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帮哥哥增长修为,就等于没用了,就会被抛弃。 心魔忐忑了好几天,云灼然发现时,也是哭笑不得。 修行之道没有捷径,能得心魔相助提前至少五十年突破到合体期,云灼然已经很满足了,他早有心理准备,往后还不是照常修炼? 从合体期开始,修为要再往上涨,所需要的努力至少也得是从前的百倍,世间不知有多少人终其一生都卡在合体期这个瓶颈之上。没了心魔的反馈相助就没了,云灼然不急,何况心魔给他的反馈少了,自身吸收的能量就多了,有助于心魔快点长大。 虽说心魔吃了一个月,快把云灼然的储备粮吃光了,身体才长高了半个指甲盖那样的长度…… 这么多妖丹,仿佛白吃了。 看着日渐稀少的储备粮,云灼然不得不开始谋划,何时再带心魔出去收割一批妖魔之类的。 正想着事,心魔就扑进云灼然怀里,无比自然地撒娇。 “哥哥哥哥!” 云灼然默默看着心魔嘴角的妖丹碎屑,偷吃还不擦嘴? “嗯。” 云灼然捏起那点闪烁着微光的碎屑,随手扔到窗外。 心魔也不觉心虚,砸吧嘴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 “哥哥,吃午饭了!” 云灼然:“……” 不是刚偷吃过了? 看看窗外天色,果然已是正午,再回头对上心魔充满渴望的注视,云灼然默然一阵,无奈地取出了三颗妖丹,跟往日比不多也不少。 “哥哥真好!” 心魔吸溜一声,伸出爪子要拿妖丹,不料云灼然突然高举手躲开,心魔便迷茫地看向云灼然。 云灼然眼神严肃,“想吃饭可以,吃之前我有话要说。” 心魔看了看云灼然手里的妖丹,其中有一颗是四阶妖兽的,妖气浓郁,散发出诱人的香甜气息,让他食指大动,忙不迭乖乖点头。 “哥哥快说!” 云灼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别以为他没听到心魔吞口水的声音,这小东西怎么能馋成这样? 云灼然轻叹道:“蔚然,你记好了,若是别人给你吃的,你可以道谢,但是不能亲他,陌生人给你的东西也不能吃,听到了吗?” 心魔眨巴眼睛,“哦。” 云灼然立马端正态度,“一般人是不会乱亲别人的。” “嗯,没了吗?” 心魔一脸“就这”的迷茫表情。 云灼然不知心魔是不是真的记住了,怕他今日得了自己给的奖励就亲自己,来日也能亲别人。 心魔倏然笑开,蹭的一下站直,在云灼然白皙颊边又亲了一下,“哥哥是说不可以这样吗?” 云灼然面容一怔。 心魔嘿嘿一笑,趁机拿到云灼然手中的妖丹,撇嘴说:“哥哥好笨,我才不亲那些臭臭的人,我只喜欢哥哥,只会亲哥哥一个人!” 云灼然只知道脸颊被触碰过的地方格外滚烫,闻言又是一顿,暗松口气的同时眼神甚是迷茫。 他在教心魔不能乱亲人,怎么心魔反过来说他笨? 云灼然回过神,拳头硬了。 就算是他也不能乱亲!可看着心魔天真纯粹的笑容,云灼然慢慢泄气了,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盛京刚下过一场雨,街上血迹被冲刷干净,一片祥和宁静,仿佛也洗去了长达一月的阴霾。 长街尽头,偏僻旧楼。 沈复推开破旧窄门,正要打开油纸伞,一个声音隔着门板响起,“别忘了蓬莱那位小岛主。” 雨珠划过屋檐,滴答滴答的掉进门槛下的水坑里。 沈复撑开伞,神色平静道:“蓬莱两位岛主实力莫测,何况还有蓬莱仙在,轻易动不得。” 抱着双臂靠在门板里面的黑袍魔修嗤笑一声,“蓬莱仙再强也比不过顾神枢,你总有办法的。”他稍稍一顿,压低了笑声道:“蓬莱的人已经盯上沈家,你不会不清楚。” “我知道了。” 沈复面不改色地走进雨幕,未再回头,仿佛身后根本无人在与他说话,他看上去坦然极了。 旧楼后门在他身后慢慢闭合,门内庭院中,身着沈家子弟服饰的少年无声无息地躺在被血水浸满的草丛里,而那黑袍魔修仿佛视而不见,径直跨过少年的尸体,走进屋中。 雨水被无形的气息隔绝,一滴也未沾上魔修的衣袍。魔修捏着手中的浮空令,饶有兴趣地看着上面的变化,看沈字慢慢变成崔字。 离下个月初七还有一个月,云灼然也没有浪费时间,每隔两日帮蓬莱仙疗伤,白日带心魔练字,夜里心魔睡了,才是他的修炼时间。 短短三个月时间,要有跨境界的进步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云灼然正好趁机稳固修为,也开始琢磨炼制一件属于自己的本命法器,然而在接连炼废了好几件上品法器后,他果断选择放弃。 约莫是他的机缘还未到,本命法器也便迟迟没有着落。 云灼然并未在此事上纠结太久,眼看心魔的存粮不多了,他挑了把上品灵剑,告知蓬莱仙后就带上心魔出门,正好近来盛京魔修横行,这些人便在不知不觉中上了云灼然狩猎的名单,几日后盛京安宁不少,然而心魔却没吃饱,二人只得出一趟远门。 盛京之外数百里,有一处挨着封魔井的沼泽,据闻里头妖物众多,遍地白骨,令人悚然。 云灼然挑的便是这一处沼泽,此地阴气极重,由此滋生了不少妖物毒藤,其实并不像传闻那么可怕,但没想到里面的妖兽竟也不少。 