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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礼看着停在他跟前掉眼泪的司谨严，已经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什么了。 愤怒？焦躁？难过？ 池礼眼睛阖上，再度睁开时，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抬起又落下，“停在这里做什么？停在这里我就不知道你偷偷跑出来了？” 司谨严的信息素涌向池礼，浓郁得令陆久都不禁往后退了半步，眉头紧蹙，屏住呼吸。
第92章 录像（三更） 信息素传递的悲伤情绪几乎要凝固结块化为实体，宣泄着司谨严的情绪。 池礼不为所动，眼睑一敛，盯着地上的珍珠，司谨严立即又止住了哭，信息素里的情绪也跟着克制了一些，但是紧接着又化成一股强忍着的委屈之意。 一旁，陆久为了安全起见，同时方便给池礼处理的空间，遣散了周围的人，自己也跟着离开。池礼抬头看去时，陆久眼神示意池礼，又比了个手势，有问题联系他。 池礼点头。 司谨严看了陆久一眼，陆久头也不回地离开。 等周围恢复安静后，司谨严的信息素也跟着平稳了一些。 司谨严看着池礼身上新缠上去的白色绷带，道：“又受伤了。” 池礼目光落在司谨严的脸上：“还不是因为你。” 鱼尾尖正试探地伸过去，闻言动作生生顿住。 司谨严眼神震颤，有些不敢相信，又委屈，下一秒，鱼尾尖小心地缠上池礼的脚踝：“我错了。” “对，你的错。”池礼面无表情地看着司谨严。 这件事，中途被司谨严打断，许因起初有了某种不安的预料，池礼现在只觉得疲惫，疲惫淹没过本应该有的愤怒。 听着池礼的话，司谨严心扎似的疼。 司谨严靠近池礼：“我的错，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池礼无言。 司谨严贴得更近，几乎让池礼贴在了他胸口，“我帮你，我会帮你，你想做的事，我可以帮你。” 两人贴得紧，司谨严的鱼尾一点点缠上去，池礼穿着一件白色外褂。 尾巴尖隐没在衣摆下，司谨严低声：“我可以帮你。” 池礼眼皮一跳，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攥住了司谨严的鱼尾。 池礼恼怒：“你又在做什么！” 司谨严委屈得眼眶红了，“我真的能帮你，你不想要它，我可以帮你，不疼。” 司谨严往手术室内看了一眼，目光冷冷落在那台仪器上，就是这台仪器，小宝恐惧的来源。 “那个东西会伤害你，”司谨严指着那个仪器，“我不会。” 池礼直直地看着司谨严。 看着池礼脸上不信和愠怒的神情，司谨严委屈再道：“真的，真的，你相信我，珍宝。” 池礼：“你能怎么帮我？” 司谨严看了看四周，紧接着拉住了池礼的手腕：“跟我来。” 池礼跟着司谨严回到了那间属于司谨严的房间。 司谨严进了卧室。 看着司谨严在四处似寻找什么，池礼不知道司谨严要干嘛。 司谨严边摸墙边道：“等我。” 被司谨严打断，池礼没了计划，见司谨严一副认真样，他于是倚在墙的一角，看着司谨严到底能弄出个什么花样。 不知司谨严按动了什么开关，浴室内忽然传出响声，司谨严先进去了，池礼眉头微蹙，也紧跟着往浴室方向走去。 只见浴室的一处墙面松动，竟是一扇门，缓缓打开。 司谨严脸上显出欣喜之色。 暗室内是一口巨大的池子，像是缩小版的室内游泳池。 池礼脸上神情略微崩，有些无法理解地看向司谨严，“一口池子？” 司谨严认真地点头，鱼尾尖按动了墙上的几个开关。 池子开始运作，自行更换池水，冒着热气的水源源不断涌进来。 同时几盏照明灯也亮起来，池礼看清墙壁上的东西时，一怔，神情顿时凝固于面颊。 是一块巨大的显示屏。 许是刚才司谨严一同触摸时，碰到了显示屏启动的开关——显示屏上开始播放画面，纠缠的图像，黏腻模糊的声音。 看着元帅府的场景，池礼无比眼熟，镜头的视角，显然是以监控的方式拍下的。 画面被裁剪了，司谨严的影子被截取了大半，只留下池礼的各种画面…… 来自于池礼的细碎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回响在室内。 池礼的拳头紧了又紧，只想狠狠给司谨严几拳。 当时府内有监控，池礼是知道，但是他没有想到司谨严不仅拷贝，还在暗室内安装了一个显示屏。 他无法想象，司谨严一泡水池一边看这种录像的画面。 目光一转落在司谨严身上，只见司谨严正呆愣愣地看着显示屏里的画面，两支尾巴都翘起来了，冒出来的信息素也变了质，一副仿若初次见又着迷痴神得看呆了的模样。 池礼后牙槽咬紧：“司谨严！！？” 司谨严恍若惊醒般，看向池礼的眼神一亮，立即眼巴巴缠上来。 池礼指着屏幕，气得：“关了！” 司谨严又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一眼怀里的池礼，紧接着尾巴尖毫不犹豫地落在墙上的开关上，把显示屏关了。 池礼想到什么：“删了！” 司谨严冲他眨了眨眼睛。 池礼记住了，等司谨严恢复后，还要把这节录像删了。 司谨严：“不生气，不看了。” 室内亮着暗黄的灯光，在萦绕的热气下，周遭的景物愈发朦胧不清，司谨严的信息素，带着燥热的气息愈发浓郁。 池礼有些受到影响，呼吸稍稍急促了几分，他这才注意到司谨严脸颊侧陡然生长出来的鳞片，早上还没有的，估计是刚才导致的。 看到池礼走神了，司谨严鱼尾尖缓缓缠上，游走：“让我来帮你，好不好。”
