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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森星落败后，一切都好像变了。 阳光开朗的班长越来越沉默寡言，变成不愿意过多与人接触的季上将。 杜若也像有人格分裂似的，偶尔会展露出狠戾的一面。 现在，苍羽也变了，不再是中将，成为了一名管家....... 顾行州突然察觉到不对劲，即使苍羽没有释放信息素。 这间别墅应该有小苍兰残留的气息才对！ “你怎么没有信息素？”他诧异地问道。 “上校，我主动摘除了腺体，如今是一名Beta.这样的身份更适合做管家。”苍羽抬手请示，“您先进来吧，上将在二楼露台花园等您。” 顾行州难以想象一个s3级别的Alpha愿意成为Beta，还是自愿的。 “苍羽，我认为这并不是你的错，是虫族的手段太卑劣。你根本不需要这样惩罚自己。” 顾行州试图开导，可都被苍羽礼貌地敷衍过去了。 跟季桁商量完冥星的事宜后，他又去做苍羽的思想工作。 “顾上校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这样执于劝导我。”苍羽一边收拾餐桌，一边询问。 “你在说什么啊，苍羽？” 顾行州挡住这人的去路，认真地说道，“我喜欢你，我爱你，我不想看你这样痛苦地自虐。我的心都跟着你一起难受。” “我不痛苦，也没有自虐。”苍羽微挑下巴。 当初的小狼人现在比自己高半个头了，不知不觉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啊...... 那个14岁意气风发的顾行州下士，如今是英姿飒爽的顾行州上校了。 自己也不再是当年的少校、曾经的中将了。 苍羽微微一笑，接着回复：“我只是管家，我配不上您的身份与地位。” “爱人烙印应该是可以消除的，杜军医很厉害，或许能帮忙。” 顾行州气得牙痒痒，一把拉住苍羽的手臂。 碗碟噼里啪啦地砸在地面，原本完好无损的餐具瞬间四分五裂。 碎片溅得到处都是，整个场面非常混乱，让人感到不安。 “我不会消除，我只喜欢你一个。” 顾行州的帽檐几乎要戳到苍羽的脑门儿上了，他的眼神跟几年前一样坚定不移。 一位狼人一辈子只有一个烙印爱人，此生不变。 “请您放手，顾上校，我需要清理这些垃圾。”苍羽恳切地说道，脸上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坚定。 面对苍羽那期望的目光，顾行州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松开了手。 面前的银发男人轻声道谢，仔仔细细地把地上的混乱清理干净。 他的背影是坚韧的又是孤独的，是顾行州爱人的身影。 “苍羽。” 顾行州小心翼翼地从背后拥抱着男人。 手臂轻柔地环绕住男人的身体，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敢用力，生怕稍一用力便伤害到他。 他低声恳求，“无论你是怎样我都喜欢你。拜托你看我一眼好吗？你就能发现我真的很在乎你。” 苍羽下意识地抓住人手不老实的双臂，转身踢向顾行州的膝盖。 扑通一声。 毫无防备的顾行州双腿跪地，又一次被苍羽拿捏。 回过神来的苍羽，赶紧松手道歉，“抱歉上校，你最好不要碰我的身体，我条件反射。” 毕竟他小时候没少因为混血的身份被别人欺负。 但凡有人近身，他都会条件反射地进入战斗状态。 “没关系，苍羽。”顾行州站起身子，笑着说道，“你攻击我的时候，还是跟当年的中将一样果断。” 而且，眼神里还有光亮。 久战沙场的将军，怎么会忘记驰骋疆场，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呢？ 每一次冲锋，每一次布阵，每一次战斗，都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无法被磨灭。 只要苍羽有一瞬的开心，对顾行州来讲就是天大的喜事。 “我会常来看你和上将的，苍管家。” 顾行州敬了个军礼，身后的小尾巴像螺旋桨一样，兴奋地甩动起来。 离开时还帮苍羽将垃圾带走，扔去门外的回收点。 总有一天他会让苍羽重新振作，接纳并喜欢自己。 小狼人暗自发誓！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房间的桌面上，苍羽坐在桌边有几分出神，耳畔似乎传来了阵阵幼狼的嚎叫。 他面前有一瓶从未拆封的香水？ 成为Beta的第一天，他难以适应闻不见信息素的生活，医院提供了舒缓治疗，可以选一瓶香水。 他买了，一直没用过。 玻璃瓶身通透纯净，上面的标签写着这款香水的气味——薄荷。 拆开香水的塑封，闻不见气味。 按了两下泵头后，喷出细腻的水雾，是熟悉的清香味。 心头突然泛起一丝苦涩，小狼人的信息素他有两年没闻过了，以后也没办法闻见。 这是自己的选择，自己要补偿上将，补偿牺牲的战友...... 西装内侧叠好的手帕被苍羽拿出，平铺在桌面上，接受香水的滋润。 薄荷的香味悬在半空，浸在手帕之中。 两人初见就匆匆告别，十年间，相处的日子屈指可数。 但愿这瓶薄荷味香水，它留香的时间能够比两人的相处更长一点。
