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最后一句话时纳川似乎终于再也撑不住地后仰着倒下,被古语接住抱在怀中。 “安然......安然......”无昆忍不住抽泣起来。 “无昆......”无味轻轻拍了拍无昆的背部。 古语看着怀里的纳川,他的眼角淌下一滴泪,仿佛映照出百年之前的那段时光...... “啊!”小蝶安然看着眼前的场景一下捂住了嘴。 “嘘!”小无昆摆了个噤声的手势。 安然点点头,走上前,悄声道:“你们......在亲嘴啊?” 小古语羞红了脸,低下头。 “你不要说出去。”小无昆说。 “放心吧,我帮你们保密。”小蝶安然道。 而这个秘密一守就是一辈子。 “古语。”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众人闻声望去。 “天后?” “你怎么来了?”古语惊讶道。 “是安然吗?我好像听见了安然的声音......” 她身后还跟着些北冥兵。 蝶羽灵望向地上的蝶鸟族尸体。 “你要蝶鸟族的军令,就是为了做这些吗?” 古语没有说话。 “羽灵姐......”无昆带着泪花望向她。 蝶羽灵一怔,此刻目光再落在古语怀中的纳川身上时,她仿佛明白了。 “安然......安然出现了?”她看看无昆,又看看古语和无味。 “嗯。”无味点了头。 “她说了什么?”蝶羽灵睁大了眼问。 无味叹了口气,“他用在纳川体内的最后一丝残念劝无昆和古语放手。” 蝶羽灵的眼眶忽然湿了,她冲到纳川面前,轻轻拂过她眼角的泪痕。 “她哭了,安然哭了。”蝶羽灵颤抖着手指道。 古语垂眸看着怀里的人沉默不语,一双桃花眸中有些黯然。 “把她给我!”猎炎从古语怀中抢过纳川抱在怀里。 知道安然已经再也不在,古语也没再说些什么。 “小语,我们算了吧......算了吧......”无昆哭着扑到古语怀里。 “......”古语抱住无昆,没有说话。 “我们像......像安然说的那样,我们一起找个地方......一起偷偷亲嘴好不好.....安然她会看见,她还会......还会替我们保密的......” 古语的眼角潸然落下两行泪。 “好。” — 谁都没有料到,神魔两界的大战,最后居然是以这种方结束了战火。 那场大战之后,再没有人见过古语和无昆。 蝶羽灵回了北冥,她依旧是蝶鸟族的首领,但她不再是天后。而天后对她而言也从来只是个名号罢了。她的身体不好,无昆走前给她留下一瓶用神力凝成的玉露。 无味收到蓝颜琛君的青鸟来信,将温寒霜带回了南海水牢。刑罚之下,他说出了当年十七遇害真相便是自己与人合谋所为。 至于猎炎—— “魔尊。”那些侍卫朝着老魔尊怀苍钦定的新魔尊行礼。 “嗯。”猎炎很有些成就感。 纳川有些无言地看着他。心道魔尊换代,她这个护法怎么还要打工?罢了。 而神界呢?神界那些神裔贵族的丑闻被传扬到四海八荒的各个角落。神界没了神主,已然乱得一团糟。 但几年之后,神界便来了一位新的神主代为管理神界,听闻他从前是个水神,而天后是南海神鲛族那位死了好几百年又离奇复活的蓝颜珠公主。 他上任之后,神界迎来了一场较大的改革。旧神裔贵族的势力被大大削弱,缔结良缘在神界也不再是天选之神和神裔贵族的特权。 在这场大战刚刚结束时,无味曾和怀苍和问雪在魔宫吃了顿饭。 无味看了看一桌子的菜肴,又瞥了眼怀苍,有些狐疑道:“都是你做的?” “嗯。”怀苍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他夹了一筷子,“还行。” “师祖喜欢便好。”怀苍道。 “师尊,其实我还有些疑问。”问雪道。 “你说。” “就是咒血和浴血一事。上古凶兽咒血为人降服后封入南海之极的禁猎区,浴血本不该被我们撞见,是古语和无昆做的吗?” 无味放下筷子。 “当初咒血其实并未被降服,而是被无昆在北冥斩杀了。” “北冥?”问雪道。 “北冥的无垠黄沙本来是一片绿洲,咒血是沉睡封印在绿洲之下的一头凶兽。那封印本是千万年前的神裔贵族所封印,但他们后代的血脉也能解开那封印。” “北冥势力强大他们早就觊觎已久,便合力放出咒血。但那凶兽却被无昆斩杀。这也是他们计划之内的。有能力斩杀凶兽之人必然天赋神力,但斩杀这种带有诅咒的凶兽也必然会招致灾祸。” “我听闻此凶兽会降下诅咒,予人所想要的表象,再真正夺走其最在意之人与事。”问雪道。 无味点头,“是有这个说法,但也不一定。” “至于浴血为什么会在南海,其实一开始无昆在斩杀咒血之时,那凶兽正在生产。” “什么?”问雪闻言一怔。 “是这样,于是咒血便祈求无昆让自己生下浴血,无昆心软,结果谁知那凶兽便要取无昆性命。无昆便将他斩杀了。” “而他在陨落之时也降下诅咒,使得北冥绿洲变成一片不可飞行的无垠黄沙,并且无昆飞升之时的雷劫附加了惩戒之劫,导致无昆受不住,便堕了魔。