车走了。 尤月又看向其他人,所有黑暗罪恶的事统统向他展现。 他脚踩枯叶,低头穿过马路。 尤月:[夏白,有人说,女性生来就是会比男人受更多的苦,我有略微不同的想法,受苦的是底层人,活在底层阴暗世界的人,就算是男性也会被变成女性。] 尤月:[他们把我变成人妖,就是要我受女孩的苦。] “嘭!” 后方传来一阵激烈的碰撞声,以及人群的尖叫声。 出车祸了。 可能死伤惨重。 尤月没有回头,继续捧着手机向前走,[我不要。] 尤月:[夏白,我想好了,我要做个男孩。] 夏白:[好,回归从母体诞生那一刻的自然性别,那我以后叫你尤月哥。] 选择什么性别是尤月自己的权力,但夏白心里也更倾向于他做回男孩,只因为这样对他来说更健康,不需要吃药维持违背自然的体态形貌。 尤月:[叫我尤月就可以,今年我刚好成年,这是我在成年时做的决定。] 夏白呆了呆,他当时看到尤月时,尤月穿着工作制服,他以为尤月比他大,没想到尤月比他还小。 那他确实不能叫哥,叫弟弟也有点不习惯,喊尤月最合适。 夏白:[你需要治疗系玩家吗?他们比现实世界的医生厉害很多,能帮你恢复。如果需要,你联系我,我帮你在游管局找。] 尤月回了一个[好]。 凌长夜听了严敬业详细地描述后,转头问夏白:“当时尤月没离开五姑村?” 夏白知道他在怀疑尤月。这一趟五姑村之行尤月是有些奇怪,最奇怪的就是他曾经在五姑村住过,通关了一场游戏,继续留在五姑村,结果五姑村就着火了。 夏白说:“他离开了。在我们离开一个小时左右,他就坐游管局的车离开了,现在正在大泰市。” 坐游管局的车回来的。游管局的人比他们回来的晚,他们要留在那里善后,一定是检查好了,五姑村没问题才回来的,那时当然不可能有人发疯去点火。 凌长夜点头,问严敬业:“要去看看吗?” 严敬业:“那么远,我们赶过去现场也处理完了。要不,我让那边的人视频给我们?” 凌长夜也是这么想的,是能调个飞机过去,但一定会受到广泛关注,既已烧了,过去也不能改变什么,没必要那么麻烦。 他们去了酒店的会议室,严敬业把视频投在大屏幕上。 五姑村四面环山,植被茂盛,只有一条小河,在这么大的火势下也无济于事,木结构的吊脚楼又是天然的燃料,几乎全都被烧焦了。 能看出来,火刚被扑灭,朦胧的烟气中还能看到很多小火苗。 “严局啊,目前已经发现二十多个被烧焦的尸体了,这……”视频里的人说:“虽然已经证实是村民发疯点火了,可我们游管局的人刚走就……有点说不过去啊。” 严敬业凛着脸说:“我们堂堂正正,是为五姑村清理游戏去的,不知道防止了多少人被卷进游戏,他们失火了,我们尽量帮就是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那边连连应声,继续给他们看现场的情况。 找出的一多半都是尸体,除了机灵地跳到河里的人,其他就算活着也有严重烧伤。 在这烟火气中,五姑村一片骂喊声和痛哭声。 “完了。” 夏白听到的一句清晰哭喊声。 确实完了。 把人救出来以后,五姑村也不复存在了。 就在他们看五姑村视频时,严敬业的手机又响了,夏白看到他的备注,看起来又是一个游管局的工作人员。 这个电话还没接,另一个电话又打进来了。 见严敬业抗拒得眉头都皱了起来,盯着手机如同盯着洪水猛兽,夏白第一次意识到领导也不好当。 “接吧,哥。”夏白伸出食指指了指桌上那个不断震动的手机,“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 谢你“吉言”。 严敬业双手合十拜了拜,才接通了电话,原本就不舒展的眉毛,在听到对面的话后,更加皱巴了,脸拉成了苦瓜。 放下手机,他愁眉苦脸地说:“凌队,圣游公会的人和半月团的人聚在一起了,看架势可能要打起来。” 凌长夜起身,拿起椅子上的外套,“那还等什么,走吧,去看看,把井延也一起叫上。” 严敬业立即说:“唉!” 他比较熟悉大泰市,由他开车带他们过去,凌长夜坐副驾,夏白抱着二娃和井延坐在后面。 路上严敬业还不断在接电话,游管局的人正把实时情况转告他。这依赖于游管局研究院研究出来的玩家地图,和能精准捕捉游戏的所在地一样,玩家地图能捕捉玩家的聚集和地点。 单一玩家不好捕捉,但当玩家聚集在一起时,能量场很大,很轻易就能锁定准确地点。 游管局的工作人员只用坐在办公室就能捕捉玩家动态,他们这一车, 以及另一车通过他们的实时播报,飞速赶往玩家聚集地。 这次两个社团在一家酒吧聚集,按照严敬业的说法,这家酒吧就是游戏降临这两年火的,经常会有一些新奇表演,他们早就怀疑这是一家玩家开的酒吧。 “严局,能量变弱了,可能他们中有一些人离开了。” 游管局的工作人员把这个消息传给他们时,他们距离酒吧只有不到三公里。 既然已经快到了,他们没有停下,还是赶到了酒吧。 “严局,玩家能量几乎捕捉不到了,他们可能散了。” 不,不是散了。 站在门口的他们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 严敬业痛苦地抓了抓头发,凌长夜要先一步走进去时,听到夏白问二娃:“二娃,你感觉到危险了吗?” 