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对视着,彼此耳根都肉眼可见迅速变红。 叶斯廷颤了一下绿眼珠,似乎想立刻把手指头抽出来,但尼禄却又不合时宜地微微吮紧,结果两人同时僵在原地动不了。最后还是尼禄呜噜呜噜,把他的手指吐了出来,然后咀嚼奶酪,涨红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就是不说话。 “……” “好……好吃吗?” “唔嗯、好吃……” 分明此前早已经用各种姿势接吻,也曾在深夜悄悄地耳鬓厮磨,甚至连最深入的结合也完成了。但两人此刻却像突然同时退化,只知道机械地喂奶酪吃奶酪,脸蛋涨得通红,眼珠子到处乱飘,就是没法落在对方身上。 “……吃不下了……” 直到尼禄才刚被撑得微鼓的肚皮,再一次被奶酪填满,他才终于讷讷地把嘴巴闭上。 “嗯、好,再休息一会儿吧,尼禄,我们还在易感期内,现在只是、咳、通常在非常激烈的结合后,AO间歇性的冷静期。” 意味着像刚刚那样理智沦陷的状态,这7天内他们还要经历无数次。 尼禄的脸又红了。 奇异的是,他似乎从未这样频繁地在叶斯廷面前感到难为情,在他的认知里,诞育王储就是按部就班,本不该有这样多奇怪的情绪。但小皇帝端坐在被子里,一侧睡袍微微滑落一点,露出布满吻痕的锁骨肩头,从脖子到脸蛋都是红通通的,模样真是动人极了。 叶斯廷红着脸看他,把手里的奶酪攥了又攥,终于鼓起勇气凑近,紧张地低声问:“还是很想吻你……可以吗?” “……嗯、嗯。”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换洗过的干净床单上,伸着脑袋悄悄接了个吻。 这个吻很浅,很短暂,就是唇瓣很轻地碰一碰,又迅速朝两边退开。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吻比从前唇舌交缠的任何一次都要动人。 “所以你……”尼禄脸上很热,但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有在我的孕囊里成结吗。” “……”叶斯廷一僵。 “……叶?” “尼禄,”叶斯廷慢慢坐直,用认真且乞求的眼神注视着尼禄,“我在你昏迷时,已经做过二次检查了。你的孕腔并没有发育成熟,所以它全程都不能打开。不要着急,再给它一点时间,好吗?” 尼禄脸上的红晕慢慢消退了。 他抿着唇,接过叶斯廷递来的内窥扫描结果,眉头皱得很紧。 “能通过人工手段让它强行打开吗?” 尼禄说,他的嗓音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完全不像是刚刚一边无意识迎合、一边“哥哥哥哥”撒娇的样子了, “药物,机械,针剂,我都可以承受。你是我最好的科学官,叶,如果你有有效的方案,可以直接在我身上试验。” 他只是一如既往针对问题提出方案,实际心里并没有想得太多。但问题抛出后,叶斯廷却迟迟没有回答,尼禄这才从光屏上抬起眼,困惑地看向对方。 当目光触及叶斯廷的脸时,尼禄整个人微僵了一下:他发现叶斯廷凝视他的表情很难过。 “尼禄,”叶斯廷静静望着他,嗓音很轻,“……请别这样折磨我。” 尼禄别开眼,罕见地没有把这个命令执行到底。他其实还是不太明白叶斯廷为什么会感到难过,但是在心底深处,他当然更喜欢能看见叶斯廷笑眯眯的样子:一旦对方收敛笑意,眉眼低垂下来,就会跟曾经湖边的那个白发少年重叠。仿佛站在被世界遗弃的边缘,随时都会化作渺无人迹的尘埃。 突然,尼禄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床上爬下去。叶斯廷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怕他因为之前过分激烈的情事而站立不稳,也连忙从床上跟下,从背后扶持着他:“尼禄?” 尼禄:“我有个礼物忘了给你,是用来跟你交换奶酪的。” 他一路走到书房,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找出了一个精致的匣子,然后打开。 从命令叶斯廷摘除阿西莫夫项圈、并看见叶斯廷露出被遗弃的黯淡眼神开始,尼禄其实就已经在思考这件事了。 而在叶斯廷进入圣山、杳无音讯的期间,他翻着《流浪者号》,把自己的想法正式落实。 匣子里,静静躺着一枚做工精致的怀表。 表盘是一朵繁复的蔷薇花,乍一看跟银叶蔷薇很像,但纹路上的细节,却又处处证明它是帝国独一无二的。 【“……‘不,先生。我唯独不能够把它让给你。’ 【“……无名舰长的头被几十把爆能枪抵在甲板上,脸上血迹斑斑。但他依旧平和地叼着烟斗,朝面前的星盗们微笑。他手里握着从不离身的怀表,怀表很陈旧,带着多年的锈斑,但仍然依稀能看出上面华贵的玫瑰浮雕。” 【“……‘舰船上有什么看得上的东西,随你们拿去。但唯独这个不行。我的确老了,但若要动起真格,我还是能掐断好几位的喉咙的。’” 【“……他将那怀表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又很小心放进匣子里。每当怀表的表盖翻开,姬丽丝公主就会在照片里扬起她甜蜜的脸,快乐地朝舰长微笑。” 【“……他与姬丽丝的爱,由此变为具现化的证明,将他与这个宇宙牢牢紧系。” 