心魔一来就确定了,这个地方有很多他爱吃的东西。 因此,二人在此地待了大半个月,云灼然存了一批足够心魔吃两个月的存粮,才准备离开。 附近就是封魔井,云灼然既然来了,没有不去看一看的道理,但正如传闻所言一般,封魔井被破坏得太过彻底,井下被正道关押的妖魔悉数逃走,井上看守的修士也走了。 从封魔井偌大的井口上往下看,只见到一片无尽的黑暗。 这是千百年前先辈为犯下重罪但不至死的人、妖或者魔设下的牢狱,可以说,井下关押的,多半是千百年来实力不差的恶人,在封印大阵下,他们将永远也看不到天日,或被井下的妖魔杀死,或无望的活着,无人会关注关到井下的妖魔如何生存。 自封魔井建成后,从来没有一人能从井下活着走上来。 然而不久前,封魔井封印大阵被突破,所有重犯逃逸。 可这些逃走的妖魔,到底去了何处,为何一点消息也没有?云灼然心想,若是他被关下去多年,有机会上来的话,一定会大闹正道。 但是没有,这些妖魔失踪了。 这也太奇怪了。 “哥哥?” 心魔在林子里转了一圈,抓着一支鲜红欲滴的花枝回来,便见到云灼然皱眉,他忙跑过来。 “哥哥怎么了?” “无事。” 云灼然脚边正是封魔井的井口,在封印大阵被突破时,井口周边的地面皲裂,四周的浮雕都成了碎石,遍地散开,心魔冲过来时不慎踩到一块滑石上,整个人往井边扑来! 云灼然回头时正好见他跌倒,双眸倏然睁大,忙伸手捞起心魔,抱住人时,心跳仍有些快。 虽然明知封魔井的封印大阵已经消失,掉下去也不会有事,而心魔就算下去了也可以自己上来,云灼然还是难以遏制心底的后怕。 “小心点。”云灼然轻声似喘息未定,面色骤然白了几分,扶着少年站好,面无表情地训斥道:“都长大成人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 他面色有多严厉,拨开心魔脸颊发丝的动作就有多轻柔。 “摔疼了吗?” 在日光映照下,心魔白净脸庞上的笑容显得极乖巧,他摇摇头,将手里的花塞进云灼然手心。 “哥哥看,我给你带的花。” 这是封魔井附近的林子特有的石蒜花,花瓣猩红如血,开得正盛,美则美矣,却太过妖冶。 心魔看了看云灼然昳丽的容颜,目光往下落到红衣上,“花是好看,不过跟哥哥比还是差远了。” 云灼然垂眸望向手中的石蒜花,勾起嘴角无奈一笑。 “好吧,回盛京了。” 心魔点头,盯着云灼然空出来的左手,漆黑眼珠狡黠一转,一声不响地牵起云灼然的左手。 云灼然暗叹一声,顺势牵着人往封魔井外的林子走去。 心魔忍不住偷着乐,时不时回头看看云灼然的肩头。 “哥哥,我又长高了。” 云灼然随口附和,“是吗。” 心魔郑重点头,拿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根指节的长度。 “高了好多!”心魔一脸期待,“很快就要比哥哥高了!” 云灼然低头看着心魔发顶松散的发髻,嘴角微微上扬。 “很好。” 看他这么高兴,云灼然就不说实话了。其实心魔根本没长高,所谓的长高真的只是他的错觉。
第六十五章 短短两个月时间内,盛京由繁盛喧嚣变得异常冷清,长街只剩寥寥几人,穹顶再灿烂的日光似也难以驱散隐藏在每个角落里的阴霾。 浮空令的出现,引得盛京中的无数修士为之躁动,而烛阴教与其他魔修的介入与残忍抢夺,同时也给盛京所有人带来强烈的危机感。 不论正道魔修,只要知道蓬莱仙之名,大都忌惮蓬莱仙,故而云灼然和心魔回来的路上并未像出去时那样遇到劫道的魔修,或许也有正道这段时间肃清盛京的原因,在第二批浮空令出现后,魔修安分许多,而正道的许多门派也都联起手来开始反击。 回到客栈后,云灼然才知道这件事,尽管盛京表面是安宁了,大部分修士仍是选择闭门不出,更别提盛京中大多数无法修炼的寻常人。 说来云灼然出门这大半个月,正道几个宗门做的事还不少,虽说万仙大会是暂停了,封魔井的事也还是有人在查的,可惜至今仍未有什么线索,几大宗门担忧封魔井下逃出来的妖魔作乱,只好再次求助到蓬莱。 云灼然刚回来,蓬莱仙就将四大宗门给的名单送来了。 “这是数百年来,被关进封魔井的人的记录名单,应当没有什么遗漏,不过有些是太多年前关进去的,没人知道他们时不时还活着。” 云灼然起初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种名单能落到他手上,转念一想,是了,他现在是蓬莱少岛主,身份不同了,能拿到的信息自然不同。 这份正道多个门派整理的名单很详细,包括每一个被关下封魔井的犯人的出身、罪名,因为云灼然在查二十年前封魔井的事,蓬莱仙多留了心,将名单扣留下来,云灼然看名单的间隙,他就揣着袖子坐在对面,眼巴巴看着趴在云灼然背上的心魔。 这出去一趟,心魔就跟小主人是越来越亲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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