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雨霏看着他可怜的表情,声音都温柔了一点:“哦。” “应该不止吧。”看到他们在一起的人可是很多,他们何止只在一个地方相遇。 “我中间确实有个路伴,我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但是我不知道雨歇君长什么样子。”晓沐云贱兮兮地看着司雨霏,“如果雨歇君愿意把面具拿下来,我才能知道,你是不是我在路上遇到的热心助我,所以才勉强和我同路一段的道友。” 司雨霏以前就说过了,听晓沐云说话,真是够费劲的。 “够了,净云君,你根本就是满口的……” “房间要让给我们吗?“司雨霏在那人说完整一句话之前,截断他的话头。 “伏羲院身为深渊守门人,积年累月为众道牺牲,保护这人间,区区几间房间无法表达我的谢意与敬重。”晓沐云对着司雨霏抬手,“是的,这几间房间是你们的了。” 其他一时语塞。 深渊。 这就是伏羲院的人不管行为多么癫狂,众道都必须忍让的其中一个原因。 当初邬清影要保下司雨霏,他们除了打不过她,还有就是,没有伏羲院千年来的牺牲和承诺,人世间早被深渊凶兽踏平。 “那么……”司雨霏朝他伸手,“钥匙。” 晓沐云朝后伸手,范郸急急忙忙地找出一串钥匙,递到他的手上。晓沐云拿到钥匙后,绕了个半圈,终于闪过了前面的人,来到了司雨霏的面前。 他走路的脚步平稳,但是心情显然是雀跃的,光看背影,他的头发荡来荡去,像是狐狸尾巴在摇摆。 晓沐云走到司雨霏的面前,先一手握住他伸出来的手,大拇指故意擦了一下他的指尖,而后另一只手稍微一抖,将宽大的袖子往上甩,露出自己的手腕。 他把钥匙放到司雨霏的手心。 司雨霏拿到了钥匙,毫不留情地收回手。 呜哇,被晓沐云摸了一下后,他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算戴着面具,司雨霏还是红了一片脸。 他低下头,随后又偏了偏脑袋,整个人如同坏了的木偶娃娃一样。 晓沐云笑吟吟地看着他。 公孙明日一直看着他们的互动,心里还是那句话:他可以和司雨霏谈情说爱,但是能不能不要总是那么嚣张,当着他的面前搞小动作,调戏他们的小师弟。 现在太多眼睛盯着了,公孙明日就算想要发火,也不得不看场合。 他才是一种有分寸的人,而不是隔壁那种看到司雨霏就心生歹念的禽兽。 “你们看起来,确实不像不认识的。”有人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这样吗?”晓沐云对着司雨霏笑嘻嘻,“看来雨歇君与我有缘分。” 司雨霏本来在低着头,闻言,迅速抬眼看了晓沐云一眼。 “啊啊!”现场有人忍不住大叫,就算他是瞎的,都能看出来晓沐云在调戏司雨霏了。 “晓沐云,我说你……”有人拍桌而起,但是下一瞬间,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阻止声音出来。 和他坐在一桌,属于一个门派的弟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瞬间拿起放在桌面上的剑,站了起来。 凳子移动的声音一响,他们的屁股刚抬起,人还没有站直,就被一股不可抵御的强大力量用力往下压。 “嘭!”他们可以说是直接砸在凳子上的,不过幸好坐稳了。 “大家小心!”只有经历了的人才会发现,明明没有法力源,但是却被力量控制住的诡异感觉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了这句话,从一楼到二楼的修仙者们纷纷提剑而起。 “太吵闹了。”司雨霏风轻云淡地抬起一只手,对着他们做了一个往下压的动作。 顷刻之间,以他为中心,站起来的修仙者一排接着一排,肩膀上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手按着,通通坐了回去,他们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攻击来得突然,而且没有征兆,防无可防,同时亦没有办法立刻反击。 脚步不可以移动,他们就要骂人了。 “嘘。”司雨霏的手往回收,食指在嘴巴的位置点了一下。 整个客栈寂静无声。 “哇。”施果震撼了,司雨霏运用念力的程度更熟练了。 在场的修仙者脸色苍白,牙齿打颤。 身为修仙之人,最忌讳的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司雨霏无视了在场人喧闹的心声,他在给伏羲院的其他人发钥匙,发完以后,发现少了一把,他没有。司雨霏沉默了一会,有一种自己被故意欺负了的感觉。 “少了一把。”晓沐云站在旁边,趁机送上最后一把钥匙。 司雨霏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立即收下钥匙。 “走了,走了,去休息吧。”公孙明日扶着司雨霏的肩膀,将他带走。 在公孙明日的指引下,他们路过仿若雕像一样的修仙者们,上楼去了。 “啊,差点忘记了。”司雨霏似乎想起了什么,在拐弯处,看了石化的众人一眼。 放在众人肩膀上的那只无形但手立刻挪开。 