【“……‘致我的爱,我的光明,致帝国的小玫瑰……我已垂垂老矣,但我从未畏惧过死亡逼近的脚步,因为我知道,那便是我们再次相遇的开始……我的一生至此已圆满无悔,是你亲手让一粒飘渺的尘埃,成为与你相连的星辰。如今,我时时紧握我们的信物,但愿它能让众神垂怜,使我们在灵魂的国度再次相认……’”】 “……当你还在圣山里的时候,咳、我闲来无事翻了翻《流浪者号》,然后心血来潮设计的这个。” 叶斯廷站在那,动也不动。尼禄略有点难为情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流浪者号》里没有过多描写船长和姬丽丝信物的细节,所以,我根据我的想象把它补全了,然后再让宫廷匠人打造出来。表盖的内部有一个相片匣,随便你喜欢放什么进去……” 他见叶斯廷站着没有动,只好把怀表取出来,啪嗒啪嗒开合表盖给叶斯廷看。 “……?” 展示了一会儿,他发现叶斯廷还是呆若木鸡,于是干脆把表链解开,踮起脚尖——鉴于叶斯廷的身形确实高挑,又木木的不动,尼禄踮得有点艰难——把他自己亲手设计的礼物,栓在叶斯廷的脖子上。 “唔。很适合你。” 小皇帝端详了一番,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 他还没到能深刻理解爱与羁绊的时候,也并不能理解一个“羁绊的具象化证明”,对于叶斯廷这样的人而言,将会有怎样的意义。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循着最真挚的本心,在一个全然无法预料的时刻,朝叶斯廷的灵魂打出了令人晕眩的重击。 “这才算是适合你的‘项圈’,叶斯廷。而不是阿西莫夫芯片那样的东西。” 银发皇帝说。 他看着叶斯廷的眼神仍有点别扭躲闪,但神情却有掩不住的严肃认真。 “请妥善保管好它——既然你已经戴上了我的项圈,那么此后一生,我都将对你负责。”
第242章 易感期前周密的准备工作, 毕竟不是白费工夫。 作为帝国君主,尼禄自知,即便是在易感期期间, 他也绝不能完全与政务分离。 趁着发情间隙短暂的冷静期, 尼禄不忘快马加鞭,审查御前议会频道的议案。 除了并未察觉皇帝陛下处在易感期、仍在兢兢业业做好份内工作的星省政府, 最高议会中三个身居要职的Alpha, 也始终没有令尼禄感到失望。 结果审阅过后尼禄发现,当前他只能先签署几个本该在易感期后处理的议案, 然后对一些星系的重建方针进行微调, 就暂且无事可做了。 他在椅子上呆坐了一会儿,在书房里溜达几圈,就决定装作不经意溜达到叶斯廷的房间去。 尽管在冷静期隔离办公,以避免双方的信息素互相影响,还是尼禄的要求——但小皇帝顶开门走进去的气势,也一如既往理直气壮。 “叶,你的沙发比书房的舒服, 所以我……” 他在书桌前转了两圈,居然没被叶斯廷发现。 定睛一看, 才见叶斯廷坐在已处理完的政务文件后方,手里举着漂亮的蔷薇怀表,还在呆呆地出神。 过了一会儿,他又爱不释手地把表盖翻开合上,摸来摸去, 然后用手托着腮帮子, 眼角眉梢都像往外飘出幸福的小花来。 尼禄张了张嘴, 本想叫他, 但转转眼珠,又迅速把嘴巴闭上。 他就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看白发宰相啪嗒啪嗒摆弄自己的礼物。 摆弄了好几分钟,叶斯廷还猛地站起身,很雀跃地走到镜子前,从各个角度欣赏他的美丽怀表。 末了,他又突然开始朝镜子躬身致礼,练习能够让怀表最自然掉出的角度。 “噗。” 叶斯廷:“……” 他僵硬地直起身,从镜子前转过头。 许久,总在尼禄面前表现得温和稳重的年长者,默默捂紧了自己的脸。 经历过兵荒马乱的生涯,尼禄实际并不知道该如何打发珍稀的闲暇时光。但叶斯廷一直是个中高手。 于是在第一次结合过后的晚上,叶斯廷和尼禄手捧着热气腾腾的加奶红茶,一块靠在落雪的窗边,用全息功能玩尼禄最喜欢的星建博弈。 而壁炉上的光幕,则在播放一部不知名的帝国老电影。拥有夜莺嗓音的主角,在星光的映照下低声吟唱。 “等……不!别再偷我的枢纽基地……!” 尼禄许久没有这样全神贯注投入游戏,急起来恨不得能咬对方的手, “为什么只盯着我的枢纽基地!” “嗯哼。因为尼禄最擅长星轨规划,一旦让你的星系建起完整通路,我就再也没有赢的——” 叶斯廷话音未落,就见一纵列潜伏许久的全息小飞船,从他眼前“咻”地溜了过去。 伴随着指挥基地被轰平的虚拟火光,他看见面前的小皇帝猛地攥了一下拳,然后朝他咧开嘴巴,露出犬牙,绽放出一个属于得胜者的笑容。 那个笑容很短暂。但如孩童般纯粹,少年般意气风发。 叶斯廷凝望他的脸,也朝他眉眼温柔地笑。 壁炉上的电影已经播放到下一部,不过仍只能充当房间里的背景音。 尼禄两脚都套着绒质的长袜,在地毯上吃叶斯廷试做成功的奶酪馅饼。 他还在跟叶斯廷聊刚刚的游戏:“所以这个游戏,竟然是我小时候玩的迭代版本么?是你在离开帝国流浪的时候迭代的么?” “是的,尼禄。那时候我的旅程总是枯燥而且漫无目的,所以我常常会想起你小时候规划星建的幸福模样。但又想到你或许正在宇宙的某个地方,一年又一年地长大——小时候的游戏,对你来说就会变得幼稚了。所以我每年都会重新设计一次,把它更新到符合你年龄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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