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幸好…… “司卿……”他的凤凰还在,这一世终是没有让他虚妄一场。“三生未可定,这一世,我许你。”
第111章 三生石(3)终章 司卿在天域尽头的晨钟被日光精灵撞响了第九下的时候,幽幽地醒了过来。甫一睁眼,就看到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帐帘。 时隔几百年,他再一次以司卿的身份回到了天帝的寝宫。 不是鸾羽,不是凤凰仙君,也不是凰王,只是那个纯粹地思慕着夜寻的司卿。 夜寻不在寝殿,整个大殿里,只有司卿一人的气息,他本想起身,却没能如愿。 即便最后那一道天雷被夜寻挡了去,司卿生生承了先前的两道天雷,灵识终归是受了损,只清醒了片刻,便又陷入了昏睡。 再度醒来时,夜寻已候在了榻旁。 见他醒来,立时以一缕灵力助他稳住了神魂,询问道:“可还有不适?” 还是那一派稳健的天帝仙姿。从夜寻面上,司卿看不出那道天雷可有给他带来重创,但他最是清楚那天雷的威力,也便一眼就看出了夜寻的伪装。 强自阻住了那道灌入体内的灵力,司卿在夜寻隐忍着的关切下,坐起了身子。 “几百年?” 他没有问得明了,夜寻却听得明白,“……三千多年,少这几百年不少。” 于他人而言,损了几百年道行是算不得什么,可他是天帝,主管天地苍生的至尊,容不得这些差池。 司卿眉宇间有了些许忧虑,久久都未化得开来。 夜寻终于受不得司卿永远以他为先的痴傻模样,伸手轻抚上他额上那道恼人的褶皱,柔声道:“司卿,几百年的道行换你一命,我还有什么可惋惜的?” 几百年,不过是他失去了司卿的那些日子里虚混来的,这一道天雷,算是偿了他这几百年的愧。 可是,还是换不回司卿刻在三生石上的那几百年。 “夜寻,你可知,爱无悔。” 司卿知道,哪怕是三生都要为这人而死,他也无悔,更无怨,因为他爱夜寻,爱这个以天下苍生为先的男人。 这一夜,夜寻是搂着司卿睡下的,几百年前他们从未逾矩过,几百年后,他们也只是相拥着入眠。 可司卿知道,不一样了。 天雷降劫,劈出了魂消几百年的凰王司卿,天帝夜寻以身相护,道行受损严重,灵识难全,让位与辰华帝君,卸下天帝之职。 牡丹花神自请和离,重返花界。 天地之间,一夜易主,即便唏嘘叹惋,天域的众神也未曾阻拦。 那年凰王司卿浴火,以一己之身救了天下苍生,如今,只不过是天下苍生还与他一人,合情合理,自然再无异议。 天域之间,再无意难平。 三生石,的确定不了天帝的三生,却可以定下夜寻与司卿的三生三世。 “夜寻,你看,我们的名字。” 彩云之下,司卿指与夜寻看他从前刻下的名字。 那血染的痕迹早已褪尽,只留下深刻入石的,“司卿”和“夜寻”。 三生石,定三生,属于夜寻和司卿的三生,才刚刚开始。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夜寻在天域的晚风中执起了司卿的手。 “从此往后,我只做你一人的夜寻。”
第112章 两生花 《两生花》 两百年前,前天域之主夜寻退位,携凰王司卿游历天下,再未重返过天域。 只留下三生石上那一双名字,传为后世永不泯灭的佳话。 而那一年,人间与天域的夹缝处,遍地的曼陀罗开得无比绚烂,仿佛这天地之间,所有的色彩都被天域那缕晚风卷到了这片鲜为人知的花海。 那一夜,花海深处,曼珠沙华花谢,枝叶却在火红的花瓣化作夜风中一缕清香的瞬间,伸展了开来。 “你二人从此花叶一-体,花开之时便是叶落之日,花叶永生永世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可也愿意 “愿意,一体同心,无怨无悔。” 千百年前,相爱相惜,却许下了永生永世不得相见的誓言,那时的叶燃,是心甘情愿的。 可千百年之后,他开始有悔。 如若那时他能再做一些争取, 他与花印,是否也能如三生石上的那一双人一样,逆天而行 夜风柔和,花印的残香还萦绕身侧,叶燃却只觉得,千百年来,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季的花落更让他难过。 是的,他不愿了,他不愿再跟自己的爱人生生相错! 早千百年前,天域神殿前的那片祥云,还未染上过其他颜色,一如那时古板无情的天域神规。 七情六欲,本就该是飞升之人所要摒弃的情绪,稍露头角,就会被无情斩灭。 可叶燃与花印,却在牡丹花神的座下,“私相授受"了几个百年。 如若不是那一日的天劫撕裂了花印肩背处的衣裳,露出了欢哎后的痕迹,众神也不会知道,在这凌霄之上,竟然还存在着人类那种愚蠢的感情。 齐跪在大殿之上,叶燃心知他与花印从未后悔,只不过,也同样知道他们的前路无光。 即便如此,哪怕是被众神冷冽的目光笼罩着的那一刻,叶燃还是镇定地脱下了自己的外袍,将刚刚历劫归来的花印的身子细细地裹进了自己的衣裳里。 “别怕,我在。” 那一刻,他们也许在心里隐隐害怕着会失去他们无处安放的情爱,却从未想过退缩。 “神规天定,你二人,可有何辩解” 好一个神规天定,叶燃差点笑出了声。 他原还以为,他会听到更委婉一点的说辞,毕竟,爱是那么神圣的东西。 拥着花印的身子直直地站了起来,嘴角挑起一抹讥笑, 喃喃道:“人间尚知一-世为人,不可无情无义,这天域之上,却拿无情无义做了规矩,岂不可笑” 花印的身子在他淡然的一句痴语下颤动了一下,微微抬起了自跪于大殿之上之时,便未有直视过牡丹花神的脸。 然后张了张嘴,干哑着嗓子说道.:“....不需要辩解,他便是我一世情劫。” 只这一句话,叶燃便决定了,即便修为散尽,永世不得超生,他也要护花印一世周全。 小小的两个牡丹花神座下的仙子,为了不被认可的情爱,做着困兽之争,终于在悬殊的实力下,倒下了残败的身子。 花印在意识即将消去的前一刻,看到了叶燃痛惜却决绝的眼神,他好像听到了他的爱人念着他的名字,说着:"别怕。” 再次醒来时,他们已不再是天域的仙子。 “妖又如何我叶燃就是宁做有情妖,不做无情神!” 堕神为妖,叶燃在神惩的最后一刻, 选择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卸去的神力阻挡了神惩,却也将他们从此划入了妖界。 一梦之间化而为妖,花印却也无悔,因为,他爱叶燃。 只不过,哪怕是堕而为妖,他们也未能逃过天域的偏见。 “虽已为妖,天域却不能放任你二人自堕废了规矩。神惩虽消,警示需存,叶燃,你若执意负隅顽抗,我便也保不了你二人神魂。” 牡丹花神终归动了恻隐之心,在将花印神魂焚尽的前一-刻,撤去了神力。 叶燃跪伏于地,双目赤红,紧紧搂抱住已无意识的爱人,无声痛哭。 他恨自己无力守护心爱之人,恨自己让花印受尽苦楚,可唯独不肯悔过! 不,他们没有过错!他们只是相爱,为何要悔过! “罢了,”叶燃不恋惜自己的命,但他要护花印周全,“我的神魂拿去就是,....动他。” 别动...他的爱人。 “叶燃……” 牡丹花神也无法不为所动,只不过,她是神。 “今日之后,你二人从此花叶一体,花开之时便是叶落之日,花叶永生永世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可也愿意” 叶燃一颗心本已无期许,却被这样的惩处重新扰乱了心绪。 他与花印仍能同生,亦能共死,……..不相见吗 “愿意,一体同心,无怨无悔。” 他还是放不下,哪怕花印醒来会怨他,他也想跟心爱的人,共生死。 如此一过,便是千百年。 如今天域之主尚可为了情爱走下神殿,他们,是不是也可以重新找回属于他们的爱情。 叶燃悔了,终于向莲坐在曼陀罗花海的牡丹花神开了口。 “神尊,从前许下万年诅咒之时就未曾取得花印的点头,我心知他这千百年来有怨,或许那一年,他更愿意与我同死在神尊手下的。" 叶燃那时只记挂着让他活着,却未曾想过,永生永世不得相见,活着又有何意义呢 “如今我也有怨,怨自己当初给了他情爱,却给不了相守。” 说是同枝一体,却连触碰都不能,爱也枉然。 “神尊,下一季花开的时候,劳您代我问上一句,花叶同枯可好” 他不求永生永世了,只愿花叶能相见,然后哪怕是共赴迟了千百年的黄泉,也会笑着闭上双眼。 “叶燃,”牡丹花神神姿微动,浅浅-一叹,“他等你这句话,等了千百年。” 花开一季,叶浓一季,曼陀罗花海的深处,每年都在重复着花叶的交错。 千百年后的这一天…… 又一季花开,叶未落。
第113章 番外之 兴许能生个大胖小子 又是一年春风来的时节,枯缇山下的莹雪刚化去不久,便迎来了喻古同百环的大婚。 那一日日头格外的明艳,让被冬寒侵蚀了整整几个月的江衍难得地心情也跟着明朗了起来。 这身子终归是亏了的,哪怕是凤君尧日日亲力亲为亲亲嘴地喂着汤药,也终是不能如从前那般肆意妄为,随意踏雪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寒冬,等来了这么一个大好的晴天,江衍自然是要放飞一下自我。 于是这一整日,他这个主子东奔西跑,上蹿下跳的,比百环他们这对新人还要快活忙碌得紧。 这不,宴席散去之后,凤君尧临时收到了宫里的书涵去了书房。 换了几任的新帝就西北旱灾一事,向早已归隐的安定王请教治理之方,江衍便得了个空自己四处撒起了欢。 无意间抬眸看到了院子里屋檐下的鸟雀窝,非要攀着梁柱上去瞧瞧里头是怎样一番光景。 江小路阻不住,便只能站在檐下仰着脸撇嘴道:“少爷,这才刚入春,山下的春意尚不浓厚,那檐下的鸟儿还没飞回来呢。” “您可悠着点儿,别把人家的窝给掏坏了,回头它们可得在您头上拉屎泄愤!” 江衍心情属实是不错,竟没有回怼江小路,摸了一把鸟窝里确实什么也没有,才打算顺着梁柱再爬下来。 “它们若是胆敢在我头上拉屎,我就敢拿根树枝子捅他们的屁眼儿,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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