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因为做那种事吗? 沈轻絮转了个身,仰起脸看着黎竟。那双异色的瞳孔清清楚楚映着他的脸。他脸上什么也没有。 沈轻絮忽地支起上身,嘴唇轻轻碰了碰黎竟的嘴角。 好软,又凉。 黎竟懵了一瞬,瞳孔轻轻颤动。随后伸手托在沈轻絮的后背,以防对方突然歪倒,不小心磕伤。 沈轻絮也跟着眨巴眨巴眼。见黎竟没说话,他再度凑了上去。只是这次不再是嘴唇,舌尖也悄悄伸出来,从黎竟的唇间轻柔扫过。额头和脸颊都发着烫,唯独嘴唇上是凉的。 “怎么样,舒服吗?”沈轻絮凑得很近,热热的吐息带着几分苦涩药气,尽数洒在黎竟胸口。对面人睫毛颤抖,极轻微地点了下头。沈轻絮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晕,“那日我见到贺温祺……和独祀……独祀就像刚刚那样,捏着贺温祺的脸……” 沈轻絮正在低烧,没什么力气。手臂支了片刻便觉得累,索性松开了。 像只疲累的小猫般,趴在黎竟胸前。 黎竟摸着沈轻絮的脑袋,去喊大夫的话在嘴边停了停,没能说出来。沈轻絮极讨厌吃药,闹起来说不定会更严重。手掌宽大,捂在汗涔涔的脖颈。没过一会,底下伸上来只手,用力扒拉手臂。 刚才的事黎竟只当沈轻絮是困极了,没有多想。 片刻不到,沈轻絮不知疲倦地昂起脑袋。身体向上挪半寸,随即伸长手臂捧起了黎竟的脸。呼出的气息湿热,不大清醒似的,莽撞栽在对方鼻尖。顿了顿,沈轻絮像刚刚那样轻轻碰了上去。 唇瓣揉得轻微变形,被落下的呼吸烧出一层慌张的焦灼。沈轻絮张开口,牙尖抵在上面,如同对某个场景做出的拙劣模仿,舌尖跟着探出来,企图要夺取点什么。对方喉结滚了好几下,嘴唇啜动着想说什么。 沈轻絮终于抓到了机会,舌尖从缝隙间钻了进去。更柔软的地方被轻而易举占领,毫无技巧的舌尖只是探进去,似要抓住什么,小心翼翼探寻着柔软。原本捧在脸颊旁的手慢慢滑落,掉在肩膀上,顺势抱紧了脖颈。 “好狗狗……” 片刻不到,沈轻絮大口喘息。他眼睛里泛着一丝水润的光,好奇地眨巴了眨巴。“你觉得……舒服吗?”抱着他的人明显僵了。从脸颊到上半身,沈轻絮趴着的地方尤其明显。 黎竟低了低头,如同要在沈轻絮的肩膀上找到落点。舌尖残留着药气,烫得像要燎出火星。呼吸比之前更热了,一阵一阵洒在皮肤上,痒得心惊。 顿了顿,黎竟声音低低的在耳畔响起。“嗯。” 沈轻絮抿了抿唇,脑袋低下去不少,明显不怎么满意。“真是的……那日我见贺温祺很舒服……明明也是这样做的。”话语里充斥着好奇与不满,嘀嘀咕咕说着,腿脚蹭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突然安静下来。 小少爷眯起眼,更加大胆地用小腿肚碰了碰。“难不成……非得要做成他们两人那样……” 黎竟再迟钝,也终于听明白沈轻絮话里那两人“所做之事”究竟是何事了。 黎竟很小就离开族群,很多东西都是捡到的书上看来的,对交合繁衍这种事更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被沈轻絮捡到以后,他开始学着当人类。 沈轻絮教会他了很多很多事。 他把沈轻絮当做比家人还要重要的人。 只要是沈轻絮想要的,他都可以做到。 分神的功夫,沈轻絮仰躺了过来,有一搭没一搭说了几句。“姐姐奉旨离开家的时候,我瞧见爹哭了……后来三哥也走了。都怪许多人给三哥说媒,三哥一气之下跑到了湖州。”他声音轻轻的,带着轻微鼻音,“娘埋在山上,离我好远。黎竟……你也会像他们一样离开我吗?” 黎竟不知为何话题突然移到了自己身上,当即迅速又轻声回答,“我不会离开。” 小少爷眯了眯眼,莫名笑了一声,声音哑着很是好听。“好狗狗,我会对你负责的。” 作者有话说: 狗好,狗给亲
