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的影卫已应声隐去,透彻的阳光洒在院中,宁静柔和,一如洒在院中那一袭红衣之人的身上。 眼前有些发黑,等再次看清时,那盘糕点已被摆放在了他面前,里面有蝴蝶酥、绿豆糕、桃花酥、还有几粒冰糖葫芦。 “假惺惺。”君天瑶低骂一声,起身往外走去。 “站住!”又是这样的漠视,莫衍咬紧牙关,“非得要我强迫,你才肯留下吗?” 君天瑶闻言气上心头:“除了强迫我,你还会做什么?”他话音刚落,便被莫衍一把拽到怀里。
第17章 神色癫狂 “我在你眼里便是这样龌龊不堪之人?” 莫衍只觉如堕入虿盆,万蛇附骨,血流肉烂。 他突然又放开君天瑶,大笑起来,他笑得凄惶,踉踉跄跄往后退去,直到撞到桌子才稳住身形。 “君天瑶,我真的好恨,为什么当初在偃月谷没有一剑杀了你,哪怕就此身死,也好过落得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场。” “你什么意思?当初在偃月谷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君天瑶听他提到偃月谷,质问道。 那人警惕痛恶的眼神似是万根刺,刺入他千疮百孔的心。 那股令他害怕的冲动再次出现,他闭上眼试图压下那股冲动,却无济于事。 毁掉他,毁掉他,让他臣服,让他无法离开…… 脑海中有个声音回荡着,逼迫他做出决定...... 君天瑶发现莫衍神色有些癫狂,不似寻常状态,他心下觉得有些异常,便欲上前查看他的情况,不料却被一把按倒在桌子上。 “你当初肯答应陪我睡,就是为了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吧?”莫衍低笑,轻抚那人眉眼,“陪了我这么久,是该帮你回忆一下,那晚在偃月谷发生了什么。” 君天瑶心中警铃大作,他用力推拒莫衍:“你要干什么?” 莫衍伸出食指点了点君天瑶嘴唇。“嘘!那晚你可是乖得很,乖乖地......让我拥有,”他眼神逐渐迷茫,“为什么现在却对我避之若浼?” “你到底在说什么?!”君天瑶怒道。 莫衍似是轻叹一声,他摸上君天瑶的手腕,轻轻摩挲着。“是不是只有折断你的手脚,你才能安分地待在我身边?” 明明只是轻轻摩挲,并未用力,但君天瑶却仿佛能清晰地感到手脚腕处有剧痛传至心尖,他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不要......” 微弱又无助的求饶声传入耳内,一如那晚,他挑断君天瑶手脚筋时。 止不住的血染红了床单...... 不、不可以再次伤害他。 莫衍猛地将茶壶推到在地。 他挣扎着放开君天瑶,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往自己手臂上用力划去。 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血腥味安抚了莫衍的情绪,同时唤醒了他的理智,也同样使君天瑶回了神。 君天瑶起身看见莫衍血流如注的手臂,突然心慌意乱,朝外喊道:“来人......” “别喊!”莫衍制止了他,“别让其他人知道。” 君天瑶虽心中有疑,但很快就被那不断滴落在地上的血水吸引了注意力。 他手忙脚乱地想要替莫衍包扎伤口,却听耳边响起那人的轻笑声。 “都快要死了,你还笑得出来!药箱在哪?”君天瑶急切地问道。 莫衍从怀中掏出一瓶金疮药,递给他,无力笑了笑:“哪有那么容易死,麻烦帮我上药。 君天瑶小心翼翼帮莫衍包扎好伤口,才长舒了口气。 下一刻,却在莫衍手臂上看到了另一条伤疤。 那狰狞的结痂已开始脱落,露出来新的皮肉来。
第18章 想远离恩怨是非 联想到莫衍刚才癫狂的神色,君天瑶不禁面露忧色。 刚才的莫衍整个人仿佛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一如在药庐中了嗜血咒那次。 但他可以确定那嗜血咒已经解了。 不然这么长时间,莫衍早就形容枯槁了,哪还有一掷万金买回个小倌的闲情逸致? 而且从离开药庐到搬入飞鹤居前,他与莫衍可以说是朝夕相处,而莫衍的情绪也还算稳定,不像是长时间被嗜血咒吸食精血的样子。 但最近这几次他也确实能感受到莫衍的情绪时常失控。 只是从他搬进飞鹤居后,与莫衍相处的时间便很少了。 只有莫衍要求时,他才会来鸣鸢阁,并不清楚期间发生过什么。 他突然想起那个被莫衍一掷万金买回来的柳长青。 再一想,好像是从那个柳长青来了之后莫衍才开始改变的。 他开始怀疑那柳长青会什么邪术,控制了莫衍。 可惜此时他已不再是偃月谷谷主,不然定然能查到柳长青的底细,也好提醒莫衍提防。 伤口的痛麻木后,莫衍挣扎着站起身来,君天瑶却一把把他按在墙上:“最近到底发生过了什么?你为何会这样?” “贪心不足......是我罪有应得。”莫衍倚着墙蹲了下来,阳光透过窗棱散落在他身上,却毫无生气,“别怪我。” “你到底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君天瑶见他这样,心中愈发烦躁,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问道。 莫衍看向他,眼里尽是痛楚之色。 突然他伸出双臂抱住君天瑶,喃喃道:“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本欲继续追问,君天瑶却感觉到莫衍身体一直在微微颤抖,他心中也不知何种滋味,忍不住回抱住莫衍以作安抚。 搂着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君天瑶有些吃痛,但不知为何,却不忍心推开,只担心那搂着他的人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 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一如那人宽阔的胸膛。 在这一刻,他突然想远离江湖恩怨是非。 想在这天地间有一块容身之地,想那处能有一人,愿为他拂去衣上尘...... 之后君天瑶搬回了栖鸾苑,这在府内又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 仆人们都猜,他们的庄主有隐疾。 莫殷听完莫春的汇报,只淡淡地说了一句:“由他们去吧。” 莫春倒是不明白了,任哪个正常男人都无法忍受被说有隐疾,更何况莫殷作为一庄之主,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如此泰然处之? “庄主是否对天瑶公子太过于纵容了?” 莫殷闻言,斜睨了他一眼,却未说话。 莫春又道:“您身为一庄之主宠幸谁,怎么宠,那是您的权利,小的也无权过问。 “但任由一个人将全府上下搞得鸡飞狗跳,是不是不太合适? “您想一想,自天瑶公子出现在府里以来,这府里可曾安生过? “这要是发生在一般的府邸里那也就算了,但莫府与千鹤山庄实为一体,这江湖上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现在这样未免有些难看。 “而且您跟二少爷都好男风,这传出去,怕是对千鹤山庄不利呀!”
