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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了师妹三次亲

时间:2024-01-30 17:00:49  状态:完结  作者:绝情浪子

  年渺睁大眼睛,可以勉强看清那个身影,却被吓了一大跳。

  果然是佛子,他瘫坐在地上不断喘息着,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身上的袈裟不见了,而里面的单衣已经变成了血红色,肩膀上大概遭到了猛兽撕咬,竟然被扯下来一大块,变得血肉模糊,更让年渺不寒而栗是的,他的整张脸都布满了黑红的花纹,包括头顶,像是干涸了的淤血,十分狰狞恐怖,竟然连个人样都瞧不出了。

  他默默退回雾中,偏过了头,不敢再瞧下去,听见了树灵的叹息声: “比我想象的还要更糟糕一点。”

  忽而大地猛烈震动,连带得雾气都几乎消失不见,又很快聚拢,年渺连忙贴过去,又看见一道身影冲了进来,傲然立在佛子面前,虽然看不清脸,但身影是他无比熟悉的,让他又惊又喜,忍不住大喊: “师兄!”

  可惜对方似乎并不能听见他的声音,他也根本听不到双方的说话声,只能看见嘴巴一张一合的。


第36章 困囿

  镜面漾开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整个天地宛如一颗血红的宝石,光华在不断流转。

  吸收了几乎所有幽兰大陆的修士的精血,琉璃长明镜的力量已经不可估算了,虚元躲进镜子中,心里才踏实下来。

  只等所有的精血被炼化完毕,时机一到,就可以吞噬掉所有人的魂魄,届时即使是诸神降临,也抵抗不住。

  镜中是干干净净一团血雾,他盘膝而坐,血雾便翻滚起来,涌入他的肩膀中,肩膀上的伤几乎眨眼间便痊愈如初,恢复成光洁的肉/体,看不出半点受过伤的痕迹。

  然而他轻松不起来,看上去是好了,但是丢了一枚“碎片”,力量大减,对手身份不明,实力深不可测,纵然有镜子护身,也不一定能对付,必须尽快把魂魄炼化才行。

  “唵——嘛——呢——叭——咪——吽——”

  周身被淡淡的金色佛光包裹,他口中念出六字箴言,六个金色的大字在他头顶围绕旋转,温柔而强势地驱散了血雾,连带着镜面也放出道道金光,金光照射出去,沐浴在镜子外面的人身上,人群更加躁动了,齐齐仰望着血月,空洞的瞳孔中倒映着金与红交织的光辉,伸出双臂不断挥动,仿佛那是什么飞升仙境,让人无比渴望进入。

  悲悯的声音穿过镜子,在山间回荡,念的是《金刚经》的四字偈语: “凡所有相,皆属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纯净的佛法最能普度众生,用来吸取炼化魂魄,反倒比普通功法更加方便迅速,一念之差,便能从极善转为极恶。

  人群似乎收到佛音安抚,手臂渐渐垂了下去,再次陷入安静不动的状态之中,呆呆仰望血月,只是一缕缕魂魄正慢慢从头顶飘出来,随风晃荡,但依然同身体藕断丝连,似乎在犹豫徘徊,不肯离去。

  人求生的意志比想象中更加强烈,四字偈语不断重复,佛音杳杳,倒是多了一分催促。

  骤然间不知哪儿来的烈风呼啸而过,带起一阵飞沙走石,一道强烈的白光似闪电,劈开一团混沌的黑红天地,撕裂虚假的佛光,照亮一切,琉璃长明镜被白光压制,止不住颤抖起来,光芒淡化到几乎看不见,人群摇摇欲坠的魂魄又缩了回去。

  如金乌东升,玉兔西隐,琉璃长明镜在这片烈阳般的长虹之中想要藏入神殿,却被白光遏制住,不得动弹,一道白光穿入镜中,霎那间,无论是血色,佛光,还是白虹,都隐没于镜,消失不见。

  天边隐隐露出鱼肚白,迟迟未到的晨曦终于赶来,开始竭力驱散迷雾。漫山遍野排队的人群依然懵懵懂懂,呆呆站立着,幽兰神殿之上,却再无血月照耀。

  虚元本能捂住了肩膀,望着眼前轻而易举闯进来的人,叹息一声: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怕,一定要置我于死地么?”

  从此人进入幽兰大陆起,他便注意到了,处处留心,可是没想到,自己一个金仙,在对方面前,竟然也如蝼蚁,毫无反抗之力。

  这样恐怖的实力,让他隐隐有了猜测,但不敢确定。

  季一粟轻嗤: “太高看自己了,我是为了拿东西,杀你,是顺手的事。”

  他随意地蹲在对方面前,继续不紧不慢地摸着对方的躯体。

  佛子金身虽然可惜,但也与他无关,心中起不到一丝波澜,他没有怜悯之心,更没有留活口的习惯。

  “不用摸了,我都给你。”虚元神情平静,似乎放弃了挣扎抵抗, “除了‘碎片’,我的金身佛骨,都可以给你,只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

  季一粟停了手,不可思议地望向他狰狞的脸,仿佛生平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请求?你要我帮你办事?”

  “您要我身上的‘碎片’,是因为这是您本来的东西罢?”虚元死死盯住他,语气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颤抖, “怪不得伏天剑会和您产生共鸣,怪不得……您果然没死,果然六界之中,没有谁可以打败您。”

  季一粟微微皱起眉,抬起眼皮,看见三颗莹润浑/圆的黑珍珠从他身体之内缓缓浮出,在他面前排列整齐。

  他伸出手,那三颗黑珍珠便落入他的掌心,很快隐没,同他融为一体。

  他攥起拳头,感受着手臂的力量,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陌生之感。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虚元脸上,右手微微抬起,虚元立刻道: “且慢,我的金身佛骨,您不想要么?”

