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跪在地上,脖子上套着一根绳子,双手被合十绑住。 见状,刘捕头蹲下,接过一旁仵作低过来的布,用布隔着动了动他脖子。 不动还好,随着刘捕头的动作,咔哒一声,尸体的脖子好像被什么折断了似的,一碰,直接掉了下来,若不是有皮连着,怕是直接滚落在地上了。 皮肤外面看不到任何伤口,但脖子就这么生生折断了。 “这...”仵作是老仵作,但他也没见过这种情况。 “先把尸体带回去。”刘捕头道,“验尸。” 这时候,旁边有几个小捕快说:“我怎么觉得有点冷...?” “我也觉得...” “这地方邪门不会是...”其中一个小捕快搓了搓胳膊,“不会是厉鬼索命,废村死了人的来报复了吧...” “嘶...这大半夜的别说这些...!” 随后三人嘟囔着去拿了担架,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搬了上去。 然后便离开了。 *** 次日。 县衙。 打更人老石跪在地上,旁边一同跪着的是一个容貌姣好的妇人。 两人跪在中间,县衙外面是围观的众人。 其中有个老妇人被人扶着,她看着跪在中间的两人,嘴里哭天抢地的咒骂。 千古镇不大,老石深夜幽会寡妇这种事儿,根本用不了多久就传遍了。 县老爷一拍惊堂木,让周围围观的人肃静。 本来就因为瓷器被盗急的焦头烂额,现在又加上宗命案。 还死在了废村。 一提到废村两个字,县太爷心里就直发怵。 稳了稳心神,县太爷又是一拍惊堂木,对堂下二人道:“将你们所看到的全部说出来。不得隐瞒!” 妇人抬了抬眼,目光呆滞,神情有些恍惚,她看着高堂之上的县太爷,又听着耳边那些小声的指指点点,忽然,她嘿嘿了两声。 县太爷皱了皱眉,指着她厉声道:“不要装疯卖傻!!” 这时,她忽然站起来。 然后开始在堂下来回走动。 她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咕咕叽叽,一边还发出奇怪的低笑。 这时,围观众人小声嘀咕。 “她…不会被鬼附身了吧?” “废村那地方…” “那地方邪性…以前死了这么多人…” “嘶...怪吓人的…” … 听着县衙围观众人的讨论,县太爷脸唰一下白了。 “你这疯妇!”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县太爷吼道,“来人,把她按住!” 没多久上来几个人把这寡妇按住了。 但即使被按住,她趴在地上,嘴里还是不断地发出怪异笑声。 她是问不出来什么了,县太爷把目光放在了老石身上。 经过一夜的折腾,老石酒醒了。 也终于开始害怕了。 他老实交代说,他昨日干那事儿的时候,忽然看到有一顶大红轿子,从废村中间穿过去了,轿子是红的,轿子顶上还有朵大红花,但抬轿子的人却穿了一身白,一红一白很吓人。 但一眨眼就又没了,后来他以为自己是喝多了眼花了,加上秦寡妇一直催,他就没再深想,等那事儿办完以后,他就准备回镇上了,谁知道就看见有人死了。 然后他就去报官了。 老石说完,县太爷惊堂木差点没拿稳。 红轿子,白衣服,废村。 县太爷呼吸开始混乱。 整个人甚至有些颤抖。 老石一番话说完,围观众人像是陷入了一潭死水,周围一片死寂,他们看看老石,看看县太爷。 但这时,师爷立马走上来,按住了县太爷肩膀,随后低声道:“大人,案子还得继续审。” 这一声拉回了县太爷的神志。 他转头看了看师爷,师爷对他略微点头。 师爷这举动,好像给他喂了个定心丸,随即,他转头回去,道:“醉汉所见之事做不得数,来人,先把他们带下去,唤敬瓷堂的人过来。” 约莫一会儿,一个一身灰布麻衣的人被带了上来。 只是走路一瘸一拐的,只有一条腿能使劲儿,左腿拖右腿。 他正要按着腿跪下,县太爷见他是个瘸子,行动不便,省的麻烦,一摆手:“站着说。” 闻言,这人身形一顿,然后道:“谢大人。” “说吧,你们东家昨日从县衙回去,都做了些什么,你最后见他,是什么时候。” “昨日因瓷器丢失,回来后东家整个人都很烦躁,然后就把自己关进了屋子。” “没出来过?” “没出来过。” “继续说。” “然后大概过了有三四个时辰,东家终于出来了。” “出来去哪了?” “我没敢问,但是东家脸色很不好,一边走还一边念叨。具体什么我没听清,就听到了几句什么,他们回来了,作孽啊之类的话。” “我不知道东家嘴里的他们是指谁,也不敢问,然后没多久,东家就拿着东西,出门儿了。” “东西?”县太爷问,“什么东西?” “好像是…”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个账本。” 账本…… 沉默了一会儿,县太爷冲站在一旁的刘捕头抬了抬手,问道:“可曾在现场搜到过账本一样的东西?” 刘捕头摇头:“回大人,并没有什么账本。” 闻言,县太爷转而道:“你确定你看到的是账本?” 但话还没刚说完,方才压老石和寡妇下去的衙役突然跑了进来。 “大…大人!不…不好了!” 见他如此失态,县太爷斥责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说!” “那…那寡妇…”衙役结结巴巴道,“那寡妇…那寡妇死了……” “什么?!”县太爷猛地站起来。 刚刚还好好的人,死了?! “怎么死的?” 衙役哭丧着脸:“本来还好好的,没多久她开始胡言乱语,嘴里喊着什么冤魂索命,然后身子突然开始抽抽,抽着抽着开始口吐白沫,人就不行了。” “那大夫呢?!” “来不及,太快了。” 变故突生,赶忙唤仵作来验尸。 本以为是中毒,可没想到竟什么都没查出来。 连续两个去了废村的人都莫名死亡。 看看日子,这时间好巧不巧又正好临近废村发生大火的日子。 想让人不多想都难。 秦寡妇这一死,案子又无法继续审了,没多久便散了。 等人全部散去,县太爷将衙役全都打发走,整个人虚脱一般地靠在椅子上。 见状,师爷走过来:“大人无需忧心。” “依我之见,鬼神之说实属荒谬,此事,定还是有人操控。” “可那红轿子,你又如何解释?”县太爷看着师爷呆滞地问。 “您方才也说了,是那老石醉酒眼花。”师爷道。 “可到底是不是眼花,你我心中都清楚。” “您这是在自己吓自己。”师爷淡声道。 县太爷:“……” 这时,师爷走上前,抬手按住县太爷肩膀:“这件事,就是人为。只要您说是人为,那就是人为。” 县太爷身体一僵:“什么……意思?” “您忘了那两个人?” “你是说…昨日被抓的那两个。” 师爷点头:“不错。” “您怕诬陷好人,所以便放了他们,但当晚那报官抓他们的人就死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您说呢?” 好像有理。 沉默了一下,县太爷又问。 “那…那秦寡妇呢?她的死怎么说?” “秦寡妇一个寡妇丈夫虽没了,但婆婆还健在,她竟跟外面的男人不清不楚。被发现后,她那婆婆觉得没脸见人,于是便下毒毒害她。”师爷顿了顿,“我听说,那老妇对秦寡妇并不好,总说秦寡妇克死她儿子,还说早晚有一天,她要拿那毒老鼠的药毒死她。” “这些话,她那街坊四邻都听到过。” “……” “如何?”太师转眼问。 “不愧是你。”县太爷靠坐在椅子上,“那就…按你说的办。” “多谢大人。”
第31章 这边扶明涯连打了两个喷嚏。 小弟子看了他一眼:“你有没有感觉到锁魂钉的气息?” 扶明涯点了点头,掏出张黄符,口中默念:“甲震乙离丙辛坤,丁乾戊坎己巽门。”黄符燃烧,旋即扶明涯带着小弟子去往废村西边。 阴风阵阵,纸钱刮了一地。 明灭之间,阴兵阵列前行,鲜红的轿子和轿帘飞扬露出来的嫁衣,和惨白的阴兵轿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阴兵身上反射出轿子的红色,显得更加诡异。 小弟子转了一圈回来:“锁魂钉应该就在附近那个屋子里,所以她只能在废村活动,尚未酿成大祸。” 扶明涯扔了两道符,把阴兵定在原地,方便查验。 之前那宗命案,使阴兵有了活人的鲜血点睛,事情有些麻烦。 如果不及时处理掉阴兵和这个冥婚的红衣女郎,锁魂钉也无法过多限制她们的活动范围,至少整个镇子要遭殃。 扶明涯想着,就发现身边浓雾逐渐向身边聚拢来,一个盖着红盖头的女人穿着嫁衣悬空出现在眼前。 滴答滴答,红衣鲜血所到之处,草木皆枯。 扶明涯推算了一下这个红衣的道行,并不深,难搞的是她行踪不定,黄符刚碰到她,身影就一闪而过的消失了。 于是,扶明涯准备从锁魂钉入手。 那边,小弟子已经精准的找到锁魂钉的所在之处。 扶明涯附身入户,问道:“探查的怎么样?” 小弟子:“真不容易啊,一共五处锁魂钉,生生钉住活埋的啊,怪不得怨气如此重。” 扶明涯看了一下屋子里的龙凤花烛,错综复杂的图案彰显着这一户配冥婚的人家财力应该不俗。 解决红衣的方法有些棘手,扶明涯准备带小弟子返回镇上买点红丝线。 事急从权,炼过的红线这次下山没带来,只能现买点普通红线注入灵力也是够用了。反正阴兵被他的黄符镇压在原地无法动弹,红衣走不出废村,这个了无人烟的地方应该不会出大问题。 就在二人要抽身离开之时,一声鸡鸣,扶明涯二人只听到一声打过一声的呜咽与抽泣,跑到院子里只看到一个红色残影冲了初期,直直向镇子飞去。 扶明涯暗道不好,和小弟子几个起落也消失在了破晓的天光里。 到了镇上,红衣不见踪迹,扶明涯正要占卜,只听县衙方向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 师爷在点卯途中,突然倒在了县衙门口。 县令看到倒在门口的师爷,上前碰了碰,头颅咕噜噜的滚落一边,死状和前面废村去世的女子极其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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