第93章 结束（一更） 暗室内，满池的水腾着热气，氤氲在池礼和司谨严周身。 雾气中的每一颗小水珠都浸润着司谨严信息素的气息，落在池礼的发梢、眼睫、皮肤上。 带着微凉温度的鳞片触及到肌肤时，自那一块向四周传递出一阵冰冷颤栗。 池礼攥住了作乱的鱼尾尖。 “你要怎么帮我？”在司谨严信息素的影响下，池礼的呼吸少了几分平缓，看向司谨严的眼神好似也染上了蒙蒙雾气。 手术室，他们才刚刚开始，就被司谨严打断，之后若还想继续，断然不会如他们希望的那般顺利。 需要和陆久重新约定时间，但时间还是其次，重要的眼前的人，司谨严的状态极其不稳定。 司谨严没说话，似是想以行动告诉池礼，他要怎么做。 身上唯一的长袍手术服被鱼尾挑开，池礼没有阻止，目光扫过司谨严胳膊、脸颊，那几片皮肤上，新生长出来的鳞片反射着光泽。 因为方才的失控，司谨严没有生长出鳞片的地方，肌肤皮层下，如流动的血液般，游走着未冷却的暗色纹路，是鳞片的纹理。 他又看向司谨严近在咫尺的眼睛，金色的乍然看见甚至有些渗人的眸子。 目前发生的事情，似乎都在一条难以逃离的轨迹上，推着他向前。 池礼直觉似乎有什么被他疏忽了，带着不解的思索，他语气缓慢低声自语：“司谨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谨严仿若未觉，他没耐心将池礼的纽扣一颗颗解下，比手指还要灵活的鱼尾自如地避开池礼的皮肤，将衣服割裂。 看着瞬间被撕裂的衣物，池礼又是眉头一紧。 司谨严这才抬眸看向池礼，吻了吻池礼若有所思的眼睛：“不急，我帮你。” 扔开那些碍手的衣服，人身鱼尾的高大男人迫不及待贴近池礼。 “你不想要它，我可以帮你。”司谨严嘀嘀咕咕，嗅了嗅池礼的信息素，似乎是池礼释放的信息素少了，让他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唇，“但是不能用那种方法，你会受伤。” 池礼忽然想起在手术室听到司谨严的“心声”时，司谨严反复提到：它在哭，在害怕。 池礼摁着司谨严的肩，话锋一转：“你说它在害怕，你能知道它在想什么？” 司谨严似乎不想提及这件事，含含糊糊地应道：“嗯，我知道......” 还未回答完，他忽地横抱起池礼，“我们先下去，水里会更舒服一点。” 未等池礼反应，司谨严已经抱着他下了水，水花溅起，极长且结实的鱼尾接触水面后仿佛更灵活了，半个呼吸，两人已经置身于池中央，被热气滚滚的池水包裹。 适宜的温度，司谨严似乎极其舒适，连信息素中传递的情绪都愉悦了几分。 司谨严眼巴巴看着池礼：“信息素......”他想要热烈的回应，包括信息素的纠缠。 池礼没有释放更多的信息素，在触碰到池子的底，便从司谨严怀中挣脱。 鱼尾一直缠着池礼的脚踝，池礼等着司谨严解释：“先说说它。”池礼想起那几次诡谲的不属于自己的慌乱情绪，这个小东西可不简单。 司谨严这才道：“能听到一点，能感应到。” “我突然就听到了，”司谨严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然后我就过来了，我开始没打算过来的，只是在房间里，等你回来。” 说到这，司谨严眼神诚恳地看向池礼。 池礼想或许这类似于他能听到司谨严的“心声”，但是细究仍是觉得不对劲。 没追究司谨严那“不听话”的行为，池礼反问：“这么小，你就能听见？” 司谨严不知又想到什么，眼神倏地一紧：“它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害怕，没有想伤害你。” 池礼几乎是毫不犹豫回道：“我知道。” 说完连他自己都愣了愣。 能如此果断且不假思索地说出口，不可以否认的是，在池礼刻意回避的潜意识里，它，那个池礼一直排斥着避免想到或提及的东西，的确是乖巧的。 两人对视了片刻。 池礼眉头一蹙，不想再细思下去：“然后呢？” “它还不怎么会说话，但是它叫了我，在呼唤我们......”司谨严时刻注意着池礼的脸色，解释道：“他很害怕，这是本能。” 在池礼开口询问前，司谨严又道：“它一直叫着“父亲”两个字，哭，害怕。” 池礼心坠了坠，一阵细密难言的情绪忽然充斥胸口。 司谨严眼眸微敛，轻声：“发音也还很不流畅，也不会别的词，就是那两个字，很疼......” 让人心疼。 所以司谨严当时的反应才会如此激烈。 池礼缓缓吐出一口气。 池礼：“你之前和也它交流过？”它不会别的词，只会这么一个“父亲”，有一半的可能是有人教过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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