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白玄知神色一暗,一个用力推开了君九尘,整个人直接坠下宛如天神降临落在地上,气浪直接震飞了那些士兵狼狈的翻滚数米远。 “妈的,谁啊坏老子好事!” “狗娘的,老子弄死你!” 士兵起身便朝白玄知扑过去,君九尘刚好落地,手臂一挥,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震飞他们重重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白玄知转身看着地上的女子,脱下外套盖上她残破的身子。女子满脸泪痕,眼神早已看不见生气,她艰难爬起,捡起身旁的匕首一瘸一拐的走到士兵面前,毫不犹豫一击刺入他们脖颈,滚烫鲜血流出,融化周围的白雪。 “去死!去死!死!死!死!!!畜生!!!”她边刺边喊,声音有些沙哑,但包含了浓浓的恨意。不知刺了多少下,直到双手再也举不起匕首。 “姑娘.......。”白玄知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这些人死不足惜! 最终,她颤颤巍巍举起匕首抵在自己的喉咙上,泪水滑落剑刃,这片土地上埋藏了多少人的悲鸣与仇恨没有人知道。 “呯!!”一声,匕首飞了出去,女子愣在原地,手还停在半空中。 “姑娘,你若是死了,不就正随了他们的愿。”白玄知不太会安慰的。 “我......我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她语气悲哀的宛如地狱里的人:“都死了......父皇...母后......哥哥....安成哥哥.....。”说着她突然眼神一怔,布满伤痕的手拼命将身上的衣服裹紧声音颤抖:“我....我不能这样去见安成哥哥.....我不能.....我不能...不能.....不能这样见他,不能这样见父皇母后,不能......。”
第四十三章 扶乐国2 闻言,白玄知缓缓蹲下,语气温柔,生怕吓到她:“姑娘.....说的安成可是谷安成?” 这句话刺激到了她,死水般的瞳孔终于有点一丝生气,她抓着白玄知的手臂激动道:“安成哥哥!你认识安成哥哥!” 白玄知轻拍了拍她的手:“嗯,他还活着。” “安成哥哥还活着!!太好了,安成哥哥还活着......他没有死!”说着她眼里涌出泪水,滑落,滴在雪地里,嘴角弯起。 “我可以带你去见他。”白玄知轻抚她的头,将上面的灰尘尽数除去。 闻言,她突然变得害怕,眼神充满恐惧,抱着自己的身子“不!我不要!我不能这样见他!我脏了!我配不上他,我不要见他。”她又擦了擦自己的脸颊“我脏了......我不要见他......我不要....。” “你不脏,你是最干净的,安平公主。”白玄知安慰道朝她伸出手:“你有一个最干净的灵魂,我带你去找他,他很想你。” “他....真的想我?”脸上终于露出生人的气息。 “嗯,他说,你是这天下最漂亮最干净最可爱的公主,也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公主。”白玄知眼里满是温柔,希望可以感化到她。 “我......可以的....我可以....安成哥哥在等我....他在等我....。”她眼神里渐渐出现了一点光亮,慌乱的用手梳理了一下自己杂乱的长发,布满划伤的手在雪地里翻找出了一根枯树枝,一点点将自己的长发盘起,树枝插入盘起的发中,露出可爱的面孔带着泥泞的脸颊,微微笑起。 随后,看着眼前的白玄知,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白皙伤痕的手稳稳握住白玄知的手。 她起身后,缩回手,身体有些摇摇晃晃站不稳,一步一步走向不远处的匕首,将它捡起,小心翼翼擦干净上面的血迹。这是安成哥哥上战场时送给她的匕首。白玄知捡起匕首剑柄递给她,这匕首就像她唯一的希望,如获至宝揣在怀里。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琴声,琴音悲哀空回转,这片土地被琴声包裹,白玄知扶着她,君九尘跟在身后,一路朝琴声的方向走去,只见城墙之下,一白衣男子坐在雪地里抚琴,他闭着双目。 “好悲伤的琴声。”君九尘微微蹙眉,似乎这琴声引起了他不悦的回忆。 “嗯,我过去看看,九尘,你在这陪她。”白玄知道。 身旁的人轻嗯一声。 白玄知一步步走近,来到他面前。 弹琴的手稍微顿了一下,手中的动作并未停下,指尖划过琴弦,泪珠滑落跌进琴弦上劈开两瓣。 此刻他弹得不是琴,是他包含的思念与悲伤。长河落日圆,晚霞印白衣上,也在琴面上冉冉生息,这一刻,孤独的影子落在荒芜的土地上,一排排杂乱无章的利剑尽数埋藏在雪白之下。 一年前秋天,硝烟战场上的刀剑成了无家可归战士的衣冠冢,一片荒芜的大地下,战死的英雄埋藏于战火废墟的土地之下。 城墙边,一曲曲琴声断肠心魄,音律遍布整个荒芜的土地,厚重的大雪覆在衣装上,他似感觉不到寒冷一般,不停的弹着。 他突然开口“你曾说,只要我弹琴,不管你在何方都会回来听........弹了这么久.....怎么还不来呢。你不喜欢我的琴声吗。” 轻笑一声,定是几月未练琴技退步了,有些生疏了,你不爱听了。 雨点般泪珠落入琴中,落尽这思念。 白玄知:“兄台的琴声很悲鸣.....” 琴师顿了顿,轻咳一声,声音有些沙哑:“你也是来寻人的?” 白玄知:“不是,我来寻找一个答案。” 琴师:“这里可不是久留之地,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白玄知看了看四周,这里确实不是久留之地,时不时便会遇到大光国士兵,他们残忍恶毒:“兄台何为不离开?” 