第177章 有何不可 顾行州说要常来别墅看苍羽，言出必行。 之后的好几年里，只要没有军务，他回到沙星的第一站就是季桁家的别墅，跑的比家主季桁都快。 “苍管家——” 顾行州兴高采烈地冲远处的男人挥手，小尾巴高速旋转堪比陀螺。 修长的双腿赛跑似的，一溜烟就站在了苍羽跟前。 “我回来了，苍管家！最近过得怎么样？”顾行州此时已经不是狼了，而是狼狗。 又圆又大的眼睛滴溜溜巴望着苍羽，满心满眼都是好奇和关切。 “我很好，多谢上校关心。”苍羽依旧秉持礼貌疏离，谦卑的态度。 不过，笑起来的时候倒是真心的。 冰美人笑了，看得顾行州老脸一红，说话都不太利索。 “那、那个、我给你带了礼物，希望你能...能收下。”顾行州从存储设备中拿出了一双烟灰色的手套，内里是柔软的绒面。 “怕你冷....啊不对你不怕冷....总之希望你换鳞结束时可以暖和些。” “平时工作也可以戴，材质柔软。你的手很娇嫩，要保护好。” 顾行州说着，又拿出了一大瓶精油，向苍羽解释道： “夫人说，蓝星许多人都会使用这种护肤精华，它可以有效地紧致皮肤，使皮肤变得更加白皙。” “这是我买的。沙星气候干燥，风沙也大，这样能延缓皮肤衰老....” 顾行州一拍脑袋，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赶紧补充道： “我没有说你现在皮肤不好，你一直都很好看......” “总之，请收下我给你的礼物吧，苍管家！” 顾行州把礼物递到苍羽面前，生怕他不收下，恨不得直接塞进他的怀里。 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苍羽双手接过，把所有的礼物都保存到存储设备当中。 他语气平和对顾行州说：“谢谢你，顾上校。” 小狼人微微一愣，紧接着欣喜若狂。 这是苍羽第一次收下自己的礼物，太阳打西边出来！ 他咧嘴笑容灿烂，“不客气苍管家！” “最近战况如何？”苍羽询问。 自从颜觅清的冤案平反昭雪，重新夺回冥星之后。 星际联盟便开始收复被虫族侵占的其他小星球。 “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顾行州大声说道。 “目前星际中还剩下一颗未被收复的星球，那就是冰星。联盟计划在两周后向冰星发起征战！” 闻言，苍羽呼吸一滞。 冰星是他的母星，也是虫族第一个侵占的星球。 他已经有百年没有回去过了，那里早就物是人非了吧？ 当年自己还小，父亲为了抗击火红蚁就留在冰星。 让母亲带着自己去环境优美的森星避难。 作为人类，母亲早早地离世了。 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苍羽过着孤单而寂寞的生活。 每天独自度过，没有伙伴，没有亲人。 直到有一天，军营中来了一个爱闹事的小狼人。 他觉得这个小狼人有几分像当初的自己，不妥协，不服输，有血性。 只是没想到隐藏了几十年的身份被顾行州撞破了。 恰巧他被调去前线，没办法解释，这一拖就是四年。 再次见到顾行州时，他莫名其妙地成为了狼人的烙印爱人。 他从来就不喜欢将主动权交由别人手中，哪怕是恋爱，他也希望自己能够掌握。 他不敢接受顾行州的示好，还有一个原因，他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了。 他不想让顾行州的生命中又一次失去重要的人。 活着的人永远比去世的人痛苦万分..... 苍羽静静地注视顾行州一个月后，联盟就提拔了顾行州。 虽然两个人没机会见面，但他每天都能收到顾行州发来的消息。 有的时候是简单的问候，有的时候是一句语音。 更多的，是这个小狼人的关心。 顾行州会问他是否受伤了、换鳞期到了没有、平时多注意休息...... 这些话让苍羽感到了一丝温暖。 尽管他们实际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感情并不完美。 苍羽知道，他百年的孤独最终被打破，迎来了第一声欢笑。 自己的寿命还有十年，如果接受顾行州的追求，会不会太自私，太不负责任了呢？ 狼人一生只有一位爱人，无法变更。 他一直都希望杜若能够研究出来消除烙印的方法。 等自己死后，顾行州可以有一位新的爱人。 不会记挂自己，不至于和自己一样孤单百年...... “上校，希望你们出师大捷，我在沙星等着你们凯旋的好消息。” 苍羽送上真切的祝福，慢慢与顾行州拉开距离。 不接受就不会开始，不开始便不用痛彻心扉。 “苍羽。” 顾行州看到跟前的爱人往后退了半步，心里涌出无尽的苦楚。 这么多年，他还是没能打动这个男人，也说服这个男人回到战场。 冰美人的心是冷的吗？怎么也捂不热...... “顾上校，我还有工作，上将夫人一会儿要回来吃饭。我暂时失陪了。” 苍羽说完，也不等顾行州回应就离开了。 心中后悔，刚才没有忍住欣喜，不应该接下那些礼物...... “哎......”小狼人垂头丧气地坐在花园的长椅上。 14岁那年在办公室对苍羽说的话，他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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