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御五条全占,已然在黑化的路上。 狄九徽越想越可怕,趁此刻还没酿成大祸,一定得救他!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闫御没睡,让他进来,狄九徽推门而入,见他虽然裹着被子,抖擞的精神中透着疲倦,他困但睡不着,只有体会过的才知道失眠有多折磨人。 狄九徽明知故问:“老君的仙丹效果如何?” “还没发挥作用。”闫御嘴硬。 第一条和第二条同时加一,他的状况更严重了。 狄九徽心中一凛,走上前去:“还得靠我。” 被角掀到一半,闫御冷不丁道:“我喝醉了,可能酒后乱性。” 狄九徽动作一顿,接着钻上床,躺平后说:“不信,真醉了没那功能,除非你假装的,来,表演一个让我看看。” 闫御:“……” 闫御不吭声了,卷走被子背对他。 狄九徽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心里难受了一下,他突然伸出胳膊,有点笨拙地抱了抱闫御,低声问:“这样你会好受一点吗?” 身体顿时就僵了,在狄九徽看不到的地方,闫御蓦然睁大了眼睛,眼底金色如淬了日月璀璨之辉。 良久,他轻轻“嗯”了一声。 同床共枕。 以往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怎么看怎么别扭,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放了。 我是为了救他我是为了救他我是为了救他。 狄九徽默念三遍。 昔日如来以身饲鹰,今日就换他以身感化闫御迷途知返。 指缝传来细微的痒,比他体温略高一点的手指缓慢描绘着他的骨节,像在小心翼翼地试探,干燥温暖地紧贴着皮肤,没多久又分开他手指根部,闫御五指虚虚扣住他的。 十指连心,狄九徽的心猛然颤了一下。 他一动不动,闫御紧张得不敢回头看他反应,两人便又默默地僵持起来。 其实狄九徽只要没表现出明显的排斥,他就可以掩耳盗铃地告诉自己赢了一半。 闫御带着这种偷来的愉悦与满足睡着了,他想自己这回一定可以做个好梦。 听着他趋向平稳的呼吸声,狄九徽缓缓松开被咬得惨白的嘴唇,他侧躺着,左耳压着枕头,在周遭阒然沉寂的环境中,他清晰听到自己好像残缺了一块的心跳声。 好疼。
第64章 温泉 “我梦到你了。” 刚一苏醒,闫御开口就是非常直白的一句。 狄九徽歪了下头,他这样说应该是希望自己顺着他的意思问下去,便投其所好地问道:“然后呢?” “在梦里你很喜欢我。”闫御眉目温和,像加了层柔光滤镜,回忆着梦境种种,“我们亲密无间,相濡以沫,唇竭齿寒,抵足而眠。” “梨云梦暖,酒酽春浓,目成心许,花晨月夕。”狄九徽接道。 闫御有点惊喜,“你怎么知道?” 狄九徽不明所以地摸着后脑勺,说:“我们不是在开成语大会吗?” 闫御:“……” “在梦里你对我很热情,事事放在心上,日日嘘寒问暖,不像如今这般冷嘲热讽,冷眼旁观。”闫御怅然若失,神色比凋零的烟花还落寞。 “那你可能做了不太正经的梦。”狄九徽揶揄一笑,“行啊你,老当益壮还会做春.梦了。” 闫御:“……” 闫御装不下去了,冷冷道:“你不如猜一猜哭的人是谁,给个提示,不是我。” 狄九徽闻言更开心了,“梦都是相反的。” 他挺直上半身,比半躺着的闫御高出一截,和善地摸了摸他的头,“放心,我会好好对你,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闫御:“……” 由于血脉的缘故,闫御从小长得比他慢,狄九徽时常仗着身高优势藐视他,还时不时特别欠地往他脑袋上揉一把就跑,直到闫御后来居上,他才悻悻改了这一习惯。 他头发手感很不错,绸缎般柔软顺滑,狄九徽久违地摸了两把,感慨道:“没我发质好。” 闫御恼羞成怒地拍开他,趁其不备将他掀翻,攥住狄九徽手腕压在头顶,眼睛盯着他,语气有点凶:“试试啊。” 狄九徽稍微动了动就被按得更紧,他惊慌道:“你真要强x我啊!我要叫人了!” 闫御:“……” “别胡说!”闫御比他更慌地松开手,胸口梗着一口气没事找事:“去给我打水,我要洗漱。” 狄九徽懒懒散散道:“你随便用个法术不就完了。” “水利万物,我洁癖。” “行吧。”狄九徽一指窗外,一道细如绳的水流青烟一般飞进来,他手腕轻转,那水便如面团似的搓圆捏扁,随之变换形状,有时是只鹤,有时是朵莲,玩得不亦乐乎。 闫御眸光微动,那团水顿时变成一个土里土气的爱心。 狄九徽:“……” 他被尬得手一抖,没控制好力度,那瓢水登时滋了他一脸。 闫御差点嘲笑出声,硬生生忍住了。 这是个好机会,轮到他出场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闫御轻声说着取出一方丝帕,拨开狄九徽额前湿漉漉的碎发,细致地为他擦拭。 眼睛、鼻尖、嘴唇,他擦得蜻蜓点水,像对待珍贵的易碎品,狄九徽嫌他慢吞吞的,直接扯住闫御袖子当毛巾胡乱抹了把脸。 闫御:“……” 这下他的脸干净了,闫御衣裳湿了。 闫御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狄九徽握着他袖子,看着绣得精致华美的花纹,装模作样地夸赞道:“吸水性真好啊。” 