但即使如此,他在二百岁时依然获得了神主之力,但他并没有说出真相,而是让当时与他一同飞升的古语代替他成为了天选之神。” “我想无昆当时最想做的事情应该有两件吧,一是守护北冥疆土,二是成为天选之神替安然复仇,整顿神裔贵族。” “至于你们在南海遇到的浴血,应该确实是他放出来的。他斩杀了咒血之后,却发现那凶兽身下钻出了一个小家伙,他跟我说那小家伙很可爱,他放在了南海之极。” “也许他是想让怀苍重演自己堕魔之事,只是他没有想到,你和怀苍却几乎复刻了他和古语的李代桃僵之事。” “那为什么浴血会给怀苍一件红色衣袍呢?”问雪问。 “啊?”无味一愣,眯眼看向怀苍,“你是有什么执念能让一头凶兽送你一件红色衣袍?” “没......也没什么了......”怀苍总不能说因为想和你徒弟成亲,凶兽送的喜服。 “对了,古语后来让青木去服下药神用我的什么命格珠炼制的我的记忆,这又是为什么?难道只是为了窥探我的秘密,然后接近我吗?”怀苍问到。 “命格珠?”无味眉头一皱,“那个老东西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尽搞些有的没的。” “......” “因为人的命格是命定的,天选之神也是。”无味道。 怀苍一怔。 “当然,你是个例外。” “为何这么说?”怀苍问道。 “因为问雪。” “我曾看过你的命格,你本该在七岁那场国难中死于街头。但是,有两个人改变了你的命运。” “有一个人,叫做秦娘子,不知你可曾听过?”无味看向怀苍。 “!” “她便是问雪的姑姑,问雪的父亲当年救下的妹妹。” “因为问雪父亲的一个行为,使得她活了下来,改变了她的命格。但她过得似乎并不是很好,她爱上过一个人,”无味说着又将目光转向怀苍,“你的父亲。” “!” “但他们差距悬殊,不能在一起。秦娘子便离开了,落入风尘。只不过她没想到自己已经怀了身孕。” “是个女儿,叫秦仙儿。” “不过那孩子很小便不幸去世了。” “而你,因为被秦娘子救下便没有死在街头。这是你命格的第一次改变。” “第二次,便是问雪将你救下带回万华峰,这也是真正逆转你命格的事。” “因为,问雪是神裔贵族与凡人所生,天生便没有确定的命格。所以他从未被算进你命格的变数中。” “......” “其实这样说来,我觉得每个人的命格也并非确定的。或许都有着各种可能。只不过总会有一部分按照轨迹来,那便是你的童年。而古语让青木去确认的也是你的童年是否与天选之神的命格吻合。” “毕竟他们已经弄错了一次天选之神,担心你也是冒牌货也情有可原。不过在青木告诉他你的儿时经历后便确认了你的身份吧。” “其实按理来说你是天选之神,不该是死在街头的命格。不过我也说了,或许每个人的命格本就不是确定的,而北冥兵进攻你的国家也是某些神裔贵族早有预谋的吧,或许你的命格一开始就是被人篡改过的。但这些也都不得而知了。” 言毕,无味望向问雪那双眼眸。 沉默良久。 他突然开口:“我觉得你母亲没有做错。” “师尊......” “我之前为了不让你找温寒霜复仇说了许多你父亲的坏话。但那都不是真的。” “你父亲很爱你母亲。” 问雪抿了抿唇,垂下了睫帘。 “他们的墓,在万华峰山脚。” 无味从怀里掏出一片彩色的羽毛递给问雪,“这是你母亲的,它会指引你找到他们。” 在交代完所有的事后无味带着温寒霜去了南海。 而怀苍在和问雪商量后将魔界交给了猎炎和纳川。 他们跟着彩色羽毛的指引来到万华峰山脚,找到了问雪父母的墓。 很巧的是,这个墓离羽荣和华云他们的墓很近。 墓碑上刻着一行字—— 故人与其夫。 故人。 为了不让温寒霜那个变态找到这个墓,无味只能称她为故人。 问雪在墓前站了很久。 怀苍就陪在他身边。 “母亲。”问雪轻轻唤道。 一阵风吹过。那墓边的菊花摇曳了一下。仿佛是黄泉路上吹来的故人的回应。 “请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师尊。”怀苍说着拉紧了问雪的手。 而此时又吹来一阵风,那小菊花仿佛晃得更厉害了。 — 自神界与魔界的那场大战结束已经过去五年。 魔界修复,神界重整。 之前因为那场大战逃到凡间的魔族人士有的战后回了魔界,有的竟在凡间安了家。凡人见多了便也不觉得那些魔界来的人有多恐怖了。 有的直接在凡间开起了店铺。 “来瞧一瞧,看一看啊!魔界的鸡,现杀的鸡!”一个老伯叫道。 “老马,你这个鸡摊没了帅哥当招牌不行嘞!”旁边的大娘道。 “你懂个屁!亏你还姓董,我——” “你好,来只鸡。”一个白色的身影停在鸡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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