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的银色长发,令身着鹅黄田园格裙的身影愈发优雅,宛如一位高贵的淑女,却温柔亲切,周身洋溢着居家的闲适气息。 佘昙的目光又悄悄地黏过去,听见问话,才回过神:“对,那群古怪的外乡人原本分作不同阵营在内讧,但还算目标一致,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变成一团乱沙,到处捣乱。” “不过,你怎么知道?”他端杯抿了口蜂蜜水,瞧了眼晏明灼。 蜂蜜水甜滋滋的。没能解渴,反倒让佘昙愈发口干。 “猜的。”晏明灼捧着雕砌花枝的金边杯子,凑近佘昙,慢条斯理说道。 杯子是上次佘昙送给他的回礼,刚好一对。 佘昙身体微微后仰,狭长的眉眼沉凝,喉头滚动:“……小心杯子。” “我没有失手打翻杯子的坏习惯。”晏明灼笑了笑,“但这个提议似乎不错。白衬衫据说很适合……” 他略带揶揄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沉声打断:“可以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嗯?”晏明灼眨眨眼,“什么意思?” 佘昙被问得张口结舌,脸微红,负气地干脆伸长手臂,手掌自后揽住被束腰掐出曼妙线条的腰肢,闷声咬牙:“欺负人够了吧?” 谁知,原本牢牢攥在细长手指的金杯当真一晃,满满当当的水液迸溅出杯沿,打湿领口大片,落在鹅黄裙摆。 水液顺着领口白色花边下滑。内衬材质顺滑,轻绸极薄,能瞧见若隐若现的肌肤。 “这可不能怪我欺负人。”晏明灼侧身趴在佘昙笔直张开的两条长腿,手扶住眼前人宽肩,回望他,以示无辜。 “……”佘昙,“咳。” 在数次降临的时间循环里——尽管有一方并不保留记忆——他们之间的距离感,仍旧以超乎想象的速度缩短,并迅速形成令彼此感到舒适的熟稔模式。 比如说心照不宣的调情。 又比如说,踩在刀尖边缘试探起舞,划出防线同时也在暗中交锋,刺探对方所保有的秘而不宣,但又懂得在交换信息后适时收回界限。 越界与不越界,需要两个聪明对手才能共同维持平衡的微妙尺度。 他的邻居身上充满秘密。绝非自称侦探那么简单。 对晏明灼而言,在循环里一层层剥掉佘昙身上所萦绕的秘密,宛如剥除一片片洋葱外衣,偶尔会辛辣到过于刺激,却也充满别样乐趣。 “在总队长那里,我听到一个新鲜出炉的消息。”佘昙炽热的掌心,缓缓摩挲过晏明灼的后腰,如同拨弄他心爱的花枝,“掌控雾之国暗面的红夫人,被证实在傍晚死于非命。” “她也是绝望症患者。”佘昙垂下眼眸,原本游移的视线,兜兜转转还是凝结在眼前大好的春光,“而且,她所持有的的特殊假面,在命案现场,消失了。” “真可惜。我想此刻有很多人在渴求得到她的假面。”晏明灼斜斜倚靠在佘昙安稳的怀中,神色掩藏在散落的银发之下。 “阿昙侦探,要不来猜一猜,临死之前,红夫人的遗言是什么?” 色泽浅淡的唇,状似无意擦过线条分明的锁骨。说话时的热息,激起佘昙脖颈寒毛不自觉地战栗。 佘昙微微拧转肩颈,放松身体肌肉,让难得娇气黏人的晏明灼能在他身上躺得更舒服。 自从出了一趟远门回来,原本对他示好似乎还心存顾虑的晏明灼,忽然变得热衷于身体接触起来。 仿佛被打破什么隔膜,又仿佛被诱发出什么。月光依旧清冷,欲望却自在举手投足之间化身。魔魅,任性,诱人堕落。 “我猜,她什么也没有说。”佘昙避而不谈晏明灼身上所发生的变化,他只是悄然嗅闻着怀中柔韧的温香软玉,喟叹道。 “猜对了。”晏明灼咬住佘昙的脖子,虎牙抵住细腻皮肤,留下淡淡印痕。 他眯起眼,笑得眉眼弯弯,宛如偷腥的坏狐狸:“该怎么奖励你的直觉才好呢?阿昙,教教我如何?” “任君索取。”佘昙很干脆地摊开手,“但凭君愿。” 也许是因为晏明灼的主动靠近,令他男性身份暴露得越来越快。又或许因为一些其他原因。 第一次循环以后的轮回,佘昙再也没有因晏明灼的“秘密”而流露出明显震惊。他平静地,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一切,包容着自己的“小女友”其实是个势均力敌貌美男性的事实。 而且,他那惯于隐居而神秘高洁的“女友”,每每身处上位,掌控着他身体每一处开关,他灵魂与肉i体所弥漫的情与欲。 很难想象,佘昙这样在外寡言绅士的沉稳成熟男性,在另一个人面前几乎心甘情愿地一推就倒,低沉声音沙哑得溃不成军。 他们有着超乎想象的匹配度与契合率,仿佛上天注定的天作之合。 但更令佘昙喜悦的,是晏明灼的“沉溺”。 那是追逐不可捉摸月光之人,才能感受到的不可思议之奇迹。镜中花,水中月,落入人间,化为真实。 沙发很宽。地毯很软。 桌角容易磕碰,窗帘有些粗糙,但亲吻时的甜,足以胜过一切这里那里的不胜意。 【时装】“黄百合的”“轻薄的”公主长裙 【效果】古典制式的月之国礼服,优雅,贤淑,高贵的代名词。然而标签,本该用来被打破。 他的“公主”,亦是他的君王。 奈何臣子,野心横生,终有反骨。