二娃摇摇头。 夏白又问:“真的吗?” 凌长夜转头,看到二娃手里捧着一个咖啡杯,杯盖没有插吸管,那里隐隐露出一抹黑,像是头发。 二娃真的没觉得有危险,在夏白的注视下,在这个他潜意识里觉得很安全的地方,他小小的手指上长出了一片绿油油的小叶子。 凌长夜停住脚步,眼前二娃手上这片绿叶比酒吧里的情况重要。 那片小绿叶相对的地方又长出一片绿叶,中间抽出一截嫩绿的芽儿L。 如果这个芽儿L不断生长,就是二娃技能爆发时,深入地下的枝条和根茎,可是现在,只有一小截。 不需要那么多,二娃就肯定地点头,没有危险。 凌长夜继续向前走,推开酒吧的大门。 确实没有危险,留在这里的玩家都死了。 夏白捏了捏二娃的小叶子,对二娃竖起了大拇指,小枝丫上当场就开出了一朵小白花。 “这些,这……这不是圣游公会的副会长张冰雨吗?!”严敬业震惊地说:“她竟然死了,还有这两个,也是圣游公会的高玩吧?他们竟然都死了?!” 上次在华宁电视台,圣游公会要跟半月团谈让他们加入圣游公会的事,尤莫寒和石丹凤没答应,之后,圣游公会的正式玩家在游戏里几乎是全灭。 上次就有一个元老玩家光头刘强在,这次不管是跟圣游公会继续谈入伙的事,还是来查明真相,为刘强他们报仇,圣游公会都会派出比上次更厉害的玩家。 夏白和凌长夜在来的路上都预想到了,只是他们没想到,这些人都死了,在副会长出马的情况下。 圣游公会会长据说常年卧床,实际掌权人就是两个副会长,其中一个游戏身份和技能已经暴露了,就是积分排行榜上在杨眉和二娃中间,排名第二的【通灵者】,另一个更神秘的就是这个张冰雨。 没想到,他们连她的技能都不知道,她就死在这里了,连同另外两个圣游公会的元老玩家。 而且,他们死状很可怕,有的身上好几个窟窿,有的脸上的肉已经没了,张冰雨眼睛还睁着,还保留着死时的不可思议。 半月团这么厉害吗?因为主场优势? 凌长夜看似站得很随意,可是他眼睛里透出了点蓝光,片刻后,他闭了闭眼。 夏白问:“有什么发现吗?” 凌长夜摇头,“还能找到活着的人吗?让井延试试。” “唉!”井延立即说:“我们一起找。” 他找活人比其他人快,他只需要站在原地扫视就可以了,用看心里话的方式——他只能看到活人的心里话,死人的看不到。 “这里还有一个。”井延匆匆跑到舞池旁边。 可惜那个人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们过去刚要动他,他就死了。 凌长夜一边寻找着酒吧的摄像头,一边问:“严局,大泰市是半月团的发源地,你可能比较了解他们,他们在当地的实力这么恐怖的吗?” 严敬业说:“我知道半月团很厉害,他们社团成员每个都可以不要命,可是,我不知道他们和这一批圣游公会的玩家比怎么样,尤其是这位副会长,我连她的技能是什么都不知道。” 夏白好奇,“哥,你知道他们的社团都是些什么人吗?” “如果总结他们的身份,那他们都是之前在现实生活过得很惨的人。”严敬业说:“据我所知,有□□,有盲人,还有被骗到邻国去的人。当时尤莫寒就是带着一群人从邻国回来的,他们停在大泰市,又在大泰市收留了一些同样的人。” 夏白并不奇怪,从社长夫妇身上就能猜到一点。 严敬业又说:“可能是因为有相似的经历,能彼此懂得和信赖,半月团的人特别团结。” 夏白看着眼前这些死相凄惨的人,轻声说:“一群凄苦人的萍水相逢,比强者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他们把这里的尸体都清理一遍,对比游管局的资料,他们确认这里面有一多半是圣游公会的人,也有半月团的几个人。 严敬业说:“已经十一点多了,你们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了。” 凌长夜没跟他客气,这本来就不是属于他们的工作,“好,辛苦严局,我们先回去了。” 回去他们坐的是攻坚队的房车,一上车凌长夜就问井延:“看到了什么心里话?” 井延说:“一共看到了两个人的心里话,一个是舞池旁边那个,他的心里话是[我该死],另一个是门口附近的,那个半月团的玩家,他的心里话是[太好了]。” “那个半月团的玩家是爬到门口的,我看到了他身后的血迹。”夏白说:“如果说这场打斗半月团完全占据优势,他为什么还要在濒死的时候,那么痛苦又费力地爬到门口去?” 说完这个疑惑,夏白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会不会是,前面半月团并不占据优势,打得很困难,他想爬到门口逃出去或者开门求救,后面半月团来了很厉害的帮手,他死前心里最终的想法才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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