第19章 十九 弑父这件小事 【一方渴求妖气,另一方乐此不疲】 窗沿挂着浅粉色的纱,露出一道不算大的缝隙。精致小巧的茶器在桌上一字排开,崭新得像是从未用过, 特意摆出来招待客人。本该坐在桌旁的茶器主人面朝下,眼睛紧闭,趴在那里。 屋外走进来一个男人,松了松手腕,顺势坐在桌上。阴冷的竖瞳扫过地面,停不到半刻,回到另一人的脸上,“这么快就迷晕了,还以为你和他温存一下。” 另一人面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让你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吗?” 男人低低一笑,“城里正四处流传着……南星阁的少主流连寻扉阁,缺了栩花节,甚至疏忽到不知自家宅子起了大火。” 贺温祺瞥了眼独祀的神情,忽地问:“你是觉得我太过心狠,将不相干之人牵扯进来。”桌上男人摸了摸下巴,分叉的蛇信子吐出来又迅速消失不见,脸上阴冷的笑容一点没变,“怎么会呢,他可是真心喜欢你,为你而死心甘情愿。” 听到这句话,贺温祺露出几分说不清的情绪。他低了低头,看着地上昏迷的侧脸,无声地动了动唇。 独祀的声音略带几分讥讽,像是一条张开血口的毒蛇,渗人又亲昵地缠绕过来。“等贺岩发现南星阁大火破了七层守妖阵,又找不到他的亲儿子,作为罪魁祸首迷惑你的这个男孩恐怕会被折磨得连骨头都不剩。”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贺温祺身边。手指不轻不重揉捏着耳垂,眼看红肿愈发明显,指甲又温情地划过下巴,“贺岩折磨人的手段,你最清楚了 。” 贺温祺像是没听见般,昂起脸,目光沉沉盯着男人,“等显形大阵开启,就是父亲最虚弱的时候。” 他神情平静,眉目间没有丝毫波澜,如同说起一件最为平常的小事。“杀了父亲,动作要快。” 甜腻古怪的香气碰到贺温祺的鼻子,忽地打了个冷颤。一股黑色的血顺着鼻腔流出,眨眼的功夫,一滩乌黑的血从微微张开的口中呕出。贺温祺抓起袖子,鼻中又有更多的黑血涌出来。黑色的血沾得到处都是,衣袖晕开大片血迹,隐隐能从中看出点暗沉的红。 独祀却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动也不动,啧啧两声,“真可怜。贺岩为了拥有控妖之术,不惜拿亲儿子做药人。”他正说着,贺温祺像是被喉咙里的血呛到似的,剧烈咳嗽起来,原本姣好的面容被黑血染了大片,此刻更是狰狞。独祀伸出手,将人扶了起来,“妖丹是给妖吃的,人的身体哪能受得了……” 他露出两颗闪着寒光的尖牙,慢悠悠咬上贺温祺的脖颈。 刺破皮肤的瞬间,贺温祺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他抓紧了身旁人的袖子,吐出喉咙里的淤血,眉毛拧起。身体被独祀的手臂箍着,颤抖得没有一开始那样厉害。贺温祺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指骨攥得发白,眼神死死盯着桌上的茶具。 血液从身体里流出,四肢渐渐发麻。冰凉的触感伴随着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慢慢停了下来。 独祀抹掉了伤口,满嘴黑血地接住了脱力的贺温祺。似乎确认对方没有大碍,男人不紧不慢擦了擦嘴,很是满足地说:“贺岩做梦也想不到,你的血虽然没有控妖之力,但却能遮掩妖气,比丹药可厉害多了。”