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白玉去了麒麟山,每天天没亮就要起来修炼,大晚上的不给睡觉,要他坚持观天象,记录星辰运动轨迹。如此七天过去,师白玉一脸沉重地找到晓沐云,非常丢脸地表现麒麟山太豪华了,他还是比较适合伏羲院那种早上太阳照进来了都可以不起床、一顿可以吃三碗饭、下午陪着一群说话颠三倒四的人打牌的生活。 晓沐云憋笑,然后也一脸严肃地点头,表示痛失师白玉这样的人才,他很痛心。 师白玉顶着黑眼圈,一脸沉痛地说:“没有缘分,我也很可惜。” 于是乎,晓沐云带师白玉回伏羲院了。 他们敲门的时候,来开门的人是司雨霏,他戴着阴森的鬼面具,看了一眼对着他露出讨好笑容的师白玉,冷酷无情地将门关上。 “师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麒麟山那边的生活根本就不是人应该过的。”师白玉趴在门上,鬼哭狼嚎。 晓沐云不满地说:“喂。” 师白玉继续卖惨,哭道:“那群人脑子有病啊,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我真的不能在那里生活,不然我会早夭的!” 晓沐云在一旁接话,说:“我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我还活生生的。” 师白玉无视晓沐云,他现在为了重回伏羲院,什么鬼话都敢说:“你是我的师父,亲生的师父,以后你说一,我不说二,你要我往东,我不敢往西。求求你了,再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他嚎到觉得喉咙干,准备喝口水,再继续大喊大叫的时候,伏羲院的门再一次打开。 司雨霏一如往常,用毫无情绪的面具脸看着他,然后让开一个位置,意思是让他进来。 师白玉担心他反悔,脚步一迈,一溜烟跑进去,然后径直跑过走廊,去找伏羲院的牌友了。 晓沐云站在门外,笑吟吟地看着司雨霏。 “你到底要不要进来啊?”亲自来开门的伏羲院掌门郁闷地看着他。 “霏霏如果喊我相公,邀请我的话,我就进去。”晓沐云故意使坏。 司雨霏看了他一眼,随后仍旧冷酷地将门关上。 无聊。 “喂喂喂。”很快,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霏霏。” 不应。 “掌门~” 丢人。 “相公~” 司雨霏眯起眼睛。 “霏霏相公。”门外的人恬不知耻地开始随机搭配对司雨霏的称呼,“掌门娘子。” 司雨霏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最后为了不让伏羲院的人察觉到这里有动静,聚集过来看热闹,不得不再一次把门打开。 晓沐云从门外跑进来,一把抱住司雨霏,将他的面具往上掀,笑着朝他靠近。 司雨霏表示:“狂浪之徒,令人不齿。” “这你就误会我了。”晓沐云向他保证,“这个世界上,我只对你甜言蜜语。” 说完,晓沐云抱着他的腰,笑着低下头,想要亲上去。 司雨霏及时将面具拉了下来,让晓沐云亲在面具上。 “呜哇,好无情的一个男人!”晓沐云伤心地蹲在地板上自闭。 司雨霏的手指摸着摸着面具上被晓沐云亲过的地方,脸上一片绯红,咳嗽一声,同样蹲在他的面前,悄声提醒他:“有人在看呢。” 晓沐云抬起头,一下子就被他捕捉到一排躲在墙壁后面看戏的伏羲院的弟子。 他们发现自己被晓沐云发现了,争先恐后地逃走,因为人太多,不小心出现了踩踏事件,顿时哀嚎声不止。 这真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一群人。 晓沐云这几年已经是伏羲院的常客。 晚上,他在司雨霏的房间,和他聊着最近发生在身边的无聊事情,权当哄人的笑话。 司雨霏戴着面具,在晓沐云笑得眯起眼睛的时候,悄然将面具掀开。 他漂亮的脸蛋映着烛光的幽幽明光,色若春花,看向晓沐云的双眼带着温柔爱意。 正是所谓:朦胧间,鬼灯一线,露出桃花面。 “你看什么?”司雨霏呆呆地问他。 “相公,真是美貌无双。”晓沐云伸出手,轻柔地抚摸他的脸。 司雨霏的嘴微微嘟起,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说你想嫁给我呢? 晓沐云的眼睛只能先看到他嘟起来的嘴巴,迫不及待地亲了上去。 一室的黑暗与烛光,晓沐云把司雨霏压在床上,亲完嘴巴亲脖子,亲完脖子亲耳朵。 司雨霏一张脸红扑扑,小鹿乱撞,但是仍然抵住晓沐云的胸膛,认真地问他:“你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吗?” 晓沐云笑着停下动作,模仿司雨霏说话的语气,天真地说:“那我们今晚换个新的姿势。” 司雨霏咬住下唇,握住拳头,暗暗生气。 不对啊,说好的,想要和我成亲呢? 司雨霏想要询问,奈何脸皮薄,然后晓沐云又一副急色鬼的模样,让司雨霏接下来脑子也不能正常运转、好好说话。 如此一番,七年的时间一晃而过。 晓沐云夜观星象,一番推算,发现是时间了。 日上三竿,无所事事的伏羲院掌门在大夏天摊在竹席上面睡觉,他银白色的头发铺着枕头上,因为太热了,不自觉地将衣服掀开睡觉,露出光洁的肚子。他睡着的表情,比醒的时候还呆。 晓沐云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这副模样,哭笑不得。