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伟宸猛的瞪大了眼睛,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越发煞白,紧紧的盯着秦南,好一会儿才道:“你说你,看到我身上有东西?还是断腿的?”
第5章 驱邪大鬼 话已经说了,秦南便直接道:“是,这件事对你来说或许有些不可思议,但这个世上,不能解释的事情也有很多,那天,我清楚的看到你身上趴着一个男人,或者说,只是一个少年,两条腿都断了,按常理,以你的车祸情况,伤情不该是这样子的,可你的腿骨齐齐断裂,伤处看起来更像是被人打断的,那个……东西趴在你的身上时,你的伤口完全无法止血,生命一度垂危。” 任伟宸还是盯着他道:“后来呢?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它现在……还在吗?” 秦南的眼睛眨了眨,他是不能把身上的那个大鬼供出来的,只得胡扯道:“因为我的体质问题,身上便总带着些辟邪的符箓,我悄悄往你身上放了一张,把它驱走了。” 任伟宸像是一下子卸了力,转眼望着窗外,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我们任家,原本并不只有我一个孩子,我上面还有一个异母哥哥,叫任伟良,比我大两岁,他是我爸在还没跟我妈妈结婚时在外面欠下的风流债,因为毕竟是任家的血脉,自小便被我父亲接到家里,与我一起长大。 他聪明,很会讨父亲喜欢,不像我,不爱说话,嘴也不甜,小时候,父亲是更喜欢他的,我们在同一所学校上学,关系不好不坏,我十六岁那年,我们俩在学校门口,遭到了绑架。 绑匪与父亲有些仇怨,走到了末路,便绑架了我们,一来想要钱,二来,也是想报复我父亲,我们被绑到了一个废仓库里,他一直在向绑匪求饶,说……他只是个私生子,无足轻重,我才是父亲的婚生子,求他们放了他,把什么仇怨都冲着我来。” 他苦笑了一声,接着道:“刚开始,绑匪信了他一些,可是,我自小性子沉闷,挨了打,也不吭声,让他们觉得有些无趣,后来,他们给父亲打电话,威胁父亲,父亲没能沉得住气,被绑匪看出他更重视我大哥,他们掉转矛头,开始折磨他,他自小锦衣玉食,没有受过苦,忍不住痛哭惨叫,那些人很兴奋,下手很重,生生打断了他的双腿,他刚开始会求饶,后来便开始骂,骂绑匪,然后骂父亲,再后来,便一直在骂我,说是我害了他。 等我父亲带着警察闯进来时,他已经奄奄一息,被送到医院后,也没能抢救过来,医生说,太晚了,他受伤太重,失血过多,救不活了,因为这件事,父亲一直与我有隔阂,直到现在,他都不愿意与我说话,我这次出事,他也只是来看了一眼,一句话没说就走了,我知道,他一直在怪我,当年我们俩一起被绑走,大哥死了,我却只是挨了些打,骨头都没有断一根。” 这些豪门恩怨,秦南不感兴趣也没有插嘴的余地,他只是觉得任伟宸的父亲和大哥的脑回路着实清奇,人是绑匪绑走的,他大哥是绑匪打杀的,退一万步讲,仇家是任伟宸的父亲结下的,破绽也是他父亲露出来的,整件事任伟宸都只是个受牵连的倒霉蛋,为什么都来恨他?就因为他当时没死?这是什么奇葩的想法? 不过任伟宸的父亲他倒是有些印象,他想了想,缓缓道:“你父亲还是在意你的,你前些日子昏迷的时候,他常来看你,一站就是大半天。” 任伟宸抬眼看着他,显然并不怎么相信,只是缓缓笑了笑道:“谢谢你的安慰,秦医生。”他想了想,又道:“秦医生,他……我大哥以后还会来找我吗?” 秦南张了下嘴,他大哥的鬼魂都被百里青给捏散了,哪里还回得来? 他看了看任伟宸复杂的神色,干咳了一声道:“它的怨气不重,被我的符给度化了,估计,是投胎去了,不会再来找你了。” 任伟宸闭了下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出了病房,秦南在一只耳朵里塞了耳机,装作打电话的样子,把手伸进白大褂的口袋,握住藏着百里青的玩偶,小声道:“将军,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 百里青低沉的声音传入秦南的耳中:“十之八九。” 秦南道:“将军相信他?” 百里青道:“若是任伟宸真的欠那恶灵多么大的因果,便不会如此轻易的被在下抓下来了,想必会费一番周折,那日在下一动手,它便脱离了任伟宸的身体,说明它只是单方面的仇恨任伟宸,并没有过多的因果纠缠。” 秦南道:“这样说来,这件事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了吗?” 百里青道:“不会。” 秦南轻舒了口气,道:“那就好,这我就放心了。” 百里青的声音带出一丝温和之意:“秦先生不必担心在下,若事不可为,在下不会动手,当以保护先生为要。” 秦南小声道:“将军不要总对我这么客气,怪不自在的,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百里青道:“怎好直呼先生名讳。” 秦南无奈道:“拜托,大哥,现在已经不是你们那个年代啦,大家都直呼大名,没什么不好的,你总叫我先生,我浑身不自在。” 百里青顿了一下才道:“好。” 刚回办公室里坐下,就来了个小护士道:“秦医生,304床的病人有事找您。” 304床?不就是任伟宸吗?刚刚才从他那里出来,又找他做什么? 秦南走进病房时,见整个病房里只有任伟宸一个人,他躺在床上,似是在闭目养神,也像是睡着了。 听到秦南关门的声音,他睁开眼睛,微微露出一个笑容,轻声道:“麻烦秦医生又跑一趟,很是过意不去,但我有件事,想要求秦医生,实在没有办法。” 