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斯思捧场地看了眼:“浮浮真厉害,今天想吃什麽好吃的,妈妈先去厨房准备。” 沈浮擡着眼,看看蓝斯思头上用来夹着头发的黑色鲨鱼夹,“先等等……我有个东西想送给你。” 蓝斯思惊喜不已,视线落在沙发上的粉色礼品袋上,笑意更甚:“浮浮给我买了礼物?” “嗯,是礼物。”沈浮将礼品袋递过去,“妈妈看看喜不喜欢。” “只要是浮浮买的我都喜欢。”蓝斯思如此说着,快速接过礼品袋打开,发现里面是个玳瑁色的鲨鱼夹。 她当即散了头发,将原本的夹子取下放在一边,转而动作熟练地用沈浮送的夹子挽起长发,而后指着圆润的后脑勺对沈浮道:“妈妈戴着怎麽样,是不是比刚才那个好看多了?” “好看。”沈浮夸赞。 “那是,主要还是浮浮会挑,一挑就是这麽经典的颜色,妈妈之前就想买一个这种,就是还没来得及。”十几块钱的小东西在蓝斯思嘴里一下子成了什麽稀世珍宝,她对着卫生间的梳妆镜来来回回地照个不停,还拿出手机变换着姿势自拍,而这些自拍照的中心并不在她自己身上,而在沈浮送的发夹上。 见妈妈是真的很喜欢自己送的礼物,沈浮心里的汽水就象是被人用小火烧开了,咕嘟咕嘟地冒着更加大的泡泡。 就在此时,沈嘉乐耷拉着脑袋,仿佛一只怨鬼般飘进家门,随即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嘴里嘀咕:“啊,好累,上班好累……” 在外面给新来的黑暗生物找了一天工作,沈嘉乐这会已经累得直不起腰。 他维持着面条人的姿势瘫软在沙发上,而后就见蓝斯思正一脸满意地不停对着镜子自拍,奇怪道:“妈,你买新口红了?” 在他印象中,蓝斯思只有买到特别满意的化妆品或者首饰时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这可比什麽口红好看多了,”蓝斯思指了指自己脑袋上的鲨鱼夹,声音雀跃,“看到了?这可是浮浮用第一份工资买给我的。” 沈嘉乐:!!! 听说是沈浮买的,沈嘉乐当即竖起大拇指:“我就说总感觉你今天哪儿不一样,原来是因为浮浮买的发夹,好看!” 沈浮站在一旁,指指桌上另一只礼品袋:“哥哥,我也给你买了礼物。” 骤然听到自己也有礼物,面条人沈嘉乐仿佛瞬间被扎进了钢筋骨头,猛地站得挺拔笔直,目光炯炯:“是什麽是什麽?!” 他这麽说着,手上动作一下不停拆开礼品袋。 ——里面是一款灰色白条纹的运动腕带。 沈嘉乐手掌下意识按上左手手腕,他穿短袖时确实有带腕带的习惯。不过这并不是为了保护手腕,而是为了遮蔽手上的图鉴印记。 他没想到自己的习惯竟被沈浮记在了心里,还送了礼物给他。 他忙将新腕带套在手上,仿佛明星展示名贵珠宝般将胳膊举起,手心正对自己,“浮浮 ,怎麽样,哥带上是不是很帅?” 沈浮点头。 他在礼品店挑选腕带颜色时特地回想了哥哥之前其他腕带的颜色,这款是他特地买了差不多的。 于是,梳妆镜前臭美的人一下子就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沈嘉乐挤蓝斯思:“妈你过去点,我都拍不到我的新腕带了。” 蓝斯思瞪他:“你一个腕带在哪不能拍,非来镜子前面挤什麽挤?” “那这里光线好嘛,拍出来的图也更好看。”沈嘉乐有理有据。 …… 沈山海回到家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他还来不及询问,沈嘉乐就嘴快剧透:“爸,进门先找浮浮要礼物,他给咱们都买了礼物,庆祝领到第一份工资,就连小白都有份的。” 沈浮这会儿已经很熟练了,在沈山海走过来前就将礼品袋送到他手中:“昨天爸爸在厕所刮胡子的时候说那把刮胡刀不好用了,一点都不快,所以买了个新的。” 沈山海神色动容,书香气的脸上满是感动:“哎呀,我就是随口说说的,其实凑活一下也能用。” 话是这麽说,沈山海抚摸剃须刀外包装的手却是一下也没停,一副珍惜得不行的模样。 沈嘉乐在卫生间搭话:“行了,明明就喜欢得不行,就别装什麽不想让小孩花钱的好爸爸了,我已经拍好照片了,现在就给你腾个位置刮胡须。” “那行,我这胡子一直都长得挺快的,昨天刚刮完今天不就长出来了。”沈山海摸摸光滑平坦的下巴,煞有介事地说。 一旁的沈浮用力眨了眨圆滚滚的眼眸:“……” 他自觉视力一向不错,可今天怎麽就是看不到爸爸下巴上有长什麽胡子呢? …… 晚餐时,蓝斯思向家人宣布自己将要去边城出差,给一位大方承担了她来回旅费的单主拍摄一套结婚照。 一听这话,沈山海顿时神色肃然,如丧考妣。 也不知道是什麽离谱的玄学,每回老婆一出差,这淮江市里的怪谈便会增多,疯狂搞事,让沈山海忙得脚不沾地,加班到想死。 沈山海因此甚至怀疑过蓝斯思的身份,特地借了局里的仪器回来检测,发现蓝斯思确确实实是普通人后才松了口气。 那台检测仪器可以检测出天级怪谈,是当今研发出的最有力的检测仪器。 至于天级之上的怪谈,那便真的只是传说了,至少沈山海从业数十年,从没见过一次。 