琴师闻言,轻抚了一下琴弦:“我要在这,让他能寻到回家的路。” 他抬起头,看向远处,那雪地里微微露出的剑柄:“战乱带走了他,也带走了我.......。” 白玄知看着他,劝说的话不知怎的卡在了喉咙间,罢了........。白玄知转身离开,琴声再次响起。 三人再次朝前走去,这次换成君九尘扶着公主。眼前出现一颗枯树,一片荒芜的大地,它就这么立在雪地中间,异常显眼,树枝上系着一面红色的旗子,旗子早已有些泛黑,残破不堪。 上面似乎还连带系着什么东西,白玄知飞身一跃,稳稳落在树枝上,小心解开,旗子伴随着剑鞘一起落下。公主朝前接住,有些激动的抚摸着剑鞘:“安成....安成哥哥的剑鞘!这是我送他的剑!安成哥哥亲自挂上的旗,这是扶乐国的旗。” 白玄知闻言,看了看公主“公主,冒昧问一下,安成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公主:“安成,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他父亲是扶乐国最厉害的将军。”说着,她轻抚剑鞘,眼神都变得温柔起来,仿佛那剑鞘便是谷安成:“但他偏偏不善武艺,弃武从文,我和他自幼相识,早已定下婚约.....后来...。”说到这她顿了顿,神情不似刚刚那般温柔,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悲伤:“大光攻打过来了,他不想做一个只会在朝堂上的文臣,他要跟随父亲一起上阵杀敌,他答应过我....赢了便回来带我去看世间最美的景色....” 她眼里饱含泪水,尽数落下,泪珠宛如断线的珍珠一颗颗跌落剑鞘上,落入雪地里:“我等了好久,等来的却是大光攻破了城门.....杀我父皇,辱我母后.....奸杀虐夺我扶乐子民.....。” 白玄知轻抚她的头,以示安慰。她抱着剑鞘,泪如雨下。 身后的君九尘突然拉起白玄知的手腕,将他拉到一边:“怎么了九尘?” 君九尘:“大光士兵正在朝这边走,先回去吧。” 白玄知:“嗯。” 一转身,公主哭着哭着,伸手扶着脑袋,身子突然倒下去,白玄知迅速接住她,将她横抱起:“走吧。” 黑洞嗖的一声,出现在眼前,二人走进去,眼前画面一转,竹屋小院。 白玄知将怀里的公主轻放在床上,匕首放在她枕边,盖好被子,为她把脉,她的身体太虚弱了,手腕细如柳枝。 外面又开始下雪了。白玄知把完脉,走到门口,看见灶台处一抹红色身影,坐在竹屋走廊上,看着君九尘做饭,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不知在想什么,伸出纤细的手,几片雪花落入手心。 那白玉兰树上的积雪已被清理干净,天色渐渐暗下来,一股冷冽的寒风顺着衣领空隙吹入身体内,白玄知不禁打了个寒颤,裹了裹衣服。 “小玄,进屋吧。”他端着三碗粥走过来,看见白玄知后脸上露出笑意。 他握着手心里的雪花,一点点融化,轻嗯一声。 两人刚吃完,床上的公主便醒来了,她慢慢爬起身,揉了揉脑袋,白玄知走过去扶起她下床“吃点东西吧,公主。” 她轻轻点头,将匕首别在腰间,下床慢慢走到餐桌前,青菜姜丝粥,她喝了一口,浑身渐渐充满暖意,开始大口大口的喝起来,仿佛一个几天都没吃饭的难民。她已经许久没吃到过正常人的食物了,在那暗无天日的小房子里,每天都要接待许多许多人,表现不好还不给饭吃,那些饭一股酸臭味都馊了,有时吃的简直是猪食。 吃完后,她舔了舔嘴角,看着眼前二人“以后....不用喊我公主了....叫我绾青吧。” “好,绾青姑娘,身体可还有不适?”白玄知问道。 她摇摇头,缩了缩身子:“安成哥哥在这吗?” “他不住这里,在附近的小镇上。”白玄知说道:“他在战场上头部受了些伤,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 她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谷安成会失忆。 白玄知:“不用担心,只是暂时的会恢复的,你若不介意他失忆,那我便带你去见他。” “我.......。”闻言她犹豫了一下,看着那微微摇曳的烛火:“我想见他,现在就想,可以.....带我去找他吗?” 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白玄知刚想开口,一旁的君九尘突然打了一个响指,面前出现了一个黑洞。 君九尘:“可以直接到院子中。” 绾青被吓了一跳,直接瑟缩躲在白玄知身后,小手紧紧捏着他的衣服。 “别怕,这是小术法,可以将你送到他身边。”白玄知安慰道:“害怕的话,抓着我的手。” 她这次毫不犹豫握住白玄知的手,一旁的君九尘视线落在那紧握的手上,似乎有些不满,上前握住白玄知另一只手直接拉着他进入黑洞中,淡淡道:“走吧。” 一出黑洞,便到了院中,此刻屋子里亮着烛光,白玄知上前礼貌的敲门,开门的是陈瑛,她有些惊讶:“白道长!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吧。” 屋内很温暖,中间放着一个残旧的炉子,谷安成坐在炉子旁烤手,陈诚正在点香,青烟升起,盖上盖子。 谷安成微微笑道:“白道长!”一旁的陈诚则阴沉着脸,看样子非常不欢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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