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了一会通话又连接上了。 “怎么啦?又断电了?你要不来我家住吧!反正我爷爷不在家。” 楮阿魏开始悉悉索索找东西,“没有断电,刚刚我那个指导老师来电话了,说我作业有点问题,让我去七号楼改一下。” “那行,那我挂电话了。” “行。” 到了傍晚,来小店的人忽然涌过来十多个,买饮料买零食的,宋遇青都有些忙不过来了,他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喊上楮阿魏来帮忙。 估摸着他现在应该回宿舍了,宋遇青给他打了个电话,好久才有人接电话。 “喂,阿魏啊!你作业啥时候弄好啊?我这里……”宋遇青问道。 还没等他说完,就听到楮阿魏断断续续的声音,“遇青,我现在还在七号楼,我刚刚想给人打电话一直打不通,你打电话给我我才……” 楮阿魏的声音被无限拉长了,宋遇青摇了摇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手机并没有问题啊,“你怎么还在七号楼啊,都这么晚了作业还没改完?” “遇青,我……已经在这里晃悠了好久了,我发现我走不出去了,这……里的……楼道变得好长啊……而且我手机……要没电了……我喊了半天也没有人……”楮阿魏的声音通过电话传过来,到了后来已经不是他的声音了,变成了一个尖利的女声,凄凉的声音回响在楼道,隐约能听到回音。 宋遇青一听突然就焦急起来了,他急忙跟他说,“你这个声音怎么变了?” “啊?怎么变了?”楮阿魏的声音又变回了原本的声音,好像刚刚一切都是他的幻觉,“遇青,你说是不是我被人催眠了啊?总觉得好神奇哦,还是保安大叔把楼道锁住了。” 楮阿魏这样不紧不慢的态度把宋遇青吓得不轻。 宋遇青交代他,“你找个空教室待着,不要乱走,我马上去找你。”还没说完,那边的电话就挂断了。 楮阿魏把手机举起来,发现已经没电关机了,他也按照宋遇青的话找了个空教室,坐在那等着。 他还是认为是安保大叔把他锁在楼里了,等宋遇青给导员打了电话,应该就会有人来了。 宋遇青连忙给导员打电话了,不过导员说七号楼还没锁门,导员问他怎么了,他只能回答说搞错了。 宋遇青关上店门,拿了件衣服准备出门,刚走到门口,又想到什么,去他爷爷房间,在抽屉里翻找着,不论什么都往书包里装。找到的一把用牛皮纸包裹好的油纸伞也被他拿上了,手里拿点什么厚重的东西心里有底气。 出了门就急匆匆地打车去学校。 按照楮阿魏所说,确实有些奇怪,他下意识觉得,肯定不是被人为的困在教学楼,很可能是被鬼打墙困住了,层层空间重叠,所以走不出来了。 现在看来,那些困住楮阿魏的东西没有伤害他的打算,但是,他看了看窗外,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等到日落以后,阴盛阳衰,有些事情就不一定了。 爷爷曾经说过,他们学校的建立就是为了镇压风水的。尤其是七号楼,左侧是一座小山丘,名叫牡丹山。正后方是一个湖,不过早就干涸了。 当初刚建校的时候,牡丹山这地方原来是寸草不生的一个小山岭。为了配合相应的绿化进程,当时校方提倡,假期间学生凡是在牡丹山挖坑栽树的,每一棵树奖励一角钱。 当时高考制度刚恢复,一角钱可以买一双皮鞋了。 刚开始的时候,同学们的热情都很高,但到了后来,基本上没人再敢去那里挖坑栽树了。原因是在挖掘过程中,很多人都挖出了棺木、骨灰罐子之类的东西,估计是之前的村庙的先人埋葬在那里,而且后来也传言在牡丹山一带有人看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当时的校方只有取消奖励政策,雇用专门的人员处理这些东西。如今,牡丹山郁郁葱葱的树木也已经掩盖了这段历史。 现在校区所在的很大一块当初是一片汪洋,由于填海的缘故,才有了今天的教学楼以及学校外由其延伸出去的一大片地方。 上个世纪的五六十年代,沿海地区很多人迫于生计,不得不偷渡去香港谋生。传闻说,现在学校教学楼所在的地方就是他们偷渡小港口的原址。但是风大浪大,很多人都在去追寻生活之路的过程中献出了生命。很多遗体都被海浪卷回来,重新冲回岸边。 由于无人收容,那些尸体最多的时候有几百具之多,全都堆积在港口下方,逐渐被淤泥尘土覆盖。这种情况直到香港那边的户籍政策变革、逃港趋势衰退之后才有所改变。 校方在建教学楼时一直出现意外,虽然没有人员死亡,但是之前的各种传闻的一下子又流传开来,弄得人心惶惶。后来找了风水师,才在当初牡丹山和当初入海口处建造了七号楼,又挖了一个人工湖来镇压这些东西。 七号楼前面有个球状的雕塑喷泉,据说也是镇压此处的风水的。
第7章 鬼死为聻(二) 七号楼前面有个球状的雕塑喷泉,据说是镇压此处的风水。 不过到了现在,喷泉和人工湖早就干涸废弃了,如果传闻是真的,风水被改动,被镇压的东西开始游荡也是可能的。 其实所谓的学校都是盖在坟地上的也不是传言,依靠学生的朝气阳气镇压地下所埋得冤魂也是有据可依的,不少学校的建造都是按照周易八卦建造的。 宋遇青一路催促司机师傅开快点,等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他心里很是焦急,一路快跑往七号楼跑,平时不觉得学校大,现在埋怨起学校各个楼分这么远干什么。 早知道就问官伯虞要个手机号了。 宋遇青一路跑过来,发现好多教室还亮着灯,还有上晚自习的学生。 “阿魏!阿魏!能听到吗!”宋遇青刚喊了几声,就被巡视学生上自习的老师制止了。 