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琰,我怀疑你被这个房间影响了。”晏明灼表情变得严肃,字正腔圆地说出论断。 “我没有。”乌琰拒不承认。 乌琰的不配合,让事情变得难办起来。 晏明灼眯起眼:“你先放开我。”……的脚。他真的很怕变得奇怪的乌琰想不开,一口啃上来。 乌琰盯着他的腿,已经盯了整整好几分钟没眨眼,很像盯上猎物的猛兽,在闻着香喷喷的肉垂涎欲滴。 碍于晏明灼即将发怒的威胁,乌琰恋恋不舍松开他的脚踝,整理衣服。 事情变得更糟。 乌琰的垂涎不止针对某个部位,他更像是在针对晏明灼这个人。 晏明灼不准他用冒犯的眼神盯着腿和脚,乌琰就开始凝视晏明灼漂亮的手和锁骨,他柔韧修长的腰,他色泽浅淡的嘴唇,他因气恼而愈发生气勃勃的银色眼眸。 晏明灼毛骨悚然。 他觉得乌琰想吃自己的眼珠。还是要不停咀嚼,直到嚼碎都在吸吮汁液,不肯轻易咽下肚的那种。 与此同时,乌琰的思维又十分清晰,反应也很迅捷。晏明灼刻意设下语言陷阱,好借此确认乌琰的记忆有没有问题,是否被替换,乌琰对此应答如流。 “乌琰,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晏明灼试图用逻辑说服乌琰。 他不认为自己能够轻易应付乌琰的力量,因此尽量避免过于激怒他。 “最开始我遇见你的时候,你甚至不愿意同我握手。”晏明灼指出乌琰行为上的前后矛盾,“但你现在却……呃,不停想要和我亲近。” 晏明灼委婉地换了个好听的说法。 “因为这个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乌琰回答。 “床有问题?”晏明灼说着就要跳下去,“你认为这是关于游戏的暗示?” 乌琰从身后揽住晏明灼的腰,强硬地限制住他无法跳下去。他低头把脑袋埋进晏明灼散开的衣襟,深深嗅闻着与自己衣服上相似的特殊香气。 晏明灼不应该把自己的衣服轻易给他。他毫无戒心,刺激着始终在苦苦忍耐的乌琰。 “不。我是说,这个房间里能够供我转移注意力的东西太少了。”乌琰伸出舌头,舔了瑟缩的后颈一口。 只有在晏明灼无法看见的地方,他才敢流露出极度痴迷的表情。 不行。要收敛。会把人吓跑。 饶是如此再三自我告诫,乌琰还是拼命在晏明灼颈窝处拱来拱去,宛如一头吸迷糊了的巨型野猫,晏明灼就是那根香喷喷的猫薄荷草。 晏明灼忍住想要一拳回头砸在乌琰脸上的冲动。他忽然蹙眉,察觉到某种变化。 晏明灼头都没回下令:“不行,乌琰,我们只是朋友。” “这不公平,晏明灼。”乌琰声音喑哑,如同沉沉流淌的暗河,“我好想碰你,想亲你,想吞掉你。……想你他妈的狠狠操.我。” 从对上第一眼开始。
第239章 说不出口的真心话2 乌琰冒犯又下.流的话让晏明灼不知道作何反应。 太直白了,太坦诚了,毫不掩饰体内汹涌蓬勃的欲.望。 如果乌琰一开始就表现出类似的倾向,晏明灼也许会在惊讶后选择直接躲避,甚至狠狠挥拳和他打一架。但他们已经共同经历过好几关游戏。 简单点说,就算他们原本就不认识,没有任何前因后果的关系,也在一同应对的游戏里建立起了初步的友情。 对男人而言,拥有共同的经历是培养感情的最快方式。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晏明灼用了巧劲,从困得他喘不过气的人体囚笼中稍稍转身,获得些许空间。他上半身后仰,手掌搭在乌琰的手臂:“我可以当做没听过这些话。” “当然我猜这不是你想听的回答。”晏明灼抓住乌琰蠢蠢欲动的手腕,“所以安分一点,别挑战我的耐性,乌琰。” “我已经够安分了。”乌琰低头亲了亲晏明灼的手指。 被晏明灼的目光盯着,他总算没再做出更多奇异的举动,仅仅将人揽在怀里,像是守护珍宝的贪财恶龙。 “至少你得给我一点时间来接受你的转变。”晏明灼被亲吻过的中指动了动,安抚地摩挲着乌琰肌理分明的小臂,“我毫无心理准备。” “是啊,你失忆了。”乌琰喃喃道,“你忘记了一切,也忘记了乌琰。” 他随机旋出缓缓的笑意:“还好你忘记了这些。” “听起来我们曾经的确认识。”晏明灼试探性道,“在你的记忆里,我们曾经是什么关系?” 恋人?朋友?几面之缘? 乌琰的回答决定着晏明灼接下来要采取的对策。他不想随便踩爆未知的地雷。 晏明灼曾经问过乌琰一模一样的问题,但被乌琰用失忆当借口敷衍过去。现在看来,在乌琰的记忆里,他们的“过往”恐怕并非多么美好的回忆。 乌琰并不想回答关于过去的提问,但他无法应对晏明灼隐含期待的漂亮眼睛。这是狡猾的银眸青年善用的小花招,乌琰记得清清楚楚。 面对冒牌货,面对怀揣恶意的玩偶,青年总能利用他得天独厚的优势,将自以为是的敌人诱入甜美却包含毒药的陷阱。 现在他把这一招用到了乌琰的身上。他真残忍。 然而就是如此明晃晃的招数,也令乌琰感到毋庸置疑的可爱。他就像是一个陷入热恋的毛头小伙,一头撞进青年为他所特别编织的罗网。他的血液热腾腾地在血管中翻涌,神经末梢不由自主为此欢呼雀跃。 “我们曾经一起长大,既当过敌人,也当过朋友。” 