第140章 恋爱循环3 极为荒唐的长夜,漫漫而过。 第二天,晏明灼在佘昙的怀中醒来。 他们身高其实相仿,但佘昙总惯于以保护者的姿态搂住他,将他按在臂弯里。以至于晏明灼出于体谅佘侦探这点小癖好,不得不微微弯起腰背,如蓄势待发的弓,矮去一头将下巴搁在男人颈窝。 不过,这倒是方便晏明灼伸手搂住佘昙的腰,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流连过紧致健美的肌肤。 带着坏心眼的作乱,令佘昙轻哼半声,倏地睁眼。 只见他带着倦意茫然地低头,看见晏明灼,抿紧的薄唇不自觉泛出笑意。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抬起抚在晏明灼脊背的手掌,手指微张,穿梭过青年如碎银般的散落耀发。 “在想什么?”没得到想要的回应,晏明灼不满地拿眼前人锁骨磨了磨虎牙。他眨了眨眼,眼神往上停在喉结。 “我只是在想,或许我不该趁人之危。”无奈开口,低沉音色愈发嘶哑,却带着某种异样的性感。 佘昙沉静垂眸:“明灼,我不愿你醒来后悔。” “哦?”晏明灼懒懒拖长语调,浑不在意,“事已至此,说这话会不会晚了些?” “你说得对。”佘昙也慢慢微笑,“相较于你会后悔的可能,我更不愿意错过同你亲近的机会。” 所以即使察觉到晏明灼的反常,他也依旧故做不知——在毫不犹豫做出决定的那一刹那,再提什么后不后悔,无异于马后炮了。 “红夫人引诱人内心欲念的假面能力,在她已死的情形下,不会遗留太长时间。”佘昙认真道,不知是解释还是安慰。 听闻此言,晏明灼半点没有惊讶的意思:“你太小看我了。佘侦探。” 他冷冰冰地哼笑了声:“在你眼里,难道我便是中了阴招,就能随意找人上床厮混的放荡之辈?” 凭空冒出的邪火,令晏明灼推开佘昙手臂,扭脸就要起身。 “叫我阿昙。”佘昙得到鼓舞般继续贴过来,侧揽住晏明灼的腰。见晏明灼只是微微皱眉,他干脆大胆地躺在晏明灼光滑白皙的大腿,脸贴在青年平坦有力的腰腹,像只拖住主人就不肯放开的撒娇猛犬。 “我错了。”佘昙十分诚恳地道歉,然而道歉中,还夹杂着牢牢钳制住晏明灼的力度,“别走。” 晏明灼被缠得终于绷不住强作的怒气,唇瓣微挑:“我要洗澡。” 佘昙思索片刻,抬眸试探道:“时光宝贵……?” “……” * 在耳鬓厮磨间,晏明灼与佘昙真正将时间利用做到了极致。 一个秘密,换取一个秘密。 谁也不吃亏。 佘昙告诉晏明灼,他先前在追踪的调查对象,多指、拉链嘴都已死去,而且他们所持有的特殊假面消失得异常诡异,晏明灼就坦承,他认为同样持有特殊假面之一的传教婆已死,而且死于雾中,也许正死于食人魔所信仰的“无尽之雾”。 佘昙说,他受总队长秘密托付,在追查祭礼一事。他察觉到晏明灼最初的接近别有所图,并猜想过,晏明灼是否为了获取有关祭礼的情报,才刻意使用美人计伪装接近。 晏明灼双膝岔开跪坐在男人抬高的爻间,平静地听佘昙低低说完。 他漂亮的手指,稳稳把住炽热腻人的腰肢。 水花迸溅得激烈起来,首先奖励了侦探先生的诚实,而后晏明灼反唇相讥,表示在他见到传教婆的那一天——自从他开门进入洋房的那一刻起——佘昙就在暗中观察他。 很有可能,佘昙在隔壁,见到了他与传教婆交谈的全过程。乃至于第二日附近支队的执行官敲开他家门,将他带去支队,在支队二人偶遇,也并非意外。 ——但佘昙这闷骚家伙,竟然全然装作一副无辜的初见模样,只口不提他一路跟踪晏明灼离开支队回家的“罪行”。 “唔……这可……这可不能算跟踪……”佘昙如同被钉在案板上矫健的鱼,闻言垂死挣扎,小声辩解,“最多是跟随……我们回家可是同路!” “同路?”原本只是因掌机世界的经历心有疑虑,心想诈他一诈,这下得到正主心虚确认,晏明灼分明冷笑起来,“老实交代,什么时候起心思看上我的?” “……认识以后。” 晏明灼一巴掌甩在佘昙紧实的辟-谷,瞧男人面红耳赤大失方寸,深邃眼眸里萦绕水雾,又窘迫又暗含期待,十分有趣,不禁挑眉继续逗弄:“我不信。” “你回家,开门,我在隔壁透过栏杆远远眺见你的第一眼。”佘昙抬臂遮住双眼,喉咙里像冒出像委屈猎犬似的呜咽,“第二眼是在天台。你手肘撑在围栏,在朦胧的大雾中,向我家张望……那时我心想,难道来自异国的传说是真,沐浴月光精华,花中真能诞生得天地钟灵的妖精?” 随着佘昙的诉说。连开启话题的晏明灼也没想到,他来到雾之国后的一举一动,竟然全被佘昙明里暗里瞧了去。 晏明灼越听越不对劲。 “……也就是说,那个一直暗中窥伺我的变-态跟踪狂,是你?!”他极其少见地大惊失色。 “不是跟踪,是保护。”佘昙固执地反驳,“我是你的保镖。拿工资的。” 至今为止还没付过一分钱报酬,反倒心甘情愿先把自己赔进去的晏明灼:“……”提雇佣保镖这个由头的人,是他本人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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