不过要是蓝斯思真是怪谈,离婚肯定是不可能离婚的,沈山海就只能辞职不再做怪谈局局长的样子。 就要和优渥的退休待遇说再见了。 一想到接下来一整个星期都要加班,晚上回来还抱不到香喷喷的老婆,沈山海是很想上吊的。 他委委屈屈地靠在蓝斯思的怀里求安慰,一副大鸟依人的模样。 沈嘉乐对此早已习惯,自觉起身进了厨房洗碗。 沈浮跟着帮忙,被沈嘉乐安排了将碗用干布擦干放进碗架的工作。 翌日,临出门前,蓝斯思不太放心家里三个普通人,默默在三个家人身上都留下了除怪谈外,不易察觉的自己的气息,以此威慑其他怪谈不要靠近家人。 她对家人施加怪谈气息时,还在睡梦中的沈嘉乐轻轻蹙眉,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而另一边,已经起床的沈山海只当自己前几天出了外勤,所以身上染上了怪谈的气息,并未多想。 …… 盛放着白蛋的主卧中。 穆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中捧着一本硬皮书,十分虔诚地默念书上文字,看向白蛋的眼神中满是恭敬与信仰。 “……愿您早日苏醒。”他最后说。 穆云的家族从很早的时候起,便是神明在凡间的使者,他们可以通过特殊的手段与神沟通,为神执行祂们的意志。 但穆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他从小就不相信这世界有神的存在。 直到童年某一日,雨天湿滑,他逃课去河边摸鱼玩,结果一个不慎,连人带桶地掉进了水流湍急的溪水中。 那天溪流很急,他试图挣扎着站起来,可每次都被溪水冲击得更加踉跄,冰凉腥臭的溪水灌进他口腔和鼻腔,他仿佛被死神的黑暗袍角笼罩了,找不到半点生机。 就在穆云力气耗尽,彻底绝望之际,他看到一道皎洁的白光,紧接着,他整个人便被白光包裹着,象是被裹在一只蛋里,慢吞吞地从溪水中悬浮起来,安稳地落回到岸边。 等穆云拖着湿漉漉的衣服回到家时,他见到所有的族人都脚步匆忙朝着祠堂而去。 在那里,他第一次看见了据说里面孕育着神明的白蛋。 白蛋散发着圣洁的光芒,与包裹着他回到岸边的光芒如出一辙。 从那天起,穆云开始笃信世上有神存在,他成了家族中最为虔诚的人,终于从爷爷手中接过侍奉白蛋的责任。 并渴望有一天能够亲眼见到神明破壳的模样。 只是老爷子每次都说,暂时还没有机缘让祂破壳,直到数天前,他忽然改了口。 他说,淮江市出现了让祂破壳的机缘,因此,穆云便带着白蛋来到了这里,等待机缘到来。
第18章 井盖 接下来的几日,沈家无事发生,风平浪静。 只除了沈山海每天加班,不到凌晨根本回不了家。 其实每天碰到的怪谈对沈山海而言都算不上棘手,只是从一个地方赶到另一个地方,拔刀砍一下,再出发去另一个地方,不累,但这过程简直是要了沈山海这种轻微晕车人士的狗命了。 以至于沈山海每天回到家的时候都萎靡得象是被晒干了的海葡萄,皱皱巴巴。 沈浮看得很是心疼,更加努力地寻找起兼职工作。 至于沈嘉乐,还是老样子,大部分时候cos沙发的伴生物,只有小部分时候会出门做兼职。 不过这状态不同的一家三口还是很有共同语言。 每一次蓝斯思在家人群里分享边城山清水秀的美丽的风景时,大家都会很快回复并且夸赞。 尤其是坐在车上半死不活的沈山海,他就全靠着和老婆聊几句天才能吊着命了,每一回都是他最积极响应速度最快。 而蓝斯思在边城的日子也过得很是痛快,她不需要辛苦狩猎,因为边城的怪谈并不知道她到来,并未躲避,以至于蓝斯思每天只要出门转几圈就肯定能遇到新鲜肥美的怪谈,然后饱餐一顿。 这一趟差出的,不仅没瘦,反倒看着她脸庞都圆润了几分。 …… 沈浮除了找兼职以外的时间都在努力学习,已经成功看完了小学的课程并融会贯通,成功将学习进度条拉到了初中课业。 初中的书对于沈浮而言也没有什麽难度,只除了数学上的动点问题。 沈浮实在不明白为什麽非要计算出两个点在纸上动来动去之后的距离。 因为自己看着有些难度,沈浮下意识求助了现今家中唯一一个大人——沈嘉乐。 沈嘉乐刚被沈浮捧着书本请教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甚至摸出自己的平光眼镜带上,做出了一副学霸的架势,然后脸上笑容在看到“动点”两个字时直接消融。 如果他有错,上天会惩罚他,而不是让他在初中毕业这麽多年后还要看到“动点”这两个令人作呕的字眼! 看着沈嘉乐为难的面色,沈浮眉尖微微蹙起:“哥哥也不会吗?” 当着弟弟的面,沈嘉乐怎麽好意思说自己每次都是直接空着动点这最后一个大题不写的。 “咳,怎,怎麽可能嘛,哥哥只是在想怎麽讲解能够让它看起来清晰点。”沈嘉乐脸上挤出笑容接过沈浮的作业本,“哥哥回房间想一想啊,你自己也先看看,一会我就出来讲题!” 沈浮点头答应。 而后,沈嘉乐头也不回冲进房间,悄悄拨通了从前班里学霸同桌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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