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立刻就去做了。 元恬一顿, 将剩下的小半块点心放进嘴里。 刚才得知自己在三百年前就已经存在, 还给尼德拉肯起了名字, 甚至参与了原黑曜帝国建国的慌张一下子被抚平。 元恬丝毫没有扫兴:“很好吃, 我很开心你还记得这件事。” 他将空间钮里之前打包的一些甜点也拿出来, 一直放在特殊设备中,这些甜点还没有损坏, 只是不好入口, 让智能管家稍加加工就能正常食用。 元恬咬着筷子, 迟疑:“你可以吃这些吗?” 德拉肯点头:“可以。” 吃完珍藏的甜品餐点,元恬的情绪彻底和缓下来, 他刚才已经看完了德拉肯给他的资料,了解了他和德拉肯、包括塞勒斯·斯图尔德的过往。 元恬问:“所以我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那个‘生命冻结’这项技术吗?但我很肯定,我是从幼年期成长起来的,也有真切的记忆。” 他想想之前从林朗那里了解的,关于星光帝国那些僵尸一样的元老,纠结道:“‘生命冻结’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德拉肯说:“单纯的‘生命冻结’,的确不能。” 元恬看出了德拉肯的犹豫,坚定道:“不管真相如何,我想知道。” 德拉肯:“好。” 真的要解释元恬身上出现的异样,前因还要追溯到他们的相识。 谢行尊对星际人类的了解依旧局限在实验室中,对星际人类的认知负面, 再加上他没有身份,大多时候都在考验人性的边缘地带行动,性格也越来越冷沉极端。 这就是元恬碰到谢行尊的时间。 少年困倦地坐在轮椅上等待着友人回来,一手撑着脸,银色长发如水倾泻在身上,穿着浅白的衣物。 受伤的谢行尊踉跄地撞在了少年的轮椅上,将他干净的衣物染上血污。 孤狼一样的少年刚结束一场争端,明白了即使再弱小看起来再可怜的人类也有攻击力,他不能信任他们的投降。 轮椅被撞得滑出一截,谢行尊刚想道歉,就看到病恹恹的漂亮少年从轮椅上站起来,温和道:“没关系,我只是累了坐着上面休息一会儿,你想试试坐着这里的感觉吗,风景很好。” 大概是少年温润的蓝眼睛,少年谢行尊冷着脸,真的坐了上去。 的确有很好的风景,然后昏迷在了轮椅上。 半新不旧的流浪小狼被元恬吃力地推回了家。 斯图尔德颇有微词,但即使元恬一直将他当做朋友,他也不会出声擅自置喙主人的决定。 类似“谢行尊”的古蓝星东方名字在当时只有贵族才能使用,户籍中心不会为谢行尊登记,也太过引人瞩目,于是谢行尊决定换一个姓名。 他对这个名字并无眷恋和感情,没有犹豫和留恋。 新名字他则是寻求了蓝眼睛少年的建议, 最后他得到了“尼德拉肯·兰开斯特”的新名字。 他说:“尼德拉代表梦与神秘,德拉肯在某些文化背景下也可以指代你的精神力体凝成的形象,很适合你。” 谢行尊还在力量成长期,大量动用精神力和黑炎时,会难以控制地出现东方龙的恢弘异象。 至于兰开斯特,是少年不想暴露身份时长期使用的化名, 这个姓氏是谢行尊自己决定的。 元恬并没有意见,同样年少的管家脸色难看了一段时间, 但碍于谢行尊展现的武力和奇异可以很好地保护主人, 最后也停止了反对。 主要是斯图尔德绝不会拿这种事打扰主人,对谢行尊说话那家伙也当耳旁风, 知道没用他也就不说了,但有没有意见只有他自己知道。 之后回忆起来,其实谢行尊只跟那个精致易碎的少年相处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短到知道少年因为身体原因,只能长期待在特定的温室中生活不能轻易外出时, 只看起来事不关己地“嗯”了一声。 少年的身体免疫系统极差,外界对他来说很危险,正常人类身上携带的细菌对他来说都有致命的概率。 他们的交流开始隔着一层网络, 元恬对谢行尊不同寻常的表现很好奇,主动提问的时间比较多,但少年极有分寸,连有实验室经历的谢行尊都对他的问题讨厌不起来。 谢行尊大多被动,看到消息也会回。 但星际并未统一,星际战争频发, 并且少年的外表实在是太过惹人瞩目,一部分垂涎他们能解决,可更多时候那些在本地根深蒂固的势力很难处理。 他们的搬迁频繁,少年的身体越来越差,但精神力却不祥地越来越强。 元恬和谢行尊联系的频率越来越低,少年好奇的问题已经问得差不多了,他觉得性格乖僻的朋友也不想被自己频繁打扰。 谢行尊如常生活,像是并没有受到干扰,并不在意少年的冷待。 但他开始频繁地出门,从居住的星球到附近的星系,主动出手调停战争。 谢行尊并不太理解人类的秩序,他调停的方式很粗暴——绝对的武力压制。 谁想开战就压制谁。 这么暴戾又后患无穷的“调解”很快就被发现的元恬无奈地叫停, 两人找到了新的话题,如何更加妥帖地平息战争。 这次是谢行尊主动得更多。 谢行尊离开的次数越来越多,元恬搬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但少年的身体依旧没有好起来,过度增长的精神力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强烈的负担, 所有专家的建议都是“休眠”和“停止思考”。 