猝不及防恢复自由的人们,没有收住往外使的力气,一半的人摔在了地板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范郸。”晓沐云气定神闲地说,“让老板把弄坏的东西都登记一下。” 不要少收了一分钱。 范郸表示:“少主,我明白。” 看在晓沐云居然认认真真听进他们的唠叨,在公众面前和司雨霏保持距离……虽然目前看来没有很成功,但是可操作空间是很大的,也算是做的很好了,他最近就老老实实听他的话好了。 这一家客栈足足有五层楼那么高,一二楼是吃饭的地方,三楼作为缓冲的中空楼层,四五楼才是给客人住的。他们六个人的房间都在五楼的同一边,到达后,他们倒没有立刻分开,因为公孙明日轮流抱着他们,嚎啕大哭。 “霏霏!”公孙明日聪明伶俐、审时度势,先抱不会拒绝自己的人。 “大师兄不哭。”司雨霏抱住他。 抱完司雨霏,公孙明日越过施果,去抱妃泣朝,这是第二个不会怎么样挣扎的人。 妃泣朝也是乖乖给抱的。 公孙明日觉得这个氛围的铺垫还不够,所以把师白玉也抱住了。 师白玉一脸懵。 公孙明日感觉自己把这里的气氛调整得兄友弟恭、一家团圆,这才用充满了希冀的眼神看着施果。 施果不情不愿且敷衍地点头,想要尽快结束这一场闹剧。 “呜呜呜,小果,师兄好想你啊,你怎么瘦了!”公孙明日抱住施果,眼泪汪汪。 “没事没事,我最近在保持身材。”施果安慰他。 “你的身材很好的,不用再做什么了。”公孙明日用力抱住她。 施果语气凉凉地说:“你知道就好。” 所以不要抱那么久。 公孙明日听懂她的语气,感受到了施果渐起的杀心,立刻松开手,最后看向坐在凳子下,慈爱地笑着看他们的重思行。 重思行看他把脸转向自己,慈爱的笑容变成威胁的笑容。 “霏霏……”公孙明日看向司雨霏,寻求一丝鼓励。 司雨霏戴着根本就看不清表情的面具,朝着公孙明日坚定地点头。 他其实也想要回房间休息了,所以尽快结束这场奇怪的仪式吧。 公孙明日不顾重思行一脸拒绝,就这样直接冲过去,抱住他。 重思行愣住,随后顺应自己的内心,抬手给予他回应。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能够在分开后再相见,并且可以如此温馨地围坐在家人的中间,就是重思行这一辈子微小又郑重的愿望。 看到重思行控制住了公孙明日,施果趁机打开房门,指挥众人速速离开。 “小白……”妃泣朝询问师白玉的意见,“你如果一个人会害怕,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师白玉闻言,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 妃泣朝便牵着他的手,走向了一个房间。 “你呢?”施果双手抱着手臂,打量着司雨霏,“你害不害怕,要不要我和你一起睡?” “师姐。”司雨霏规规矩矩地告诉她,“男女有别。” “你要是早知道这件事情就好了。”施果一脸一脸鄙夷,“是谁一把年纪了,还大半夜站在我的床头。” 司雨霏不做他想,直接伸出手,指着自己。 “噗。”施果忍俊不禁,她向前走一步,来到司雨霏的面前,发间的粉花发簪的珠子摇摇晃晃,她双手背在身后,好整以暇地抬眼看他,“不过如果是霏霏的话,没有关系的,你要是真的做了什么噩梦,尽管来找我吧。” 司雨霏笑着点头。 施果看了一眼手中的钥匙,走向自己的房间。 如此一来,需要跳过一间房间,才是司雨霏住的地方。 司雨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才走进自己的房间。 出乎意料,房间里面并没有如同司雨霏所预想的一样,多出一个人。 司雨霏抬手,看着静静躺在手心的钥匙,开始怀疑自己的心思。也许,晓沐云真的就是少拿来一把钥匙给他,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他发呆许久,随后抿嘴。 说实话,后面这个想法才显得有点可笑。 想到这里,司雨霏不再纠结,他把钥匙随意放到桌面上,随后拿下自己的面具。 他拿面具的动作过于随便,一些头发被他带了下来零散地落在他的脸颊上。 光看长相,他粉妆玉琢,也就是世人称赞的,白玉雕出来的美人儿。可惜他一双眼睛,如同远古的黑暗,照不出情绪。比冷若冰霜更恐怖的是,完全的无感情。 长途跋涉,衣服不免沾上灰尘,司雨霏干脆把外袍也脱了,随意扔在桌面上。 好了,现在他就是世俗意义上,白白净净,又柔善可欺的有钱人家小公子了。 司雨霏坐在凳子上,默默从乾坤袋里拿出公孙明日给自己买的特产,他随意抽出一个酥饼,然后张开嘴巴,咬了一口,随后露出满意的表情。 公孙明日知道他的口味,买的东西他都爱吃。 就在司雨霏打算再吃一块,嘴巴都张开了的时候,墙壁那边传来了响动。 司雨霏吓得嘴巴就这样张开,手中的酥饼都在嘴巴旁边了,都没有塞进去。 墙壁上出现了一道暗门,转了过去后,在隔壁房间的人就走了进来。 晓沐云和司雨霏对上眼睛,晓沐云看了他一眼,随后视线不由自主地凝固在他手中的酥饼上。 司雨霏连忙合上嘴巴,匆匆忙忙地把饼干放回盒子里,不必要地解释道:“我……我没有贪吃,赶路的路上,睡……睡着了,大家吃饭的时候,我没有吃,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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