求,这态度,可以说是很低了。 秦南走到床边,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面色温和的道:“任先生不用这么客气,你是我的病人,我有责任对你负责,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 他对任伟宸的印象,还是很好的,虽然不多话,不是那种讨巧的性子,但他的人看起来很温和,谦逊有礼,就像一股温热的水一样,毫无攻击力,不会让人产生任何不适,却又无孔不入,润物无声,与他相处,让人很舒服。 任伟宸轻咬了一下下唇,轻声道:“秦医生之前说,身上有可以驱邪的符箓,可以匀给我一张吗?价钱方面好说,秦医生尽管开价,哦,还有,之前在我身上用掉的那一张,也不能让秦医生白白吃亏了。” 秦南一顿,他哪里来的驱邪符箓,手头只有一个能驱邪的大鬼。 他干咳了一声,道:“任先生身边已经没有阴祟,身上的伤势只要休养治疗就好,要符箓做什么?” 任伟宸道:“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最近得了个怪病,一直昏迷不醒,又查不出任何病症,这样子,已经半个多月了,我会出事,就是在开车的时候,脑子里想着他的事,一时恍惚,才会…… 我之前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想,刚才与秦医生谈过话,才突然想到,既然世间有阴邪,他是不是也不是普通的病症,就想着要试一试,实在是麻烦秦医生了。”
第6章 将军救我 任伟宸的态度如此之低,满脸的恳求,看来这个朋友在他心中的份量不轻,如果秦南真的有这种好用的符箓,给他一张也没什么,但关键是他没有啊。 秦南又低咳了一声,歉然道:“实在抱歉,我身上的符箓正好用完了,这样,我说过,我自小便是阴阳眼,不如我跟你去看看你的朋友,如果真的有什么东西,我便能看得到,如果不是,就只能再想想别的法子,做些更细致的检查。” 任伟宸刚开始听到他说没有,忍不住满脸失望之色,听到后来,又高兴起来,忙道:“这样最好,实在是麻烦秦医生了,不管是不是有阴邪,我都欠您一个大人情,以后只要秦医生用得上我任某人,只需一个电话。” 他说着,忙不迭的伸手从一边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秦南,神色很是兴奋的道:“那我们就尽快过去吧,他正好就在这家医院,现在在神经内科的病房。” 秦南无奈道:“任先生现在的情况还不好挪动,最好再恢复几天。” 任伟宸却像是一刻也等不得,恳切的道:“秦医生,知道了这个可能性,我越想,心中越是不安,还是早些的好,实在不行,就记护工用行动病床把我推过去,好不好?” 秦南安抚道:“这样,反正他就在我们医院,你告诉我床号,我自己过去看看,一会儿回来告诉你结果,好不好?你信得过我吗?” 任伟宸只得道:“我当然信得过秦医生,这样也好,实在是麻烦秦医生了。” 秦南道:“任先生不用客气,还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忙。” 任伟宸忙道:“不管怎么样,我都欠秦医生一个人情。” 秦南道:“行,你先等着,正好我现在没事,这就过去看一眼,他的床号是多少?” 任伟宸连忙说了,秦南向他做了个安抚的手势,转身出了门。 走在医院的走廊里,秦南低声道:“将军,看来我惹上了个麻烦。” 百里青道:“算不得麻烦,不必忧心。” 到了神经内科的病房,秦南按着任伟宸说的床号找到那间病房,透过病房门上的一个小窄条的玻璃,隐隐可以看到里面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年经男人,看起来与任伟宸的年龄相仿,正如任伟宸所说,正昏迷不醒。 床边站着不少人,有个神情憔悴的贵妇人,看年纪和神情,应该是患者的母亲,她的旁边还有两个神色不一的家属,再后面就看不到。 床头处立着一个神色慵懒的年轻人,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年纪,一双细长的眼睛像是困得睁不开一样,正在观察床上的病人,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女人,也很年轻,长得很是美艳,只是一身打扮看起来有些中性,长发只简单的扎着个马尾,很是干净利落的样子。 秦南在有限的角度内环视了一圈,又将视线投到床上的病人身上,那人的身上倒没什么异常,只是头上却盘绕着一股黑气,整个眉心都是黑的,黑气之中,隐隐有一丝细细的血线向外延伸,顺着窗口穿了出去,不知通向哪里。 秦南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轻声道:“果然有古怪,将军,那黑气是什么东西?” 百里青道:“那是‘请神咒’。” 秦南一头雾水的道:“什么?” 百里青解释道:“请神咒是一种咒术,很是恶毒,说是请神,实则是在请鬼,需要用被害者身体之物为引,比如头发、指甲等关联之物,辅以一个血阵,可召恶灵附于被害者的身体,蚕食被害者的阳气,待阳气消耗怠尽,被害者就会身亡。” 秦南倒抽了口凉气,道:“这么毒?看来任伟宸的这个朋友得罪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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