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来,免得将已经回房的南宫道怜和陆妙韫两人招来。 忽然,他又站起来,扒着门缝往屋里瞧,果然,房间里桌子上放着个锦缎羽垫,浑身炸毛的球球窝在里头睡得天昏地暗,口水直流。 灵渊眼珠子一转,便从自己的储物手镯里掏出个烤得金黄焦脆的鸡腿,贴在门缝上往里扇烤肉的香味。 晚上的烤肉因为他‘不小心’失手把辣椒撒多了,球球吃了一小块就辣得眼泪鼻涕一起淌,在叶归尘的阻拦下只能念念不舍地放开死死扒住烤肉的小爪,回房间跟叶归尘一起啃灵果。 只是灵果哪有肉肉好吃? 饶是已经睡了,但烤肉的香味还是成功地将塞了一肚子灵果的球球给唤醒了。 球球费力地扑扇着小翅膀从桌子上往下飞,落地时没控制好平衡还在地面上滚了一圈,才堪堪稳住了圆滚滚的身材。 他晕头晕脑地晃了晃小脑袋,随后目光坚定地望向门后,摇摇晃晃地张开翅膀往门口走去。 “爹爹!”球球的嫩黄色小喙里发出欢喜的喊声。 他喜欢爹爹,当然也喜欢爹爹手里的烤肉。 只是,面前的这扇门挡住了他的爹爹和香味扑鼻的烤肉。 “想不想吃肉肉?”灵渊故意当着球球的面撕下一条肉来。 “吃!吃!”球球急得在原地乱蹦,小翅膀也扑煽得越发焦灼起来。 “去把房门的启灵石给爹爹拿来,”灵渊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家乖崽,“就是桌子上那个圆圆的东西,拿给爹爹。” 球球眨眨黑豆眼,似懂非懂地顺着他爹手指的方向往后看去,随后点点头:“啾啾!” 半柱香的功夫之后,球球叼着枚指头大小的圆润灵果,信心满满地往门缝里推。 灵渊哭笑不得地看着这枚圆圆的灵果,摆了摆手,在球球茫然的眼神里低声强调:“不是这个,爹爹要的是那个白色的启灵石,白白的。” 这回,球球歪着小脑袋思考了许久,才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屋子里走去。 一炷香后,它蹦蹦跳跳地衔着叶归尘放在桌上的玉簪走到门口。 灵渊沉默地用手搓了搓脸,深吸了口气:“也不是这个,这是你娘亲的发簪,算了,先给我吧。嗯,好香,咳咳......爹爹要的是......” “你爹要的是这个。”随着温和清冷的嗓音从门内传来,白皙修长的手从门缝递出来那颗白色的启灵石。 灵渊欢喜地伸手要接,忽然一顿,随后心虚地转身就要溜走。 房间门瞬间被打开,叶归尘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漂亮的指间还捏着那枚启灵石,漫不经心地看着灵渊:“怎么,你要的东西还没有拿到就要走吗?” 灵渊在原地僵住,片刻后缓缓转身,俊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嗨,好巧啊卿卿,居然在这里见到你了。” 叶归尘屈指,轻轻弹了弹吃里扒外的小东西的脑门,淡淡道:“这里是我的房间门口。” 球球被教训,只能用小翅膀捂住脑袋,眼泪汪汪地望着他。 “哦哦,”灵渊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我内急起来解决一下,经过你门口就想看看球球,现在看到它了我就放心了。” “我的房间是最后一间,而且,这艘船上没有茅房。”叶归尘安抚地揉了揉球球的脑袋,斜睨了灵渊一眼。 灵渊舔了舔嘴角,深觉自己这些蹩脚的借口丢人现眼,但是...... “你若无事就回去休息吧。”叶归尘抬手就要关上房门。 “等一下!”灵渊立刻抬脚挡在门口,顺势将自己挤进门里。 “那个,我听说......”灵渊偷偷观察着叶归尘的脸色,然后视线往左瞧瞧,再看看叶归尘,再往右瞟瞟,再看看叶归尘,“听陆剑主说,说你参加这次宴会实际上是为了要和玉霞宫的白宫主看亲,若看中了还要结为道侣?”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快,语气也越来越理直气壮:“你都已经有我了,怎么还要去同别人看亲?你是不是想对我始乱终弃?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去同别人好?就算你忘记我了,但你还是我的老婆,这个事实是无法更改的。当初我们可是在道祖画像前起誓过,谁若负心,就......” 说到这里,灵渊又长长地停了片刻,那些誓言里约定负心的下场,他倒是不愿再提。 “反正不好,你不许反悔,更不许去见别人。”他抬手就握住叶归尘的手腕,欺身上前将叶归尘压在墙壁和他之间,“否则,否则......” 灵渊的脸虽然偏向于少年,但他的身量却比叶归尘还高半个头,此刻他将叶归尘圈在自己怀里,高大的身躯相较于叶归尘有些清瘦的身形倒是多了两分压迫感。 叶归尘挑眉,微微仰头看着贴近自己面前的少年,淡淡问道:“否则如何?” 灵渊苦恼地皱起眉,定定地看着叶归尘思索片刻,忽然有了主意,勾唇道:“否则我就亲你!” 然而,少年撅起的唇还没凑近,就被叶归尘眼疾手快地掐住了下颌。 叶归尘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少年俊美的脸,缓缓将人推出了自己的房间,冷声道:“晚上若是不愿意在船上休息,可以下去跟着船跑。” 话音一落,房间门便无声关上。 这回,就连球球也被关在门外。 球球和灵渊两人在门口大眼瞪小眼半天,灵渊才无奈地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腮帮子,把手里的鸡腿塞给口水流了一地的球球:“吃吧吃吧,整天吃这么多东西也不见长个儿,这好东西你都塞到哪里去了?” 球球欢呼一声,扑上去开吃。 