贺温祺双腿瘫软,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他被抱着,嘴唇颤了颤。 男人像是未卜先知,点了点头,收紧了手臂,“我会好好利用你的血,把贺岩的死做成意外。” 话音刚落,贺温祺突然蜷缩身体,手指死死抓在胸口。“疼……”嘴唇被咬出血,殷红的液体划过下巴,滴在一滩黑色的阴影里,触目惊心。似有什么东西藏在皮肤下,一股一股地穿过贺温祺的身体。剧痛抽离意识,他的手指不自觉扼向喉咙,一点点加重了力气。 独祀轻挡掉了那只手,又伸出手指拭掉贺温祺脸上的泪珠。“断了妖丹以后,只会一次比一次更疼,要不要用我的妖气维持……” 男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贺温堵上了唇。 交织的唇舌间,阴冷又带着股血腥的妖气顺着喉咙流入身体。唇齿被舌尖撬开,疯狂地汲取着妖气。贺温祺气息混乱,唇瓣被独祀抵着,很快磨出血珠。一点猩红抵着舌尖,反过来又送还给贺温祺。 一方渴求妖气,另一方乐此不疲。 淫靡的声音从唇瓣间传出来,牵连一串挂在下巴的银丝。贺温祺喘息半刻,伸手拽开了下裤,那处早就立了起来,直挺挺朝着独祀的肚子。他熟练地伸手揉搓,指肚刚碾过顶头,身体却猛地一颤。 独祀的手不知道何时摁在了后颈,一股巨大的妖气横冲直撞塞入身体。 贺温祺脸色惨白。经脉快要被撕裂开,那股妖气生猛地撞入胸口,如同无数道长鞭抽打在后背,手指痉挛,那道妖气四处溢散。他被放了下来,独祀的声音忽远忽近,极为模糊,“我还有点事。” 视线蒙了一层,分不清是汗还是泪水。贺温祺艰难转过身,指甲掐着掌心,任由妖气在身体里肆意横行。这样很疼,但总比忍受妖丹的折磨要轻。他伸出手,抓了个空。 为什么……明明之前会做到最后…… 贺温祺蜷缩着身体,任由疼痛的颤栗席卷大脑。 沈府一切如常。 黎竟拿着小厨房新做的吃食,刚走到门口,蓦地看见一抹黑影。 新做的酥点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停在男人脚边。黎竟微微躬身,瞳孔中凶光闪烁,“离他远点。” 独祀擦了擦嘴角的血,意犹未尽地瞥了眼床上捂着脖子的人,笑眯眯道:“好甜。”下一瞬间,黎竟已经站在面前,手指和男人的脖颈只差半寸。 沈轻絮坐起身,仍旧不忘捂着脖子上早已小时的伤口,不情不愿地说:“黎竟,他是来送信的。” 独祀摊开手,故作委屈:“我可是冒着好大的风险,特地来给你送个人情。”还没说完,沈轻絮毫不留情打断,“你说有重要到关乎性命的事,我才让你咬一口。” 男人咧开嘴,笑了一声。沈轻絮的确很有趣,但还没到让他不择手段去抢的地步。“最迟明晚,贺岩便会在城内降下显妖大阵。”独祀停了一瞬,“今晚便出城吧,如果你还想要这条小狗的话。” 看着沈轻絮明显紧张起来的神情,独祀不自觉舔了下唇角,多说了一句,“话带到了。沈小少爷以后有任何的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男人大摇大摆从屋门走出,黎竟站在那里,牙齿发出狰响。 作者有话说: 虐虐的,很安心
第20章 二十 雾中雾影 【这里的妖打算干什么?】 沈轻絮从床上坐起来,抓住床幔,“我们今晚便要走,我现在就去跟三哥说。”站在床边的人影突然矮了少许,瞳孔里的凶光未曾散去,直勾勾看着沈轻絮,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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