乌琰含混不清的回答,轻易挑起晏明灼该死的好奇心。 他知道乌琰所阐述的记忆是虚假的,是副本建立的故事背景,但故事要么就不提,要么就说完。说个吊人胃口的开头又欲言又止,委实在折磨人。 晏明灼不满地抬手扯住乌琰的脸颊,带着几分微妙的恶意,毫不犹豫倒打一耙:“你竟然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乌琰。” 晏明灼的指责令乌琰脊背瑟缩地颤抖片刻。 他闭了闭眼,做出某个艰难的决定,过了会才回答道:“因为我很生气,大少爷,您居然会忘了我。” 晏明灼察觉到了乌琰对自己称呼的变化。从平称变为敬辞,让距离变得疏远,人也变得陌生。晏明灼下意识不喜欢这个变化。 那会让他觉得和自己一路走过许多房间的乌琰,是个构建出来的泡沫幻影。 “你不喜欢我这么喊你?”乌琰一怔,倏然发笑,“那时候,你对我说了一模一样的话。所以我才会觉得,晏明灼这个麻烦任性的混蛋,某些时刻好像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糟糕。” “喂,禁止人身攻击!”晏明灼提出严正抗议。 乌琰轻笑一声,情绪因晏明灼的反驳变得愉悦许多:“也是,反正你都不记得了。” 氛围忽然变得和缓,不再如方才那般肃杀沉重。 也许是有一就有二,既然已经开了口,就没必要再做挣扎。对晏明灼后续的追问,乌琰表现得要配合许多,但也仅限于回答提问。 好在晏明灼擅长套取情报的讯问技巧,从乌琰的口中,他总算组织起了零零散散的信息,拼凑出大概的故事全貌。 正如进入副本前所导入的人设背景描述,在乌琰眼中,过去的晏明灼是个眼高于顶、毒舌恶劣的大少爷。在晏家这样的深宅大院里,他是千娇百宠长大的金凤凰。 过于优越的家世、登峰造极的美貌,赋予了他能够随心所欲对待他人的权力,他不缺爱慕者,失去了也随时会有替代品补上。 爱会流向被爱包围的人,物质会簇拥在本就丰裕的人身边,只有不曾拥有过什么东西的人才会害怕失去。因为只有拥有过才会失去,不拥有就不会失去,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选择远离,反正也是无法长久的东西。 晏明灼是那轮被群星拱卫的明月,而乌琰是地上仰望月亮的流浪野狗。 一开始野狗憎恨可望而不可即的月亮,因为月亮是晏家金尊玉贵的大少爷,而野狗却是晏家帮佣的孩子,他的家人受到偷盗的污蔑在冬日被赶出晏家,连带着他一起。 他们生来就处云泥之别。 某日乌琰母亲因急火攻心而造成的病情加重,父亲离开晏家时因扛行李下山跌断腿还躺在床上。家里赔了一大笔钱才没获得晏家的谅解,别说治病,就连供乌琰吃饱肚子长身体的钱都不够。 因为被晏家赶出来的名声,再加上乌琰还没成年,附近根本没人敢雇佣他,就连医生都碍于晏家势力,不肯上门。 乌琰被现实和心理的双重压力,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痛恨晏家,但这时,他只能找到晏家,跪在门前求人放他们一马。他从清晨跪到黄昏,滴水未进,直到被郊游回来的晏明灼在大门撞上。 “你一开始的语气很高傲,气得我都想跳起来揍你。”乌琰淡淡地勾了勾唇角,“我的确跳起来了,又被你的随从摁在地上。我开始不管不顾地骂你,把所有怨气都集中到了你的身上,因为只有你是我能接触到的晏家人,我恨不明是非的晏家,而你是那个不幸中招的象征。” 乌琰用平淡的语气诉说着回忆,剖析着自己的心理,好似他是站在画面外的旁观者。 晏明灼摸了摸下巴:“我猜,我应该帮了你。”否则乌琰不会说他们既是朋友,又是敌人。 乌琰怜爱地拉过晏明灼的手,握在掌心把玩,如同把玩一尊古瓷,指腹寸寸抚过:“你还是这么聪明。” “你的确因我的辱骂而动怒,但也只有你,真正听进去了我的委屈和愤懑。” 记忆里的晏明灼把乌琰带进晏家,又派人去核证乌家的情况是否属实。 第一次派去的随从碍于主导污蔑偷盗事件的管事存在,没说实话,被晏明灼瞧出心虚;第二次,晏明灼决定自己去查,事情很快真相大白,晏家狠狠发落了一批人。 随后,乌琰的父母重新回到晏家,乌琰也被晏明灼留在身边,名义上是随从,实际上是玩伴。 晏明灼大事上不糊涂,小节上却很有几分恶劣,爱折腾人,乌琰是唯一一个一直留下来的人。他们相伴度过了漫长的年少时光,直至成年后分别,才自此未曾相见。 阔别多年的两人在过去的晏家老宅,如今的鬼屋重逢,犹如命运开的小玩笑。 如果不是这些别有用心的友情游戏,恐怕多年后相遇的两人不会这么快重新熟悉。特别是当晏明灼“忘记了过去”的情况下。 晏明灼若有所思地捋清了背景故事的线索,他总觉得还有股违和感挥之不去。 倒不是说背景故事的设定烂俗狗血,而是细节不对。他总觉得,乌琰隐瞒了故事最核心的部分,因此才会给人对不上号、只听到细枝末节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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