但是今天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让他继续睡下去。 “霏霏。”晓沐云轻轻拍了拍司雨霏的肩膀。 司雨霏动也不动。 “霏霏。”晓沐云摇了摇他的身体。 司雨霏皱眉,随后拍开他的手,继续睡觉。 “小猪,起来了!”晓沐云干脆冲着他的耳朵大喊。 这一下,司雨霏是醒了,不过醒来后,先把他打了一顿。 “我有想要让你见一下的人。”晓沐云摸着被揍了的俊脸,想不通司雨霏是怎么狠心下手的。 “晚点吧。”司雨霏还没有睡够,语气含糊不清。 “给我起床。”晓沐云一下子将他抱了起来。 司雨霏趴在他的肩膀上,喃喃自语道:“我要……休了你。” “啧,负心汉。” 晓沐云给司雨霏穿上衣服,带着他出门,告诉他:“今天是伏羲院招新的日子,会有一批新的弟子过来。” “新弟子吗?”司雨霏觉得怀念,“伏羲院上一批来的新弟子,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应该就是在这里了。”晓沐云停住脚步。 司雨霏茫然不解地看着晓沐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忽然之间,两道逼近的心声闯入司雨霏的脑袋,他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 “霏霏!”一对小男孩牵着手出现在院子门口,一看到司雨霏,其中一个情不自禁地喊出他的名字,接着眼泪哗啦啦地朝着司雨霏跑过去。 “大师兄?”司雨霏不敢相信眼前出现的人。 “我的霏霏,怎么一头白发了!”那个小孩看着司雨霏的样子,愤恨地恨不得去找肇事者,将其大刑伺候。 这个反应,似曾相识,是过去无数岁月里,司雨霏熟悉的。 等反应过来后,司雨霏弯下腰,靠近那个小孩。那个小孩抱着司雨霏的脖子,哭得撕心裂肺。 “天杀的,我的霏霏怎么白头了?”小孩仍在念叨不休。 看着他们抱在一起,大哭小闹,另一个小孩无奈地走到了晓沐云的身边,他抬起头,眉眼温柔,笑着问晓沐云:“需要我介绍一下自己吗?” “二师兄,别来无恙。”晓沐云知道他是谁。 伏羲院的人,很容易投胎再回到伏羲院。 确实如此,不过他们会带着记忆回来,是因为托了他们已经成仙的师父的福。邬清影在他们投胎前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愿意,可以在投胎转世的第七年,慢慢找回前世的记忆。 这样做很不好,但是邬清影一副成仙了总要捞到好处的表现,硬是做成了这件事情。 “小朝也回来了,正在被其他人逮着玩。”重思行太熟悉伏羲院的人了。 “师姐呢?”晓沐云想起施果。 “小果啊。”重思行想起几人过奈何桥前的一幕,无奈而又理解地笑了,“她说有些事情,要在今生完成,所以不能马上投胎。然后让我们转告,她要等我们变成了老头,独自一人青春靓丽地回来。” 施果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奈何桥上一直等着。 一直等到某一天,一个老死的和尚,手里拿着一个花果簪子,来到她的面前。 和尚笑着将簪子递给她,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施主,你仍旧和贫僧记忆中一样漂亮。” “色和尚,一把年纪里,身上还带着小姑娘的发簪。”施果嘲笑他。 “是啊,你真是……太年轻了。”每说起这句话,眼泪就会忍不住从他的眼中掉下来。 施果终于牵着他的手,走过奈何桥,一路上说说笑笑,仿若故事仍旧发生在昨天。 伏羲院内,公孙明日看到自己前生的牌位居然放在专门供奉伏羲院掌门的祠堂里,啧啧称奇。 确实没有人明白司雨霏为什么要这样做,按道理说,其实他们四个人并没有真正做过伏羲院的掌门。 “但是。”司雨霏提起头,看着那些牌位,理所当然地说道,“大师兄不是说过,大家都要做过掌门,才会轮到我吗?” 大家说的话,他一直都记得。 公孙明日闻言,又一次牢牢抱住司雨霏的脖子,哭得眼泪鼻涕都黏在了司雨霏的衣服上,被重思行和晓沐云一起扯,都不愿意放手。 一切都走向了最好的结局。 晓沐云在司雨霏和公孙明日、重思行和妃泣朝这几个假小孩玩了几天后,突然和司雨霏说:“霏霏要和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司雨霏正在被重思行揉着脸蛋。 “去见霏霏的父母。”晓沐云通知他。 司雨霏愣住。 司雨霏的父母那么多年来都没有离开过那个城镇,仍旧在做生意。他们后面没有再生过小孩子,不过收养了好几个小孩。 到了如今的年纪,两人白发苍苍,不过司雨霏的母亲看起来仍旧是美丽的,而他的父亲,真的越来越像邬清影口中的番薯了。 两夫妻彼此搀扶着,聊天的内容各种各样。 就在他们要走进家门的时候,发现不远处,有两个人站着看着他们。高个的男人看起来风流倜傥,矮一点的那个脸上戴着面具,银白色的头发绑起来,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们。 “客人,有什么事吗?”夫妻俩和蔼可亲。 司雨霏听到他们的声音,连忙跑了过去,站在他们的面前。 人入修仙之门,和凡界再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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