闫御:“……” 闫御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撒手。” 他要换身干净的衣裳,狄九徽还扯着不动,表面上欣赏地摸了摸,实际上悄悄把手蹭干,闫御忍无可忍,两人一争一扯之间,只听“刺啦”一声,那袖子当场裂成了两截。 狄九徽惊讶道:“啊,你断袖了。” 闫御:“……” 这下狄九徽知道了他想说的原来是蓬莱脏话。 他看到闫御的脸色在变化,五颜六色的,反正不是往好的方面发展,立即识相地跑了。 殿内只剩他一人,闫御叹了口气,认命地展开天书。 【如何勾引喜欢的人?】 他一个人搞不定,寻求场外援助。 围观群众很热情,纷纷指点迷津。 【天庭老板直聘】 跪下抱着对方大腿哭,哭到肝肠寸断,我不信能无动于衷,真不为所动,冷心冷肺的人喜欢了是你下贱。 【明日阎王换我当】 听我的,以死相逼。 【三】 我是要勾引,不是要勾魂。 是的,他还有第三个账号。 【有出版意向者私聊】 多看书,白玉京报社里那么多还不够你学习的? 【三】 推荐几本? 【持国】 当属琴瑟静好。 闫御:“……” 那就是他写的! 出走半生,归来感情经验仍是为零。 闫御换了个思维,如果这是他正在写的书,接下来会如何展开剧情? 他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刀刻斧凿的字。 色诱。 闫御表情微肃,他真下作啊。 色诱第一步,展示自己的魅力。 他打扮得花枝招展,像开屏的孔雀,张扬地从狄九徽面前走过,狄九徽抬头看他一眼,道:“你发.情了?” 闫御:“……” 狄九徽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歧义,正襟危坐地改正过来:“我是说,你发.情期到了?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 闫御威胁似的说道:“我若发.情,你最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狄九徽:“!” 狄九徽有些紧张,如坐针毡,而后他转念一想,这些年没见闫御有过什么发.情期,这套理论应该不适用他,多半是在恐吓,他又淡定地坐回去了。 闫御离他不远,泥金色的外衫上绣着绚丽繁琐的图案,纹路细密华贵,又用银线缀满各色的珠玉,平时随意用根玉簪束起来的长发如今戴着发冠,金丝缠绕,镶嵌熠熠宝石。 闫御懒散地靠着卧榻,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线条优越的颈项与锁骨,再往下是一小部分结实健朗的胸膛,如羊脂玉般温润无瑕,他眼神泠落,冷澈若昆仑之巅融化的雪水。 狄九徽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又看一眼,再看一眼,逐渐被吸引了全部目光,闫御心下暗喜,觉得自己离成功又近了一步,就听狄九徽幽幽道:“你不是把所有家产都给我了吗,这些珠宝应该是我的财产。” 闫御:“……” 狄九徽似笑非笑道:“脱下来。” 一瞬间反客为主,闫御手指犹豫地按着腰带,要解不解,狄九徽别的事也不干了,饶有兴致地盯着他,像等着看脱衣舞的嫖客,半晌,他才极其缓慢地解开了一扣。 狄九徽都想起哄吹口哨了,闫御耳根发热,到底脸皮薄,无法再进行下一步,直接落荒而逃。 狄九徽便笑,就猜到他不敢。 小打小闹对狄九徽没用,闫御决定约他去北山泡温泉。 两人一路同行,到达时狄九徽不知道从哪里摘了一只桃子,先是咬了一口,之后递到闫御面前,“很甜,尝尝。” 闫御盯着那颜色润泽的桃,说:“这叫分桃。” 狄九徽恍然大悟,要把手缩回来,闫御就着他的手飞快地咬了一口,然后被酸得五官扭曲,连呸了好几声。 狄九徽大笑,“甜的叫分桃,不甜的叫人生如戏,我演得可好?” 闫御恼了,抢过来桃子往他嘴里塞,狄九徽不从,两人又扭打成一团。 竹林月夜,烟雾氤氲,有热气从水面蒸腾而上,汤泉呈现透亮的蔚蓝色。 闫御在房间里换衣裳,他纠结是往上遮一遮,还是往下拉一拉,往上遮没效果,往下拉显得他太随便。 后来他取了个中庸之道,不遮也不拉,自然而已,见机行事。 他先入水,很快狄九徽来了,他捂得像个粽子,只露出头和手,就差没有绳子绑着了。 他什么意思一望而知,闫御很不满,“你防谁呢?” 狄九徽坐在岸边笑嘻嘻道:“你春.梦主角都是我了,我裹得严实一点怎么了?而且我是为了你着想,再看了不该看的回去做梦,次数多了对身体不好。” 闫御:“……” 他挤眉弄眼,闫御手一抬,一股力量拽住狄九徽脚腕把他拉进水里,他猝不及防呛了一口,边咳嗽边扑腾边大叫道:“洗澡水!我喝了你的洗澡水!” 闫御:“……” 闫御看他眼睛红红的,有点快意又有点怜悯地问:“咽下去了?” 狄九徽头发都湿了,他很屈辱,红着眼说:“礼尚往来,我喝了你的,你也得喝一口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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