  季一粟不免感到有些好笑: “你既然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认为我会要你这堆破铜烂铁?”

  虚元道: “您不想要,但是别人不一定不需要。”

  四枚“碎片”尽数被取出,他看上去虚弱了许多,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脸上的黑红色纹路也渐渐淡去,最后恢复成常人模样。

  季一粟淡淡问: “你在威胁我?”

  “当然不敢。”虚元道, “只是各取所需而已,我虽然受到侵蚀,但是佛骨金身仍在,还有这面镜子,亦是佛门旧物,向来无主,得善则善,得恶则恶,待我将它洗净,想必有人比我更需要它。而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他微微一顿, “以您的能力,不过是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况且——”他稍微拖长了一下音,窥见季一粟的神情略有些不耐烦,便直接道, “有一件事情,我想您需要知晓,这些东西,希望可以交换一个请求。”

  或许在从前,对方不会理会这些,然而现在不一样。

  季一粟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淡淡开口: “你说罢。”

  “当年您的身体,是由我送往堕仙台的,我偷偷留下了您的心脏,企图得到您的力量,来解救神树腐烂的种子。”虚元慢慢道, “然而我下凡之后,便遭到了伏击,有人打伤了我,并抢走了我的心脏,我用了金蝉脱壳才得以茍全性命。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知道他有深不可测的实力,恐怕已是上神之位。”他斟酌一番, “虽然同您相比,仍然是小巫见大巫,但还请您多加小心才是。”

  而且,这只是其中一个人。想要得到邪魔力量的人太多了,神鬼妖仙,怀揣不明心思的无数,即使飞升成仙成神,隐身多年,也有各种各样阴暗的欲望。他既然能想到偷走心脏私自下凡,其他人说不定也有同样的想法。

  季一粟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仍然是冷漠的厌世模样,大概并不放在心上,他便没有再多言。

  “我身已堕魔,做下滔天祸事,自知罪孽深重,无言再见佛祖,可我从未有过一丝后悔,但我所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为了让神树活过来,如今神树因我之故同样堕魔,虽然续了命,但纯净的灵力和魔气互相排斥,日夜不得安神,反倒生不如死。我唯一的请求,便是想要神树洗去魔气,重新做回灵树,长命无忧。”

  他垂下眼,尽量放低自己的姿态,耐心等待一个响应,却听到一声轻笑。

  他不解地抬起头。

  “你的这个请求,我做不到。”季一粟慢悠悠道, “因为我只会杀人,从来不知道怎么救人。”

  大地一半黑暗,一半光明,第一缕晨光落在人群之中,人们空洞散漫的瞳孔开始有了焦点。

  ***

  年渺以为他们要打起来,可是他们只是在平静地说话,他听不到半点声音,不免有些焦急,忍不住回头问: “他们在说什么呀?”

  紫雾越来越淡了,可是更加模糊,他逐渐连人影都看不清。

  身后多了一棵枯萎的黑紫色桃树,年渺忙跑过去,担忧问: “怎么了?”

  他曾经听说过,天地精怪,但凡现出原形,便说明受了极重的伤,再也维持不住人形了。

  没有得到响应,年渺蹲下来,发现神树的根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被浓郁的黑气缠绕,快要蔓延到树身上了,恐怕再这样下去,整棵树都会被腐蚀干净。

  他不知所措起来,尝试往树根输入自己的灵力,可他的灵力实在太微弱了,起不到半点作用。

  眼前一花,他又置身于血镜下的神殿之外,人群漫山遍野,血镜如同眼睛一般俯视众生,仿佛刚才只是幻象。

  血镜开始波动,人群在不安的躁动后异常沉静,年渺看见一道道半透明的魂魄从人们的身体中抽离,顺着血镜殷红的光芒,慢慢飘荡到镜中,一时间,广阔无垠的天地间,暗红色的光华之中,全是白雾似的半透明的魂魄在轻缓飞舞,它们从村庄里,小路上,四面各地,不约而同往神殿上空飘去,那浩浩荡荡的景象,竟然在诡异之中多了几分浪漫和神圣。

  年渺蜷缩起身体,紧紧挨着身边的神树,尽量躲避着血镜的扫射,他有种预感,只要被血镜注意到,他的魂魄便会被吸收,再也回不到身体之中。

  失去了魂魄的身体没有了支撑,接二连三倒下,成为一具具尸体,耳边全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他不敢抬头,抓住身边冰冷的枝干,小声喊了声“树灵”。

  依旧没有回应,年渺眼睁睁看着神树在渐渐缩小,只有之前的一半高,他快要靠不住了。

  最后一道魂魄被吸收,血镜像是吃饱了一般,膨胀了数倍,足足有整个正殿那么大。

  慈悲的佛音自空中响起,遥远得仿佛一声叹息: “凡所有相,皆属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年渺能躲开视线,却躲不开佛音,他不由自主被吸引了去,抬起头,看见巨大的血镜正中央,出现了一道凌空的黑色人影,黑影似乎是站在镜中的,看不见任何模样,但能感受到,自己在和黑影对视着。

  他的心扑通扑通,剧烈跳动起来,竟然完全动弹不得。

  “凡所有相,皆属虚妄……”

  那道黑影不断重复着四字偈语,突然倒在血镜之中,年渺睁大眼睛,看见黑影被无形的刀割裂身体,把皮肉仔仔细细剥开,剔了个干干净净,连根筋也没留下,只剩下一具纯粹的金光灿灿的骨头,像薄薄的纸片,飘如镜中,隐没不见,似乎被谁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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