他讪讪地笑了一下,然后就跑上楼了。 另一边,楮阿魏一开始听宋遇青的话,找了个教室待着。等了会,他打了哈欠,趴在桌子上居然睡着了。 如果让宋遇青知道,他在那边急得不行,楮阿魏在这还淡定地睡觉,怕是要气地撬开他脑壳看看他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一觉醒过来,楮阿魏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过看窗外应该已经天黑了。他下意识去摸手机,才想起来手机没电了。 又在思考,宋遇青让自己不要动,等他来再说。那自己要不要去看看门开了没?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隔壁教室有动静。不过动静很小,但是楮阿魏听的很清楚,像是什么动物急促地喘气,声音由远到近,一声比一声急促无力。 他刚一回头,陡然发现,窗边的台沿上浮现出两个绿色的亮点,在黑暗中显得愈发的亮。 这是一只野猫?怎么跑教学楼来了。 楮阿魏也不怕,慢慢靠近那只紧盯着他的猫。他家里也有只虎斑猫,平时懒洋洋地躺窗台上晒太阳。 靠近了才发现这只野猫通体黑色,透着窗外模糊的灯光,显得毛色油亮,一看平时吃的就很好。 楮阿魏知道怎么让猫没有敌意,伸手挠了挠黑猫的下巴,应该是很满意,黑猫放下警惕,就这个姿势躺在桌子上,挪着身子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肚子,楮阿魏给它揉了会肚子,黑猫舒服地打呼呼。 过了会黑猫站了起来,朝他晃了晃尾巴,示意他跟上。 楮阿魏觉得这猫真的通人性,也许是不是有人养的。 他思考了一路,他老妈应该会同意让他再养一只猫,不过家里两只猫会不会打架啊? 如果正好一公一母也不错啊,这只猫不知道是公的还是母的,他的眼神飘忽到走在前面的黑猫身上,在它的屁股上兜了一圈。 他一路走来,都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地面早已不是光滑的瓷砖,而是湿润的泥土了,好像刚下过雨,走在上面软绵绵的陷进去,有些湿滑。 楮阿魏有些神经大条,他研究了一路的公猫母猫交配该吃什么,一滴水正巧滴落在额头上,冰凉的感觉一下子激地他一抖。 他发现自己从楼里走出来了,不过现在这个地方他也不认识,不是熟悉的学校场景,而是在一个布满石头小道上。夜晚像是一团迷雾,旁边是光秃秃的山,有些低矮,路边有不少杂乱低矮不齐的灌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隐有不少黑影在晃动,分不清是影子还是什么。 带路的黑猫没有停下的意思,还在往前走,楮阿魏犹豫了一下又跟上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睡醒,这是在梦中,那一切都有的解释了。 黑猫突然停下了步伐,它缩起头部,蹲下卷曲起身子,发出咆哮声,叫声低沉,毛发全部竖起来了,在月光下透亮的好像整块的黑曜石。 楮阿魏知道这是猫害怕的表现,但是他不知道猫在害怕什么,难道草丛里有流浪狗?他环视一圈也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可以当做武器。 一条细线般的月光突然倾泻而下,好像有人用剪子剪开了天幕,昏暗的天空皎洁起来。不远处的灌木丛开始有光芒,还有哗哗的水声,是山泉流下撞击在石头上的声音。 场景突然又变化了。 路边的彩灯亮,是一盏盏精巧的纸灯笼,熏烟染地湖边柳树都像涂上了一层胭脂,此时漆黑的湖面上与岸边的灯火通明形成对比。 楮阿魏视力不错,已经看到有船缓缓驶向了湖中央。 湖中央是一个平台,一个女子款款而坐,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素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露出凝脂白玉的香肩,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 楮阿魏有些看呆了,觉得自己这个梦真是做的春梦啊,这么美的女子。 “公子!”声音软软的绵绵的,像是一根羽毛挠的人心里直痒痒。 一转身,那个抱琴女子已经一步来到他身旁,朝他福了福身子,“公子,跟奴家走吧。奴家带公子去看烟火。” 说着伸手就去拽他的胳膊,把他往湖边拽,力气大的惊人。 楮阿魏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仔细一想就头疼得厉害,一下一下的抽搐。 怎么突然刮起风了,有点冷啊。 抱琴女子笑晏晏的,更衬的她明媚动人,“一会给公子抚琴一曲可好。” 视野渐渐扭曲了,之前的华灯初上全都消失了,楮阿魏根本无力反抗,被女子拽着胳膊加快了步子。突然间他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恢复了些力气,要停下来低头看看。 女子扭过头,脸上表情已经不似刚才的温婉,整个人的脸上的五官都像是画上去的,嘴角咧到了耳根处,露出一口锯齿般的利齿,“公子快走啊!走啊!啊!” 声音不再动人,凄厉又带着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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