第19章 心中急躁不安 莫殷冷哼一声,“试问江湖上名门宗派,哪个不是正大光明的豢养小倌?怎么到了千鹤山庄就这么许多顾忌?” 这话莫春倒也无法反驳,只轻叹一声,“庄主,站在莫府管家的角度,我确实无法阻止你做什么,但站在朋友的角度,我只想提醒你一句,天瑶公子是二少爷喜欢的人,你真的要不顾他的感受吗?你……真的不怕兄弟反目吗?” 莫殷走到窗前,看着远处重峦叠嶂,良久方道:“莫衍……他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承担起他莫府二公子的责任了。” 他顿了顿,又道:“传我口谕,从今天开始,莫府的一切事物由莫衍管理,遇事不决可与我商量,但不必事事向我禀报。” 莫春心中吃惊不已,不知莫殷为何会突然做此决定。 纵观古今,这管家权从来都是由嫡长子继承,哪有旁落次子的先例?更何况,这个次子对府里的事物一概不知,没有丝毫经验,这么大的家业岂可儿戏? 但他也知道莫殷非常固执,而且这种事情也轮不到他管,所以他也不好说些什么,只道:“这么大的事情,是不是要经过宗祠议事后再……” “不必了,”莫殷打断他,“即使宗祠议事,最终决定权也在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此时,莫春才想到,先前莫府及千鹤山庄的一应事务全是由莫殷一人管理的,连个帮手都没有,把莫府交由莫衍管理,莫殷便有更多的精力管理千鹤山庄的事务了,也不失为一良策。 末了,莫殷又嘱咐道:“他年纪轻,没有经验,府内的事情,你多帮衬着些,也别让他太过操劳了。” 莫衍接到莫春的传令后,坦然接受了,一方面他确实想帮莫殷分忧,另一方面想着多些事情做也许可以分散注意力,不至于总是围着君天瑶转,也能更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只是他对莫殷没有亲自告诉他这件事情有些在意。 莫殷向来对他极为宠溺,无论什么事情都会以他的意愿为先,可这次他却没来找他商量,而是直接下了命令。 他很清楚,莫殷的改变是因为君天瑶,而他自己也因为君天瑶一而再再而三与莫殷有不愉快。 他心中不知何滋味,当初他不顾后果拉莫殷入局,本以为自己会不介意君天瑶与莫殷有染,可事情真的发生了,他才知道感情是很自私的,容不得半点污垢。 他有些害怕,害怕他们兄弟真的会走到反目那一天,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非他所能掌控。 考虑到莫殷,他打消了搬去栖鸾苑与君天瑶同住的念头。 莫衍刚接手府内事务,忙得不可开交,一时间没空搭理君天瑶,而莫殷也忙于千鹤山庄的事务,经常见不到人。 眼看着誉王大寿之日将近,也不知那枯灵草有没有着落,这几天君天瑶去找过莫殷几次,但都吃了闭门羹。 他心中有些急躁,开始盘算着若拿不到枯灵草该怎么才能修复筋脉,再次习武。 他突然想起了莫行之,那个帮了他几次的人。 虽然在药庐时,沈周曾明确跟他说过,他的手脚筋接上后即使恢复得再好,也无法习武了,但他心中怎么也不甘心。
第20章 求助 莫行之正在院内给他新种的药草浇水,听见有脚步声,抬头看去,阳光有些晃眼,他看不清来人的脸,只见一袭白衣,勾勒出漂亮的腰身,衣袂随着微风轻轻飘起,似四月飘落的桃花,簌簌作响,传来阵阵幽香。 “莫大夫好生悠闲自在。” 清冷的声线响起,似是连周遭的气温也低了几度。 莫行之直起身,笑了笑,“闲人一个,养些药草打发时光罢了。” “莫大夫医术高明,又何必妄自菲薄。想来莫府已无病可医了,不如就替我这个外人诊治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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