灵渊有些犯愁地看着自家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的傻儿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队友不给力,追妻没动力。 魔生漫长,啥时候才能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生活啊? “灵渊道友,你在这里做什么?”南宫道怜打开房门,就看到灵渊揉着脸颊,垂头丧气地从长廊尽头走过来,不觉警惕地询问。 长廊尽头可只有一个房间,是他师尊休息的房间。 南宫道怜看看师尊房间门口紧闭的房门,又看看一脸挫败的灵渊,眉头不觉紧紧皱起。 他可没忘记临行之前,大师兄把他叫到旁边嘱咐了好几遍,要当心灵渊,怕他接近师尊是有别的目的。 当然,碍于南宫道怜虽然活了一百多岁却依旧于情爱之事一窍不通,谢风华并没有说的太清楚,只是含混提了几句灵渊来历不明,又对师尊过于殷勤,因此要小心提防些。 此刻看到灵渊深夜从师尊的房间方向走出来,南宫道怜自然戒心顿起,要多问两句了。 看到眼前满脸怀疑的南宫道怜,灵渊眼前一亮。 这不就是现成的队友吗? 南宫道怜与谢风华那个人精不同,他在人情世故这方面历练不多,但对叶归尘可算是忠心耿耿。 灵渊相信,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一定能说动南宫道怜成为他追妻路上的第一个好队友。 “我方才去找剑主了,有一件关系他的要紧事需要同他商议,”灵渊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焦灼,“许是剑主在修炼,敲门他也没开。我正愁该如何办呢,好在有你,此事倒只能先同你商议了。” 南宫道怜被他的语气一吓唬,果然也跟着好奇起来:“是什么要紧的事,非要在深夜去打扰师尊?若真的事关重大,不妨先说来我听听。” 灵渊故作神秘地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在南宫道怜跟着他一同张望时埋头就往房间里闯:“进屋再说,免得隔墙有耳。” 南宫道怜愣愣地将他让进屋子,下意识地问:“你所担心的隔墙有耳......不会是陆师叔吧?” 这船上就他们四个人,既然灵渊先去找过师尊了,现在又并不防备他,可见他所戒备的人只有一个,便是陆妙韫。 听得南宫道怜十分配合地循着他的思路来问,灵渊隐晦地勾了勾唇,但转过脸时,却是一幅严肃紧张的神情:“是,也不是。” 一时间,南宫道怜的好奇心彻底被他引发:“此话怎讲?” “说来话长。”灵渊咽了口口水,“咳咳,嗓子有些干。” 南宫道怜立刻倒上热茶递过去,眼巴巴地望着灵渊。 “你可知道,剑主这次下山的真实目的?”灵渊压低声音问道。 南宫道怜也下意识地放轻了嗓音,凑过去回答:“不是为了给太一宗宗主的儿子大婚贺喜吗?” “肤浅,太肤浅了。”灵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你细想想,这上界成千上万个大大小小的门派,每天送到咱天权峰的请帖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剑主何时在意过?为何这次偏要亲自去?这其中的关窍,你可知道?” 南宫道怜神色茫然地摇头。 “我悄悄的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灵渊凑到南宫道怜耳旁,“他其实是为了去见一个女人!” “女人?”南宫道怜吓得不轻,声音也忘了放低。 “嘘,你想吵得他们过来吗?”灵渊连忙抬手去捂住他的嘴。 南宫道怜下意识地跟着捂住自己的嘴,沉默起来。 良久,他才将信将疑地问:“真的?” 灵渊沉重地点点头:“自然是真的!陆剑主在当中牵线,盼着你师尊同那女人结为道侣。可她不知道,这会害了叶剑主!” “啊?”南宫道怜一听叶归尘有危险,立刻坐不住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灵渊吸了口气:“听我慢慢给你编......说!”
第11章 “你的意思是,陆师叔要将白宫主介绍给师尊,希望他们结为道侣?”听了半天,南宫道怜终于抓住了灵渊话里的重点。 灵渊欣慰地点点头,南宫道怜总算是抓住了重点。 “那师尊危险在何处?”南宫道怜思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只能继续追问灵渊。 “叶剑主此时若与那位白宫主结为道侣,则有三大害处。”灵渊煞有介事地朝他竖起三根手指。 事实上,若是他愿意,还能编出三十大害处。 见他如此郑重,南宫道怜也随之肃穆起来:“愿闻其详。” 灵渊肃容道:“道友可还记得,叶剑主月前因雷劫受伤,尚未恢复。” 南宫道怜轻轻点点头。 此事虽不算天下皆知,但略有见识的修士几乎都能猜到,毕竟叶归尘未能成功飞升,纵有半仙之体,到底也不是真仙,不可能在那足以毁灭一切魔修的诛魔雷劫之下毫发无损。 斩星剑宗一直隐瞒着叶归尘的伤情,但是外界对此也是揣测不断,流言不绝。 尽管门内师叔伯们对他们这些小辈也是三缄其口,但从师尊平日的修行上,南宫道怜也能猜到一二。 “其一,叶剑主天资过人,原本有飞升天界之能,即便上次失败了,却也是因为小人从中作梗,待他修整一番,未必不能从头再来,顺利飞升,成为天界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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