元恬每次都是微笑着接受建议和劝诫,但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 塞勒斯·斯图尔德噩梦中重现最多的画面就是, 少年坐在书桌前,看起来柔和得没有棱角: “如果只是单纯地生存,而不是生活,那就太需要勇气了。” “我其实不是那么勇敢的人……塞勒斯,抱歉,我觉得你应该出去走走,世界是很大的,还有很多人。” 塞勒斯开始频繁地外出,跟着谢行尊。 他其实很早就开始收集生命冻结技术的有关资料和人员名单,不过不敢对元恬泄露半点风声。 谢行尊撞见过几次,就当没有看见。 直到元恬的生命快走到尽头的那几天,谢行尊又面对面地见到了他。 他们三个人中,似乎只有少年还没怎么长大,连容貌的变化都微乎其微, 但更苍白通透了,像末冬主动迎接阳光的雪人。 元恬恭喜谢行尊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星际和平,在变得越来越好。 谢行尊说了谢谢,将毫无预兆又睡着的少年抱回维生舱。 然后他发现,接触到他情绪失控外溢的精神力后, 元恬的精神力并没有被破坏,只是增长速度放慢了,精神内海也越来越稳定。 但也太晚了, 一开始就已经太晚了。 时不我与,他们的相遇应该再早十年。 元恬知道后莞尔,惊喜地谢过谢行尊后, 迈出温室,实地去所读游记里的地方转了几圈, 他说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遗憾了。 新建帝国的君王一直跟在旁边,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胸腔中那颗模仿人类心脏的黑晶也会跳动,痛苦到极致,在一瞬间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指责无辜的青年自私。 他干净地离开,那留下的人呢? 谢行尊从一开始就难以融入真正的星际人类,他没有什么宏大的愿望。 他只是想找一个话题。 青年安静地沉睡在冰棺中, 奇异的,黑晶的力量能温养青年的精神力,青年的身体状况停止了恶化,甚至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最多也只能做到平衡。 谢行尊知道塞勒斯在暗地中窃取分割他的力量做实验,但他也当做不知道,甚至主动分出了零星的力量“不经意”地遗留在外。 最后塞勒斯真的找到了让青年再睁开眼的方法,答案就是黑晶。 黑晶的毁灭物质能极大地强化生物,但过快速率的强化会让生物的精神力和身体失衡, 跟青年的状况恰好反过来,如果精神力无法控制过度异化的□□,生物会变成无理智的怪物。 但如果精神力足够,生物的跨越就是一场进化。 只要将黑晶的力量封存在青年沉睡的空间,他迟早会醒来。 但塞勒斯·斯图尔德已经不满足于此了。 德拉肯表情淡淡,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塞勒斯有非常严重的精英主义倾向,他认为毁灭物质是宇宙降临的礼物,一场对愚人的清洗。” 元恬深入研究过尼德拉肯执政时的情况,的确,塞勒斯跟那位帝王政见不合, 塞勒斯在公文中经常会使用“乌合之众”、“群畜”、“世俗家庭”等词汇,并且是偏向贬义的语境,情感色彩浓重,无法被解释为单纯的词汇使用。 元恬自语道:“于是他选择了发动‘黑暗一日’,利用你之前遗留的力量做了手脚,让你的力量失衡了。” 其实尼德拉肯一直在以一种平缓地,不会引发“生物感染”和“人类精神力量基因病”的方式释放黑晶的力量。 某种意义上,黑晶最初出现在这个宇宙其实是一场灾难,它释放能量的效率会越来越高,即使星际生物全面感染也不会停止。 但尼德拉肯·兰开斯特出现了,祂知道持续下去会引发的灾难,祂开始试着控制这些力量。 这对黑晶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且舒适的事,甚至很痛苦, 祂没有睡眠没有休息,每一刻都要控制那些能量不过度外泄, 狂暴的毁灭能量全部被积蓄在祂的体内。 塞勒斯显然发现并利用了这件事。 最后的结果就是“黑暗一日”后,尼德拉肯一世消失, 黑晶与黑曜帝国一同分裂,黑晶分裂后四散,毁灭物质开始在星际中铺开,没有理智的感染生物开始在全星际泛滥。 塞勒斯截住了核心黑晶的一部分,谨慎地处理后放在了主人沉睡的冰棺里。 维生舱中的营养液一瞬间成为了黑色, 那些本应该狂暴的能量温柔地维持着青年的生命体征、修复他的身体。 从外面看,无法再被打开的冰棺成了一块璀璨珍贵的黑水晶,再看不清里面到底沉睡着什么。 德拉肯:“塞勒斯将你带走,建立了星光帝国并更改了姓氏,他依然保留了斯图尔德的姓,但以星光帝国官方的名义活动时,使用塞勒斯·兰开斯特这个名字。” 因为从一开始,塞勒斯就不认为谢行尊有资格使用“兰开斯特”这个姓氏, 他对此感到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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